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集（上）

　　1
　　上午。
　　龙泉山。
　　龙泉观龙泉喷涌……
　　龙泉观下。
　　蓄水池建筑工地，人们你追我赶地忙碌着……
　　
　　画外音――
　　龙泉乡虽然发生了一系列的祸事惨剧，不仅没有令百姓垮掉，反而增添了人们的斗志，水库筑坝、导水管道和蓄水池工程的进度日渐迅猛。
　　
　　镜头回归――
　　周卫民虽然辞去了党委书记的职务，但他依然是龙泉乡的党委委员、依然是龙泉乡党委领导班子里的老资格。已经是近六十岁的人了，鼓起劲头，并不亚于那些年轻的小伙子；虽然大汗淋淋，还乐呵呵地喊起了鼓劲的号子——
　　
　　乡亲们呀，鼓劲干哪！
　　建蓄池呀，建导管哪
　　脱贫穷呀，奔小康哪！
　　筑水库呀，修电站哪！
　　
　　于是，不论是筑坝工地，还是导水管道工地，到处都响亮着类似自编的号子，响亮、雷动，声震蓝天。
　　那些记者、作家的照相机、摄像机和录音机，也就更是忙碌得不可开交……
　　
　　2
　　早上。
　　龙泉岭。
　　吴启贵的家里。
　　一家人围坐一桌正吃早饭。而吴启兰早饭也不想吃，在虎子的陪同下，早早地将牲口赶上山，独自忧伤、独自哀叹……
　　
　　画外音――
　　如今，吴启贵的家里，有五个人吃饭，却有四个姓氏，可谓是地地道道的五名杂姓。
　　李文汉虽然贵为乡长，如今也是一家之主，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令他倍感温馨；但他依然态度谦和，时时刻刻谨小慎微。他对新婚的老妻百般地关爱；对现时名下的三个晚辈，也是体贴入微。尽管他拥有丰厚的退休金，足可以颐养天年，无需做任何事情，也是衣食无忧；但他还是陪着新婚的老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妻做饭，他添火；老伴喂猪，他提桶；即便是老伴撒食喂鸡，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也要站立一旁，嘬起嘴“咯咯咯”地呼来唤去，为老伴助威。
　　虽然在他李文汉的身上，发生了一系列祸事惨剧，令他心痛，甚至于令他悲痛欲绝。可是，没有那一系列的祸事惨剧，他李文汉只有等到来世，才能圆其美梦；而赛金花那坚守不嫁的秘密，恐怕永远也不可能揭开。
　　李文汉和王安惠终于走到了一起，而他的两个女儿为了顾及自身的颜面，彻底地与他这个父亲断绝了关系。李文汉也并不怎么难过，而是处置安然。这也许是他的这一生中难过的事情、难过的时候太多了的缘故吧！
　　对于吴启贵和黄玉莲那对新婚的小俩口，他除开内心里为他们祝福，更多的则是替他们高兴。
　　吴启兰的忧虑，也是他这个新生父亲的忧虑。她如果能够和龙娃走到一起，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那龙娃，竟然如此鲁莽，居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唉，他一死一了百了，最惨的还是启兰这姑娘！那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啊，如今，完全被忧伤与悲痛折磨得变了模样。
　　原先，那个熊建勋，虽然对吴启兰信誓旦旦，可是被李文高那班人一闹腾，居然也远走高飞。
　　那个刘畅，似乎对吴启兰有那么一层意思，吴启兰对那刘畅也有那么一点好感。
　　可是，那个在别人眼中能说会道、勇敢正直的刘畅，一旦涉及自身，居然临阵脱逃了。
　　唉，人哪，为什么别人的话好说，而轮到自己，却不那么好说了呢？
　　
　　镜头回归――
　　今天，吴启贵照例背着水桶，到导水管道修建工地去了。
　　
　　3
　　早上。
　　龙泉岭。
　　吴启贵的家里。
　　黄玉莲这个新上任的村官，头三把火确实烧得够旺。她早饭一吃，嘴一抹，便甜甜地对二老说：“爹，妈，我到工地上去看看，做不动重活路，助助阵也行啊！”
　　老妻微笑着看看媳妇，又用丰富的眼神凝望着李文汉这个新上任的爹。
　　李文汉当即心领神会——媳妇尊重他这爹，老伴尊重他这丈夫，他也就当仁不让地以家长的身份，表明态度：“应该的。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待李文汉说完，老妻这才接过话，将百般的关爱，融入一句话：“你爹说的是哩！娃啊，安全才是福哩！”
　　黄玉莲甜美地微笑着说:“晓得啦！爹，妈，我会谨慎小心的！”
　　于是，那幸福的快乐人儿，便愉快地走了，留下这爹妈，想那永远也想不完的事情。
　　
　　4
　　上午。
　　龙泉岭。
　　吴启兰房后的柴山上。
　　牛羊在这萧条的山坡上艰难的觅食，虎子坐在制高点监控着那班放牧的牛羊；小黑、小花则穿行于放牧的牛羊之间，时刻监督着牛羊的一举一动……
　　吴启兰坐在她平时所坐的石头上，盯着龙泉观上的飞泉发呆……
　　
　　画外音――
　　自从吴启兰获悉那熊建勋远走深圳，她除开悲哀，还是悲哀。她为自己的命运哀愁，也打心眼里瞧不起那号人。而那个刘畅的不辞而别，不仅令陈贤忠伤心落泪，也令她吴启兰忧愤不平。
　　
　　镜头回归――
　　现在，吴启兰就在内心里愤怒地抗议:“难道我吴启兰，真的就那么令人嫌恶吗？!”
　　吴启兰遥望那喷涌的龙泉，而泪水，却悄然地涌出了眼眶。
　　忠心的虎子见小姐伤心落泪，禁不住伤悲得呜咽哀鸣。看到老夫人和那糟老头来到跟前，它奔上前去与老夫人亲热地打着招呼，却不理那糟老头子……
　　
　　5
　　傍晚。
　　龙泉乡乡政府院子里。
　　陈贤忠的寝室里。
　　望芳的到来，令琳琳喜笑颜开，却令陈贤忠愁肠百结。
　　正如刘畅所预料的那样，我们的老好人因为怯懦，而不敢向前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
　　尽管望芳把一个大姑娘的矜持与羞涩全部抛弃，直言坦诚地向他敞开了心扉，愿意承担照顾琳琳的责任；我们的这位老好人，却依然畏缩不前。
　　
　　6
　　傍晚。
　　龙泉乡乡政府院子里。
　　陈贤忠的寝室里。
　　现在正是傍晚，为建造导水管道和蓄水池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有的急急忙忙地抓紧时间洗澡；有的则狼吞虎咽地先填饱肚子再说；有的却因为疲劳，既不想吃饭，也懒得洗澡，而是将自己抛到床上，立即便呼呼入梦。而陈贤忠，既无心洗澡，也无心吃饭，更难以入睡。
　　他最近特别忙，白天根本就无法见到他，只有晚上，十有八九，一逮一个准。
　　故而，邮递员额外担当辛苦，傍晚送信更为牢靠。
　　陈贤忠一见到望芬的来信，就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激动。尽管望芬已经跟他分手了，他仍然痴心不改地幻想着奇迹出现。
　　他急不可待地将信拆开，那清秀的小楷，便在他的眼前跳跃、舞蹈，笔随神走、神传音来。
　　望芬在信中告诉陈贤忠，她的碧原老师已经和北京的一个女编辑结婚了。她还在信中真诚而固执地说：“尽管如此，我也不会后悔那毫无收获的追求。”
　　信中还真情洋溢地说：“望芳是一个十分细心而善良的姑娘，别看她外表嘻嘻哈哈、无拘无束，内心却温柔善良，对你和琳琳，更是用情至深。”
　　望芬列举了望芳为琳琳剔鱼刺的例证，还叙述了望芳对他陈贤忠的评价。
　　最后，望芬在信中说：“抛开你的种种无谓的顾虑吧，为了琳琳、为了你的幸福，勇敢地向前迈出一步，我相信，那将是你的成功的一步！只要你将那成功的一步迈出，定然会比我追求你的同学、我的老师这猝然的一步，要稳健得多。”
　　陈贤忠难受极了。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心中哭泣：“望芬啊望芬，你这是何苦呢？”
　　
　　7
　　傍晚。
　　龙泉乡乡政府院子里。
　　陈贤忠的寝室里。
　　望芳知道陈贤忠看的是姐姐的来信，既然不让看，她也就不便看了。
　　其实，看与不看，内容她早已悉知。因为在此之前，她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去信告诉了姐姐；而且，她还得到了姐姐的首肯，姐姐还在给她的回信中，祝褔她和陈贤忠幸福美满！
　　
　　镜头逆转――
　　望芳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坦诚地告诉了爹妈。
　　起先，爹妈都觉得这样做有悖常伦，将会遭到世人的唾骂。尤其是父亲，更加气愤:“都什么事儿，你还嫌你姐没把我们老望家的脸丢尽？!”
　　而望芳却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地说：“世上这类事例还少吗？要说封建，那唐朝够封建吧，李世民也算得上一代明君，但他却将太子的心上人纳入后宫。李世民死后，他的儿子居然将武媚娘封为皇后。唐明皇就更是不用说了，居然将儿子的王妃占为己有，并且还有了《贵妃醉酒》的佳话。现如今，这类事情也不乏其有，那《姐妹易嫁》的电影你们也看了，又有谁能说人家有悖常伦呢？既然无情的姐姐能够残忍地伤害那本分的好人，泼辣的妹妹为什么就不能献身补偿呢？更何况，那琳琳的确是一个令人心痛、惹人爱怜的聪明孩子，让任何人带她我都不放心！我宁肯背上无谓的骂名，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那既聪明也可怜的孩子！我更怕那忠厚老实的人，再度被人伤害——我的心常常痛得难忍呀爹，我常常在梦里为那善良的老实人哭泣流泪呀妈！”
　　两位老人被小女儿的真情所感动，他们不得不点头应允。
　　可是，母亲却又不免忧虑:“那老实而本分的女婿，是否有胆量接受泼辣的小姨子这分火热的真情呢？”
　　父亲说:“是呀，就贤忠的个性，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呀!”
　　
　　镜头回归――
　　现在，望芳才真正体会到了“举步维艰”的深刻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