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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军礼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0-04-02 19:02:18      字数:3469

  第二天是礼拜天。
  王善祥五点多就起床了。妻子张兰妮也跟着他一块起床。王善祥对妻子说:“你再睡会吧,我今天休息,做好饭后喊你起来吃了上班不晚。”
  “你还是再睡会吧,我做饭吧。你做噩梦醒了后就没再睡。”张兰妮说着穿衣下床。
  “我睡不着啦。”王善祥说完去洗漱,开始做早饭。每个礼拜天,只要他休息,肯定要早起,给全家人做早饭,然后再做午饭,傍晚时候做好晚饭后,他才归队去空勤灶去吃晚饭。
  他感觉,平时忙于飞行,一点也帮不上家里的忙,家里的大事小事,对孩子们的照顾和教育都是妻子张兰妮一个人的。作为丈夫,他感觉亏欠家庭和妻子的太多,所以,他只能利用难得的一天休息时间,帮助妻子张兰妮多干点家务事,以便弥补自己的失职。
  张兰妮见丈夫在厨房做开了早饭,她就轻轻关上房门,掀开褥单,弯腰看了一眼搁在床底下最里面的那个皮箱,她伸手想去把那个皮箱拉出来,可是刚伸出的手又马上缩了回来。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整理好褥单,开门去厨房看了眼丈夫做早饭,然后去洗漱。洗漱完了后,她喊两个儿子起床。
  俊山,俊水起床后,叠被子,整理内务,然后打扫门前卫生。今天俊红也跟着哥哥随后起了床,洗漱完后,她把吃饭的碗筷搁到了桌子上。张兰妮看到这一幕后,对在厨房做饭的丈夫说:“善祥,你看咱闺女红儿长大了,学会干活啦。”
  王善祥看了一眼女儿,欣慰地笑了。
  俊红对妈妈的夸奖很得意:“我明年就上小学一年级了,我要向两个哥哥学习。”
  刚扫完门前卫生的俊水笑着对妹妹说:“哥哥支持你这样做,从明天开始,你也跟我和俊山一样跟着起床熄灯号作息,一块跟我俩值日,刷碗扫地,打扫门前卫生。”
  没等女儿说话,张兰妮就对俊水说:“你妹妹还小,等上了小学再跟你俩一样作息,值日干活。”
  俊红对多嘴的二哥俊水被妈妈说了几句,得意地笑了。俊水一脸无奈,对妹妹瞪了瞪眼,做个鬼脸。
  张兰妮回来吃午饭的时候,发现丈夫王善祥帮她洗了她放在洗衣盆中那堆三个孩子们替换下来的脏衣服,这些脏衣服她是准备晚上洗的。
  张兰妮看了眼晾在门前铁丝上的那些衣服,惊讶地对丈夫王善祥说:“你今天怎么啦?”
  “没怎么啊!”王善祥不以为然地说,“我今天休息,帮你洗了洗衣服啊!”
  “这可是大闺女出嫁头一回啊!”张兰妮冲着丈夫笑了。
  “我平时没有时间,只能利用礼拜天休息帮助你干点活。”王善祥说。
  “这点活累不死我。”张兰妮说,“你平时飞行也很辛苦,好容易休息一天,就好好呆着吧。”
  王善祥冲妻子笑笑说:“我这也是在体验一下你平日里的辛苦啊!”
  吃完午饭后,张兰妮对丈夫说:“你赶紧去休息,好好补个觉,晚上说不定还有夜航呢。”
  王善祥点点头,去房间休息去了。
  张兰妮嘱咐三个儿女:“你们三个在小屋玩,别大声说话,让爸爸好好睡个觉,晚上还要飞行呢。”
  她吃完饭后,匆匆上班去了。
  王善祥并没有休息,他没有任何睡意,尽管昨晚后半夜他基本上就失眠啦,但是他就是没有睡意。他也怕晚上有夜航,但是他怎么逼迫自己睡觉,就是没有睡意,一点睡意也没有。
  于是,他起床后去了趟军人服务社,买回了台上海生产的“红灯”牌收音机。妻子和孩子们已经多次跟他说过,战友张良佩家那台“熊猫”牌收音机,很让妻子和三个孩子们羡慕,妻子跟三个孩子们经常问他,家里什么时候也能买一台收音机回来?他爽快地答应家人,他一定给家里买一台收音机回来。可是由于忙于飞行,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兑现,这是他的一块心病。刚才躺在床上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今天趁着休息,必须给家里买一台收音机回来,以兑现自己的承诺。
  他把买回的收音机悄悄放在了大屋里,没让在小屋玩耍的三个孩子们知道。他想给全家人一个惊喜。
  做完这件事后,他感觉还应该帮助妻子做点什么?他就在屋里转悠了一圈,也没发现他可以帮助妻子干的活。
  他又走出屋子,来到门前的菜园子跟前。菜园子里的菜蔬棵子们已经开始干枯落叶,菜园里一派荒芜,丝瓜架上的藤叶也开始枯黄啦。秋天已经让曾经绿油油的菜园子和生气盎然,花朵黄灿,蜂蝶奔忙的丝瓜架失却了夏天的繁华景象,变得萧条无趣啦。
  他走进菜园子,走到那两个兔子窝跟前,看了看两个洞中的那些兔子们,并给他们扔进去一些野菜。兔子繁殖的很快,由最初的一对兔子已经繁衍了几十只兔子了。妻子张兰妮早就想杀几只老兔子让孩子们吃肉了,可是三个孩子怎么也不让吃,他们心疼。
  喂完兔子后,他把菜园子里那些不能再结果实已经开始枯黄的菜蔬棵子挖出来,把菜地翻整了一遍。只留下那一小块韭菜地,此时韭菜长得墨绿茂盛,该割着吃了。
  在他整理菜园子的时候,徐慧从屋里出来对他说:“善祥哥,你今天这是怎么啦?又是帮助嫂子洗衣服,又是帮助她整理菜园子。”
  “我们不是又要转场去训练嘛,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回来,所以,我闲着没事就帮助她干点活。”王善祥笑笑说。
  “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你帮助嫂子干过活啊!你这是头一回吧?”徐慧笑着说。
  “确实是头一回。”王善祥实话实说,但他接着说,“不过,只要我休息,一天三顿饭可都是我做啊!良佩不也是给你们做三顿饭吗?”
  “俺家良佩可没你勤快,谁说他给俺做三顿饭啦?高兴了顶多帮我打下手摘摘菜,洗洗菜,他可从来没帮我洗过衣服啊!”徐慧说。
  这时候张良佩从家走出来听见了妻子的话就说:“我不是不帮你洗衣服,而是你嫌我洗不干净。”
  “是啊,我就是嫌你洗不干净。”徐慧笑着对丈夫说。
  “我帮你打扫家里的卫生,你也嫌我打扫不干净。”张良佩说。
  “家里卫生,你更打扫不干净啦。”徐慧说,“扫地不像扫地的样,拖地不像拖地的样,抹抹桌椅板凳,橱柜家俱吧,你更是轻描淡写,敷衍了事,过后我还要重新擦拭一遍。”徐慧嗔怪地对丈夫说。
  “所以啊,我就啥也不用干了,反正干了你也相不中。”张良佩冲妻子笑了。
  王善祥说:“徐老师干净利索在咱们全师随军家属中是有名的。”
  “是啊。俺家徐老师就是干净,有时候床单能一天一洗,地能一天三拖,外人去俺家都不敢往床上坐。每个礼拜天我回家,都觉得不好意思往床上坐。”张良佩戏谑妻子说。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徐慧不满地白了丈夫一眼,“我爱干净何错之有?”
  “你爱干净没有错,也不能太过分啦啊!”张良佩温和地对妻子说,“像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用不着这么干净。”
  “我就是看不惯屋里不干净,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泰山能移,我的秉性难改啊!”徐慧对丈夫说,一脸得意的表情。
  张良佩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无语。
  王善祥忙打圆场说:“良佩,嫂子爱干净是优点啊!我们应该向她学习才对啊!我经常跟你嫂子说,你看人家徐老师,家里收拾的多干净啊,咱们家要向人家徐老师学习。”
  “我们都要向徐老师学习,向徐老师致敬!”张良佩又跟妻子开起了玩笑。
  “德行!我就这样爱干净,怎么啦?”徐慧白了丈夫一眼,回屋去了。
  “知足吧良佩,娶了这么个好老婆,是你的福分啊!”王善祥悄声对张良佩说。
  “是啊,是我的福分!”张良佩看了老战友一眼,无奈地笑了。
  忙活完菜园的事情后,王善祥开始琢磨晚饭吃什么啦?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他感觉不能像往常那样,熬点稀饭,热热馒头,再炒一个菜就行啦。这样未免太单调啦。
  于是,他去征求三个孩子们的意见:“你们今晚想吃什么?”
  “爸爸,我想吃肉。”女儿俊红首先说。
  “我想吃水饺,咱们家好长时间没有吃水饺啦。”俊水说。
  “我想吃徐慧阿姨家那种有肉酱的面条,实在是太香啦。”俊山说。
  王善祥感觉很为难,三个孩子的要求都不一样,怎么满足他们呢?他想了一下,还是吃水饺吧,菜园那些韭菜再不吃就老了。关键是他会包水饺,这是在上航校的时候学会的。那时候,只要一有帮厨的机会,他都自告奋勇地去炊事班帮厨。这样一来二去,他学会了包水饺的一整套程序。但是,他这手艺一直没告诉任何人,家里人谁也不知道。
  所以,今天他想趁着休息露一手,让全家人吃惊。他对三个孩子说:“我看咱们吃饺子吧,馅子里多放些肉。怎么样?”
  三个孩子都表示同意。于是,他赶紧去空勤灶买来一斤猪肉,从菜园里割了些韭菜。他让俊山剁肉馅,让俊水摘韭菜,他和面。
  尽管很多年没有包饺子了,但是整个操作流程他是熟悉的。他驾轻就熟地开始包饺子。傍晚时分,他已经包好了饺子。往常这个时候,他也是刚做好晚饭,准备约着良佩去空勤灶吃晚饭归队啦。
  张兰妮下班回来了。王善祥穿上飞行皮衣,戴上军帽后,在妻子张兰妮面前挺直腰身,立正,挥起右手给妻子张兰妮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说:“妮子,我不在家,你辛苦啦!我走了!”
  王善祥深情地看了妻子张兰妮一眼,又慈爱地看了三个孩子们一眼,然后转身开门走了,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湿的。
  张兰妮被丈夫王善祥突然给她敬军礼的举动搞蒙啦,她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当她追出门去的时候,见丈夫王善祥已经跟战友张良佩并肩走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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