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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只恨知遇晚

作品名称:国民归宿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0-03-23 20:58:56      字数:4466

  有些人喜欢自然绽放的生命,他们在社会活动中不为取悦谁,只在乎属于自己的那份天地与空间,很少与他人交往,难免得来的只能是孤芳自赏。而且暗自心悦那份旖旎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
  就像赵呈祥和春妮儿小夫妻俩那样,喜欢自然真实地活着,不用活在别人的嘴里和眼里,依着心境而产生孤寂的声音,一年多逃亡流浪时日逆境中,才会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自从两人踏上逃亡这条流浪路途开始,两人喜欢任性地活在世俗的世界里,喜欢的就接受,不喜欢的就拒绝,不需要委屈求全,做一个敢对生活说“不”的人。
  今天早晨起得很早的赵呈祥,穿着整齐后坐在刘广德书房里太师椅上,双眉紧锁、面容严肃地对爱妻说:“春妮儿,你醒醒,我看有点不对劲,你觉得是不是这样?我认为,可能是府里这位男主人刘广德仁兄对咱俩产生怀疑,所以以醉抵触我们俩继续谈解放区的大事小情。春妮儿,你觉得呢?”
  春妮儿还没有完全醒来,一年多的流浪生活,尽管赵呈祥尽力照顾,过惯二十九年大家闺秀生活的她,内心里失衡却时时在蹂躏着她的灵魂。昨夜入驻刘广德书房后,那种感觉让他兴奋、失眠,小夫妻俩的枕边悄悄话一直说到午夜以后,黎明时分才入睡。
  刚才赵成祥的问话,她还在懵懂中,可是,这是关系到两人是否能在刘府站住脚,于是她机灵灵打个寒噤地坐了起来。揉揉睡眼惺忪双眼说:“嗯,可能广德大哥是真醉了。我觉得他不像你说的那样人,可能是他真醉了,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他可以直接把我们轰出去,或者不理咱们。”
  赵呈祥一声长叹说:“唉!春妮儿,你看这样行不行?咱去告个别,人家要想留咱,咱不推辞,接受刘大哥一切条件。人家要是有疑心、戒心,说几句冠冕堂皇之词,咱俩调头南下回老家。路上遇到八路军,咱就参军行吗?”
  春妮儿打个哈欠说:“哈、哎唷我的妈呀!困死我了,天大亮还早呢,一切都听你的。亲哥哥呀!困死我了,我再睡一觉。”说完,又钻进被窝,鼾声大作、睡起了回笼觉。
  太阳升起时,两人洗漱完毕,去了中院大客厅等候主人,向主人告别。
  幸福有时就是这么任性,来临时及时接受,千万别擦肩而过。失去的机会,可能不会再来。赵呈祥并没有再去胡思乱想,他心里暗自对自己说:“不论什么境遇下,都不要低下高傲的头,顺境中谦虚低调,逆境中乐观进取,做一个驾驭生活和命运的智慧人。”他和春妮儿小夫妻俩,在刘府会遇到什么?他们俩在中院大客厅里在耐心地等待着。
  在刘府每天进中院大客厅里的第一位是王婆子,她要先打扫这里卫生,其它两处客厅里的刘家人房间还不能进,是主人不起床,只有接待散客和议事的大客厅是空着的。她推门便看到昨天贵客在此候着,问明原因,马上去禀报给了刘广德。
  
  后三栋这间小客厅,多年来只接待达官显赫大员。今天赵呈祥和春妮儿两人,能被刘广德和李静一在这间客厅里接待,可见二位身价不是一般人。
  刘王氏和王婆子听到刘广德吩咐后,马上下去安排。半个时辰,由三位年轻厨娘手托方盘、提着食盒走进刘广德和李静一的接待客厅。
  那是一间不接待寻常人物的客厅,双山县日本人担任的副县长、欧亚各地新闻媒体等伪满重要人物,都在刘府的这间客厅里享受过特殊待遇。想想看,难怪诚信庄的乡亲百姓,一提起刘保长的势力,还是一般般的吗?刘广德还是一名普通百姓吗?
  他自己也觉得在乡下,他比别人高一头。他能和县长平起平坐,别人办得到吗?他能在这间小客厅里,接待四面八方媒体,别人有过吗?这间客厅虽然很普通,但是有过无数次镁光灯在这里冒过烟,闪过光。从这里走向世界的很多照片,能少了刘保长那张脸吗?
  今天又要在这间客厅里,接待昨天在村外巧遇的流浪知识分子赵呈祥和春妮儿。可以看出,赵呈祥和春妮儿两位人物,在刘府当家人刘广德夫妇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就是在此时,刘广德通知王云朗必须作陪。
  就是这样一件很普通的告知,使王云朗心神难定。在她去安排今早招待餐的时刻,心里一直揣测着,当家人有什么话要说呢?招待巧遇贵客,她刘王氏还是真想不明白,要她参加有什么意义吗?刘王氏回想着从前,在当家的小客厅接待客人,隔三差五的总是有的。
  以往的来宾,他从来不让她作陪。但对赵呈祥、春妮儿两人,一不是刘府生意伙伴、二不是刘家老亲,让她一个管家作陪,是有哪方面考量吗?
  又过了少许时间,刘王氏把赵呈祥夫妻俩引到刘广德和李静一的待客厅。今早晨的接待,李静一没有退场。事先已吩咐由刘王氏做陪。看来,新友赵呈祥和春妮儿够有面子的。接待他们惊动了刘府两位夫人,这还是头一次,也是新鲜事儿。
  刘王氏代刘府当家人身份,在尽地主之宜,向李静一微笑说:“都坐吧,嫂子,我来引荐一下,这二位是我哥的贵客,赵呈祥和春妮儿夫妻俩。嗯,对了,是昨天才认下的。”
  李静一拉一把刘王氏说:“云朗,你也坐下吧。两位朋友昨天就见过面的,他们退出晚宴时,还是我亲自送出去的呢。已经认识过了,还再一遍认识,也就没任何意义了。”
  春妮儿一笑说:“云朗姐姐,嫂子说的是真的。昨晚退场时,真是嫂子送的。啊,是我们要去前书房休息时候,我去隔壁书房向嫂子告别时,嫂子才跑出来送别的。”
  刘王氏又看着赵呈祥和春妮儿说:“好吧,认识也好,见过也罢,反正该我做的一步不差。刘府尊贵的客人,这就是我的嫂子李静一女士。”
  宾主一阵寒暄后,刘广德向赵呈祥和春妮儿微笑着说:“呈祥贤弟,春妮儿弟妹,我就开门见山了。听王大姐说您二位要向云朗告别,有这事儿吗?能告诉愚兄你们打算往哪里去吗?这样吧,咱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可以吗?”
  赵呈祥向刘广德行个注目礼说:“广德仁兄,要向管家告别,属实有这事。一年多我带春妮儿像无头苍蝇那样,到处流浪,居无定所。承蒙仁兄留宿一个日夜,小弟感恩万分。实话说吧,也是昨晚听仁兄说,再往北走,匪患如蝗。所以呢,也就没有了目的地。再往东或南,走到哪算哪,没个目的。依旧这样了,还能去哪呢?”
  刘广德听到这里,摆手打断赵呈祥的讲话,他直入主题:“呈祥贤弟,你也知道,东北可能要早些搞土地革命运动,这点上我早就想清楚了。国民党的国军,不管打土豪分田地,以及除恶霸的民间事,他们只管争地盘是吧?”
  春妮儿没等赵呈祥搭言,急忙接着说:“是的广德哥哥,昨天好像呈祥讲过。我再重复一遍;国军只管剿共,从不提起过给百姓分田地建立地方政府。八路军所到之处,先建立地方政权,分田是接下来的事。”
  赵呈祥向春妮挥挥手说:“春妮儿少说两句。广德仁兄,在我们从聊城走出来的去年时,陕甘宁以及华北一些地方就是像春妮儿说的那样。所谓的斗地主是对一些极其顽固的大户地主,他们有武装,但对八路军来说,那些拼凑的武装力量实不堪一击。不说是以卵击石,也是不顾后果拼死一搏。哎,总之,就是没远见。俗一点说,那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李静一从来不爱插话,今天她怕赵呈祥把广德带到她思维中的另一面,于是插上一句:“广德,咱可别做以卵投石的傻事。别和深得民心的队伍搞对抗,否则,咱会不得民心的。听听吧,连货郎挑子的李达川,他不是也说八路军才是将来的希望呢吗?”
  春妮儿见静一嫂子是位看得开的女性,于是说:“嫂夫人说的对极了,也有一些开明绅士,积极主动配合新政权。可惜的是,老蒋的国军总会把新政权搅黄,再把八路军赶出解放区。那两年就那样,争来夺去的打拉锯战。”
  刘广德早就听到过行脚商(货郎)李大川说过赵呈祥的这些话,让他把夫人李静一的一番话捏到一起,有了新认识。也就是说,他听到这些消息后,更坚定了信心。一定把赵呈祥夫妻俩留下,帮助刘府的管家刘王氏,渡过这次翻天覆地大变革的难关。
  刘广德听到爱妻李静一和春妮儿的一段对话后,他脸色出现非常严肃的表情。看着赵呈祥和春妮儿,有心要说什么,还像似难以开口的表情说:“呈祥贤弟,春妮儿弟妹,我本不想表白,既然到了这一步,就把心里话掏出来说吧。
  “真要是有那么一天的时候,我刘府对共产党八路军的一切决定,绝不抵抗。同时,主动把千顷良田地契,和浮产、房产等一切财产,交给八路军建立的地方政府处理。
  “说句心里话,这些年我操够了心,生够了气。土地和畜牧浮产等对我没有多大诱惑力。我的症结不在这里。总之,一切顺从天意吧。”
  赵呈祥不眨眼地仔细听,生怕漏掉一句一字。但对刘广德的这段话,有些疑惑不解。财产没有诱惑力?到底有什么症结呢?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广德仁兄,听话音您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可以讲出来,也许我能帮您解答一些关键所在呢。”
  刘广德有如释重负的表情说:“贤弟,我的十四年二十屯保长生涯,说白了是给日本人卖命。中国人都知道东北被殖民后,百姓过的是亡国奴生活,没有了应有的自由。所以在十四年中,我得罪了好多人。现在一回想起那段不光彩的历史,总是心有悔意。但是晚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悔不该当初不听你嫂子李静一的话,把自己逼上了一条绝路!逼上一条逃亡路,一定步贤弟后尘,也要离家出走。唉,和兄弟似的,离开妻儿家眷,说不准几时回家。”
  说到这里的刘广德,已是泪流满面。是悔恨的泪,还是想起未来,后怕的泪?总之,在百姓中有句俗话,打多大的腰,陷多大的眼;头顶三尺有神灵;人在做,天在看。十四年的汉奸路,他做下了好多缺德的事。自已心里都存不了,何况受害者呢!
  春妮儿见赵呈祥低头不语,为了不冷场,她一笑说:“广德哥哥,您知道自己以前是走错了路,不会有人命官司,就不会有人治您于死地。既然已是历史和过去,向百姓承认错误并道歉,会得到百姓谅解的。哥哥,您不必耿耿于怀,别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李静一双眉紧锁插言道:“春妮儿此言差矣,即使是得到百姓谅解,批斗大会一定要有的。群众运动中,有些群众一定会产生过激行为,受皮肉之苦是难免了,稍一联想起家仇国恨,手重一点打死人的现象也是有的。生命对谁都是只有一次,历届改朝换代总是会要死一大批人的。我想,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刘广德急忙接腔说道:“静一说的对,百姓说我是汉奸、卖国贼。八路军的分田地建立新政权,我举双手赞成,我就怕新政权拉清单,我是典型人物,在劫难逃。所以,我要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躲上个一年或两年。也许、也许是要躲永远。”
  赵呈祥仔细想了好半天,终于开口说:“仁兄,您是不是对刘府有些不放心啊?您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我们会尽力而为,不,是全力以赴的。仁兄刘府的事,我和春妮儿决不会袖手旁观的。广德仁兄,我赵呈祥就想听大哥一句话了。”
  刘广德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知我者呈祥贤弟也。我离开刘府后,家里大事我堂弟广仁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云朗一人。怕她一个女流之辈,胆子还小、身单力薄,难以承受新形式带来的突然变革,所以想把你们俩留在刘府。春妮儿弟妹还干你们的老本行,在学堂当先生,闲余时间给静一作个伴。呈祥贤弟给云朗做贴身助手,大是大非面前给予明确判断后下个结论,云朗会按你的意图行事的。不仅是接待国军、八路军。主要是更朝换代咱刘府如何定位,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春妮儿有些迫不及待表情说:“广德哥哥,我们一年多里,流浪生活应该是苦不堪言。饥一顿、饱一顿是小,有几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就在破庙中过夜。怕野兽、怕强人,不记得多少次。有时村里人不理解,也没人敢留……”
  可能春妮儿是对当下条件的满足,还是对陌生的刘广德过于信赖?看她对刘府一切都感兴趣的时候,说起话就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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