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诚服
作品名称:大道人生 作者:李维奇 发布时间:2020-05-27 19:56:44 字数:3104
他好长时间没有和章楚涵见面了,说来也怪,本来是在一个大院上班,走的是一个大门,但自从上次他和章楚涵商量职称工资的事,大概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可他一次也没有看到章楚涵,他自己都说不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要说看不到也正常,除了上班和下班以外,章楚涵出来进去都是坐车,这自然很难和他碰面了,而在上班和下班这一刻,只要有一分钟的误差,他们就失去了见面的机会,哪正好他俩都在同一个时刻都到县委的门口的,还不用说是在一个大院,就是在一个楼道口,田川和他对门的人也是好几个月才看到一次,所以没和章楚涵见面也算正常。
电话响了,他无精打采地去接。
“喂——”
“哥,我电脑坏了,你过来给我整一下吧。”
是章楚涵。
“好的。”
他关了电脑,来到了宣传部。
“电脑怎么了?”
到了办公室,他问。
“光标一搁在哪哪就被划上,文档使用不了了,信箱也进不去了。我叫诸主任看看,他说是系统坏了,得找人重新安装系统,我说那就按吧,他给电脑部打电话,人家还没时间,我现在没有电脑也是不行啊,你快给我看看吧。”
章楚涵有点焦急的样子。
“啊,有螺丝刀吗?”
“办公室有,我叫诸主任送来。”
说着她就拿起了电话。
“我去拿吧。”
他说。
“不用。我打电话。”她打电话叫诸主任把螺丝刀拿来。
诸主任来了,但没拿螺丝刀,他说:“那是系统坏了,你用螺丝刀干啥呀?”
“不是系统的事,是鼠标的事,你把螺丝刀给我拿来吧。”他说。
“怎么会是鼠标的事呢?那光标不好使了就是电脑中毒了,与鼠标有什么关系呀?你不信咱俩打一个赌怎么样?”
他还来劲了,要和田川赌一把。
“赌就赌,你说赌什么?”
田川也不示弱,因为他心里是有底的。
“赌一顿饭,谁输了谁请,怎么样?”
诸主任是三句话离不开本行。
“行。没问题。这样吧,我不叫你拿螺丝刀了,你也不愿意给我拿,你把你电脑的鼠标摘过来,插在这台电脑上,你看看是什么效果。”
田川说。
“行。”
“如果你嫌麻烦最好把螺丝刀也带来,要不然你还得跑一趟。”
田川接着说。
“我就拿鼠标,不拿螺丝刀。”
诸主任还挺拧。
“那你就准备再跑一趟吧。”
诸主任把鼠标拿来了,田川把它换在这台电脑上,一用,好使了。
“你试试吧。”
他对诸主任说。
诸主任一试,好使了。
“哎,这怎么是鼠标的事呢?”
他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你任输不任输。”
田川看着他,说。
“我任输,那你说怎么是鼠标的事呢?”
诸主任虽然是任输了,但语气还挺硬,象是赢了一样。
“想学吗?”
田川有点揶揄的口气。
“想学。”
诸主任的语气谦虚了一点。
“花钱。这是技术,不花钱能教你吗?”
田川冷笑着说。
“那就换个鼠标得了,一会我就去买。”
诸主任一看田川不教他就自己下了一个台阶。
“你还是不拿螺丝刀。”
田川看着他,挑战的眼神。
“拿螺丝刀有什么用啊?鼠标坏了就买鼠标呗。”
诸主任用他那一贯的语气说。
“我能修,你信不信?还赌不赌?”
田川紧逼着他说。
“不赌了不赌了,我去给拿螺丝刀。”
诸主任不敢再赌了。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诸主任把螺丝刀拿来了,田川把鼠标翻过来,用螺丝刀打开了鼠标的底盖,用螺丝刀捅了几下,又把底盖拧上了,再往电脑上一插,好使了。
“田川你真有两下子,我没想到你会修电脑。”
诸主任服气了。
“这是我吃饭的本事。”
田川自豪地说。
诸主任回去了,田川对章楚涵说:“没事我也回去了。”
“你就不能呆一会吗?”
她的声音很低。
“电脑修好了,我还呆什么?”
他乐了,心想,我是想多呆一会呀,可总得有一个理由啊。
“你是修电脑来了,诸主任都看见了,你呆一会怕什么?”
她说出了他的心理。
“有什么可怕的,我是怕影响你工作。”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一天净工作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陪我说一会吧。”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说什么?”
他乐了。
“上一次到滨江培训有一个教授讲了一堂课,叫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有没有剥削,我听了老半天也没听明白,你说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到底有没有剥削啊?”
她选择了一个话题。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但首先要弄明白一个概念,就是什么叫剥削,我们以前所讲的剥削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名词和经济学名词,作为一个哲学名词和经济学名词它是对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一种生产关系和分配关系的描述,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学说,到了社会主义社会就没有剥削这种现象了,马克思连社会主义社会都没赶上,更没赶上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你用他的理论来描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生产关系,这显然不合适,所以说你说现在有没有剥削,要重新确定一下这个词的基本含义,说有也行,因为老板就是要比工人挣的多,说没有也行,因为老板雇你这本身就是老板的一个劳动,他给你开工资是他的经济付出,他领导你是他的精神付出,说有剩余价值也行,说没有剩余价值也行,因为工人的劳动本身就是老板劳动的一部分,不能说财富都是工人创造的,没有老板搭建的平台,工人就没有地方挣钱去,马克思主义学说它是一个鼓动学说,是一个鼓动工人造反的学说,所以他只强调工人的付出而不强调资本家的付出,当然咱也没从资本主义社会呆过,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是咱经历了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人才招聘会主要是民营企业,百分之九十的大学毕业生都到民营企业工作了,你说他是赞成剥削啊,还是反对剥削啊,地方政府都在招商引资,招进来的企业都是民营企业,你说他是赞成剥削啊还是反对剥削啊,所以要讨论剥削的问题,首先要弄明白什么是剥削,怎么给这个词汇下定义,定义准确了,问题就解决了,现象就是这么一个现象,实质就是这么一个实质,你要是觉得剥削这个词不好听就换一个词,你要是觉得剥削这个词还能用就改变一下它的词性,去掉它的压榨色彩,在定义不清晰的情况下讨论有没有剥削那只能是打嘴仗,打不出什么结果来,你没看那大学生辩论会吗,唇枪舌剑的整了好几个小时,最会发现讨论的不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名词下的两个不同的概念。”
田川一口气说了这些,象有准备似的。
章楚涵有点瞠目结舌了,怎么这个问题叫田川说得这么透彻啊,她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研讨班的人们没有一个是这么说的,谁也没有得出一个大家都信服的结论。
“哥,你太厉害了,研讨班的人谁也赶不上你,我看那大学教授也赶不上你。”
她的话真是从心里说出来的,而不是大脑想出来的。
“其实我一个学期也要给大学上几堂课。”
他有点滞涩地说。
“给大学上课?给哪个大学啊?”
她有点惊讶了,她知道他有一个客座教授的头衔,但没有想过他会给大学上课,因为她也不知道客座教授究竟是干什么的。
“邑州师范学院。”
他平淡地说。
“因为你是客座教授吗?”
她专注地看着他。
“是。”
他还是平淡的样子。
“那你都讲什么啊?”
她更加好奇了。
“我不讲书本知识,主要是现身说法,讲一讲档案工作的实践经验。”
“都有什么实践经验啊?”
“比如说怎样写论文了,怎样把档案工作与经济工作相结合了。”
“那你是不是写了很多论文啊?”
“我写的论文比他们大学教档案的教授写的都多。”
他现出了一点自豪的表情。
“都写什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她向前伸着头,一副讨教的样子。
“象《农村档案工作如何体现“三个代表”》、《档案法宣传应社会化》、《档案工作者的新课题》、《未来档案信息录用的必然选择》等好几十篇了。”
“那都发表在什么刊物上啊?”
“有《中国档案报》、《档案大观》、《山西档案》、《滨江档案》、《兰台世界》等好多种。我光获奖证书就四十多本,除了写论文,我还编写了大型工具书《邑水县档案事业十五年规划》、还有十万字的《邑水县档案馆指南》,我还编写了三十部教材,四十多万字,我在职专做了十年的兼职教师,我有七项成果获得省档案局科技进步一等奖和二等奖,为了学习英语,我默写过一本英语词典,从《英语九百句》到《新概念》从《名人演讲》到《走遍美国》我都有。”
他自豪地说着。
“哥,你太厉害了。”
她情不自禁地用拳头打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