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功告成 77 一场古典式决斗

　　桂花酒的功效确实非同一般，让二魔陷入某种躁动不安的状态之中，仿佛再也无力自拔了。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诡异得很，竟搞得他欲火烧身一般，一时间已是心痒难耐了。一个人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人静之际，再也按捺不住，索性拍案而起，推门而出。
　　恰在此刻，刚哥出现在二魔面前，笑嘻嘻地问：“二魔，天到这咱了，你咋还不休息呐，这是准备干啥去呀？”
　　“还说我呐，你不是也没休息嘛，刚哥，你突然上门找我，是有啥要紧的事情吗？”二魔以问代答，显得很不友好，口气也很生硬。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可不愿意搭理刚哥。
　　“可不，我还真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找你好好地谈上一谈。”
　　“这可不行，我也正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办，没那闲工夫陪你闲聊。”
　　“是这样……我要跟你谈一件有关娥女的事情，你也不感兴趣吗？”
　　“哦，是娥女的事情……那就谈一谈吧！”
　　“你这儿不大方便，咱们得另找一个地方……”
　　刚哥掉头就走，态度坚决得很，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二魔很不受用，也很不情愿，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随后跟了上去。既是事关娥女，这个话题确实让他颇感兴趣，一时间也就身不由己了。
　　两人一前一后，左弯右拐，末了来到一个角落处，倒也是一个很幽僻也很宽敞的所在。刚哥陡地掉转身躯，气咻咻地发出一声怒吼：“二魔，你听着，我要在这里和你来一场古典式决斗！”
　　“你……你说什么呐，跟我来一场古典式决斗！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莫非……也和娥女有关系吗？”二魔张口结舌，怔怔地打量着刚哥。
　　“当然有关系，你别忘了，今儿个在酒席上，你可没少挑逗我家娥女，那得叫性骚扰行为，你自个儿知道不知道啊？”
　　“就算是一种性骚扰行为吧！和你刚哥又有啥关系呢？”
　　“娥女是我的媳妇，你不知道啊？”
　　“当然知道。”
　　“那你咋还敢明目张胆地挑逗她呢？”
　　“说啥呐，说啥呐，今儿个她是你的媳妇，明儿个还兴许成了我的媳妇哪！”
　　“好啊！你个混账东西，这一回总算是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了，总该知道我为啥要和你决斗了吧！”
　　“刚哥，就凭你那两下子，也敢来挑战我二魔，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呀！你信不信，三个回合都用不上，我就可以打得你满地找牙！”
　　二魔的火气也上来了，刚哥竟敢上门找茬，而且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这不是存心搅和自己的好事儿吗？也没别的话可说，你不是上赶着找我决斗吗？那就别怪我心狠手黑了。看来别无选择，也只有痛下杀手，三拳两脚就把问题解决掉算了，自己还有一宗好事情等着去操办呐。
　　二魔拉开架势，准备正式开打。刚哥却连连摆手，表示阻止，一本正经地说：“二魔，你先别急着动手，咱们这可是一场正儿八经的古典式决斗，总得有一个人出面裁判一下才行吧！”
　　“得了，你还是省省吧！一时半会儿地上哪儿找那么现成的裁判去啊！”二魔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看上去已是欲罢不能了。
　　“二位稍安勿躁，且慢动手！”兔仔突然跳了出来，上前架住二魔的拳头，笑嘻嘻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让我兔仔给你们二位当一回裁判，还可以算是够格儿吧！”
　　二魔为之一怔，一脸悻悻地说：“兔仔，你少在这儿搅和事儿，谁不知道你和刚哥是一伙的，这种事情你得避嫌呐，想当这个裁判还真不咋够格儿，趁早给我滚一边儿去！”
　　“别介，二魔，你听我说，眼前这不是没有第二个人可供选择嘛，你呐，秃子当和尚——权当是将就材料罢了。”
　　“那可不行，这种事情还真没办法将就你。”
　　“也行，那咱们再另找一个裁判，你看行不行啊？”
　　“不行，不行，那得耗费多少时间哪！”
　　二魔已是欲火攻心，耽搁一时半刻，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折磨。事已至此，他也只好退让一步，同意由兔仔来当这个裁判了。
　　别说，兔仔毕竟是在类似的场合上当过一回裁判了，终归有一些实际操作经验，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口中振振有词，列出了一系列注意事项，说道着实不少，末了又郑重其事地约法三章：一、不准下死手伤人性命；二、不准击打头部等要害部位；三、只可点到为止，一切都要听从裁判的指令，说打就打，该停就停。
　　这一通话啰里啰嗦，占去了不少的时间。弄得二魔已是迫不及待了，兔仔这才兴犹未尽地宣布决斗正式开始。二魔还真够狠，刚一出拳，就发起了凌厉的攻势。果然不过三个回合，就把刚哥打倒在地。看上去二魔火气极大，下手极重，刚哥已是倒地不起，他仍不肯罢休，扑上去抡拳再打……
　　“住手！二魔，你违规了，该当受罚！”兔仔上前架住二魔的胳膊，高声吼叫。
　　二魔当即怔住：“那……咋个罚法儿啊？”
　　“罚你静默反思一刻钟，而后决斗继续进行。”
　　“得了，还扯啥呀！我看啥都用不着了吧！”二魔指了指刚哥，嘿嘿一笑说，“你仔细看看，我的决斗对手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你这个裁判就应该宣布决斗结束，由我二魔成为获胜一方才是。”
　　“那可不行，能不能爬得起来是他刚哥的事情，罚不罚你二魔是我的事情，没别的话可说，你赶紧去静默反思吧！”兔仔坚决得很，一言既出，仿佛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二魔无可奈何，只得耐住性子开始静默反思，谁让自己违规了呐。一刻钟的时间在他看来真是太漫长了，好不容易才算是熬出了头儿。再看兔仔，正按照有关程序，朝匍匐在地的刚哥凑了过去，而且一丝不苟地喊起了口令：“一、二、三……”
　　这工夫，刚哥喘息已定，也就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重新拉开架势准备迎战。兔仔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而后发出口令，决斗可以继续进行。二魔已是又急又恼，恨得直咬牙根，口中哇哇怪叫，把全身上下的力气都集聚到两只拳头上，这一回他可真要下死手了。
　　此时此刻，娥妹已一切准备就绪，在卧榻上等候多时了。三魔倒也不曾爽约，只身一人飘然而至。娥女隐身帐外，把这一切看在眼中，顿觉轻松至极，几乎笑出声来。正所谓苍天有眼，功夫不负有心人呐，历经万千曲折，终于成功在即。欣喜若狂之余，她忽然想到了刚哥和兔仔，他们两人的行动应该也在进行之中，不知结果如何。当此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有任何闪失才好。一念及此，她越发放心不下，当即转身匆匆而去。
　　夜色一片迷茫，能见度极低。娥女匆匆忙忙地向前走着，与迎面而来的二魔几乎撞了一个满怀，当即气呼呼地嚷了起来：“你是谁呀？走路咋就不长眼睛呢？”
　　“你是娥女，我正要去找你哪！”二魔听出娥女的声音，竟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吼叫。
　　“啊！你是二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娥女也听出了二魔的声音，这一惊竟非同小可。不消说，准是刚哥和兔仔那里出了岔头儿，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于是赶忙开口追问，“二魔，你……你看见刚哥和兔仔了吗？”
　　“嗐，就别提那两个孬货了，一个提出跟我决斗，一个主动要当裁判，也不知玩的是啥把戏，反正不咋好玩就是了，也没过几个回合，刚哥就让我给打趴下了。”
　　“那……刚哥他咋样了呀？”
　　“还能咋样啊？应该没啥大事儿，也就是装一回死狗罢了。”
　　“二魔，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呢？下手也太狠了点儿吧！”
　　“不狠点儿行吗？刚哥一直纠缠着我，死活不肯放行，眼瞅着就要把我的好事儿给耽搁掉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就你，还能有啥大不了的好事儿啊？”
　　“嗐，我急着过来找你，还不就是为了成就那一桩好事儿嘛，娥女，我……我可是再也等不及了，你……你就成全了我吧！”
　　没见到娥女时，二魔还能把控自己。而今一个活生生的娥女就在眼前，他已是欲火中烧，势不可挡，再也无法忍耐，索性纵身向前，张开双臂，把娥女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娥女猝不及防，一时间躲不开也挣不脱，只能连声喊叫而已，却又不敢放开嗓门儿，听上去分明就是一种无奈而又压抑的呻唤了。
　　紧急关头，兔仔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娥女面前。他已怒不可遏，双手掐住二魔的脖颈，使出全身的力气，连拖带拽，把个二魔弄得一溜趔趄，不得不放开了娥女。他好不容易才算站稳脚跟，一把推开兔仔，高声吼叫起来：“兔仔，你这是干什么呀？是不是也想学你那刚哥似的，上赶着来找一顿暴揍啊！”
　　兔仔心眼儿不慢，最能见风使舵，当下嘻嘻一笑，说：“二魔，你可别当真，我这是跟你闹着玩呐。”
　　“有你这么闹着玩儿的吗？还真敢下死手，尽往咽喉上掐，一口气喘不上来，不就要了我的命吗？”
　　“不会，不会，你二魔的命大着呐，我兔仔可不敢要。”
　　“哼，我谅你也要不去！”
　　“那是，那是，哎——二魔，你方才干啥来着，黑灯瞎火地我也没看清楚。”
　　“我干啥了？我干啥了呀？我他娘的啥也没干成，就是遇上你家主子了，想跟她说几句心里话而已。”
　　“噢，是这么回事儿……那倒是我错怪你了。”
　　娥女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而且想出了一个调开二魔的办法，拿腔拿调地说：“二魔，你想跟我说一说心里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里不咋方便，咱们还是上你那儿去吧！你先回去等我，我一会儿赶过去也就是了。”
　　“好啊！”二魔高兴得很，巴巴地掉头就走。
　　兔仔告诉娥女，刚哥再一次被打倒在地，半晌也未能爬得起来。二魔以一个获胜者的身份离开决斗现场，自己没能拦挡得住，也只好随后跟了上来，总算是不失时机地为主子解了围。娥女告诉兔仔，二魔已被支开，一时半会儿地应该不成问题。她要兔仔赶紧去找刚哥，自己也要看看娥妹的进展如何。当此关键时刻，方方面面都不要出啥差错才是。
　　还好，娥女返身而回之际，一切都在按既定计划进行之中。桂花酒的功效已发挥到极致，三魔再也无法把控自己。也难怪，任他是谁，情窦乍开之际，对异性的渴求都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又怎能抵挡得住。眼前的大美女到底是娥女还是娥妹，他已无法辨别，更不想辨别。看那情形，就如同饿狼扑食一般，上前抱起娥妹，重重地掼在床上，随即动手动脚，欲行非礼之事。
　　娥妹正中下怀，偏又不急不躁，欲迎还拒，娇滴滴地说：“三魔，你摔疼我了，干嘛这么粗鲁，我可是一个小女子，还从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哪！”
　　“我的美人儿，是我不好，我改，我这就改，还不行吗？”三魔一向吃软不吃硬，听得娥妹如此一说，生出一副怜香惜玉的心肠，连忙开口安抚娥妹，“尽管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地侍奉你，让你当一回天下第一的女人，你说好不好啊？”
　　“那当然好了，三魔，我还要问你，你是真的爱上我了吗？”
　　“当然是真的了，也不知为什么，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爱，也从没遇到过一个像你一样值得爱的女人，今生今世有缘与你相爱，我是不是太幸福了呀！”
　　“是吗？”
　　“我还要问一问你，你也爱我吗？”
　　“当然爱你了，你也大有可爱之处嘛，毕竟是举世无双的魁首和领袖，纵横天下，万王之王，整个人界还没有哪一个人能比得上你，我一个小女子能够得到你的宠爱，也应该别无所求了吧！”
　　“你说得太好了，索性让我们一起把爱推向巅峰境界，你说好吗？”
　　一男一女都已进入忘情状态，在这种情形下极容易进入最佳境界。娥妹如愿以偿，显得分外高兴，她打量着三魔那一副憨憨的倦态，禁不住暗中咯咯发笑不止。说什么天下第一，万王之王，也不过如此而已。不知何故，娥妹居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真是奇哉怪哉！
　　与此同时，门外有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正在发生。
　　门巴带着一队军士赶到娥女宿处，遭到统帅卫队的阻挠。统帅卫队人数虽然不多，却有着相当高的级别，奉命在此把守门户，任何人等不得入内。门巴虽讪讪地退了回去，却已有所察觉，赶忙去求见魔母。
　　魔母接到这一紧急报告，心中惴惴不安，半晌开不得口。门巴很觉纳闷，怯怯地问：“魔母，你这是怎么了呀？我来到西界邦的日子不少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见过一些，还从未见过你有如此失态之状哪！”
　　“唉——这一回非比寻常，也许我们就要大难临头了吧！”魔母长长地叹息一声，说，“你们有所不知，三魔本应对任何异性都没有兴趣才是，而今行为如此反常，实在是蹊跷得很哪！”
　　“事情是很蹊跷，那又怎么样呢？”
　　“你们不知道底细，一旦三魔中了美人计，元阳必泄无疑，他就再也不是那个天下无敌的三魔了呀！”
　　“此话怎讲？”
　　“说来也很简单，阳能是三魔的根本所在，一旦有所泄露，功力必定大为受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那得赶紧加以制止才是啊！可……可我们见不到他，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可用吗？”
　　“你们见不到他，我也见不到他，再说都到这般时分了，即使见得到他，只怕也已经是迟了一步啦！”
　　“魔母，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了吗？”
　　“唉——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吧！”
　　魔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已是无奈至极。门巴急得捶胸顿足，一时间却也别无他法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