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情为何物

　　男女结婚需要多长时间？三个月、半年或者三五年、十年八年还是一辈子？
　　有一道脑筋急转弯题：念完清华大学需要多长时间？答案是：一秒钟。
　　同样，如果结婚材料准备齐全，不用等待且工作人员办事不拖拉的情况下，只需要大约15分钟，红戳子一按，一对男女便成为夫妻了。
　　直男癌晚期患者简直结婚了，只用了15分钟。
　　当他的姐姐、房东简直向租客们宣布消息时，所有人都惊住了。直到钱露露在郑实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喊了声“疼”时，大伙才知道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没听错，直爷结婚了。
　　由于消息太过突然，大家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需要些时日慢慢消化。
　　房东的弟弟简直领证结婚了，婚礼要等到三个月后在碧丽酒店举行；J城一家四星级酒店，侧面说明简家对儿媳妇很重视。
　　上一段正式的恋情结束后，直爷一直处于空窗期，居然没有任何征兆地扯证了。光是结婚也没什么，关键是他结婚的对象，一位比他还大三岁的老剩女。回顾直爷波澜壮阔的情史，无一例外不是二十岁以下的幼女嫩妹，最年长的也不过二十二岁，哪段恋情不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结婚时竟不声不响，悄无声息，老婆比他还老。
　　我的直爷哎，您整天挂在嘴边的那些“豪言壮语”、掷地有声发过的誓言毒咒都丢到姥姥家了吗？您的脸现在是不是火烧火燎地疼，被打成了猪脑袋吧？说吧，您违背了毒誓，是撞墙还是吃翔？
　　这些都不算，简直结不结婚、和谁结婚不关谁的事；可他是房东的兄弟，他结婚，租客们要随份子的。丹姐说了，只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下，兄弟结婚时大家搭把手帮帮忙就可以了，不用花钱随份子。
　　话虽如此，可谁会傻到当真如此啊。龙鹏和大家一商量，按J城的最低标准。虽说住在一起多年，可那是你兄弟的喜事，不是我们的喜事，住你的房子多年不假，可从来都是算计得分毫不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对谁大方、照顾了？只要听到风声，第二天必涨房租，第三天都等不了；所以，对你包租婆丹姐，别说是感情，交情都没有。
　　之所以随你的份子，是因为还要继续在你这里住下去。不花钱面子上过不去，如果有谁明天就搬出去，谁还花这个冤枉钱。
　　丹姐接下来会为直爷的婚事而忙碌一阵吧，估计没时间理会别的。
　　听钱露露说，丹姐的兄弟媳妇受过高等教育，坐办公室的，挺正常、正经的一个姑娘，家里也有一个兄弟。要不是家境贫寒，估计也不会嫁给简直。两人是通过女方家的亲戚介绍认识的，闪婚的原因不得而知了。
　　难道那姑娘没打听、了解一下直爷的人格品性、家庭情况？还是打听了、知道了，仍然要嫁或是不得不嫁。如果真是很正常、很正经，姑娘哎，你hold不住他，更hold不住他的家庭，你是一定要吃苦头的。租客们无不为姑娘捏了把汗。
　　问题是直爷为什么娶了老姑娘？只要他勾勾手指，多的是二十周岁的嫩妹愿意和他领证结婚的。既然是亲戚介绍的，那就不是利益婚姻。他不是恨死老姑娘了吗，恨得咬牙切齿，娶回家难道是因为某种阴暗的心理……
　　嗨，胡思乱想啥呢，只能说是他的报应、天道好还。
　　出租屋里。一切照常。韩萌在床上躺了三天后，和往常一样。关于她的事情，简丹有没有透露出去；还是透露了，但都选择了沉默和无视，不得而知了。
　　找了个机会，龙鹏问韩萌。韩萌回答得很平静：“刚发生的时候，我的确想不开。可她进来了，和我说了那些话，我突然想开了。我不是主动的，我是受害者，错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抬不起头的。她的那些‘光辉历史’谁不知道，她和多少人睡过，都烂透了，不一样活得好好的。我是脏了，可我是被害的，一没犯贱、二没倒贴，我怎么就没脸见人了？其实，我还蛮感谢她的，要不是她，我恐怕真的一蹶不振、自暴自弃了。”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你答应过我的事？”
　　“真的，你想，随时可以来兑现。”
　　龙鹏心里的一块石头可以落地了。
　　没过几天，龙鹏接到了消息，张姐被抓回疯人院了。电话是旅店老板打来的，龙鹏安排好张姐离开时，给老板留了联系方式，张姐如果有事，找他。
　　据旅店老板说，张姐被抓走后，疯人院的一个护工到附近的食杂店打酱油。听她说，张姐从疯人院逃脱后，院方通知了张妹和张母。张妹人小鬼精，知道张姐“有病”且身上没钱，肯定跑不远；周围的居民不会收留她，只能住旅店，而附近只有他一家旅店，于是……
　　还真是把张姐朝绝路上赶，这还是亲人吗？还有半点亲情吗？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旅店老板了解张姐的遭遇后，收留了她，让她在店里做点活计、打打杂，并帮忙想办法证实她的“清白”。说是亲人，有时还不如路人。
　　“可是，除了帮你诅咒她们，我也无能为力啊。”龙鹏也是爱莫能助，自己的日子还得过下去。
　　虽然不想再联系，可还是要联系的。他列出了一份“保险名单”，轮到他的前女友丽丽了。
　　他打通了她的电话，装作非常平常的语气招呼后，开门见山地提了出来，希望她“如果有需要，可以考虑一下”。
　　她略一沉吟后：“你把资料发给我吧，我看看。”
　　“好的，我现在就发给你。”
　　简单的三句话，不到五十个字。她很忙吗？还是不想和他多说话，发过去的资料浩如烟海、晦涩难懂。她会仔细看、看得明白？人家现在是半个阔太太了，琐事杂事可以甩手交给秘书了。
　　他把资料发过去，她发来了信息：“好的，到时候联系你。”
　　看样子，她会捧他的场。当然，人家现在不差钱，可龙鹏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不好受。
　　由此，他想到了另一位贵妇。看看时间，他给花二郎打去电话，正好，他在家。晚饭没吃，龙鹏从对面订了两份外卖过去，两人边吃边聊。
　　“后来你们没再联系？”龙鹏问。
　　“联系了一次，我明确表示不会为她杀人后，她就把我拉黑了。”
　　“果然有问题啊。”
　　“我打听到了，她家的大部分家产都登记在老太太名下，为了免去日后的麻烦，老太太准备把房子、车子一点点过户到他老公名下。前几天，老太太把一辆豪车过了去，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她老公去死。”
　　花二郎吃完后一扔，点了根烟。
　　“她老公的不等于她的。”龙鹏给他分析说，“而且这是赠与。如果老太太明确表示只赠与儿子，那她作为儿媳妇是没有份的。一旦两人离婚，她还是啥都捞不到。可如果她老公死了，变成遗产了，她就有权继承了，就是她的了。”
　　“还是想不通，就算家产没她的份，做个阔太太，不愁吃喝、不缺钱花，用得着谋害亲夫吗？真是最毒妇人心。”
　　“如果她一直是阔太太，当然用不着，可如果万一不是了呢？牺牲了事业嫁进豪门，大好的青春搭了进去，生了孩子，一旦离婚，一分钱都捞不到，她会甘心？她老公已经‘家外有家’了，离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哪天真离了，她知道自己的处境，还不提前为自己打算，真等着被扫地出门啊。”
　　“你说，她真的会杀夫吗？”花二郎凑近龙鹏，小声地问。还是不敢相信。
　　“不说百分百，也差不多。”
　　花二郎倒吸了口凉气：“怎么说？”
　　“她在我这里买了大额保险，其中有她老公。”
　　花二郎“啊”了一声。
　　龙鹏向他讲述了当天凄婉贵妇的种种表现后，说道：“听我的保险介绍人说，有钱人不会主动买人身保险。普通人买保险为了什么？怕出现意外，给自己一份保障。有钱人花得起，那点保险金人家也看不上眼。说是有钱人买保险，不如说是给业务员的‘打赏’，哄人家开心、高兴了或是被打动了，‘赏’你几份订单。至于保险的种类、内容，人家是不关心的。那天，我刚和她说完，她就买下了，给我的感觉是迫不及待。进门后，她详细地向我了解了各险种、保额，给她老公、婆婆、女儿还有她自己都买了保险，受益人是她自己，不可疑吗？而且她买的都是大额保险，保金不低，她哪来的钱？如果不是事先有准备，怎么会当时签单交钱？”
　　花二郎想想，点点头，是这么回事。不由得抖了一下身子：“太可怕了，幸亏我没着她的道，要不然，惨了。我杀人挨枪子了，她数着钱风流快活去了，想想，不值得。我是及时退出了，谁知道下一个她找上谁？你说，真有这样的沙雕会上钩吗？”
　　“那要看她的魅力如何，还有男的傻的程度了。”龙鹏耸了耸肩。
　　突然，他换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你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她又肯奉献自己，你会不会为她铤而走险呢？”
　　花二郎沉默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