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野田站

　　【引摘】野田村曾属麾村镇，今属丁沟镇,这里是费密的故乡，他是明末清初的著名学者、诗人和思想家。其出生于书香世家，祖父嘉诰为四川大竹县训导，父经虞为云南昆明知县。二十岁时，张献忠率领的农民起义军打到成都。他只身去昆明探望父亲，途中被少数民族掳劫，幸为父亲赎回，受到镇守嘉定的明将杨展任用。后来杨展被投降张献忠的武林定所杀，费密也曾被俘。1652年，费密回故乡新繁，见祖传房屋已成灰烬，遂北行到陕西沔县定居。1657年，他又携家隐居扬州野田村，以教授、卖文为生。费密守志穷理，讲学著述，在文学、史学、经学、医学、教育和书法等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费密一生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直至老死，葬于野田村。
　　东风何时来？食材还没到家，我们已经盼的心焦，因为原本我们也打算和凉皮摊一样，在镇十字路口做生意，后来我们再看看买回来的烙饼的机器和做奶茶的机器，都是要通电后才能远行工作，而人家做凉皮的小摊，根本不要用电。
　　看来我们又不能立刻就远行了，幸好食材还没到，我们还有机会再想其他方法。我们又陷入苦思冥想中，既要一个地方客流量大，生意好做，又要有地方给我们拉电，哪里才有这个地方呢，我和嫣然又开始跟找店面一样，整天在外面冲军。
　　一个一瓶矿泉水，累了就坐在马路边的花坛上发愁，在食材没到的时候，我们现在开始盼望它不要来这么快了，以为食材来了如果时间长了没有卖出去，会变味的，虽然可以放到冰箱里冷藏，但是时间长了，肯定还是会影响口感，我们就祈祷着赶快找到合适的摊点，等食材到了就能运营起来就不怕了。
　　现在我们的摊点在哪里呢?两个人聚到一起就犯愁。后悔当初应该把所有的事情考虑好了再花钱去上海学，现在学回来了，不是没这个就是差那个，怎么办？
　　那天，我和嫣然在外面找了一圈，毫无信息之后，我们沮丧地回家了，嫣然盯着我家后窗发呆，突然对我说：“要不就在你家后面的国道边摆个摊试试？”。听了她的话，我也朝后窗往外看了看，觉得她的话也对，但是再想想，觉得还是不妥，烙饼机需要通电，而国道离我家几百米，总不至于去买几百米的电缆线？最后还是否决了。
　　我们整天像无业游民，在外面游荡，找到市口好的地方，城管又不让摆摊子，我们这个属于地摊形式，所以一般地方还不让摆。找到人家店门口，水电倒是可以解决掉了，可是又没有生意再怎么办？
　　烙饼机肯定还要用人家的店，到最后肯定是给了电费，没做到生意，反而得不偿失，那也不行，我们两人就是前怕狼后怕虎，考虑这个，又怕那个。
　　半个多月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一筹莫展，没有开始做生意，这时候食材也到了，其实要不然食材早就到了，前几天，我们没找到地方的时候，我又给上海培训机构打了电话，让他们晚点再把食材寄过来。
　　老妈怨我太急切了，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非得玩什么下海，现在海是下了，可眼看就要把自己淹死了，此刻觉得老妈的话有道理。
　　但我已经上了贼船难下船，工作已经丢了，技术也学了，该买的东西也已经买了，总不能就这么放弃，说实话，不甘心，也不想，何况我和嫣然也从来没想过要放弃。
　　我们迫不及待的购买好了所有东西，想要试手艺，可是去哪试呢？现在就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东风何时能刮呢，要是这个也能看天气预报就好了，我和嫣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的看着买回来的一堆工具，像两个抖衰的公鸡。
　　“过两天就是我们村的‘二月半’交流会（即各地商贩在定好的日子，将商品运到农村指定地点进行出售，农民伯伯就可以不出远门买到自己心仪的物品，特别是各种农具）要不然你们去试试，集场人也多，应该有你们的用武之地。”母亲给我出主意。
　　“可是……”我摇摇头，交流会上全是熟人都难为情，而且像我这种我自认为的文人，去那种场面抛头露面的都不好，我犹豫着。“既然你们想经商就要拿出点勇气和魄力来，再说靠双手吃饭，不偷不抢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好干，相信自己。”母亲的话，让我很惭愧。
　　我想了想，觉得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能如此开明，我什么理由放不开，既然想干出点什么，就必须跟“害羞，胆小，不好意思”说再见。经过一天激烈的思想斗争，我们下定决心要赢在这场交流会上，其实，我们不去也是没有办法了，没地方摆摊，不能让所有的前功，到最后放弃。
　　当我把母亲的话告诉了嫣然，没想到她却开心地回答我：“好，我们去。”我挺意外嫣然的回答，没想到她比我积极，我们相互打气，给了母亲一个愉快又响亮的回答：“行，我们试试。”
　　终于等来了小村——野田交流节，可机器和材料怎么才能到交流节去呢？又难住了我们，这个也是之前没考虑到的，我们还是没有经商经验，很多事情都是用到了才知道，于是就又被难住了。
　　我们不会骑电动三轮车，家里有辆脚踏三轮车，可是，我压根就不会骑，最后，想到了十字路口的出租车，决定叫出租三轮车送到现场去。
　　记得几年前，骑过一次脚踏的三轮车，从来没骑过，就觉得好玩，觉得凭自己的聪明头脑，肯定是无师自通，于是，看到母亲挺在田头的三轮车，推了就走，母亲在身后喊我小心，小心，我还是没有小心。手没握住笼头，连人带车一起翻到路边的水渠里，现在想想都害怕。
　　交流会上还必须有地方摆摊位，我们没有准备，所以赶得有点仓促，之前也不懂，还必须先看看场地，这时候又犯愁了，母亲说，没事，她帮我先去交流会看看有没有空地方，（正常人家都是前一天就占好地方）母亲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没有空地了，即使有，那些地方市口也不好。
　　（后来听说我们卖小吃的就是要把摊摆在交通要道口生意才能好做）唉，没经验的我们现在没地方摆摊了，还能指望交通要道口的好市口，但我们没有放弃，还是决定到了现场再说，如果实在没有好的地方，只要能摆摊就行，位置偏就偏了。
　　我让嫣然去叫出租车自己骑电动车去了集市。因为那地方我比她熟悉，东找熟人西找熟人，老天帮忙终于在两个卖服装的大棚中间找到点地方，不管地理位置怎么样了，能出摊就行，等地方找好，水电齐全了。嫣然也到了，当我们收拾了一切，开工啦，我和嫣然分工，我做饼，她做奶茶。
　　从没有面对大众抛头露面过，来了顾客真的有点手忙脚乱了。第一笔生意是个小女孩来买我的手抓饼，等饼烙好了我既紧张又兴奋的找不到袋子。（其实袋子就在台上）把饼递给小女孩时不忘说一句：“好吃再来哦。”
　　开张啦！另一边嫣然的奶茶也有了起色，可她和我一样高兴得手忙脚乱。我闲了就帮她，那天天气有点凉，我们热奶茶就小受欢迎，最多有一人定四杯。吃饭时间集市的人少些，我们也可以休息一会，忙了一上午不觉得饿，闲了觉得饿了。
　　“下雨了。”我急了，雨点落在烙饼锅“嗤嗤”响，怎么办？饼锅被雨水打湿了要好长时间温度才能达到烙饼的温度，奶茶的原料还好我们在家用小瓶装了，看着其他商贩都拿出准备好的塑料布，遮阳伞……
　　雨点越来越大，我先找了块纸板盖住锅，不能让烙饼的锅凉了，如果有生意了才能及时满足客人。十分钟后弟弟拿来了塑料布，母亲不放心也来了，母亲说怕我们忙，来帮忙的。
　　“饿死了。”我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你们不会先吃个饼啊？”母亲看我那饥不择食样说。“呀，忘了我可以烙饼吃。”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刚吃一口饭，雨停了，集市开始人多了，吃完饭的乡亲们出来逛了。
　　“来杯奶茶。”
　　“这饼好吃吗？”
　　“……”我们是从上海学回来的烙饼技术，农村很少有人知道这种饼，只有从城市回来的年轻人尝过，知道这种饼味道不错。所以我们必须好好介绍得到她们认可，买了才算成功。大都时候费劲口舌才有人愿意尝尝，华的奶茶挺受欢迎。
　　咨询手抓饼的人多起来，我们有点小忙。肚子也不饿，饭也忘吃了，忙着的时间过得真快，天渐渐暗了其它摊主撑起灯我们没有带，生意没办法做了。
　　“收摊。”我们异口同声，收摊后没办法回家就暂放熟人家，明天没交流赶，自己运回家，不需要再花钱打车。
　　第二天把母亲的脚踏三轮车推来，母亲知道我不会骑不放心地问我：“要不要她帮我们送回家？骑车还得四十分钟路程，推着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我让母亲放心，今后的经商之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的苦等着我们，我们推着车边走边聊也挺好。
　　走了一半路程实在很累，我说：“我骑着试试，这样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家。”
　　“能行吗？”嫣然很不放心。“没关系，你坐上来。”等嫣然坐稳了，我便跨上了车，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这三轮的就是没两轮的听话，车把就是不听我使唤，东晃西晃的，看到前方来车了我心更慌。
　　“砰”我的三轮车拐了一个大弯冲到对面马路的花坛上。“呼”一辆大卡车呼啸而过，车把弯了刹车断了我的腿肿了。嫣然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我满头大汗傻笑，半天才长叹一声：“好险。”
　　“当三轮车拐弯时，我看到前边来车了，想喊你却喊不出来了，不知为什么？”嫣然结巴着说。
　　“你的腿不要紧吧？”嫣然这么一问我才感觉腿好痛。“能坚持到家，放心。”我咧着嘴，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