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打早工还歉款认识王大伟

　　下午下班时，基地给我们实习生发了第一个月的生活补助。捏着六百元钱，我感到手里有些沉甸，心里也有些沉甸。
　　我走回寝室把钱放在书桌上。坐在书桌旁，望着钱，我的心里涌出一股难咽的滋味。此时，我不得不认真的思考一下钱的问题。因为在我心里，还压着一个钱的包袱，虽然数目不算大，但毕竟也有压力。
　　在八月底打暑假工结账时，我把寒假暑假打工挣的钱加起来算了一下，开学交学费还差八百元。细心的余队长观察到我在想心事，便很直接地问：“小江，是不是学费还差？”当我告诉他学费还差八百元后，他毫不犹豫地多给了我一千元。我再三推辞不要，余队长把钱硬塞到我手里，说道：“拿着吧，就算我提前预支给你的工钱，等你放假了再过来打工，挣了钱还我不就行了。这一千元，八百元交学费，剩下二百元做生活费。”
　　欠余队长一千元钱原计划放寒假去打工挣钱还他，可现在在基地实习除了星期天和元旦春节休息外，其他时间都在基地工作。而每月实习的六百元生活补助，除去伙食费和日常生活及购书报资料等开支，所剩下的何时才凑得够还余队长的这一千元呀！我低下头沉闷起来。忽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去打工，利用早晨或夜晚的空闲时间去城里打钟点工，这样既不会影响白天的工作，又可以挣到钱还余队长。于是，我振作起精神，晚饭也顾不得吃了就立即走出基地往市区奔去。
　　我边走边想在哪去找活干，夜晚能干活的地方只有饭店、茶楼、歌舞厅、夜总会。歌舞厅和夜总会的环境我不喜欢，就锁定饭店和茶楼作为找活干的目标。然而，我跑了三条街六家饭店四个茶楼，也没找到活干。有的饭店和茶楼不用钟点工，有的需要，但都要求必须下午五点前到岗，而我下午六点才下班，看来，晚上出去打工是不可能的事了，明早再到这城里的早餐店看看吧。
　　我于是拖着疲惫的身躯无力地往回走着。此时，正是城里夜间商业的高峰期，街上，已是华灯高照霓虹灯闪烁的时候，街道两边的饭馆和小食店里坐满了吃饭喝酒的客人，百货商店里人进人出，小贩小摊前围着挑选东西的人，三三两两的行人手挽着手漫步在街上欣赏着美丽的夜景。销售音像制品的商店飘出悠扬悦耳的音乐声，虽然这只是一条街，但从这条街上可以看出整个城市的繁荣兴旺。这时候，我感到肚子很饿了，于是在街边的小食店买了两个馒头边走边吃起来。
　　“叮铃铃”早晨五点半，床头的闹钟响起，我起了床，快速地洗漱后便到大门口叫门卫保安吴军开门。吴军打着呵欠问我：“这么早出门干啥呀？”我笑着说道：“跑跑步，运动运动。”吴军开门后，我迈开步子往城里跑去。
　　我去了两条街的四家早餐店，有一家生意很好需要钟点工，但必须从早晨六点干到上午九点，每早晨管早餐，还可挣二十元钱。然而我上午八点半就必须回基地上班，考虑到时间上有冲突，我只好放弃了。我于是往左边的街上走去，希望能找到在时间上允许的事干。可走过了整条街都没看见一家早餐店。就在出街口时，我看见了一个农产品批发销售中心，原来，本市的农产品批发市场就在这里。从非常宽大的门口往里望去，只见里面人头攒动，人声喧哗。也许是学习农业的缘故，再加上对农产品有着一种特殊的兴趣，我便往里走了进去。
　　我发现，这个批发销售中心规模很大，里面分蔬菜、鱼肉禽蛋、粮油、水果等交易区，大车小车和人群提着口袋挑着担子背着背篓进进出出，每个商品区都挤满了人，整个市场交易火爆热闹非凡。我随着人群走进了蔬菜市场。只见里边的蔬菜瓜果鲜嫩丰富琳琅满目。蔬菜摊上绿油油的青菜，白里透青的萝卜，水灵灵的芹菜，红亮亮的番茄，绿色的黄瓜，各种蔬菜应有尽有，人们在摊位上可以任意挑选自己喜欢的鲜嫩蔬菜。
　　忽然，我看见一辆满载着多种蔬菜的大卡车被一大群买菜的人围着，卖菜的人是个大概有三十多岁的男人，只见他爬上车从车箱里丢下几筐菜，然后又跳下车来称秤收钱，几筐菜称完后又爬上车丢下几筐菜，就这样一上一下循环着，手脚非常忙乱。我见他收钱时根本就没有数过钱，甚至有几个买菜的人趁混乱从筐里拿走菜钱也没付他也没看见。看到这情景，我有点为卖菜的人担忧，同时我也决定帮帮他。我于是从人群中挤到卖菜人面前说道：“师傅，你这样卖不行，来，我帮你。”卖菜人直起身来用警觉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番，估计见我从穿着到长相是一副朴实的模样，便擦了擦额上的汗一点头带着感激的口气说道：“好啊！”我便翻身上车对他说道：“我在上面给你往下递，你在下面称就行了。要啥菜你说一声。”于是我在车上，卖菜人在车下，他要什么菜我就给他往下面递什么菜。一个多小时后，天完全亮了，一大卡车菜也卖完了。卖菜人收拾好东西拉着我到大门旁边早点摊去吃早饭，我推辞不过便和他坐了下来。
　　“累坏了吧？今天真是感谢你了，快趁热吃。”他买了油条包子和豆浆摆了一桌子，很客气地边给我拿碗筷边说道。
　　“这么大一车菜，你咋一个人卖？我觉得，你这样做生意真的不行。”我一边吃一边说道，“一是你爬上跳下的忙不开，二是你没时间数一数收的钱够不够，三是你的菜还有人拿走了没给钱你也没看见。”
　　“其实我一直是和我爱人在跑这生意，就从昨天开始才我一个人干。”他说，“因为我儿子前天踢足球不小心摔了跟头，右脚扭伤右手尺骨骨折住了医院，我爱人要照顾他。”
　　“哦，是这样。”我说，“你可以找个人来帮帮忙呀。”
　　“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可这人还不好找。”他说，“你想，这么早的事情，又只忙两个小时左右，一是少有人愿意干，二是也不好计算工钱。”
　　“可你长期一个人这样干哪行呀，你儿子的伤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好的。”我盯着他说道。
　　“是呀，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才能动，我儿子伤得那么重，我看没有两三个月是好不了的。”他说，“我想，我今天回去想想法，看有没有邻居愿意帮我干，哪怕工钱给多点。”
　　“嗯，”我点着头说道，“这样你既可以轻松又免遭损失。”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我不就是出来找早活干吗？我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我咋把自己的事情给忘了呢！”
　　“啥事呀？”他忙问道。
　　“其实，我这么早出来，就是为了找早活干。”我说道，“你也不用再找人了，就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你找早活干？”他盯着我疑惑地问道，“你为啥要找早活干？”
　　“因为，白天我要做其他的事情。”我答道。
　　“你一个小青年，这么舍得吃苦，为了啥呀？”他偏着头又问道。
　　“是……是因为家里……嘿嘿……”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支吾道。
　　“我明白了，一定是家里困难。”他说，“这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他一拍我的肩膀，“我喜欢你这样既懂事又能吃苦的年轻人。我答应你，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六点钟在这里等我，帮我买菜，直到我儿子出院。工钱嘛，每早上二十元，早饭我给钱，行不行？”
　　“行啊！”我很高兴地说道，“你真是个爽快人。”
　　“我姓王，叫王大伟，今后，你就叫我王哥吧。”他说。
　　“好啊王哥，我姓江，叫江晓林，你就叫我晓林吧。”我说道。
　　“好好，晓林。”王哥说着从挎在肩上的小包里掏出二十块钱，“这是今天的工钱。”
　　“今天就算了吧。”我推辞着不肯接钱。
　　“今天你也辛苦了一早晨，咋能算了，拿着！”王哥把钱硬塞到了我手里。
　　我看推辞不过，只好把钱揣进了衣包里。
　　今天是星期天，和往常一样，我早晨五点半钟就起了床，一出基地大门就放开双腿跑了起来。尽管已是初冬时节，出门时还有寒气浸身的感觉，但跑到农产品批发销售中心门口时，浑身已经发热，额上还沁出了细汗。我放慢脚步走进了热闹的市场，此时王哥还没来，但等着买王哥菜的人已站了一大群。我和这些买菜人已经很熟了，便和他们打着招呼闲聊起来。
　　王哥做生意很厚道，他拉来的菜在这个市场里搞批发最受零售菜贩门的欢迎，一是菜新鲜，二是秤斤足，三是价格合理，拿王哥的话说就是：我做批发生意，他们做零售生意，都是做生意的，有糖应该大家都吃一点，都感到有甜头生意才好做。
　　和王哥接触就快一个月了，从每天早晨和他在一起吃饭时的闲聊中我对他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王哥今年三十六岁，是本市距市区约四十公里的一个县的农村人，他在黑龙江武警部队当了六年兵。他个子不算高大，只有一米七的样子，但他人长得浓眉大眼很精神，并且在部队练就了一身好功夫，退伍后便被乡派出所聘为协警员，工作了三年后主动辞职做起了蔬菜生意。他从挑着担，蹬着车在本地流动摆摊买菜开始，一步一步的路子越走越宽生意越做越大，三年前买了辆大卡车和妻子跑起长途蔬菜生意来。
　　王哥为人直爽待人真诚，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对我很好，在我面前从不摆老板的架子，总是很亲热地叫我晓林兄弟，每天早晨卖菜时从没把我当外人看，有时他在车上搬菜，我在下面无论是称菜还是收钱他对我都十分的信任。卖完菜后他都要先付我工钱，然后买很多好吃的招待我，有时还给我买些苹果梨子叫我带回家和家里人一起吃。对王哥，我心存感激，从他的身上，我隐隐约约看到了我大哥的影子。因此，每天和王哥在一起，我感到很亲切，为王哥干事，我也感到很快乐。
　　随着一阵喇叭的声音，王哥开着车进了蔬菜市场。汽车刚停稳，菜贩们便围了上来，我立即解开蓬布绳扯下蓬布叠好放进驾驶室，然后翻身上车和王哥一上一下忙了起来。一个多小时后，一大车菜便销售而空。王哥在车下收拾着东西，我在车上打扫着车箱。
　　“不好了，汽车水箱坏了！”突然，我听见王哥在车下大声说汽车出了毛病。
　　“咋了？”我急忙跳下车，一边观察着车一边问道。
　　“你看，这车下漏了好多水，这水箱肯定坏了。”王哥指着车下说道。
　　“那咋办？”我一看车下，真的有一大滩水。便问道，“还能打燃火吗？”
　　“火肯定能打燃，可水箱的水肯定漏干了，哪敢开。”王哥说着从驾驶室里拿出一只个小盆，“我去打盆水来试试。”他在水管里接了大半盆水揭开车盖拧开水箱盖将水灌进去后，便蹲下来看着车下，我也弓着身子看着车下。只见刚渗进水箱的水从水箱底部牵着线地漏出来。
　　“晓得这附近哪修汽车的吗？”王哥直起身来问着我。
　　“不清楚。”我摇着头答道，平常从未接触过汽车，再加上我又不是本地人，哪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修汽车的，不过，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我便对他说，“王哥，你别急，我到治安室去问一问。”说完便朝治安室跑去。
　　我很快就跑了回来，对王哥说：“我问清楚了，就这批发中心出门左边约一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家宏达汽修厂。”
　　“那就好。”王哥说道，他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又说，“虽然不远，但这车烧柴油，劲大，不敢把车开过去，否则会把发动机烧坏。我去请个师傅来，把水箱拆下来让他带回厂里去修好再拿过来装上。”
　　“这样吧，你就在这里看着车，我去汽修厂请师傅。”我想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去基地上班，便说道。
　　“都快八点了，你去会耽误你上午做事，还是我去吧。”王哥说道。
　　“别担心我，今天是星期天，我可以不去做事。”我说完便扭头跑了。
　　半小时候，我从宏达汽修厂请来了一个姓谢的师傅，他开着工具车把我也载了回来。谢师傅经过检查，说是水箱漏水，水箱管有裂纹也漏水。他拆卸下来后装上工具车说：“至少得两个小时才能修好。”王哥说：“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
　　谢师傅开着工具车走了，王哥一拍我的肩膀说：“走，我们也该去吃早饭了。”
　　我们俩走出大门坐在了早点摊前，王哥向老板点了早餐。趁老板上早点的时间，王哥从钱包里掏出五十元面额的钱递给我：“晓林兄弟，来，今天既耽误了你时间又让你跑腿受累，给你五十元。”
　　“王哥，你这是干啥呀？”我急忙推辞道，“一点点小事，你也太认真了吧！”
　　“拿着！”王哥把钱塞到我手里，以强硬的口气说道，“一份劳力一份报酬。”
　　“呵呵，”我笑了，“真是做生意的人，算得这么清。”我把钱又放在了王哥手中，“王哥，你这样做，对我是不是太见外了呢？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了，你我之间除了经济总应该还有点感情吧。今天星期天，我有空帮你做这点小事你也要计算报酬，你真当我分分秒秒都是为了钱啊。”
　　“看你这小兄弟，真是会说话。”王哥也笑了，“我没有想得那么复杂，只觉得你多干了事就应该多挣钱。”
　　“王哥，说心里话，和你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却可以准确的概括你的为人。”我笑着说道，“你待人热心真诚，做事精明能干、认真实在，做生意心胸宽阔厚道。”
　　“哈哈，”王哥很开心地大笑起来，“我咋没发现我这些优点呢？”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道，“因为我有亲身感受。你每天是咋干的事，我是亲眼看见的。就说你对我吧，在我面前，你没摆一点老板的架子，既信任我又关心我，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小兄弟一样看待，我和你在一起，感到很亲切，你好像一个大哥哥。”
　　“唉呀，我今天才发现，晓林兄弟你的观察力这么强，思维这么敏捷，内心世界这么丰富！”王哥像新认识我一样看着我。他把那张五十元的钱揣进包里，又掏出一张二十元的递给我，“好，你说得有道理，那就还是给二十元吧。”
　　“这就对了嘛。”我接过钱说道。
　　“唉……”王哥突然一摇头叹了口气。
　　“王哥，你咋了？”我急忙问。
　　“我是在为你叹息啊，晓林兄弟，你聪明能干，不怕苦累，有事业心，又善于观察和理解人情世故，你生在家境差的家庭中，真是可惜了。如果，你生在条件好的家庭里，你就有条件多读书，你读书肯定是个优秀学生，考大学绝对不成问题，读了大学你将来一定是个干大事业的人才。”王哥望着我说道，语气中既有惋惜又有同情的成分。
　　“王哥，其实……”
　　“其实，没读多少书也无所谓，晓林兄弟，你别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我正想告诉王哥我现在正在读大学，不想他却打断了我的话。我想他一定是忽然感觉到他的话会让我难受，所以立即掉转了话头：“一个人活在这么大的世界上，总会找到适合自己干的事情，只要下决心去为自己在心中确定要干的事情去努力拼搏，一样可以干成一番大事业的。你看从古到今，从中国到外国，没有大学文凭、白手起家而终成大业的人不计其数。外国的瓦特发明了蒸汽机，可他只是个没有文凭的修理工；拥有1000多项发明的爱迪生只有小学文凭，微软之父比尔•盖茨也没有大学文凭；我们中国的数学家华罗庚终身只有初中毕业文凭，但他却开创了中国的数学学派，带出了一大批博士教授。他们都没读多少书，但经过奋斗努力都干出了一番大事业。你说是不是？”
　　“王哥，你说对，是这样的，的确有很多没读多少书的人都经过奋斗努力干出了一番惊人的大事业。”我点着头答到。
　　“嘿嘿，”王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晓林兄弟，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他指着饭桌上稀饭包子馒头鸡蛋说道，“你看，我们该吃饭了吧。”于是，我和王哥埋着头吃起早饭来。
　　“江晓林！”突然，林新蕊的叫声传来，我急忙抬起头，看见林新蕊推着一辆自行车立在离我约五米远的地方，正微笑着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我。
　　“林新蕊！”我一惊，急忙起身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我想，她见到我一定会很吃惊，也一定会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告诉你，基地办公室通知，杨教授上午十点钟要召集我们实习生开座谈会，我见你都这时候了还没回来，一是怕你赶不上时间，二是，有点担心你……所以就来了。”可我观察到，她除了双眼流露出柔情外，心里似乎一如既往的平静，也没问我什么，声音很轻柔，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我为什么在这里。
　　“哦，是这样，我想今天是星期天，就没注意时间问题。”我说道，“你等等我，我去给王哥打个招呼就走。”
　　我转身回去对王哥说：“王哥，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王哥笑道：“你女朋友吧？今天是星期天，好好玩玩吧。”
　　我一摆手解释道：“啥女朋友，她是我的同学。因为突然接到通知，十点钟杨教授要召集我们开座谈会，她见我还没回去，怕我赶不上时间，是特地来告诉我的。”
　　王哥突然愣住了，他睁大眼睛望着我，不解地问：“你同学？教授召集你们开座谈会？晓林兄弟，我怎么听得糊里糊涂。”
　　我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王哥，现在没时间了，改天，我慢慢告诉你。”说完，我转身走了。
　　我骑着自行车载着林新蕊慢慢的在回基地的路上行驶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对林新蕊的到来，使我心里感到有些疑惑，便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林新蕊有些嗔怪地说道，“还好意思问我，在外面做事也不给人家说一声。你脑袋瓜笨，你以为我的脑袋瓜和你一样笨。你这么久了都没在食堂吃早饭，人又不在基地，我就不会想一想你在干什么。有一天我问门卫吴军，才知道你每天早晨五点半就要出门‘锻炼身体’，第二天我就跟踪了你，于是我就知道了你的秘密。”
　　面对如此细心如此在意我的林新蕊，我心里涌出一股热浪，同时又升起一丝歉意。我说道：“林新蕊，真是对不起，我没告诉你这件事，是怕你为我担心，不会怪我吧？”
　　“怪你我就不会来找你。”林新蕊说道。
　　“不怪我就好。”我说道，接着又问，“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一副穷酸样？”
　　“不是，”林新蕊口气爽朗地说道，“你在我心里，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是吗？”我问。
　　“肯定是！”林新蕊以肯定的口气答道。
　　我只感到浑身一下子有力了许多，我猛地一蹬自行车，车速突然加快。林新蕊惊得一下子搂住了我的腰，大声叫道：“骑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