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挡不住的祖国情

　　飞机轰鸣着在跑道上加速，然后就飞了起来，能感觉有一种力量把飞机托了起来，让人有点失重，耳朵也被鼓得嗡嗡响。通过玻璃窗向外一看，地面上的汽车、楼房都变得很小，像看地图一样。香兰和青梅兴奋极了，很快就能到祖国的怀抱了，就能见到日夜思恋的亲人了。
　　飞机冲进云霄钻到云层里，到处白茫茫的，连机翼都看不清了；又过了一会，飞机钻出了云层，地面又成了“地图”了。平稳地飞行。机舱里很安静，只有轻松的音乐在流淌着，感觉有一点像山涧里的水声，悠扬而空阔，比坐在公交车上安稳多了，给上了飞机的每位中国的女人带来了催眠术。开始大家还一直喋喋不休，想着接下来到家后见到亲人的样子，此刻却一个个互相靠着做起了归家的美梦。青梅和香兰也相互靠着，进入梦想，连美丽的空姐送餐经过她们身旁，都没察觉，香兰的口水挂在了青梅的肩头，青梅则脸上堆满笑容。
　　“妈妈，妈妈。”青梅听到唐唐稚嫩的嗓音，然后看到佘果摆着很酷的poss等着青梅投入他的怀抱。远远地哥哥姐姐，爸爸，妈妈，全部在向着她招呼，她开心极了，飞奔着往她们的方向奔去。她跑得越快，手里的力道就越紧，而受到伤害的却是被她握在手里的香兰的手。
　　“啊，疼。”香兰的手被青梅捏得紧紧的生疼，她一下子疼醒了，大叫起来。她这么一叫吓醒了青梅不说，连刚经过的空姐都赶紧返回来问她：“怎么了？”香兰心里暖暖的，看着漂亮的空姐，在心里默默给她点了一个赞，空姐的热情给了她们别样的心怀。
　　香兰看到空姐关切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说自己肚子疼，空姐立刻笑笑问香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香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摇头，空姐很不放心地看着她，想了想说，她去给香兰倒杯热水，很快就回来。香兰看着空姐转身离开的身影，脸微微发红，为自己的额谎言惭愧。
　　青梅愣愣地看着香兰，听她跟空姐说肚子疼，赶紧问她要不要紧？香兰则将发红的手伸到青梅眼前说：“美女姐姐，我不是肚子痛，是这里疼啊。”青梅看着香兰的手，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啊？飞机上有虫子？在哪呢？赶紧捉住它，好厉害呢。”
　　“唉，唐青梅，你不要给我占了便宜还卖乖了，好吧？刚才谁握住我手睡觉的？还把我的手捏成这样。”香兰撅着嘴巴看着青梅木木的样子真是五体投地。
　　“我？你说你的手是我造成的？对不起，对不起。”青梅仿佛大梦初醒，惶恐地看着香兰，连连道歉，“等会我下飞机，我帮你提行李箱。”
　　“好，你说的。”香兰坏坏地看了青梅一眼。
　　“您好，您肚子还疼吗？我给您拿来热水了，给。”她们说话间，空姐端着杯热气腾腾的水杯递给香兰，香兰给空姐投去一个难堪的微笑。接过空姐手中的杯子，说着谢谢，心里全是感动，对着空姐离去的背影，拿出相机留下了她美丽的背影。香兰说，她要永远记住这位美丽的空姐，飞机上她还能得到温情和关爱，说明等回家后，她的婚姻和爱情肯定能有新的收获，她相信空姐就是她的福星。
　　看着香兰脸上的笑容，青梅知道香兰在心里又打起了美丽的算盘了，她也祝福香兰，今后的婚姻之路能顺畅地走下去。
　　“不知道佘果来了没有？”青梅心里抱着一丝希望，她相信佘果给她的离婚协议只是一个玩笑，她相信佘果不会抛弃他的，不管他心里有什么苦，自己都会跟着他不离不弃地相伴一生。
　　“各位旅客，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上海国际机场，请准备拉好安全带，欢迎各位的一路陪伴，欢迎下次乘坐此航班。”这时候，波音员的甜蜜声音话音刚落，飞机的引擎轰轰声响起，大家都捂着耳朵。能明显感觉到飞机整个机身开始慢慢往下降落，引擎声由强变小弱。最后在机场的跑道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青梅起身先将香兰的背包从行李架上取出，然后再取自己的背包，香兰看着青梅不慌不忙的动作，呆呆地看着她，鼻子酸酸的。她知道，这次分开后，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了，她好舍不得和青梅分开。
　　“走吧。”青梅看着香兰，准备将包递给她，突然想起因为自己她的手受伤了，也答应过给她背包的呢。
　　青梅后面背个包，胸前抱着包，走在人群中，香兰揉揉发红的眼睛，像个孩子般，跟在青梅身后往机舱门而去。
　　大家陆续下了飞机，都急匆匆取行李，然后急匆匆拖着行李箱往出口处奔去，那里有等候她们归来的亲人。三年了，不知道她们不在的这三年里，每家是不是都发生过点什么事情？如香兰和青梅一般。
　　青梅和香兰取了行李箱，两人没了往日的笑脸，青梅走在前面，香兰低着头跟在后面，她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香兰不知道有谁回来接她，青梅不知道佘果会不会来？
　　两人默默地走出出站口。“青梅，青梅。”青梅刚准备站定寻找家人，却听到熟悉的呼喊声。大姐，二姐，三姐，还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在朝着青梅挥手。“哥哥，姐姐。”青梅的嗓子哽咽了。三年了，亲人们，我回来了，青梅心里再呐喊，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这时候，她们已经奔到了青梅身边，将青梅围住了。
　　“你们都还好吧？”青梅扫视着每一个人的脸，仿佛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他们的心里去。
　　“青梅。”这时，一直站在哥哥姐姐身后的佘果妈和青梅父母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们也来到大家中间。
　　“爸妈。”青梅抱着父母眼泪再也此不住了，夺眶而出。
　　“糖糖呢？佘果呢？”片刻，青梅像触动了某根神经似的，四处开始张望。焦急而又慌张，她觉得心里压着块石头，很沉，很疼。
　　“别急，糖糖被你大侄子带去买玩具了，刚才在这里一直闹着要找妈妈呢。”大姐安慰着青梅。
　　“喏，这不，在那里呢，过来了。”青梅顺着大姐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套紫色运动装的糖糖，一手里拿着玩具小汽车，一手牵着侄子，还不时地笑着跟侄子说话，看样子特别开心。
　　“糖糖。”青梅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住糖糖，糖糖被青梅的突然拥抱吓哭了。
　　“糖糖，你看我是谁，我是妈妈呀。”青梅见孩子哭了，自己也跟着哭起来。
　　“糖糖，别哭，你看，这是你妈妈！她回来了，乖孩子。”佘果妈将糖糖抱了起来。糖糖停住哭泣，躲在刘柳的怀里，听说是自己想念的妈妈，偷偷探出小脑袋，盯着青梅看。
　　青梅也稳定了情绪，接过姐姐递来的纸巾，擦擦眼泪，对糖糖笑笑。
　　“糖糖，喊妈妈。”刘柳对糖糖说。
　　“她真是我妈妈吗？怎么跟照片上长的不一样。”糖糖歪着小脑袋问大家。
　　“糖糖，照片是妈妈离开你时拍的，三年了，你长大了，我肯定老了，所以就变样子了，但是还是爱你的妈妈哦。”青梅从包里拿出走时带出的三人的合影。
　　“还有爸爸，这是我小时候。”糖糖天真的以为自己长大了，童真无趣。
　　“相信我是你妈妈了？”青梅伸出手，希望抱抱糖糖。
　　“嗯。你是我妈妈，因为照片上还有爸爸。”糖糖点点头，伸出小手。
　　“爸妈，佘果呢？他怎么没来接我啊？他身体恢复得怎样了？”青梅还是惦记着佘果。
　　“他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家等你呢。”大姐对大家使了个眼色，赶紧说，她知道兄弟姐妹们不知道该怎样向青梅解释。
　　“哦，那我们快点回家吧，他一个人在家，真不放心呢。”青梅抱着糖糖，哥哥帮青梅拿着行李，一家终于聚在了一起。
　　刚走两步，青梅突然想起香兰，她停住脚步。偌大的广场，人来人往，却没了香兰的身影。
　　青梅懊恼极了，刚才因为见到家人，太激动了，而忘了香兰何去何从了。“香兰，你回去了吗?谁来接你的？真的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忽略了你的存在。”青梅心里抱怨着自己。
　　其实，香兰见到青梅一家后，自己拉着行李箱独自去了站台。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接她的，妈妈带孩子不方便过来，何况一个农村妇女，也没出过远门，即使到了这里也会迷失方向的；那个死鬼男人，现在还不知道躺在哪个女人的石榴裙下逍遥呢。
　　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回家，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告诉自己：香兰，你是最棒的，最坚强的。于是，对着青梅及其家人挥挥手，算是一种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