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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将计就计 (1)

作品名称:梦逝乾元      作者:文字生存录      发布时间:2020-03-18 13:43:49      字数:4913

  两天后金彪回了大营,他们趁高丽兵出山,又烧了他们许多营帐,杀光了留守的士兵后,便撤了回来。邬天翼的三万残部被元军逼到一座废弃的古代驿站,坚守不出。子玉的部队修整数日正准备强攻城堡,进行最后一战时,意外地让他查出那个高丽小马夫竟是高丽内奸。
  这次战后,军医给子玉开了几副滋补气血的药方,由伙房每日煎了喝,当萧小端着进大帐时,却被莽莽撞撞进来的小马夫碰了一下。看似不经意,却正撞在萧小的胳膊上,力量还不小,那碗扣在地上,药汤洒了一地。
  萧小气得蹦起来道:“你瞎了,抢什么,好不容易熬的,你赔!”
  这一切被正往外走的子玉看在眼里,感到不像是意外,便和颜悦色道:“别怪他了,又不是故意的。你来有事吗?”
  小马夫顿了一下,说道:“我,我给元帅洗的。”说着把子玉那副刷的干干净净的铠甲捧了出来。萧小一看更生气了,吼道:“谁让你进来的,元帅的东西都是我收拾,以后不许碰。”
  子玉道:“好了,谢谢你,以后你只做好你份内的事就行,不要到处乱跑。”
  小马夫脸上显出一丝不安,鞠了一躬出去了,可子玉并没放过他这瞬间的表情。他让萧小把老军医叫来,用银针测一下地上残留的药汁,果然不出所料,药里有毒。萧小立时就火了,提刀就要抓人,子玉拦住道:“沉住气,这人真要害我,就不会把药弄洒了,先别声张,你悄悄把他找来。”然后又嘱咐军医出去不要说出此事。
  小马夫大概知道为啥,一进来就跪下了,吓了一头的汗,直接认罪道:“饶命,元帅,是他们逼我干的,我,我爹在那里,我不干不行。”
  原来这马夫父子俱是被抓去的高丽士兵,这人上次和探子一起过来,就这样混进了元军。高丽兵以马夫的父亲相威胁,让他提供情报。这次元军的部署就是他说出去的,子玉懊悔自己竟然这样大意,对敌人还存有恻隐之心,难怪他不爱说话,却爱在各营转悠,众人拿他当孩子,真没介意。
  子玉厉声问道:“你怎样与他们联系?”
  “是在遛马的时候,他们来找我,一共来过两次,我没撒谎。”
  这话子玉信了,他平日爱干净,他的马也刷的勤,每次还要出去溜一下,不想竟成了这人通敌的机会。心里憋着一股气,说道:“看你小小年纪,还真歹毒,药也是他们让你干的?”
  马夫道:“是,他们说事办成了,就放我们回家。”
  子玉走到马夫跟前,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这人犹豫一会儿,说道:“你是好人,对我好,要不是有爹在他们那儿,我就不会跟他们干了。我不想害你,后来,后来我,后悔了,元帅以前救过我,爹说了,救命恩人是贵人。”
  子玉惊讶,自己何时见过这孩子?马夫提醒道:“元帅记得三年以前那一仗吗?你是赫连军的人,就是那次,是你推开那个人的刀让我跑的。我爹说了,你是好人,我不想让我爹死,也怕你死,所以一慌就把碗推掉了。现在元帅要杀就杀吧,反正爹也要死,我就陪他去好了。”
  小马夫重重磕了个头,噙了泪花,一副认命的姿态。
  子玉模糊记起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记不清那孩子的模样了。他心里的气消了些,想了想说道:“我不杀你,只要你为我办一件事就放你走,再下一次毒。”听的那马夫一愣。
  子玉继续道:“不是你要办成此事邬天翼就放了你们吗,我成全你,也许你们以后再也不用打仗卖命了。”此时子玉心中已有了个诱敌深入的巧计。
  不久,邬天翼仅存的几万军队便被元军围困在千山山脉的清川山谷,成了坐以待毙的羔羊。
  夏末,高丽境内,那位高丽王新宠的崔荣将军带着两千人行进到同江以北,马上就进入丘陵地区。为了加快速度,也为了防止劫囚,两名被俘的元军将领便由囚车换成了普通的马车,只是马车的窗户已被钉死。之前,崔荣已给辽南作战的邬天翼送去信儿,言明自己此次来的目的,不想这次却传来高丽兵又损失四万的败绩,高丽已失去了最佳的谈判条件。
  邬天翼孤注一掷脱离了高丽王的控制,崔荣不得不考虑自己此行的危险。尽管是两千精兵,可同行的元朝重犯与随军押来的两车粮食,却是最大的目标。他知道早有二心的邬天翼已经丧失了对高丽王的信任,这样以来,高丽就面临元军的威胁,陷入两难的境地。这个崔荣虽被民间魔化成一名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实际上,这人是有着战场上凛冽的作战风格和骁勇善战的锐气,之所以被重用,还是因他的忠心和那颗还算机敏的脑袋,事态一变,他只好原地待命。
  此处是通往辽南战场的必经之路,为了安全,崔荣把这座小镇察堪了一遍,除了城里一家酒店兼客栈有外地住客,其余全是当地人,且大多是老弱妇孺。因连年战争,青壮年被迫都去抗击元军,显得格外清冷。他带两名侍从进了酒店,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迎过来道:“将军,您是吃饭还是住店?”这人操着一口熟练的当地高丽土语,毕恭毕敬的。
  崔荣坐在离门不远的那张桌子前,问道:“你们店里住的客人多不多,都是什么人?”那人答道:“打仗的年月,哪有什么人住,就是些零散的走货贩子,不得不出门谋生的艺人,再这样下去,这店就得关门了。”
  “那你是说打仗不好了,你愿让那些蒙古人在这儿横行霸道?”
  “不敢,不敢,我们老百姓自然是不愿被人欺,只是听说邬大元帅连打败仗,元军就快打进来了,这命还不定保住呢。”
  崔荣一拍桌子道:“败仗?谁给你说的,我们什么时候败给过元朝,我看你不是个高丽人吧,是高丽人就不能说这种怂话,我崔荣还没败给过什么人呢。”
  那人低头偷笑了一下,嘴里却道:“小人眼拙,没认出是崔大将军,有大将军在,没问题,没问题。”
  崔荣也无可奈何,他手一挥道:“别啰嗦,先上菜饭吧,少来点酒,菜随便。”他一武人,诸事不讲究,却心里这股怨气难消。自十八岁从军屡立战功,又受到高丽王重用,对这位虽然软弱却对自己信赖有加的沁肃王报以十分的忠诚,身为高丽大将,也为自己国家忍辱负重在大国中偷生而愤愤无奈。
  酒店的客人确实不多,在左边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花白长须高髻的道人。年纪在六十开外,精神矍铄,此刻正襟危坐,自斟自饮,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崔荣一进来就看到他了,知道是谁,也知他干嘛,从上路起到现在,自己都懒得再理他了。
  两个伙计上了酒菜,看他们吃着,还不时地添着茶水,崔荣见了道:“怎么,我们吃饭你们还用看着,怕赖你账?
  有位相貌精明的伙计摇头道:“是我们掌柜叫在这儿伺候着,不敢怠慢了。”
  说着又斟酒斟茶,崔荣刚感到有点疑问,便觉头脑发昏一阵迷糊,与那俩人同时趴在桌上。见这三人已经不行,伙计一招手,里面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伙计道:“这三位客人喝醉了,扶他们去后面找间房。”
  拂尘一闪,道人已挡在桌前,说道:“这位壮士,慢动手,你知他是何人,你们就不怕出不了高丽吗?”
  话未落,里间门帘一挑,出来一位当地民妇打扮的高挑女子,英眉秀目,启口笑道:“道长勿虑,我们即敢来此地,何惧之有。”她示意手下把人拖走,然后对道人拱手让道,“就请道长入后堂,小女子还有话要问。”
  这位女子正是赫连子媗,她们一路跟踪到此,见高丽军队停止不前,最初不解,后来想到有可能是因辽南战况计划有变,怕他们突然返回失去营救机会,便提前动手。至于这位老道,她也早暗中监视,只待证实自己的猜测了。
  子媗吩咐黄敬杰几人仍在店面应酬,因他们在京城时就已练出一口土话,刚才与崔荣的对话竟没一点儿破绽。
  进了后堂,子媗让锦儿等女兵们守在门口,自己开门见山道:“如果我没猜错,道长一直在暗中追随这两辆囚车,并且是在保护他们。”道人不动声色,说道:“看来贫道的行踪也没躲过女侠的眼睛,我们应是同道中人了。”
  “道长可是中原人,姓宗名泽的轶山道长?”
  “你怎知晓?”
  子媗抬手深深一礼,说道:“如此说您就是了,早听说您千里迢迢来到高丽,劝说沁肃王善待元军主帅,才保得两位将军无恙。子媗在此谢过,赫连元帅乃是小女家父,承蒙道长相救,终生感恩戴德。”
  轶山道人不禁笑道:“竟有这等机缘巧合,我只猜到你们是元军的探子,却不想还是赫连将军的后代,只是这次却鲁莽了些,周围还不少高丽的军队,你们怎把人带走?”
  子媗道:“小女的胞弟子玉曾拜黄鹤仙人为师,也知道长与赫连家有缘。此次东征舍弟是主帅,会派人在江边接应。这次是恐有变动,不得已才提前动手,还望道长鼎力相助。”
  轶山道长点头道:“事已至此,我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这些高丽军人个个是挑选出的精兵强将,既扣了他们将军,小姐是怎样打算?”
  “如今这些已在我们掌控之下,人已救出,现在只消把人平安带回就是了。”
  轶山道:“不想赫连小姐还是这等胆略的女子,不愧是将军的女儿,贫道佩服。你抓的这位崔荣是沁肃王最亲信的将军,这次前来也有议和的打算,只是不想太受制于元朝。如今王室分裂,以承显公为首的主战派迎合了大部分百姓抗蒙的心理,这次出兵也是他们力主,因为连败才有了议和的想法。我想应利用他们的矛盾,早日平复这场战争,好让百姓过个太平日子。”
  “我也有此打算,如今家父已经转移到安全地方,就请道长在这里住下,我与那位将军谈谈,再与道长商议。”
  时间紧迫,子媗给崔荣灌了解药,又给他喷了些凉水,才让他彻底清醒。他这一清醒,顿时火冒三丈,这位在战场上杀人从不眨眼的将军,竟栽在小河沟里。对方还是位看似窈窕的淑女,他又羞又脑,无奈身上绑着无数道的绳索,饶是孔武也无奈何。
  子媗此时也不发威,客气道:“两军对垒,初次见面,不得不如此,请将军谅解。”子媗是用比较生涩的高丽话说出,尽量简约。
  不想崔荣倒是一口熟练的汉话,不屑道:“哼!既是两军对垒,使用这种手段,与江湖术士有何区别。”子媗微微一笑道:“将军此话错了,自古征战多用计谋,岂是几部兵法所能囊括,特殊境况用特殊之法也无不可,关键是要看结果。”
  “结果?你以为抓了我就能达到目的?你错了,我手下的兵不会听你摆布的。”
  “听不听不是将军说了算,魏将军进来吧。”
  一位同样清秀英俊、便衣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双金锏,看那重量不是等闲的兵器。子媗继续对崔荣说道:“你那些士兵早已成了我们魏将军的瓮中之鳖,你说他们如今听谁的摆布?”
  崔荣此时有些闭气,惊诧在高丽境内元军竟能如此横行无忌。
  子媗仍是十分客气道:“我们只为救人,如想杀了你和你的军队,现在易如反掌,但我们大元不想与沁肃王为敌,也不想对高丽斩尽杀绝。只是你们的军队在辽阳肆无忌惮,侵我国土,无视我大元朝。如今这场战争皆是由你们挑起,我们不得不出兵征讨,将军还有何道理可讲。”
  “那些土地原本就是我们的,是你们强行占为己有,反倒打一耙,难道就有理了?”
  子媗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如此推理,你们的地盘远在周朝时就是我们中原的一个附属国呢,哪有你们高丽国立脚之地。历史之争由来已久,你们高丽一族也经历了不少改朝换代。将军是官宦世家子弟,应该知道你们与我们历代的皇朝都有亲附关系,不过是为了两国的和平和百姓的安定。将军久经沙场,不会不知杀戮是什么,难道将军真是以杀人为乐,无视自己的国民吗?”
  崔荣的声音低了下来,但仍嘴硬道:“你别忘了,你们历次征讨何曾彻底征服过我们,靠武力怎能征服人心。”
  子媗知道,这个国度确实不易征服,此时却不想再费口舌,收起笑容,严厉说道:“我不想再与将军争辩这些以往的是是非非,如今你和属下的命在我们手里,人质和那两车粮食也在我们手里,即使将军不惜声誉和性命,难道也不在乎沁肃王的处境了吗?我可听说这位高丽王对你有知遇提拔之恩,不顾信义可不是义士之举,将军应该权衡利弊,做出决断。”
  崔荣思索一会儿,看来心中也在斟酌,他说道:“我们历来依附中原不假,可这些蒙古人在这儿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光每年向你们进贡的东西和女人就已让大多高丽人窝了许多火,也难免承显公一呼百应。”
  子媗道:“这些可通过外交手段解决,强似劳民伤财的战争,再说这也不是我们这些军队将领能做主的。希望能借将军之力,促成两国的重新和好,倘若贵国一意孤行,我们既然敢在你境内捉人,就能挥军直捣王京。”
  崔荣眼睛一抬,又是平日那副阴冷的面孔:“我们不是吓大的,你不用拿这唬人,若不是有利弊可图,我绝不会屈服,可叹我满腔抱负,却抵不过内讧的结局。”
  子媗道:“我知将军是聪明人,这场战争如不尽快解决,不但黎民百姓生灵涂炭,你们王室还不知要鹿死谁手,将军想一想吧。”
  说完同宏英出了屋子,吩咐手下,茶饭好生侍候,看管绝不留情。
  宏英道:“妹妹这番话应该有点作用,万一他固执不化,这些人就得统统杀掉,以绝后患。”子媗道:“我也不想这样,如此结果,只能让这场战争继续下去,我们真个长驱直入,胜负也很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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