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道德审判

　　那天，也是中午下班，龙鹏在小屋里休息，简直携新婚娇妻来看姐姐。简丹订了一桌子菜，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着，简直接到了一个电话。片刻，一男一女上门了，龙鹏听他管来的男的叫诚子，女的叫姗姗。
　　诚子给简直送来了一样东西。“我说了不急、不急，哪天遇见哪天算，这么急吼吼地给我送来干什么，我又不急着用。”简直埋怨他，责怪他来的不是时候，一家人热乎乎地吃顿饭，被他硬生生地插一杠子。
　　“顺道路过就给你送来了。”
　　“哎，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在我姐家？”
　　“问那么多干什么，来都来了，一起吃吧。”简丹招呼道。
　　有客人上门，又正赶上饭口，哪有不客气一下的道理。诚子和姗姗也是实诚人，坐下来就吃。
　　正吃着、聊着，诚子突然对小荷来了一句：“嫂子，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将来可能要当寡妇啊。”
　　这是什么话，简直本来就对诚子的不恰当加入心有不满，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火气上来了。说实在的，诚子是挺不会说话的，当然了，后来知道了，他是故意的。
　　小荷却听进去了，问诚子：“我怎么就要做好当寡妇的准备了？”
　　诚子无视直爷的警告，直通通地说：“你还不知道吧，直爷是出名的萝莉控，那是隔着门帘吹喇叭，名声大大滴，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把妹的原则是，超过二十二的不要，十五六岁的正好，过了二十五岁就是老白菜帮子、烂菜叶子，三十几岁的通通拉出去枪毙，活在世上浪费粮食和空气。直爷曾指天发誓：将来他要是娶了剩女，他就去撞墙自杀，愧对列祖列宗，你要小心了。”
　　他说话其间，夹杂着简直的几句“你敢再说！”、“把嘴闭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话，但小荷阻止了他，让他说下去。
　　“他说的都是真的？”小荷沉声问简直。
　　“他还说，女的年纪大了不值钱，超过二十五岁的就是倒贴上亿的嫁妆，他都不稀罕。三十岁以上的，别说考虑了，走近了，他都觉得恶心，宁肯挨枪子都要一脚踢出老远还嫌脏了鞋子呢，他还说……”
　　“腾”的一声，简直站了起来，也顾不得了：“你TM再说一句，信不信我……”
　　“怎么，说过的话不想承认啊，我可是有证据的。”话到此处，所有人都明白了，诚子是有备而来的。
　　“诚子，你别太过分了！”丹姐也怒了。
　　“他还说什么了？”小荷的声音变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
　　00544,44944，诚子没怕他，接着说：“年龄大的女的不配生孩子，能不能生不说，就是生下来了也是怪胎杂种，直接扔到尿盆里溺死……”
　　“小荷呀，可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他撒谎。”丹姐一边赶紧安抚弟妹，一边冲着诚子，“他还怀着孩子呢，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来干什么来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小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是真心关心小荷吗？在意的还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龙鹏心想。
　　“你、你真是这样说的？”小荷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
　　“都是他们逼着我说的，他们拿我过去说过的话激我，我才说的。小荷，别、别呀。”简直也慌了。
　　“他是怎么说的，我有证据，你要不要看一看。”诚子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你、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啊！”小荷冲着简直喊道。
　　“因为他父母觉得找个年岁大点的能包容、照顾他。”一直没说话的姗姗发声了，“年纪大一点的比较懂事，知道持家过日子，年纪大的花钱少，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吵架、闹离婚，他完全是为了成全父母。‘娶了又怎样，老子不稀罕，为了爹娘没办法，有谁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天天忍着恶心对着一张老皮老脸。娶她进门，她得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伺候我全家，要不是我，谁要她？老子什么时候都喜欢十八的，只要我想，随时出去泡一个，她敢说半个不字，打得她满地找牙’——这是他的原话，就在我的手机聊天记录里，你要不要看？你们领证结婚后，他私聊过我。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
　　这个“你”是对着简直说的：“我不是十八岁，而是二十八岁，怎么，没看出来吧？可是你主动接近我的，我可没上赶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丹姐阴沉着脸问诚子。
　　“我为我姐姐报仇。”
　　“你姐姐？”
　　“对，之前在你家店里上班的李月，向你表白，被你、被你一通挖苦、羞辱，第二天辞职的女店员。”李诚转向简直说。
　　“就因为我挖苦、羞辱了她，你就来报复我、搅我的局！”简直喊道。
　　“后来的事你不知道吧？你不但挖苦、羞辱了我姐姐，还让锤子拍下来发到网上供人‘欣赏’。我姐姐因为这件事一度精神恍惚，有一次过马路的时候……”诚子哽咽了，后面的事不用说了。
　　“是你害了她。你从来都是，专门挑剩女下手，假装喜欢、百般暗示，让她们误以为你对她们有意思；等到她们向你表白的时候，你露出了本来面目，故意在大庭广众下挖苦、羞辱她们，还让你的狐朋狗友拍下来传到网上，你很享受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玩是吗，好哇，我也陪你玩，让你也尝尝被人玩的滋味。”诚子激动地说完后，语气再度伤感，“我妈因为我姐的死，大受打击，不久也去世了，都是你害的，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锤子是被你砸伤的吧？”简丹想起了什么，问道。
　　“是。”诚子承认了，“他开始因为是楼上的人高空坠物，警察查来查去，查不到任何线索。我后来找到他，他可比你爷们多了，知道后，表示不追究了。”
　　“我说锤子怎么伤好后离开了。”简丹自言自语道。
　　“告诉你一下，姗姗不是我的表妹，是我的女朋友。”
　　“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全天下的女人都会跪在你脚底下，老娘不稀罕。”姗姗轻蔑地说。
　　“声明一下，我姐姐不是怪物，不是异类，更没有生理和心理的疾病。她交过男朋友，因为男方家里不同意分手了。我姐姐不是没人爱，只是家庭拖累了她，她有过男朋友，男方家不愿意被拖累才分手的，之后也交往过，也是因为家庭。她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
　　突然简直一声尖叫，接着简丹也干嚎一声：“流、流产了。”
　　“李诚子，我TM杀了你！”
　　“啪”的一声，丹姐扇了简直一耳光：“都什么时候了，快送医院啊——过后再找你算账。”
　　“好、好。”
　　龙鹏听到“送医院”三个字，知道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开门出去了，看能不能帮上忙。
　　可是，小荷仿佛吞了千斤坠一般，坐在地上，任凭简家姐弟如何拉扯，就是不起来。
　　“小荷，流产不是小事，要出人命的。听话，咱去医院好不好？”丹姐哀求她。
　　“我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了，谁让你选了他呢。”李诚对小荷说，他是有歉意的。
　　“不，我该感谢你。”小荷凄然一笑。
　　李诚和姗姗正要离开。“你别走，我和你拼了！”简直怒吼着，便要扑上来。
　　“让她走！”小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这点痛苦便宜你了，我原本打算和你同归于尽的。可是，我答应我妈，为了一个人渣把自己搭进去太不值得，我的命比你的命值钱多了，你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诚说话时，简直的胳膊被小荷死死地拖住，但嘴上不饶人：“李诚子，你今天我能让你离开，明天我让你回不了老家！”
　　“有本事来啊。”李诚没怕他，“你要真敢动我，我就把事情抖出去，如果我要是有个闪失，我手上的证据就会被全部公布出来；你的朋友锤子答应会站出来，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你好好想想，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后，两人走了。
　　他们走了，三个人七手八脚地将小荷送进了医院，命保住了，孩子没保住。女方出院后，两人直接去了民政局。
　　直爷的第一段婚姻仅仅维持了短短的三个月，足够被笑话三年了。从头到尾，像是一场闹剧，只是可怜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不过，也是一件幸事吧，出生了又如何，摊上简直这样的爹、混子姑姑丹姐、没修养的奶奶，如此的生长环境能好到哪去？
　　话说简直这小子真TM不是东西，为了逞一时之快，三死一伤。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的，但都是被他害的，他脱离不了干系。
　　龙鹏由此想到：一切由简直害死李诚的姐姐李月开始，假设他是有心的，就是要害死李月，故意挑起了事端并最终造成了她的死亡。尽管法律奈何不了他，可他确实是有罪的。
　　无心也好，有意也罢，有罪就要受到惩罚，作恶必然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