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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作品名称:千古一商      作者:胡新建      发布时间:2020-07-10 23:06:22      字数:6406

  心急匆忙,吕不韦“蹬蹬蹬”三步并作两步往王宫快速奔去,径直来到寝宫深处,跪地拜见秦庄襄王,神情垂丧地涩润着嗓子,把蒙骜兵败魏无忌五国联军的消息禀告给了秦庄襄王。
  秦庄襄王一听,不由“蹭”地一下跳了起来:“丞相,你说甚么,蒙骜兵败了?”
  吕不韦沮丧地诺诺道:“诺,大王,蒙骜已经退至函谷关镇守了。”
  秦庄襄王气急败坏地喊道:“杀,杀,给寡人立即斩杀了蒙骜!丞相,你赶紧去函谷关,杀了这败军之将,不能让他给我大秦丢人现眼,臭名天下!”
  吕不韦惶急紧忙道:“大王息怒。听臣说一句,蒙骜尚还不至于斩杀,毕竟他东进一路攻伐,拔韩城,取赵邑,夺魏地,下城七八十座,功大莫焉。其实,胜败亦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此次兵败事出有因——乃是魏国又重新重用魏无忌为大将军,更是合纵了五国联军疯狂反扑;且兵力远大于我大军一倍有余,蒙大将军一时难以抵挡,情有可原。大王,是否这样,先不急于言杀,容臣亲自察明情形,待思虑之后,再禀请大王决断,如何?”
  秦庄襄王想了想,定了定神,才气缓喘喘地道:“好吧,听丞相的。”随接着,他翻白了一下眼,盯着吕不韦余怒未消,气呼呼地嗫嚅了一句,“寡人就是气不过,好好的,才打了数次胜仗,怎么又败了呢?”
  败了,蒙骜败于五国联军,败于信陵君魏无忌,若按秦律当以死罪论处,秦庄襄王才不管蒙骜之前功劳有多大,败了就当斩。然吕不韦不让,吕不韦自有考虑,不想让蒙骜就此而处死,他还需要蒙骜,很需要蒙骜为他卖命;更是想通过刀下救人让蒙骜俯首帖耳、心甘情愿地效力他吕不韦。说实际,此次失败亦不能算蒙骜的罪过,怪只怪那五国联军太过强大,尤其是魏无忌太为强悍,明显号召力忒强,才能打得蒙骜如此狼狈不堪,致使魏无忌的影响力如日中天,声名已然达至巅峰,俨然成了他大秦东进称霸的巨大绊脚石。吕不韦深深意识到,不清除魏无忌就无法重出函谷关,更别说完成一统天下的雄心宏愿。因此,现在最为紧要做的应是分化瓦解五国联军,必须得想法,而瓦解五国联军则又必须清除掉合纵统领大将军魏无忌。思想了半日,吕不韦是头疼脑胀,神情晃悠,仍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万般无奈之下,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颇有智谋的李斯,于是他便赶紧让赵略去唤来李斯,遂想听听李斯有甚么计谋可施,能够帮到他。
  李斯来了,步履轻轻地来到玄书房,叩见一脸愁云的吕不韦。
  “丞相,打蛇应打七寸。”李斯知道吕不韦是在询问他计谋,顿然来了精神,声音亦提高了八度,“丞相,五国联军固然厉害,但信陵君更可怕,想要击溃他统领的五国联军确实艰难,决非易事。依李斯之见,当先拔除掉信陵君才是。一旦五国联军失去了信陵君,必然成鸟兽散,就再难以猖狂蹦跶了。如此,我大秦之大军便可重出函谷关,长驱直入,横扫诸侯列国。”
  “嗯,理是这个理。”吕不韦只是低声嚅嚅了一句,眉头仍然细锁着,伤透脑筋,猛然地,他又疑疑惑惑地诘问李斯道,“但斯子想过没有,你说,该如何才能除掉魏无忌呢?”
  “想过,想过。”李斯忙连着点点头,放低了些声音小心道,“可丞相是否知晓……知晓魏王有一个痼疾,就是,就是猜忌心忒强。”
  吕不韦猛一下,抬起眼看着李斯,看着李斯却没说话。
  李斯忙低下头左左右右看了看自己,没发觉有甚么不对,忙又抬起头来,紧张地看去吕不韦,很是诧异地道:“丞相,李……李斯说错了?”
  李斯没有说错,魏安釐王痼有猜忌心并非空穴来风,吕不韦亦是略有耳闻,听说过,安釐王面对处处强过自己的魏无忌,只有在强敌压境的情势下,暂时会丢弃、放下猜忌,还会时不时地挤出几滴亲情的眼泪,这亦是因为安釐王正急需要他,当就是无法离开魏无忌。可一旦事急过后,安釐王又会时不时泛起猜忌心,凸现心事重重,以至于对魏无忌的能力与声望产生极大的疑虑,妒嫉。
  确实是,信陵君魏无忌的势力可以说是遍布魏国的上上下下,这一方面是他超强能力的展现与救国所需,另一方面亦不免会显现出对王权的一种极大威胁。起先,魏安釐王还不以为然,可直到有一日,魏安釐王却不敢淡然漠视了,恐不仅害怕,是不得不防了。
  曾有一日,阳光明媚,魏安釐王兴致盎然去接壤赵国的远郊外打猎。午后时分,他正与魏无忌在大榕树下对弈,突然听到远远地,似有千军万马的马蹄声从边境之外传来,一时狼烟四起。
  安釐王顿然紧张了,紧张地连忙放下手中的黑棋子,“唰”一下站起身来,才想问魏无忌;蓦地,他两眼却看见了从黄泥古道上卷起的一溜尘土飞扬;很快,便有一骑快马疾奔来到了跟前。那马上的宫卫探卒急身一个跳下,甚是慌张地跪伏于地,禀告道:“大王,不好了,赵军,赵军挥戈杀过来了,马上,就马上要进入我大魏疆域了!”
  这一听,立马吓得魏安釐王乱了方寸,毫无防备呀,该当如何迎敌?随之,他禁不住心颤抖抖地,即要下令召集朝中重臣赶来一起商议对策。
  然,魏无忌却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显得若无其事,居然还面带微笑地压了压手掌,很是淡定地劝阻安釐王:“大王,不必惊慌,赵王是来打猎的。”已然胸有成竹,随之他便泰然从容地重新坐了下来,平静安抚着安釐王,道,“大王,来,来来,咱俩啊接着走棋。您大可放心,没事的。”
  可毕竟没有亲见情势的明朗,魏安釐王仍似信似疑,惊恐不定,很是缓慢地坐了下来,莫知莫觉,慢慢拿起了几颗黑棋子,半握住,手心上满是汗,颤颤无法拿稳,心头呢似有千头小鹿在乱撞不停,他哪儿放得下心,哪儿还有心思对弈呀?
  魏无忌自当没事人一样,继续专注地又摆上了一粒白子。
  撑着,撑着,强撑了有好一会儿,突然地,魏安釐王猛地将手中的黑棋子往棋盘里一扔,大叫了一声:“不走了!”
  魏无忌一惊,抬起头——
  马蹄哒哒,仍旧是那一骑铁甲快马从黄泥古道上疾奔而来,飞快奔到了大榕树前。可还未等马背上宫卫探卒跳下站定住,安釐王已是心急火燎地疾声问道:“边境如何?赵王如何?”
  宫卫探卒哪敢迟缓?速速跪地,大声禀告道:“大王,正若相国所言,赵王确是来打猎的,并非是来进犯我大魏!”
  安釐王一听,身一松,即刻大大松了一口气,稍歇片刻,他才甚为惊讶地转脸魏无忌,问道:“无忌啊,你,你是从何知晓,知晓得如此清楚呀?”安釐王真不敢相信,信陵君魏无忌的消息来得居然比他魏王还要灵通。他震惊了,遂想着,莫非魏无忌是神仙?料事居然如此精准!
  魏无忌忙抬手一拱,自鸣轻松地微微笑道:“大王,是因为,臣的宾客中有一个人能深入王宫底里探到赵王的秘密。但凡赵王有甚么行动,他都会立即来报告我,因此,臣就能早早知晓了。”得意之情,他不免溢于言表,很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玩家,一切都玩弄在自己的股掌之间,“赵王,在臣面前,是极透明的,绝没有秘密可言。”
  这几句话,遂让他的哥哥魏安釐王顿时惊惧不已——远在千里之外的赵王都在他魏无忌的掌控之中,那,那何况自己呢?我一个魏王还有甚么秘密是魏无忌不能知晓的?如此看来,自己是很需要依靠魏无忌的力量,但,但在他心底里已不禁对他这个弟弟开始忌惮三分了。
  此后,安釐王因害怕魏无忌贤能,再不敢任用其处理国事了。知道自己臣下有这种能力,免不了会心颤一番,生出沉沉疑虑;加之后来魏无忌指使安釐王爱妾窃符救赵,不但杀了他的大将晋鄙,还长久滞留赵国,足见二心已存,纵然魏无忌想法是从大局出发,然安釐王还能信任他吗?怕绝然不会,若放到任何一个君王身上都不会。而近在眼前的驰救魏国,魏无忌更是振臂一呼,五国诸侯立即积极响应,联军很快击败了强大的秦国。可想而知,安釐王还能不对魏无忌猜忌心更大,防范于心吗?
  “还有妒嫉心。”相视半刻时辰,吕不韦兀地冒出这句话来。
  “丞相说得对。”赶紧应和,李斯心慌了许久,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高声说下去,“魏王妒嫉心、猜忌心都是相当重的。如今面上看来,似乎魏王很重用很信任信陵君,其实不然,那只是一时所需而已……”忽地停住,他又看向了吕不韦,不知自己说的能不能合上丞相的心拍。
  “——说下去。”吕不韦轻轻点头道。
  “诺。”李斯轻声应着,心里似有底了,连忙建议道,“丞相,您……您何不利用魏王的猜疑心理,顺势而为,即可遣人去大梁,花费些金锭,最好,最好是用重金去笼络魏王身边的权贵重臣,还有……还有那些晋鄙曾经的麾下之将,借以离间魏王与信陵君之间那一层随时可以崩塌的关系。”
  “有钱能使鬼推磨。”吕不韦一听到“金锭”二字,不由咧开嘴笑了,又是买卖,他喜欢,喜欢做买卖,且要做的是一笔大买卖,“嗯,确实没有谁人会不见钱眼开,会不喜欢诱人的金锭。好,好,我即刻就遣人前去魏国,对,去都城大梁。”
  “丞相英明。”李斯亦咧嘴笑了,笑得别有意思。
  “那斯子想过没有,离间计可是个用滥了的计谋,当如何才能让魏王听得进去呢?”吕不韦突然又抛出了一个疑虑。
  “还有一句话,天下人知信陵君而不知魏王也。”李斯眯缝细眼,狡黠一笑,又道,“还可以散布……散布信陵君有篡王位的私密传言。如此,就不怕魏王不生疑,不怕魏王不废除信陵君了。”
  “功高盖主,斯子有点手段,行呵。”吕不韦心里骤然一亮,脸上阴霾随之扫去,由不得脑子又迅即转悠了须臾,机智敏锐地补上一句,“再有,同时呵,可发封帛信给魏无忌本人,对,还有,再……对,再给他送上足多的金玉珠宝,造成他魏无忌与我大秦有……有瓜葛之嫌。好,就如此,诱使猜忌心忒强的魏王更加一步地……疑心魏无忌。”
  李斯瞬间眉头一跳,觉得吕不韦此计更为阴毒,不禁内心微微颤栗,且又禁不住佩服之至。
  沟壑纵横,山高谷深。
  老将军蒙骜披一身铠甲,木然伫立在函谷关楼上,心事深沉地遥望着前方那一条深长的崤函谷道,两旁是峭壁陡立,山塬上草木丛生,树林里密不透风,看不见的黄河水震耳轰鸣似的在不远处奔腾呼啸……几乎一个时辰过去了,他才蓦然看到,从远远狭窄的谷道上一瞬间卷起了一股滚滚黄尘,但见无数匹奋蹄奔行的骏马簇拥着数乘奢华车辇,从拐弯处踏踏踏地疾驰而来。
  蒙骜一个惊神,不由赶忙步履匆急地奔下了关楼,一直跑到关隘口的主营帐前,气喘未定,猛一下便重重地跪伏在石阶下的泥地上。
  过不一会儿,就见四乘同样的玄金车辇在赵略率领百名虎贲卫卒的护卫下,缓缓地停靠在一长排戈戟侍立的军营帐门前。
  很快,从第四乘玄金车辇内跨步走下了丞相吕不韦。
  蒙骜已然听到踏踏的脚步声朝他走了过来,于是急忙一个抬头起来,望过去,便是悲声高叫道:“罪臣蒙骜跪迎丞相大人!”
  吕不韦一个心急,赶紧快速奔上前去,蹲下身,扶住蒙骜急急道:“快,快,大将军请快快起来。”
  蒙骜不肯起身,接着就是一声悲戚:“蒙骜有罪于秦,不能啊,请丞相严惩治罪吧。”
  吕不韦故作惘然,诧异道:“何罪之有,大将军何罪之有?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大将军有话慢慢说,如何?”说着,他一把要扶起孟骜来。
  蒙骜犟着,仍不肯起身,略带哭腔,真诚恳求道:“丞相,让蒙骜戴罪再出函谷关吧。罪臣蒙骜决计与魏无忌、与五国联军誓死一战,不胜决不归大秦!丞相啊,罪臣我宁可战死沙场,亦不愿再苟活在函谷关。”
  吕不韦立马摇着他的双肩,甚为理解地尽力安抚相劝道:“知道,知道,大将军,我都知道。您呵,不必太过于罪责自己,其实这不是您的过,而是魏无忌与五国联军太过强大。我与大王这数日已有谋划打算,定然会再出函谷关,时间亦不会太久。至于大将军想再度出征,我肯定会满足您,肯定会让您率军征伐,肯定的。至于魏无忌,至于五国联军,那定然亦就是要消灭它的,绝然是不会放过它的。”
  蒙骜狠命地咬住嘴唇,痛心裂肺地吼道:“丞相,说定了,定然让我蒙骜戴罪征伐,蒙骜亦定将舍命以赴,消灭那五国联军,消灭魏无忌!”
  吕不韦用力点点头道:“嗯,嗯,大将军,会的会的。现在您呵,就好生养精蓄锐,调整好大军的状态,等待旨令吧。魏无忌,就交由我来解决,不须劳师兴众,我自有办法,大将军亦尽可安心。再是,退回函谷关之事,您亦不要多想了,我与大王已经决定不再追究甚么罪责了。所以大将军,静下心来,集中精力,训练将卒,锻造好一支威猛之师。等待时机到了,绝然少不了您,我吕不韦定然让大将军为我大秦再建立不朽之功勋。”
  蒙骜甚不明白吕不韦话语中有几多深意,然对于免除罪责,他是万分感激,满脸泪眼婆娑,猛一下躬身垂首道:“蒙骜感谢大王,感谢丞相不杀之恩。我,听丞相的,从此往后,蒙骜一切都听丞相调遣。”
  吕不韦笑了,在心里笑得既爽快又满意。
  蒙骜已在改变,一切都在改变。原本,在蒙骜心里对吕不韦颇有诸多不服更是低看,以为吕不韦纯粹一商贾之人,哪能管得了国家大事?更甭说能为大秦开创甚么惊天伟业,无非就仅凭相助大王有功,方才拜得丞相之位,其实甚无本事。现在看来,蒙骜认为自己的想法错了,事实恐不然,吕不韦还果真有一套,无论处理大事,还是把控全局,不能说智勇双全,亦可是智谋非常吧。
  七月流火,大梁城显得死气沉闷。
  街路满目疮痍,随处坑坑洼洼,更见哀鸿遍城,数不清的饥饿难民,拖儿携女,啃树皮,嚼草根,有的甚至填食糯米土,还见那襁褓里的婴儿,舔咬着枯槁母亲干瘪的乳头,发觉已然吮吸不出一滴乳汁,便急煞得不停地嘶哑啼哭。
  夜色如此苍茫,魏国将军晋棣的书房内却是灯火幽明。
  一只上等的紫檀木匣轻轻摆放上了书案几上,然后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于是霍然,一下便闪亮出两排面上规整、熠熠发光的金锭。
  晋棣傻眼了,连忙望向木匣后那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
  “晋将军,此是我家吕丞相送予您的薄礼一份,务必请笑纳。”中年男子微微笑着,弯身恭敬地道。
  “岂敢承受,晋某无功不受禄,吕先生此为何意啊?”晋棣嘴上虽在推托着,而两眼却异常贪婪地盯住了那一匣子的金灿灿。
  “听说将军是晋鄙大将军的亲族,曾在其麾下担任都尉,亲历了大将军被魏公子锤杀的惨况。我家吕丞相知晓之后,就一直在为大将军鸣屈喊恨。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已是第十年了,难道晋将军就不想为屈死的晋鄙大将军雪恨报仇吗?再说情理亦难容,您可是大将军的亲族后裔啊。”被叫做吕先生的中年男子,乃就是大秦丞相府的总管吕征,但见他是一番慨然激越的陈词,饱含情感地煽动着晋棣赶紧报仇雪恨。
  “不是不想报啊,可惜一没有机会,二人轻言微,唉,不得不忍着啊。”晋棣知道自己无能,只能是声声哀叹。
  “现在有了,机会来了,我家吕丞相愿意助您和您的亲族一臂之力,除掉魏公子,彻底了却您的无奈心思。晋将军,怎么样,不妨可以一试?”吕征尽全力给晋棣鼓气,又使着全心给晋棣希望,
  “怎么帮?如何试?”晋棣实在不知所措,疑虑重重地讨教道。
  “既然我家吕丞相愿意帮您,定然不会让您失望,他自有最好办法,就不用您多操心了。只是晋将军要做的是,立刻去魏王宫觐见魏王,当可如此说,就说信陵君流亡国外十年,现在重新担任大将军,已使五国统领将军全都隶属于他,只听命于他的号令,从而让天下人如今只听说有信陵君此一人,而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大魏王。”吕征一字一句,声色严正地启发教导着晋棣。
  “就此一句话?”晋棣不甚相信,就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完了。
  “一句话,成矣。”吕征点头笑了笑,随之用手轻轻将木匣子往前推了一推,“这就全是您的了。”
  晋棣遂一下眉开眼笑起来,急忙再回想过这一句话,亦再想着自己还可以更多地添火加柴进去。
  绝壁陡起,峰岩林立。
  遥遥望去,深窄的山谷恍若一条游龙,蜿蜒绵长,四乘模样相同的玄金车辇似小舟一般摇荡,徐徐行进在车不能并行的崤山古道上。
  吕不韦偏隅一角,躺坐在宽敞奢华的车厢内,随车颠晃,一路闭目神思。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一柄巨大的铁锤从半山腰间飞速砸了下来,不偏不倚,重重地落在了四乘车辇最前列的一乘,顿时,那玄金车辇与驭车人便被砸得粉身碎骨。
  吕不韦一个惊震,急跳坐了起来。
  “刺客!”“刺客!”“抓刺客!”……骑在战马上的所有虎贲卫卒勒住缰绳,举头朝天,一阵慌乱惊呼大叫着。
  “保护丞相!赶快保护好丞相!……过来,余下的赶紧上山,搜,给我抓住刺客!……你,你,前面……你,这边……还有你,往后……”赵略吼叫着嗓音,急速地下着令,拽着马头前前后后指挥着上百卫卒迅速上山搜寻那砸锤的凶手,然后,他自己赶忙奋蹄跑向吕不韦乘坐的第三乘玄金车辇。
  而此时,吕不韦才跳下车辇,一眼望向那乘已被粉碎的玄金车辇与血糊的驭车人,遽然瞪直了眼珠,惊愕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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