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重要举证

　　柳守福说完，显出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情。
　　“那后来呢？”欧阳云宏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柳守福，问。
　　“后来，哥哥就把那个箱子用钉子钉了起来，然后扛起来放到了我爸妈家一个堆放废弃物的库房里面。当时，我本想过去向哥哥问个明白，就在那时，我老婆打电话来催我回去，后来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那，这个箱子现在还在你爸妈的库房里吗？”
　　“已经不在那里了。我，曾经打开过那个箱子。”柳守福说，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非常恐惧的表情。“那是在3个月之后，因为村里修路，那个库房要拆掉，爸爸要我回去帮忙清理库房里的东西。我看到了那个箱子，然后决定打开看看。结果看到了……”
　　柳守福神情异常惊恐地告诉欧阳云宏，当他们打开箱子后，看到了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可怕景象：一股扑鼻的恶臭迅速笼罩了四周。随后，他看到箱子上面零散的一些衣服，最显眼的是一条薄纱似的睡衣，透过上面隐隐的花瓣，柳守福看到了一个骷髅头。更可怕的是尸体膝盖以下的腿部，也就是小腿被人砍掉了，只剩下短短的两根大腿骨。
　　这一发现，让柳守福又惊又怕，联想到嫂子莫名其妙的失踪，哥哥做箱子时候的异常举动，他已经隐隐觉察出其中肯定隐藏着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他迅速打电话给哥哥柳宗义，并问他那箱子里的尸骨是否和嫂子詹妮娜的失踪有关。
　　柳宗义声称和詹妮娜的死毫无关系，但拒绝做出解释，只是要求柳守福保密，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对他爸妈和老婆都不要讲。
　　柳守福虽然觉得良心不安，但最终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外隐瞒了这件事情。
　　自此以后，柳守福晚上睡觉就总是做噩梦，经常梦见那件睡衣，而睡衣下面露出的是詹妮娜的脸。她总是站在那件睡衣后面看着柳守福，哭着说：“我死得冤啊！你为什么要替他隐瞒这件事？”
　　柳守福饱受噩梦的折磨，时常在睡梦中被吓醒。
　　妻子方海燕也被他惊扰得不能安眠，便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老做噩梦？
　　于是，他便把那个箱子的秘密告诉了方海燕。
　　方海燕劝柳守福把这件事报告公安机关，但他一直犹豫不决，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那么，现在那个箱子在哪儿?”欧阳云宏追问道。
　　显然，那个箱子是一条重要线索。
　　箱子里的尸骨会不会是詹妮娜的？欧阳云宏相信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只要找到了那个箱子，詹妮娜失踪之谜就可能破解了。
　　柳守福遗憾地摇摇头，说：“就在我打电话给哥哥的当天下午，他就用我爸爸的皮卡车把箱子拉走了。”
　　欧阳云宏认为，现在首先要找到那个箱子，并且要证明箱子内的死者的确就是失踪已久的詹妮娜。但是，半年已经过去了，那个箱子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呢？
　　经过进一步调查，在柳守福发现那个奇怪的箱子时，柳宗义工作的图书馆的地下车库曾进行过翻修，重新浇筑了混凝土地基。那么，柳宗义会不会利用工作之便将箱子藏在车库的地基下面呢？
　　欧阳云宏认为，柳宗义很可能会这样做。
　　于是，他和徐凯歌找到图书馆馆长，说明意图，得到馆长的配合，带上仪器，通过地面穿透雷达检测，对地下车库的地基进行了探查。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在车库一个角落的地下发现了一个洞穴。
　　在获得这个情况后，欧阳云宏马上请来建筑施工人员，利用机器切开地基，撬开水泥地板，将所有被挖出来的东西都进行严密检测，但结果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里面没有他们期盼已久的那个木箱子。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难道是我们的调查思路不正确。”欧阳云宏浓眉深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端午节前夕的一天下午，有位年轻女孩来到图书馆。
　　年轻女孩走到柳宗义面前，自我介绍说叫舒小曼，在滨海大学就读博士，因为要撰写一部滨海市经济发展方面的研究专著，所以前来图书馆査寻资料。
　　柳宗义在图书馆从事管理工作多年，对各类藏书和资料极为熟悉，听舒小曼说明需求，很热情地将她安排在离文献室较近的二楼小阅览室。
　　一连几天的下午，舒小曼来到图书馆后就一头扎进小阅览室里，不知疲倦地阅读和摘抄有关资料，直到闭馆时间才似乎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天，舒小曼因摘抄资料忘记了闭馆时间，直到柳宗义过来提醒，她才恍然醒悟。
　　她一边收拾书籍和笔记，一边跟柳宗义表达歉意：“真是对不起，耽误了你下班时间。”
　　柳宗义笑着说：“不碍事！反正我下班后也没有什么事，晚一点儿没关系。”
　　舒小曼笑笑，再次表达了歉意。
　　柳宗义陪舒小曼走到图书馆门□，准备关灯锁门，舒小曼提醒他说：“哦！楼上还有两个读者没走呢。”
　　柳宗义听后有点诧异，说：“没有其他人啊！我记得整个下午只有你一人上了二楼。”
　　为了排除舒小曼的疑问，柳宗义还指了指图书馆入□设置的自动人数统计装置，道：“你看，屏幕上的人数显示已经归零，说明馆内已经没有人了。”
　　舒小曼见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本来，这件小事柳宗义也没放在心里，可过了两天，同样情形再次发生。这次舒小曼还说出了那两人的年龄和衣着打扮。
　　舒小曼言之凿凿地说，二楼的确还有两名读者没走，是一男一女，年龄大约十七、八岁，男孩长相英俊，方脸，宽额头，眉毛很浓；女孩长相甜美，圆圆脸，柳叶眉，眼睛大而黑亮，薄嘴唇，微微上翘的嘴角惹人喜爱。
　　闻听此言，柳宗义不禁微微变了脸色，当即就和舒小曼一起跑上二楼去查看。
　　按照舒小曼的指点，他们越过一排排书架，走到小阅览室最后角落的桌边，只见台灯微弱的光亮，照着桌面摊幵的一本旅游图册。
　　这本书是上世纪80年代当地一家旅游社编撰的，除了城市旅行线路等常规资料外，还有一些介绍滨海历史文化和奇闻异事的图文。
　　恰巧被翻开的那个页面，正是有关这家有几十年历史的城市图书馆简介，其中有一段文字记载，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该馆发生过一次火灾，因为事发于闭馆维修期，有一对情窦初幵的少年男女因私入幽会而不幸丧命。此后坊间不时有传言，说有人目击到那对不幸罹难的小情侣的幽灵经常出没于图书馆内一些谧诡之处。
　　看到图书馆闹鬼的这段文字，舒小曼显得有点惊讶，一边下意识用眼睛朝四下扫来扫去，一边絮叨着影视中常见的所谓“鬼宅惊魂”类的惊悚片。
　　柳宗义见状忙安慰舒小曼，说：“虽然图书馆幽灵听起来有点瘆人，但我认为那都是无中生有的讹传，当不了真的。”
　　舒小曼没有表示异议，但离开时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但是从这天起，柳宗义却发现舒小曼不再埋头于专业，而是心怀好奇地调阅一些关于“幽灵”之类的资料。
　　关于几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图书馆的确存有不少文献，所以舒小曼很轻易就找到了被烧死的两位少年男女的资料，还找到了几张老照片。
　　舒小曼研究了半天照片，然后很肯定地告诉柳宗义，说：“我看见出现在二楼阅览室的不是这两个被烧死的小情侣，而是另外一对年纪和他们差不多的少男少女。”
　　柳宗义惊讶地问：“另外一对少男少女？”
　　“对！是另外一对少男少女。”舒小曼非常肯定地说，想了想，又说，“这样，我以前学过画画，我可以把那个少女画出来给你看。”
　　说着，舒小曼拿出水性笔在本子上开始描绘。
　　看来她的确学过画画，颇有绘画功底，根据记忆很快在纸上画出了那个神秘的读者。
　　当舒小曼画好画图，柳宗义接过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指着画上的年轻女孩问：“啊！你、你确定看见她了吗？她就是这副长相吗？”
　　“是啊，我看见她就是这种样子。”舒小曼两眼紧盯着柳宗义，似乎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个小女孩？”
　　“她，太像我的表妹韩梦雪了。”柳宗义长叹□气，幽幽说，“5年前她高中毕业时，约男友在图书馆花园见面。很不幸，因为她提出分手,结果被男友杀害了。”
　　柳宗义告诉舒小曼，韩梦雪是他小姨的孩子，还差两个月出生时她的父亲死于一次意外，小姨生下她不久便郁郁而终，她刚出生就成了孤儿。
　　柳宗义的父亲便将她带回家抚养。
　　韩梦雪比他小6岁，是他帮父亲把她带大的，因而两人感情笃深，无异于同胞兄妹，甚至在父母去世后，柳宗义毅然担负起照料表妹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