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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山月下渝州

作品名称:金童玉女演义      作者:海上明月生      发布时间:2020-03-04 09:51:12      字数:3164

  当半轮明月高高地升起在峨眉山顶的时候,帆船已经平稳地行驶在湍急的岷江航道中,向着渝州前进了。船家是父子老江和小江,老江五旬左右,小江二十七八,都是岷江、长江行船有经验的老手。老江告诉他们,岷江水流湍急,古时候河道不畅,行船时危险重重。多亏了李冰父子在修筑楗尾堰时,疏通岷江航道,除掉了许多暗礁、险滩,岷江航行才得以畅通无阻。
  船舱里两个窗口前分别坐着天英、筱莲和天豪、香莲。他们举头望望峨眉山上的半轮月亮——其实这只是意象中的峨眉山月,再低头望望岷江水流中摇摇晃晃的半轮明月,竟像喝醉酒似地心情激荡不宁,峨眉山之行给他们留下了太多难忘的记忆……面对此景此情,他们不约而同地吟诵着李白的《峨眉山月歌》:
  “峨眉山月半轮秋,
  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发清溪向三峡,
  思君不见下渝州。”
  天豪笑了笑:“咳咳,我们都成李白了,多愁善感。”
  筱莲说:“天豪,李白不是多愁善感,而是多情善感。你在这首《峨眉山月歌》里哪里能找出一个愁字。”
  “三姐,虽然找不出一个愁字,可也找不出一个情字哇!”
  “写诗的人,是把他的感情渗透在诗歌一字一句中的,读诗的人要慢慢地去体会,去感受。天豪,要是没有受到李白诗歌情绪的感染,我们怎么会同时吟诵这首诗呢?”
  “是啊,我们为什么都来吟诵这首诗呢?船家,来一盘卤牛肉,来一壶戎州白酒,我们要品诗咧。”
  船家应声而来,端着一个方盘,放着牛肉、酒壶、酒杯、筷子,方盘摆在地铺中间,四人围着盘腿坐了。其实这些吃的、喝的,都是他们出钱嘱咐船家准备的。1200里水路要是顺风的话,三天到达渝州,要是不顺风,就得四天。天豪拿着酒壶给每人斟满一杯白酒,然后举起酒杯:“哥哥、姐姐、妹妹,难得今晚有这样的好景致,好兴致,好诗性,大家举起酒杯,碰一杯,这第一杯,可都得干杯啊!”
  于是,大家互相碰杯,天豪、天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筱莲、香莲只抿了一点也辣得皱起了眉头,天豪急忙用筷子夹起一片卤牛肉递过去,筱莲、香莲一齐伸长脖子来吃,天豪顺理成章地塞进筱莲嘴里。香莲撅起了嘴巴,天豪连忙夹起一片牛肉塞进她嘴里,大家都乐起来了……
  天英笑道:“戎州白酒历史悠久,酒味纯正,喝了这酒能够增加我们的诗兴,激发我们的灵感,李白斗酒诗百篇,我们斗酒诗一篇总能办得到吧?三妹,四妹,还得喝一点酒,才能写诗噢!”
  筱莲说:“三哥,我不敢喝,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把我灌醉了,你好……”
  筱莲脸庞绯红,说不下去了。香莲说:“三哥是我们的领导,他立下的规矩,他得带头遵守,姐姐,这个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不放心的倒是我天豪哥,嘻嘻……”
  天豪说:“不许在哥哥、姐姐面前说我的坏话,我比哥哥还守规矩哩。”
  天英说:“我先来吟,就以这峨眉山月为题,不受音律限制,各人随意而作。
  峨眉山月也知羞,
  俊脸半遮江水流。
  月影随人向三峡,
  人随月影下渝州。”
  筱莲说:“三哥总是抢先一步,把我要写的东西写进去了。现在是夏天,这个‘秋’字是不能用了,我也想到了‘羞’字,被三哥抢先用了。虽说是不受韵律限制,能够合辙押韵当然更好。”
  天英笑了:“三妹这是巧辩,诗是写不完的。不管是谁吟出一首诗来,大家都要喝一口酒以示祝贺。”
  天英、天豪各喝一口,筱莲、香莲也象征性地抿了一点。
  香莲说:“姐姐不吟,我倒想出来一首:
  峨眉山月不知羞,
  笑脸盈盈江水流。
  月影随形向三峡,
  人声喧闹下渝州。”
  香莲吟毕,洋洋自得地举起酒杯就饮,大家也各饮一口。筱莲说:“妹妹虽然吟诗一首,可是意味不够连贯,你这个‘羞’字用得有点勉强,不如改成‘忧’字。对月亮不要贬了,改成褒义反而自然一些。”
  香莲说:“行,我改成忧字读一读:
  峨眉山月不知忧,
  笑脸盈盈江水流。
  好,谢谢姐姐。”
  筱莲说:“你们把诗写完了,我无诗可吟了。”
  天英笑嘻嘻的:“吟不出诗,罚酒一杯,请吧。”
  筱莲说:“看把你美的。叫天豪先吟,我压轴。”
  天豪笑了笑:“反正不说好坏,我就吟一首吧。
  峨眉山月尚怀秋,
  冷脸银光江水流。
  月影婆娑向三峡,
  人声诗韵下渝州。”
  筱莲笑道:“天豪,你又靠近李白一步,把秋字也带上了。一句‘人声诗韵下渝州’,把我们在船舱里饮酒作诗的热闹情景都写进去了。好,我唱一出压轴戏:
  峨眉山月不思秋,
  笑脸长随江水流。
  月舞翩跹向三峡,
  人歌动地下渝州。”
  香莲说:“姐姐,你好聪明啊!你说你写不出诗,拖到最后,结果是把人家的诗,扬长避短,加以利用,写出这峨眉含笑、月舞人歌的动人诗篇。姐姐,罚你多喝一杯才是。”
  筱莲说:“哪里有这个规矩,最后作诗倒要罚酒的。”
  香莲笑眯眯的:“姐姐,你听听大家的意见嘛。”
  天豪说:“同意罚酒。”
  天英说:“我也同意。”
  筱莲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伸手指着天英的鼻子:“三哥,你好狡猾啊,你是同意香莲的意见,还是同意我的意见呢?三哥,你好狠心,你诚心把我灌醉,好看我的笑话……呜呜……”
  筱莲鼻子一酸,竟然哭泣起来。香莲急忙搂住筱莲,劝说着。船家进来端走盘子,天英随手关了舱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落下去了,河上的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凉意袭人,天英关了两旁的窗户,熄了油灯。这时,天豪早就拉过香莲,悄悄地躺下来玩耍。筱莲被香莲撇下,她倒不好意思哭泣了,船舱里黑洞洞的,天英摸到筱莲,两人紧紧地搂抱着躺倒在床铺上。天英也不吭气,只是在筱莲的脸蛋上嘴唇上热吻着。筱莲起先确实有点醉意,现在经天英一番亲吻,清醒了许多,她伸手推开天英的嘴巴:“三哥,你酒气熏人。”
  天英说:“你刚才还说我要把你灌醉,不安好心,现在又不让我亲近你,你究竟是什么心思?”
  “你先问问你自己。”
  “我什么事也没有呀。”
  “还说没什么呢,看看你和俊女在一线天里面的亲热动作!”
  “要追究起根源来,还是你的一句话引起的。”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哇。”
  “我且问你,你要求俊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是什么意思?”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不顾个人危险,救了俊女之命,她应当报恩啊。”
  “好,这可是你说的。俊女真的报恩来了,你却嫉妒起来,过去了两天,你还耿耿于怀。”
  “啊,哈,嘿,我就这么小心眼?三哥,你对待我,总该拿出对待俊女的一半热情吧。”
  “你不是嫌我酒气熏人吗?”
  “三哥,你不兴想想其他办法。”
  天英的手伸出去了,筱莲却忍不住格格地笑了……
  香莲说:“姐姐,你别忘了,我们睡的是大通铺。除了你俩,还有我俩呢。嘻嘻……”
  四个人全都开心地笑了……
  睡在船舱里是这样平稳舒适,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船舱里虽然还有点昏暗,可是从窗缝、门缝中透进来的亮光,使得他们可以清清楚楚地互相看见。天英首先醒来,发现筱莲还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十分香甜,上身没穿衣服,胸部圆圆的挺挺的,他的心“怦怦”地跳着,不禁把嘴挨了上去……天英向旁边偷偷望去,天豪和香莲光溜溜地搂在一起,睡得十分香甜。他的心冬冬地跳着,连忙收回视线,随手给筱莲拉过被单盖了。一时之间天英不能确定先叫谁起床好了,只好把头钻进被单里了……筱莲感觉痒痒的,身体动了动,醒来了:“三哥,别这样,把人痒死了。”
  筱莲说着,使劲把天英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天英的嘴巴、鼻子被塞进软绵绵的棉花包里,捂得出不来气了……过了一会,天英探起头来:“筱莲,快穿衣服,天豪醒来了。”
  筱莲先把头伸出被单一看,呀,她的脸红了,心也突突地跳着,连忙把头钻进被单里:“三哥,你坏,什么都让我看见了。”
  “你坏,我让你快点穿衣服,没让你偷着看呀。”
  “三哥,快把我的衣服找来。”
  天英起来,把筱莲的衣服递给她,筱莲急急忙忙地穿了。禁不住又瞥了天豪、香莲一眼,香莲只是光着上身,还不会干出什么越轨的事情,这才放下心来。
  筱莲钻进被单,亲吻天英几下:“三哥,快叫他们起床。不许你偷看香莲穿衣服。你就在被单里喊他们好了。”
  天英躲在被单里喊道:“起床了,起床了!”
  那边,天豪、香莲醒来了,他们嘻嘻哈哈地笑着,玩着,闹着,香莲喊道:“羞死了,羞死了。快穿,快穿。”
  他们穿好衣服,香莲过来猛地揭开被单,天英正和筱莲紧紧地搂抱着亲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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