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花姑的故事

　　天英、天豪在浴池里望眼欲穿，不见筱莲、香莲出来；好久好久，才看见两只粉白的蝴蝶翩翩飞来。天英、天豪张开了双臂，兴奋得闭上了眼睛，筱莲、香莲一冲动就分别扑进他们的怀抱里了，他们甚至幸福得连眼睛也不睁，拥抱着，亲吻着……许久许久，他们睁开眼睛一看，啊，搞错了，天英正搂着香莲亲吻脸蛋，天豪正搂着筱莲热吻嘴唇……筱莲红着脸推开天豪，天英也不好意思地推开香莲，筱莲说：“这是谁搞的恶作剧？乱点鸳鸯谱。”
　　天豪笑道：“算了，算了，我们原地未动，你们自己扑上来的，要说错，还是错在三姐身上的。”
　　筱莲说：“天豪，我没怪你，你却倒打一耙，怪罪起我来了。”
　　香莲笑吟吟的：“大家都有错，现在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其实香莲心里明白，是她首先扑进三哥怀抱里，然后把姐姐推向天豪的，直到现在她还钟情于三哥哇。
　　一场闹剧结束了，大家一齐拥到喷泉底下，接受这热乎乎泉水的冲洗，嬉笑之声渐渐地飞扬起来。天英一看，银亮的月光下，筱莲、香莲的笑脸像两朵鲜花，而他们白花花的身体在眼前晃来晃去，要说只看筱莲不看香莲，那只是自欺欺人。幸亏有了刚才的一场闹剧，现在不管怎么看，都不在乎了。天豪也是盯着筱莲、香莲看个不够……香莲说：“这几天，闷在船舱里，身上汗腻腻的，痒得难受，天豪哥，你给我好好地擦一擦。”
　　香莲递过毛巾，站在喷泉下，任凭天豪用毛巾擦着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香莲格格地笑个不停：“天豪哥，我是怎样提醒你的，我不让你看三姐，你却偏偏盯着三姐死死地看。你说，你该当何罪？”
　　“我没罪，我看有罪的倒是你。”
　　“此话怎讲？”
　　“是你首先扑进三哥怀里的，你那一点小心眼能瞒过我？这只是洗浴，搂抱一下就过去了。要是洞房花烛夜，你跑错房子那就不好办了。”
　　“你既然知道搞错了，为什么不指出来，还将错就错，你那点花花肠子，以为我猜不透？你喜欢三姐，成亲时跑错了房子，你才高兴呢！”
　　“好好，我说不过你，刚才弄错了，现在加倍偿还。”
　　天豪说着，紧紧地抱住香莲，又是亲吻，又是抚摸，香莲笑得差一点岔了气……天英看天豪、香莲得意忘形的样子，自然也不甘落后，但是他总不能学天豪、香莲的老样子哇。他亲了亲筱莲，悄悄地说：“我们来个传统的夫唱妇随，你拿毛巾先给我擦身体，我再给你擦，把香莲气一气。”
　　筱莲点点头，便拿起毛巾在喷泉下给天英擦洗身体，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全都擦遍了，筱莲说：“三哥，我累了，不给你擦洗了，该你给我擦洗身体了。”
　　天英于是拿着毛巾给筱莲擦洗身体，上上下下擦洗个遍，擦得她痒痒地。筱莲想笑，但是她没敢大声地笑，在天豪和妹妹面前，她不想表现得太轻佻了。
　　这时，他们情不自禁地搂抱在一起，倒在一块光滑的大石板上。夜晚的凉气下来了，可是泡在温汤里，身体还是热乎乎的，大自然的恩赐真是绝妙之极。筱莲枕在天英的臂弯里，两人仰脸望着碧天里银亮的圆月，心里有说不出的舒坦。天英仰望着蓝天，不由得激动起来：“嗨，这澄明透彻、广阔无垠的蓝天，真像无边无际、碧蓝碧蓝的大海，使人产生多少遐想，生发出多少美丽动情的诗篇。”
　　筱莲说：“三哥，看样子，你对大海情有独钟。”
　　天英动情地：“是啊，我的家乡沧州因为濒临渤海而得名，说起沧州，便想起沧海，想起渤海。我家在海边建有庄园，每年夏季我们弟兄住在庄园里，尽情享受渤海游泳的乐趣。跃进大海，海水是滑腻的，是温柔的，好像母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身体，使我们产生一种投入母亲怀抱的感觉。学会了游泳，即使你进入了深水区，你总觉得有一双手，在轻轻地托起你，不让你沉下去，那是母亲温柔的手，时刻在保护着你。”
　　筱莲说：“照三哥这样说，在渤海游泳倒是很安全的，因为母亲总是用双手托起你的身体嘛。”
　　天英说：“三妹，你别说话，我来了诗意。在沧州多年游泳，有一种感觉掠过脑海，却总是抓他不住。现在，离开了沧州，离开了母亲，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地撼动着我的心灵，也越来越明朗化了。哦，有了：
　　“海碧天更蓝，
　　水天紧相连。
　　想起慈母泪，
　　归期是何年？”
　　筱莲同情的：“你这首诗由景及情，朴实自然，没有一点生硬的感觉。想起慈母，我的心情难以平静，我也胡诌一首吧。
　　“温泉突突流，
　　月光灿灿明。
　　泉水流不尽，
　　涓涓慈母情。”
　　天英赞道：“由泉水流不尽，联想到涓涓慈母情。很自然，很有感情，带有民歌风格，朗朗上口。”
　　天英伸手抚摸着筱莲柔软的身体，亲吻着筱莲温热的嘴唇：“妹妹，这样明亮的月光，这样热乎乎的温泉，我们这样洗浴这真是大自然绝妙的恩赐。今生今世，这样的机会恐怕也只有这么一次，我们得抓紧时间好好地享受呢。妹妹，一开始，你还装模作样的，不愿意来洗浴，怕别人看了你去。现在，正好没有外人来洗浴，就我们一家子，弟弟看了嫂子，哥哥看了妻妹，正好顶了账。”
　　“三哥，你的账算得好清楚。你们兄弟占了我们姐妹的便宜，反而说是顶了账。”
　　“妹妹，此言差矣。女人脱了衣服，站在男人面前，知道羞涩；男人脱了衣服，站在女人面前，同样知道羞涩。双方互望，怎么能说，男人一定占了女人的便宜呢？相比之下，男人的羞脸还大一些，依我看，倒是你们姐妹占了我们弟兄的便宜。”
　　“嘻嘻，真是天下奇闻，男人还知道羞涩。那么我问你，为什么进入浴池以后，总是你搂我、吻我、摸我，而我没有主动地搂你、亲你、摸你呢？”
　　“三妹，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呢？男人是主动的享受，女人是被动的享受，被动的享受比主动的享受体会更深刻，心里更舒坦，这正是女人比男人高明之处。”
　　花姑从门缝偷看着浴池的情况，被他们的亲热动作闹得心猿意马，心慌意乱，差一点眩晕过去。她想，自己反正要逃离寺院，不必顾虑太多，便脱去衣服，打开房门，不顾一切地奔向浴池。
　　筱莲、香莲吓了一跳，以为有坏人冲进来了，及至看清是花姑来了，才放下心来。筱莲、香莲对天英、天豪说明情况，天英、天豪便以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花姑。他们以为筱莲、香莲都是天仙似的人物，没想到从天上又掉下来一个美人，更颀长，更白嫩，更窈窕，更成熟，因而更妩媚，更动人，更迷人……花姑藏身于寺院之中，觉得自己的美色这一辈子也无人欣赏了，没想到在月光下竟然得到这四个男女的赏识。花姑便毫无顾忌地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大妹妹，小弟弟，真不好意思，你们正玩得高兴，我……我打搅了你们的雅兴……”
　　花姑说着，一双大眼睛便在天英、天豪的身上扫来扫去。筱莲拉过花姑，站在喷泉下：“姐姐，我们一块洗浴吧。不让这两个男人看，我们给他们一个后背。”
　　香莲也走过来，挤在喷泉下。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叽叽嘎嘎，嘻嘻哈哈，玩得很开心，花姑甚至于把自己要逃离寺院这样的大事情都置之脑后了。筱莲、香莲把花姑遮挡得严严的，不让她看天英、天豪。花姑有点着急了，自己撕破脸皮洗温泉浴，还不是冲着这两个英俊男子来的，她一旦离开寺院，永远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眼看月亮一点一点偏向西天，花姑心里十分焦急，可是她毕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她立即装作头昏目眩的样子，脚下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大妹妹，温泉太热，我有点头晕……”
　　花姑说着，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摔倒在浴池里……筱莲、香莲不知是计，慌了手脚，筱莲喊天英哥，香莲喊天豪哥，快来，快来！
　　天英、天豪早就跑了过来，一看，花姑仰面平平地躺在水池里，池水淹没了她的头部，于是天英抬肩，天豪抬腿，硬是把花姑抬到浅水处的大石板上。花姑感觉到男人有力的大手，抓着她的肌肤，心里痒痒地舒坦。她再微微地睁开一点眼缝儿，便看见两个男人正弯着腰关切地盯着她看，男人的身体离她这样近，这样清楚，她仔细地看着，欣赏着，现在她倒真的眩晕了……花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装疯卖傻，哭哭啼啼，一会儿抱住天英，一会儿搂住天豪：“小弟弟，救救姐姐，我的男人打我，庙里的人抓我，快帮我逃出去吧！”
　　经过一番劝慰、解说、安抚，花姑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天英仔细地看看，花姑果然是花容月貌，带露芙蓉，楚楚动人。花姑再细细地瞧瞧天英，真是英俊少年，一表人才，惹人爱慕。筱莲看花姑这样痴迷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温泉浴无法再洗下去，他们便回到更衣室里。筱莲、香莲穿好衣服，稍事梳妆。她们正好带的有换洗衣服，便帮花姑打扮起来。一切收拾停当，趁着天色未明，他们悄悄地出来，来到客栈，叫醒老者，骑上马匹，由天英带着花姑，向渝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