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告八有福娶美人

原来那朱杰自从被开除军职，并未返回北方，就在汉水一带江湖上厮混，近日与老瞎子结盟，势力大增。他于是想找个立足之地。在

襄阳县丞金昌的建议下，，看上了鹿门山庄。

此时他抖动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蛇鞭,呼啸着逼来，加上老瞎子的

然

铁刀，顷刻之间，孟洗然便处于下风。

老瞎子和朱杰左右夹攻，逐渐将孟洗然逼到一处悬崖边。 朱杰

新

道:靳哥，你且去收拾那孟浩然.他那几句臭诗叫我在公堂上丢尽了颜面。这厢我三鞭之内叫孟洗然成崖下之鬼。”

老瞎子诺了一声，转身去寻孟浩然。

朱杰那条蛇鞭如活物一般缠住孟洗然。先是一鞭卷走 了他手中的宝剑，再一鞭扫向他的下座，叫他在崖边站立不稳。那第三鞭倘若出手，孟洗然便只能飞身下崖,葬身于百丈深渊。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蛇鞭的鞭梢突然一头扎向岩石，粘在那里不动了。

朱杰用力去扯，竟纹丝不动。仔细看去.原来有一把几寸长的银剑将鞭梢牢牢地钉入岩石之中。他大惊失色.抬眼四顾。却见高高的崖头迎风立着三位秀丽的姑娘。为首的喝道:“大胆狂徒，敢到鹿门山来撒野!”

原来银剑正是那姑娘所掷。

身后有土兵小声提醒道:“朱谷，这姑娘叫何去非，十分不好教”朱杰冷冷- 笑，沉住气，使出浑身力气，猛喝-声，居然将蛇鞭生生地从岩石上拔起，还连带着一块儿十斤重的石头。他便挥舞着这鞭、剑、石混合一体的武器劈面向何去非砸去。

何去非轻盈闪开，右手朝前划， 那蛇鞭瞬间被拦腰斩断， -分为二，蛇头带着那块石头呼啸着落入:谷底眨眼不见踪影。

朱杰手上利时空空荡荡，他愣愣

样毁于一日，不禁悲从心来，狂嚓一愣地瞧着自己赖以成名的武器就这与之同归于尽那边三柄银创刷地声，赤手空拳纵身扑向何去非，欲个血洞。老瞎子刚从山上下来，指向他，眼看就要在他身上截出三命吧!“口中打了一个吃哨，，慌忙拉住同伙，说:“来日方长，先逃伙人连滚带爬逃下山去。孟洗然惊魂未定.作揖谢道:

， 师妹，是你救了鹿门山庄。”何去非道:“师兄，这次你该感讲射师父。我在天台山正玩得高兴，他老人家忽然召我，说你这儿可能不

有事，我们才星夜赶来。”
他们又急急上山去找孟浩然。

盂清然受到老路子一伏人的偷袭和围攻，身上受了几处重伤，站在草丛中何去非眠眶里立刻涌出泪水，取出一粒药丸喂进 孟活然口令人将他抬上山将息养伤。

那告八不顾自己伤痛。四处寻找青草儿。-无所获之后，他跑到往昔梨花树练功之地，抱头大哭。

似乎有神灵提示，告八泪水婆婆中无意朝潺潺流水的润中扫了一眼，发现水面浮着一个白色物体，十分像一个仰面躺卧的人形。他飞身跃下,跳入水中.这才清楚地看到白色物体竟是失踪多时的青草儿。告八急忙把她抱上岸，平放在草地上，又用双手去按她腹中的水，可怜的姑娘张口“哇"地吐出许多黄水，渐渐清醒过来。

原来她被老瞎子一-伙从家中抢走后，为免遭蹂躏，路过汉水边时便瞄个机会纵身跳入江中。谁知秋汛江水上涨倒灌，竟把她冲入北涧,遂被告八所教。

孟浩然对妻子叹道:“ 告八两次把青草儿从困境中救出，也算有缘。而且两人已经有肌肤之亲，我看，不如干脆让这对青年结为夫妻，也是一桩善事。”

那张徐徐虽不同意，却说不出什么理由。于是孟浩然在后院给了告八两间偏屋，打扫一番，再择了个吉日，就在农庄之内雇了个演唱班子，告八吹吹打打把大美人青草儿送进了新房。扑闪灯光之下，当年的流浪汉告八见新婚妻子如同怒放的花朵一样娇艳，禁不住紧紧抱着她，说:“青草儿，我想给你改个名字。叫金花儿，好不好? "青草儿据摇头:“我就是一根草儿。 草儿比花儿强。”告八奇怪地问:“为什么?

青草儿说:“你看山上河边，是草儿多还是花儿多?是草儿的日子长还是花儿的日子长?”告八无言以对。青草L扑到丈夫怀里，说:“我会一辈子跟着你，给你生一大堆河南娃娃。”她说的是真话。告八几次舍命救自己，自己就要死心塌地跟了他。从此青草儿再也不作孟家何妾的非分之想了。

何去非师徒在此次鹿门山保卫战中立了大功，孟氏兄弟异常感谢，挽留她们多住些日子。于是何去非与如梦如幻在鹿门山和孟庄轮流小住。当他们在孟庄住时，天天与孟浩然起吟诗作对;如果她们上了鹿门山，孟浩然则频频上山与她们评诗论剑。

有天晚上，孟浩然留在鹿门山未回去。何去非说:“六哥，你的话请有矿，盘境冲谈，远离尘意不闻俗音， 与我的经历多有吻合，夜半读之常热泪盈眶。”

无法然道:“我一生不涉足仕途未能替国家分忧，故只拾此闲路而已。何去非笑道: “六哥有自知之明。您隐居荆山汉水间，毕竟经历有限，视野不广，就难免有重复狭隘之处，如您此诗有'水回青雄合，云渡绿溪阴'之句，彼诗又有.屡迷青嶂合，时爱绿萝闲'之句。不仅语意重复，连词旬也大同小异呢!”

盂浩然惊讶道:“我自以为精雕细刻,经你这么一指点，敷行成篇的草率之作还真不少呀!”

两人四目相碰，蓦然闪出火花，彼此心中掀起波澜。何去非手足无措,随口喊了声如梦。如梦过来问什么事，何去非叫她看看屋外下雨没有。

孟浩然也知趣告辞。回到自己室内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眼前总是浮现何去非那张盈盈含笑的脸庞。这女孩儿的学问深令孟浩然折服，对孟诗的熟悉又使他非常感动。

孟浩然三天两头往鹿门山跑，不知不觉间冷落了妻子张徐徐。本来就平淡如水的夫妻关系呈现紧张之势。

张徐徐这天从空房中出来，突然对农务杂活产生厌恶之情。她把前来讨活的农夫农妇们拒之门外，独自来到琴房，掸去久不抚弄的琴面上的灰尘，坐下弹奏来，叮当琴声中透着郁郁不乐之意。其实，精明的张徐徐早已察觉丈夫对年轻漂亮女人特别感兴趣，也想了对策，那就是让丈夫纳青草儿为姿，一个农家小女子自然感恩戴德，尽在掌握之中。不料告八的勇敢和深情使她的计划落空。她最担心丈夫跟何去非这类的江潮女子交往，而事情偏偏朝这个方向发展。

素来胸有成竹的张徐时间也失去了主意。

这日权，能门山上有一间房里灯光明亮，孟浩然与何去非并肩读书。读着读者，何去非长叹了口气，阿中似有无限愁苦。孟浩然问:““小妹有何困难之事，只管跟六哥说。”何去非并不抬眼皮望着地面轻声问道，“六嫂可好?”
孟浩然半响无言，突然冲动地捉住何去非的手，额声说:“却要，你正是我此生要找的女人!”

何去非挣脱手黯然道:“我不是却要，是去非。”

盂浩然既已说出心里话，便顾不了许多，大声说:“不管你叫什么，你正是我苦苦寻找的女人!”

何去非默然无语，最后在书橱里抽出一本书，指着- - 处折摺说:“你拿去看吧。我要睡了。”抽身进屋。

孟浩然将书带入自己室内，细细翻阅，上面讲的是一个本朝太宗皇帝的故事。

太宗皇帝有一天兴之所来，赏赐兵部尚书任环两名绝色官女。那任环出身贫寒，长大后又跟随太宗南征北战，极少近女色，如今得到这千媚百娇的两个尤物，自是喜上眉梢。不料，任环老妻柳氏却天生妒忌成性，她不仅禁止丈夫接近二女，而且下令把二女的满头秀发全部剃去，变成秃光光的，又在二女俊俏的脸蛋上划上血痕，使之变得狰狞可怕，只差没要二女的性命。太宗听说后勃然大怒，气冲冲驾幸任府，命太监将金胡瓶酒赐与柳氏，厉声说:“这酒喝下去立刻就会死掉。任环是我朝三品大臣，按道理可置姬媵，你以后如果再不嫉妒，就不须饮这毒酒。如果你胆敢恶妒不改，则今天就把这酒喝了! "那柳氏不慌不忙拜敕完毕，哭诉道:“妾与任环系结发夫妻，俱出身微下，夫妻同心同德，相辅相成，遂致眼下的荣华富贵。任环今日如果沉湎于女色,把我晾在一边，那我还不如死掉更好。”说毕便捧起那金胡瓶酒，就往口中倒去。那柳氏也是诰命夫人，太宗原本只想吓唬吓唬她，此时连忙把酒瓶夺下,叹道:“其性格如此，朕亦当畏之。”遂令任环在别宅安置二官女。那任环经此-闹 ，雅兴全无，柳氏如愿以偿。

孟浩然读完这个故事，知其所指，然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早晨，孟氏兄弟发现何去非师徒已经悄悄下山。那间客房打扫得一尘不染，似乎从不曾有人居住过一一样。

接下来几天孟浩然竟如丧魂失魄一般， 整日躲在书房里不露面。张徐徐生性骄傲，自不去搭理他。

孟庄的太阳每天照样从鹿门山脊后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