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集（2）

　　甄真欺负人，当岳米的面，冲上去拥抱杜良。杜良闪身躲到岳米身后，甄真还要从背后抱他。杜良顺势把岳米抱住，转身用岳米身子隔住甄真。
　　岳米把杜良推开，踢了他一脚。
　　甄真气得转身就走，杜良没有送她。岳米也要走，杜良挡住她。退到门口往外望，甄真走远了，杜良关上门。
　　杜良：岳米，你真行，把她打败了。我估计，她还会入侵，不会善罢甘休。
　　岳米：她挺好玩儿，显摆她有学历，我不怕。
　　杜良：就怕她恶作剧！请你原谅，我刚才抱住你，不是表露感情，完全是下策，把你当成盾牌，防她。
　　岳米羞愧无言（独白）：如果你感情猛烈爆发，不顾甄真在旁边看着，紧紧地抱住我，哪怕是强抱、强吻，我也会软化，会有胜利感。多谢你没爆发！
　　杜良：你闻到她的腋臭了吗？
　　岳米：她没进门就闻到了。不过，我不会嘲笑别人生理缺欠，也没有抓这个损甄真。
　　杜良：我知道你不会。法囯大作家左拉有个短篇小说《陪衬人》，你读过吗？
　　岳米：没读过，写的什么？
　　杜良：一个贵妇人僱一个“丑陋的人”衬托自己的美。
　　岳米：（敏感地）你的意思，我要丑陋人陪衬吗？
　　杜良：不是，不是！我想告诉你，我不喜欢她，除了门不当户不对以外，还有她自以为高贵，指使别人那种德性。她也显得单薄，看上去，产生不了热情。
　　岳米不听了，出门回招待所去了，不要杜良送她。
　　
　　03-15：花坛日、外
　　军营花坛。山茶花、玫瑰花都竞相绽放。
　　岳米从花坛边走过，不由得停步欣赏。几个军人不由得都看她，她才是可爱的花儿。
　　岳米自信打败了甄真，乐得心花怒放，盯住一朵特大的山茶花，细看一只辛勤的蜜蜂吸着花粉。
　　她确实是带妈妈来“换环境”的，也许太轻浮了。但现场感受一下，对杜良的印象加深了，觉得他可爱之处增加了。值不值得为他付出？至于杜良在下边，隔得远，那不是情人或夫妻难以跨越的大江大河。
　　甄真看不起她，贬损她半天，反而让她心跳，感情的种子疯长出嫩芽了，倒逼她匆促向杜良接近。
　　几个军人盯住她，好像还议论什么。岳米不敢抬头，只是看见杜良也站在花坛不远处，显然在看她，她心咚咚跳了。
　　她怕杜良追来，迅速离开山茶花，向招待所走去。
　　
　　03-19：招待所日、内
　　岳米回到招待所房间，妈妈以异样的眼光上下看她，心里暗喜。被人看为“疯婆子”的妈妈，见了杜良以后，再也不“神经”了。她以为岳米是带她来看女婿，见岳米和杜良私会归来，发现她有些变化。
　　岳黄莲：你们讲得好吗？
　　岳米：妈，您不要乱想。我带您来，是让您换换环境。去西双版纳农场哥哥那里太远，我的假日不够。
　　岳黄莲：你要能定下终身大事才好哩。小杜好，一表人才，孝顺、勤快，体贴人，嘴巴甜，身体壮实。父母双亡，一人吃饱，全家都饱了。他无父无母，更会爱家。
　　岳米：我没说他不好，他聪明，有才，爱学习，有追求，脾气好，也有风趣，诚实，讲实话的男人可靠程度高。再好，您也不能来这里选女婿。
　　岳米母女就在招待所房间里“审批”杜良，妈妈的强力推动，不由得使岳米这次出游转变了性质。
　　岳米：妈，您要仔细看杜良有哪些缺点，他显老吗？
　　岳黄莲：喜欢一个人，他有缺点也可爱。我看好杜良，可以定亲了。
　　岳米：哪里谈得上定亲？多看看吧。
　　岳黄莲：好，多住几天，在一起才能看透人。
　　岳米不由得伸出一手搂住妈妈，亲个没完。这么多人，领导、战友、好朋友、两个亲姐姐，谁也不如精神不正常的妈妈能看准人。妈妈伟大！
　　
　　03-17：街上日、外
　　杜良请了一天假，陪岳米和妈妈逛驻地古老的小镇。品尝当地小吃。在百货公司，杜良给妈妈买了一顶绒帽，妈妈试戴以后就没摘下来。
　　又进饭店吃了当地名菜砂锅鱼，岳米母女吃得油光满面。
　　出了店，岳米说：下次还来吃。
　　岳黄莲：好吃，家里做不出来。
　　杜良又陪岳米母女进镇里惟一的一个剧场看了一台地方歌舞。
　　岳黄莲：（悄悄地）岳米，小杜真跟你哥哥—样。你们姐妹、哥哥都没陪我玩过，这回算补起你哥哥陪我玩了。
　　杜良：（心里乐）星期天，我不用请假，去温泉吧。
　　
　　03-18：宿舎傍晚、外
　　杜良刚回宿舎，王靖在门口等他。
　　王靖：玩疯了吧？我找了你几次都扑空。
　　杜良：我陪她们在古镇转转，刚把她们送到招待所就回来了。又有什么麻烦？你找我我就心慌。
　　王靖：慌什么？处长让我通知你，这几天不要外出，有事。
　　杜良：哎哟！我定好明天，带她们去温泉。
　　王靖：那肯定得推掉！军长要找你谈话，要随叫随到。
　　杜良：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不是甄真还要找事？
　　王靖：你也别再伤她，你跟岳米干脆一点，该结婚就快结，让甄真长痛不如短痛，也省得我们陷进去出不来。
　　
　　04-19：招待所晚、内
　　杜良一下乱了阵脚，走进招待所岳米房间。岳米刚洗完澡，头发湿淋淋，白衬衫也透水。妈妈躺在床上。
　　杜良拉岳米到门外。
　　杜良：有点变化，明天我不能陪你们去温泉了。
　　岳米：跟我有关系吗？
　　杜良：（犹豫）没关系。有事，要我待命，不能远离。
　　岳米：不对吧？跟我有关系！
　　杜良压低声音讲话，妈妈警觉，欠身倾听。
　　杜良：我分析，甄真那边又出招了：她要闹定亲，逼你走。
　　岳米：你咋办？我就10天假，帮不了你了。
　　杜良：对不起，你陪妈妈去温泉吧，我不能陪了。
　　岳米：行！要我帮，你就跟我讲。
　　
　　03-20：办公楼门口日、外
　　机关干部们都下班了。杜良在政治部办公室门前的台阶上，遇宣传处熊处长。
　　杜良把报告呈上：处长，我的结婚申请报告。
　　熊处长：这么快就结婚？岳米愿意？
　　杜良：（底气不足）愿意。
　　熊处长接了报告回办公室，又转身。
　　熊处长：杜良，甄真很失望，情绪很不好。你们尽量低调，往后推，避免再刺激她，可以吗？
　　杜良：可以，可以。我们也不想张扬。
　　
　　03-21：花坛日、外
　　岳米陪妈妈观赏山茶花，母女兴致勃勃。
　　杜良隔老远看见母女，忙走上前。
　　杜良：岳米，你们怎么没去温泉？
　　岳米：（拉杜良走开）我觉得你有麻烦，妈妈好像也听出来了，你着急。我们今天不去了，等你的消息。
　　杜良：我又对不起你了，没先跟你讲，主动进攻，单方面打了结婚报告，上交了。
　　岳米惊咋一下。
　　杜良：如果等甄真提出定亲，我就被动了，不得不先发制人。
　　岳米回头看妈妈一眼，示意杜良小声。
　　杜良：还好，熊处长信了，你在这里，他不能不信。只是说，甄真很失望，情绪很不好。要我尽量低调，往后推，避免再刺激甄真。我说可以，我也不想张扬。
　　岳米：拖几天看看。我妈妈倒巴望是真的，暂时瞒住她。
　　杜良：这是逼我，一不做二不休，我要摆开准备结婚的架势。这回没你的事儿，你来，就证明了一切。玩够了，你走你的。
　　
　　03-22：宿舎夜、内
　　简陋的宿舎。
　　杜良写了一个大甲骨文字字。占了一面墙壁的大半空间。
　　在福字两侧各贴一个甲骨文字。
　　岳米觉得好玩，看杜良怎样玩结婚把戏。
　　杜良：这福字左偏旁代表神，右边的字是古人祭祀用的一种酒具。象征用酒具斟酒奉献于神前。古人通常以美酒象征生活的丰盛甘醇。向神敬酒，就是求神赐福。这旁边两个字，一个音娶，一个音妻。
　　岳米：只有你自己认得出来。
　　杜良：不能照字面理解为杜良娶妻，而是要和福字、喜字联系起来，理解为新婚之喜、幸福成双。
　　岳米：你显摆自己有学问？
　　杜良：不是显摆，我业余学习甲骨文字多年了。甲骨文字不规范，比如福字就有100多种写法，我选择了与现代汉字比较接近的一个写出来，好认。这个福和双喜互相辉映，彰显从古至今，中囯人对幸福的不懈追求过程……
　　岳米：行了！来了客人，你千万不要这样追求。
　　敲门声。问声：杜良，可以进来吗？
　　杜良忙开门。牛干事夫妇站在门口。
　　牛干事递上一个煤气炉子、一只小锅。
　　杜良：请进，请进。
　　牛干事：我们不进门了。炉子和小锅，自己做做小锅饭吃吧。
　　牛干事夫妇走了。
　　杜良：牛干事是我们宣传处的老干事，副团级，顶半个处长。老大哥，人非常好。
　　岳米欣赏着甲骨文字，入神。
　　杜良取盆，倒热水，把热水端到床前，让岳米洗脚。
　　岳米：我怎么在你这里洗？你这样像新房吗？小心露馅！
　　杜良：我再布置。洗吧，给我一点关爱你的机会。
　　杜良强压岳米坐下，脱了鞋袜，两只脚踩进水里。
　　岳米两个脚尖、脚趾都变形了。
　　岳米：很难看吧？多数舞蹈演员都这样。
　　杜良把两只脚捧起来，抱在怀里。
　　一不小心，把一盆热水打翻了。水流满地。
　　杜良紧紧抱住两只脚，望着岳米，热泪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