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创业者结草潜龙井 采药人神话锁龙桥

　　词曰：
　　一片残山剩水，年年虎斗龙争。秦宫汉苑晋家营，川源流恨血。毛发凛威灵。自发诗人闲驻马，感时怀古伤情。战场田地好宽平，前人将不去，留与后人耕。
　　曲曰：
　　名缰厮缠挽，利锁相牵绊。孤舟乱世湍，赢马连云栈。宰相五更寒，将军夜渡关。创业非容易，升平守份难。长安，哪个是周公旦？狼山，风流访谢安。
　　且说黄天明一行按照张村主的指点，径直向东走，黄棕带着青少年们，一路谈笑风生。果然在没有出现阴森险峻的大山，大家放心行走。突然，奇怪的事出现了。前边的一座大山突然一分两边，成为刀劈斧削的峡谷。只见那山：
　　顶摩碧汉，松柏接云青，峰接青霄，石壁挂野藤。万丈崔巍，千层悬削。万丈崔巍峰岭峻，千层悬削壑崖深。周围杂树万千，往来飞禽喳噪。峡谷通地府，涓涓寒脉穿云过，嗖嗖冷风卷幽冥。虽不见虎豹才狼成队走，但见獐鹿野兔连排行。向阳处，苍苔碧藓铺阴石；背阴方，腊雪顽冰不化。行人见了无不悚其心。打柴樵子无不退其步，采药仙童无不寒其心。
　　黄天明小心地带着族人，观看这一峡谷。只见峡谷是一道地缝，把山刀劈成两边，上面绝无交通。在峡谷底，仰首看天，头上帽子就要掉地。那峭壁将天挤成为一道细线。人在峡谷底，根本不是坐井观天，而是一只蚂蚁。阴冷冰冷。突然，黄棕身边的黄成家突然大哭起来，原来是受到惊吓。黄棕连忙将他带开哄住。
　　突然从峡谷刮出一道怪风，好厉害。只见那风：
　　黑雾遮天暗，愁云照地昏。先刮时扬尘播土，次后来倒树摧林。月色昏昏四方如泼墨。树林呼呼一派似蓝靛。嫦娥紧抱梭罗树，玉兔团团找药盆。二十八宿，家家皆闭户，四海龙王处处尽掩门。
　　那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就纷纷离开，依旧顺山脚小道而行。不一会峡谷丢到在身后，大家又斜着向上前行，眼前都是坡地荒草。一群兔子被惊扰得四处逃窜。大家惊讶之间，黄天明突然想起那句“遇峡而止”的话来，就招呼大家停下。
　　太阳明媚，一片光明。他们来到一个较高的山坡上。黄天明叫大家稍事休息，自己登到高处，手搭凉棚，四下来回观望。他见到这里背后山脉蕴藏敦厚，且绵延数百里，是可以依托的好地势。前边一览众山皆低小，无有遮拦，最远处是一溜青黛色山峦，看得清楚，是前程远大的预兆。最妙处是远处山峦中间还有一大缺口，好似鲤鱼翻腾的龙门。黄天明观察后，心中大喜，就在这里扎根，来个白手创业。
　　于是他把一百二十八个族人召集一起，说了他的观察地形后的想法，大家一致同意，都说：“我们走了上千里路，唯有这里有山有地，还比较平坦宽阔。”
　　于是，黄天明就把人员进行了一次重新组合和分派。分成建房、种植、养殖、经商、内勤五个小组。由黄世昌管建房、黄棕管经商、黄悦圣管养殖、黄永安和黄登植管种植，谭氏管理内勤和孩子。第一步除内勤以外的四个组合力行动，带领族人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进发，在一百里内以挽草为界，划地为业。黄天明把他的这第一步计划，命名为建造“黄氏农场。”
　　按照黄天明的安排，农场第一步先主要搞好种植、开荒地、种五谷，栽桐茶，养牛羊。
　　第二步发展搞养猪、养牛、养羊、养鸡。第三步自己和黄棕经营药材为主的生意，再看形势发展。
　　黄世昌带领青壮劳力，从山里砍来杂木，搭起临时草房。谭氏带领妇女砍杂草，收拾家园。其他人就开始开荒。大家干得热火朝天，一个个信心十足。
　　黄天明带着黄棕、黄海、黄安挽草结界，来到半山坡上。黄海感到口渴，十分想喝水，就在附近寻找起泉水来。开始找了几圈，都没有发现水源，感到失望，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一坐，奇迹出现了。黄海感到屁股底下湿漉漉的，就站起来，用手使劲一刨，刚刨四五下，一股亮亮的清泉喷涌而出。有一首诗，但赞这清泉：
　　诗曰：
　　润泽流芳造物情，默然涧底见纯清。
　　从来不愿叮咚响，乱石遭逢乃发声。
　　又一首赞泉水的诗曰
　　冷在崖层漱玉珍，葳蕤羽化物华春。
　　身旁纵有红和绿，独恋清风不染尘。
　　后人还有一首咏泉的诗，写得更是奇妙。诗曰：
　　泉泉泉泉泉泉泉，宛似银河下九天。
　　钢斧劈开山骨髓，轻钩钓出老龙涎。
　　烹茶可供西天佛，把酒能邀北海仙。
　　莫非朝中苏学士，然然然然然然然。
　　“好！好！有水了！”黄海兴奋得大声叫喊。双手捧起一把，喝在口里，果然清凉。黄天明闻听，也连忙探头过来，一看果然好泉水。他们三个用力一起深刨，竟然是一股汪汪清泉，四边还有石条镶嵌着，俨然是一口丼。
　　我们可以开沟引下山，作为我们的自来水。突然那句“得幽丼而发”的梦中赠言，回响在黄天明耳边。心想：这里真是我们的发家之地。于是就欢快地下山。
　　当黄天明把黄海发现水井的消息告诉大家时，众人一片欢呼。黄悦圣提议给水井起个名字。大家用心思索起来。
　　好一阵，还是黄海提议：那泉藏在地下，被我名字带海的人找到，莫非有龙指示，就叫它“潜龙井”吧！
　　众人一起赞同。我们就在这依山藏水的潜龙井干一番吧！
　　黄天明想其梦中老人的四句真言，不想在两日内接连应验了两句。细致想来很是蹊跷。于是他决定带着黄海再到那道峡谷去打探一番。只因这一去：知晓一段通天秘密，得来一个动人故事。
　　黄天明和黄海来从上面坡路，来到峡谷边，立稳身子，探头一看，简直深不可测，一股寒气直从谷底冲上来。“真是天险！”黄海几乎打起颤颤。
　　正惊疑间，忽然峡谷下有“叮当叮当”的碰击声。二人循声看去，发现一个人正伏在岩壁上翘挖什么。他两不敢大声喊，怕惊动人而引出祸事。于是就轻轻地喊道：“是谁在那里挖什么？”
　　连喊数声，一个瘦小的身影才从岩壁上爬出来。原来是一个采药老人。
　　双方通过姓名，得知老人姓杜，名叫赶山，已经74岁，家居在另一匹叫阳世湾的山上，儿子外出做生意，家中只有老伴。在这一带采药已经有30多年了。黄天明向老人问起峡谷的来历，老人兴致勃勃地讲起一个故事。
　　传说上古时候，鸿钧老祖给张果老发来的函件，约在昆仑山玉虚宫召开混元真经研讨大会，张果老骑着跛脚毛驴动身，向昆仑山前进。不料毛驴不习惯走山路失蹄栽倒。张果老顺着山崖寻找一些野葛藤，精纲藤、豌豆藤、常春藤，扯起巴茅草、丝茅草、菟丝草、决定来给自己打一双草鞋。
　　在山顶上，张果老寻到一块长约20丈，宽约8丈的大青石板。把藤子和草放下。又从远处折断一棵大马桑树，利用马桑树的枝丫做成草鞋马架。他安好马架，就坐在青石板上编制起草鞋来。只见这张果老，打起草鞋来，别有一番神采：
　　蹬开八字脚，稳坐青石板。昂首挺腰身，运气肚儿圆。藤条紧紧绷，草带细细缠。左边搓三转，中间密密编；右边搓三转，中间复复穿。十指齐用力，厚底拉得绵。安上偏耳子，金藤相勾连。卵子硬丁邦，紧紧贴石顽，全身聚气力，草履比铁船。分明是织锦，那里是做鞋。
　　张果老打起草鞋来，很是感到有乐趣。情到深处，又自然哼起他的唱本儿：“驴儿跛，鞋儿破，脚上没得个，咿呀而哟！慢笑我，莫笑我，我肚儿里有水货，咿呀而哟！打草鞋，编草鞋，自己搞起来，咿呀儿哟……”
　　唱到正得意间，忽然一股大水铺天盖地卷来。原来是泾河龙太子因不满封赏，发起大水泄愤。顷刻间，洪波涌起，只见那水来得真是厉害：
　　漫过山头，冲开石壁，吞没村庄，漫过山头如海势，冲开石壁似狂洋，吞没村庄胜猛虎。黑雾涨天全水汽，沧波映日无光芒。田里禾稻一扫光，居住人群逃不及，尽化为浪里浮漂。野兽飞禽乱奔窜，树倒山倾猢狲散。万叠骇浪连四野，只闻风吼浪滔天。
　　那水一泻千里，直奔张果老打草鞋的山顶涌来。张果老大惊，连忙做出应急准备。海水浪里，张果老分明看见，一个黄色少年挥剑与一条白龙搏斗，但是根本不是白龙对手，转瞬被白龙巨口吞没。那水浩浩荡荡，直向张果老劈头盖来，一浪卷走他的青藤韧草。这正是：一旦野性癫狂，何惧得道神仙。
　　张果老大怒，念动真言，奋起神威，手握草鞋马架；将身子把屁股底下石板一压，纵身跃起，迎着巨浪，对作那白色蛟龙大声喝道：“那孽畜，还不给这方人留条活路！”张果老举起手中马架狠命砸向蛟龙。
　　那蛟龙没有提防到竟然有人敢与他作对，水浪尖上看到张果老那稀奇的武器，顿时将头埋入水中，一头将山崖撞成一道万丈峡谷，那巨大浪流也随着蛟龙的一起冲刷而过。张果老坐的那块石板顿时化为一座天然石桥，石桥上还留下张果老奋起时他那卵子压穿的石洞，至今还存留着，很是好看。这个峡谷上留下的石桥，被当地人称为锁龙桥。
　　当下，黄天明和黄海在采药杜老人的带领下，来到那道锁龙桥上，一看果然有一道一丈多宽的天然石桥，桥的中间果然有卵子大的两个石孔。站在锁龙桥上，看那峡谷，又是一番景致。但见：
　　山崖立万丈，陡峭似刀削。龙桥锁峡谷，阴森通幽冥。鹞鹰难飞过，猿猴愁攀缘。树林多苍翠，野鸟常啼鸣。一方山水秀，胜境压古今。
　　那杜老人继续说：“那蛟龙被张果老一吓，一头撞通山崖，力气消了许多，身后的洪波也成为伏流，向西奔腾而去。到20外，蛟蛟又撞开一座大山，洞口大张，犹如一条卧龙，那水从洞中一泄而过，然后钻入地下，形成三千米伏流，黯然的汇入另一条大河。至今被那蛟龙撞开的巨大山洞被命名为腾龙洞，还留下‘卧龙吞江’的壮景，引来全世界数万千游人观赏。”此是后话不表。
　　张果老见孽龙驯服，自己的草鞋也打好了，就背起渔鼓筒，继续匆匆赶路。
　　天色暗淡下来，杜老人要赶回家，黄天明和黄海也相继回到自己的木棚，与族人谈起下午听来的故事，族人无不唏嘘惊叹。黄悦圣说：“我们身居神仙洞府，与世隔绝，犹如桃花源境界，看来是好日子是能挣到了！”后人有一篇《山居赋》单写这种山居的妙处。赋曰：
　　呜呼！繁华高楼何足羡，僻山幽居自可乐。上古巢居佳处,数岩栖和山居。流水高山，势有偏侧。奉微躯以宴息，保息事以乘闲，登岭山行，杖策孤征；栉风沐雨，犯露乘星，云霞之怀，峰峦之间,登纡级而盘上，入涧涉水，过曲塘而深入，穷泉不停。
　　择良选奇，剪榛开径，寻石觅崖，陵名山而屡止。清舍半间，乃吾山居，瞰南峰以启轩，望层崖于霞光，长松无垠接瓦檐；修竹几竿傍窗棂，山溪绕屋行，镜清微澜于窗前，送几眼灵动山泉入梦；曲塘映廊影，集数道浩气峰谷而萦胸。修竹葳蕤以翳荟，灌木森丛以蒙茂，幽香似纱，清露如珮；萝茑蔓延以攀缘，香花芬薰而媚秀，日月投光于柯间，风露披清淤畏岫，夏凉寒署，随时取适，玩水弄石，含蕊藉芳，绿葵春节以怀露，白薤感时而负霜。
　　日夕莺荷为伴，朝暮风月齐舞。立石阶前而为案，引觞能酌千山翠；系绳树日夕莺荷为伴，朝暮风月齐舞。立石阶前而为案，引觞能酌千山翠；系绳树间以为鞦，举目常品万里云。依窗而望，万里河川卧云底，似帘幕之屏风；立云而观，数间瓦屋眠山凹，犹襁褓之护儿；蓬窗漏壁多得月，短墙疏篱易分香。夜酽风轻，静观山下灯火之明灭；春荣秋实，恰悟人生时光之短暂。宝爱斯文，冬长而春促，梅竹常在山更幽！
　　孤灯照壁，无案牍之忧苦；冷眼观尘世，看凡间之丑恶。乐而无拘；晴耕而雨作，足温饱而自娱。学参禅，心与天地冥合；弃有为，形共魂灵溶释。美也夫幸哉，尘凡仅存，山人之独耳！噫，憾也，惜哉！援纸握管，会性通神，诗以言志。
　　这正是：运去黄金失色，时来黑铁生光。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