第一百零九章：这才是家的样子

　　他们经过菜场买了许多菜，鱼，肉，虾……他们来到老人家的时候，老人正在家里打扫卫生。当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傻了，看着眼前陌生熟悉的面孔，不知让他们进还是不让他们进。王子强和王秀秀看着老人不欢迎他们的样子都不敢说话，他们以前见识过老人发飙的样子，其实糖糖也领教过，但这个时候，糖糖觉得他还是必须打破僵局。
　　于是他对老人笑笑说：“奶奶，我们来看您了，自从上次从您这里走了后，我一直惦记着您，总是说有空来看您；可是总忙，没时间，真的很抱歉哦。今天我来了。”他又将佘梦和宫田推到老人面前说，“这是我妹妹和妹夫。”然后又指着王子强和王秀秀说，“他们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他的话刚说完，老人板着脸问：“你们来干嘛？我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
　　王秀秀哭着说：“外婆，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是您的孙女，从小到大，我一直当您是我外婆，以后也是。爸爸也很担心您，又不敢来看您。”
　　老人听了王秀秀的话说：“你们再不走，我走了。”大伙还是站着没动，老人固执地拨开人群，准备从他们中间走，被佘梦一把抱住。她说：“奶奶，您这是干嘛？我们又不是坏人，而且这是您家，要走也应该是我们走，您凭什么要走？”
　　老人被佘梦的话镇住了，她站住看了看大伙说：“小姑娘说的对，要走也是你们走，我干嘛要走。”说着就推王子强和糖糖。王子强将她的手放下说：“妈，好歹我是您女婿，您怎么能忍心赶我走？”老人不理睬他，还要推他，佘梦又说话了：“奶奶，我们这么多人，您能赶走我们吗？要是您能赶走我们，我们何必来此一趟呢。我和王秀秀是好朋友，秀秀总是在我面前提到您，她一直夸您是一位善解人意的老人；所以这次秀秀要来看外婆，我就缠着她，非要她带我来，这不，我要来了，我两个哥哥也要跟着来。您就让我们进去吧，您看，您家里有只大虫子，秀秀，我们去捉。”
　　佘梦对王秀秀挤挤眼睛拉着她从老人身边擦身而过。老人看着两孩子进屋了，而且佘梦说有虫子，她也将目光转向屋内，其余几个人也趁机进了屋。大伙一进屋就开始忙碌起了，打扫卫生，拖地，洗菜又煮饭，整个家里充满了温暖和年轻人的朝气。老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的身影嘴角有了笑容，这是多少年来梦里的景象啊。自从穗儿和孩子离开后，家里就没了这样的生机，她心里也成了灰色。
　　很快，家里窗明几净，厨房里冒出缕缕饭菜的香气，大家拉着老人围住在桌边叽叽喳喳地笑闹着，他们将老人的碗里装满饭菜。老人眼里噙满泪水，她哽咽着说：“秀秀，子强，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把穗儿娘俩的死压在心里，也压在你们身上了，这么多年，我心里痛。”秀秀搂着老人的肩膀说：“外婆，其实我和爸爸一直都没怪您，我们很理解您。换成谁心里也不舒服，这么多年来爸爸心里和您一样难受。虽然我没见过他们，但是家里有他们的照片，从照片上看出他们真的是很好的人，是我学习的榜样。”
　　王子强惊讶地看着秀秀，他没想到秀秀什么都知道了。他曾经还在想，找个怎样的时机跟秀秀说她的身世，好几次，他想说却没能说出口，他害怕秀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没想到，秀秀是这么坦然。
　　老人挤出一丝艰难的微笑说：“好孩子，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总是拒你千里之外，对不起。”
　　秀秀说：“外婆，我就您和爸爸两个亲人，怎么可以跟我说对不起哦。”老人将秀秀抱在怀里，佘梦和糖糖、孔道看着眼前突发的状况，又惊又喜。
　　佘梦拿出手机说：“秀秀，恭喜你，来，帮你和外婆拍一张珍贵的照片。”
　　“好的，耶。”秀秀对老人说，“外婆，也给我一样伸出见到手，这样，对。”老人学着秀秀的样子伸出手指，脸上的笑容舒展开了。糖糖心想，铁树意外开花，自己来了这么多次，都是面对着一张愁容满面的脸，今天算是明白了，温情能融化坚硬的冰。
　　饭后，佘梦和糖糖、宫田回家了，秀秀和王子强留了下来。王子强看着已经很破旧的房屋，心微微疼，他还记得穗儿那时总跟他说要给母亲将家里装修一下，那时他因为工作忙，而一直没能做到；转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房子还是这个房子，而人却失去两个人。他收拾了曾经住过的房间，铺好床，坐到床边发呆。
　　秀秀在厨房里洗刷完毕，跟着外婆进了房间，她帮着外婆捶背、揉肩，跟老人说了这么多年没有说的话；听得老人一会哭，一会笑。
　　糖糖他们回到家的时候，红缨和青梅正在佘果的床边，佘果已经醒了，神志清醒地跟青梅和刘柳说话。他问青梅：“孩子们呢？”
　　青梅正想回答，听到门外糖糖和佘梦的说话声，她笑笑说：“你想他们，他们就到了。”话音刚落，三人已经进了房间。佘果一个个看了遍，指着宫田问：“他是谁？”还没等宫田说话，刘柳抢先说：“你忘啦，这是你女婿。”佘果看着佘梦说：“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长大啦。”佘梦嘀咕着说：“这门亲事您不都是知道的啊，怎么现在就忘了，本来我就长大了。”青梅拉拉佘梦。佘梦笑着对佘果说：“是的，我长大了，爸，您高兴吗？”
　　“嗯，高兴。只是爸爸以后再不能带你们出去玩了，不，我从来没机会带你们出去玩，该死的腿。”佘果沮丧地捶打双腿。佘梦急忙拉住他：“爸，您这是干嘛，我们已经长大了，以后去哪，我们带着您。”佘果哭了，他说：“孩子们，我对不起你们。”青梅躲一边轻轻抽泣，这是佘果醒来后最清醒的一次，也是说好最多的一次，而这次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刘柳悄悄出了房间。
　　宫田见了，也跟着刘柳出了房门，他想安慰一下刘柳，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跟在刘柳身后，佘梦和糖糖却不知所措。佘梦从小点子就多，她觉得目前的情形必须想办法缓和一下，于是她喊道：“妈，我饿了，你可以弄点吃的给我吗？爸，您饿吗？”佘果摇摇头，佘梦却发起嗲来：“您也陪我吃点，好久没跟爸爸一起吃饭了，求您了。”佘果看着佘梦的样子，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也不忍心拒绝，就点头答应了；佘梦又去拉青梅，青梅跟着佘梦出了房间，糖糖留在房间里陪着佘果。
　　糖糖的电话响了，电话是莲青打来的，莲青问糖糖何时能回去，公司的人电话打她那里了，糖糖这才想起来，手机今天下午停机了，晚上佘梦才帮他充了话费。他问公司有说什么了吗？莲青告诉他，他的假期快到了，公司想让他提前回去。糖糖想着目前的家里的状况还不是回去上班的时候，佘果刚回到家，刘柳还追问着那个肇事者；而王子强随时可能会到家里来坦白，如果这样一来，刘柳闹出点事情，可不好收拾了。糖糖告诉莲青，等会他自己会跟公司联系，让她放心，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立刻回去。
　　挂了电话，再看看佘果，他眯着眼睛，好像又睡着了。他俯身给佘果盖好被子，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厨房里青梅正忙着给佘梦做吃的；而宫田正扶着刘柳在院子里散步，好像说着什么好玩的事，竟然将刘柳逗笑了。糖糖不禁走向他们，问宫田：“说什么呢？让奶奶这么高兴。”
　　宫田害羞地笑笑说：“我告诉奶奶，佘梦有一次跟我出去玩，她突然想吃家里奶奶做的一种米糕，于是我带她跑了很多地方，就是没有。她就拼命想做的过程，从超市买了材料，最后忙到很晚。”糖糖问：“做成了吗？”
　　宫田说：“可惜，只差最后一步了，她打瞌睡，睡着了，米糕做成了米饼。对了，上次好像还发了照片给你看得。”糖糖想了想说：“嗯，好像有这个事情，我忘了。”
　　刘柳说：“佘梦这丫头就是这个样子，小时候，睡觉到半夜突然想吃什么，她也会缠着你让你做，你不做，她就睡不着，折腾你半宿。”“就一个小馋猫，以后孔道，你要小心伺候着哦。”糖糖笑着说。这时，佘梦不知从哪里出现了，看到大家聊得这么开心，还不时朝自己看，便说：“你们肯定在说我的坏话。”然后，她将目光看向宫田，“快交代，你都跟他们说我什么了？”
　　宫田装作不看她说：“没有说你坏话，我们在夸你呢。”佘梦说：“怎么可能，看我哥哥笑的那样就知道肯定没说我好话，快交代，不交代，等会有好吃的就不给你。”佘梦说完朝厨房走去。糖糖看着佘梦的背影说：“就知道吃，吃，吃，怎么就不能把你吃成一头猪。”佘梦仿佛听到了糖糖的话，回头对她扮了一个鬼脸，三人同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