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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上课了

作品名称:百花沁香落寒窗      作者:萧玉      发布时间:2020-03-03 09:29:03      字数:4531

  “上课!”
  一句响亮的声音,惊醒了林夏的美梦。
  林夏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就看见讲台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短头发、戴着一副很普通的眼镜、胖胖的有点帅气的男士站,在了讲台上。林夏活动下肩膀、揉了揉眼睛,向左右两边看了看,大家还是没有反应。
  就听台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在梦周公的同学该醒醒了,一会儿我们开始上课。”
  林夏推了推同桌:“喂,谷玉,不是让你一会儿叫我起来的嘛,你也睡着了?要上课啦!”
  谷玉甩了甩头,看着讲台上的男士问道:“什么情况,李老师不是刚请假几天,这就来了新老师?学校可真够‘负责任’的。”
  林夏已经清醒:“那是当然了,语文课怎么能没有固定的老师呢。跟你说,刚才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们十年以后的聚会了,没想到你那时还是那么,那么……”
  谷玉白了他一眼,无所谓地问道:“那么什么?行,打住。知道你也不会有什么好话。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台上应该是个男的吧,竟然是个男的!”
  林夏哼了一声,把谷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开,抖了抖:“是的,是的,你的眼睛确实还没瞎。男老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谷玉悻悻然:“我从小学开始,语文老师一直都是女老师;比如小学里的张老师、刚请假的李老师、隔壁班的白老师等等,哼!”
  林夏忍不住笑着:“怪不得你这么娘了,原来如此。从你的‘哼’中就能听出来,哈哈。”
  这时讲台上又响起了那位男老师的声音:“那正在说话的,就先停一停吧。对我这么感兴趣吗?林夏、谷玉,你们在讨论什么问题呢?”当老师点了林夏两人名字时,班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谷玉逼音成线,咬牙切齿地对林夏说道:“他竟然知道咱俩的名字,明显不是蒙的,说明他很关注我呀!”
  林夏捂着头无语:“你以为这是好事呢,别吵吵了,我都听不到他说什么了。”林夏被点名,不远处的王书“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而林夏则向他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台上的老师又说道:“王书同学也先安静一下吧,首先容我做一下自我介绍。”虽然有些同学爱搭不理的看着他,但他也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继续说着:“我姓孙,名武穆。”随即写在了黑板上。
  后面的张虎随即张狂地问道:“老师,你是孙武的后人吗?你武功是不是很厉害?你是否修炼了《武穆遗书》?”接着就爆发一片笑声。
  台上的这位孙老师也不恼怒,似也没有想过会有学生问他这个问题,扶了扶眼镜笑了笑:“我的武功应该算不上高手,不过打二、三个还是没有问题的。是不是孙武的后人,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武穆遗书》我是没有练过,如果张虎同学会的话,老师可以向你请教。”
  台上孙老师的回答似乎略带嘲讽与幽默,让很多同学又笑了起来。就这样,大家对孙武穆老师的第一印象,都来源于这别开生面的自我介绍。
  孙武穆看着大家:“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新老师了,非常荣幸能够遇见你们。今天第一堂课,我也不知要从何教起,也没有备课;我们就一起探讨几个问题吧。什么是语文?什么是文化?什么是国学?什么是教师?什么是学生?只要大家明白了这五个问题,今天就自由了。”一部分同学心想:新老师就是新老师,不会教学就直说呗,还装成很高深的样子讨论几个问题,真可以的。
  这时林夏才认真仔细地打量起讲台上的这位新老师。整体感觉应该是一个随和的人;留着很精神的寸头,脸上有点胖胖的,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架着一副眼镜、时不时地就会扶一下。此刻林夏倒没有觉得孙老师如何,只是在想着他刚刚说过的五个问题,如此简单却又模糊。每个问题他自己都有点模棱两可,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看来越是简单的东西,越会让人忽视。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总比那些枯燥的课文好多了。
  这时林夏的同桌谷玉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林夏,小声问道:“喂,这新来的老师什么意思,他问的这些问题你都知道吗?”
  林夏故作深沉,白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知道?什么是语文?什么是学生你都不知道?真是无语了。”
  自从台上的孙老师提了这五个问题后,台下就“热烈讨论”了起来。过了半节课,孙老师终于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很多同学的讨论。看着大部分学生都安静了下来,他扶了扶眼镜,微笑地问道:“大家也相互讨论一段时间了,想必对我刚才提出的那五个问题也都有所了解了。那我是提问还是大家积极踊跃回答呢?”
  后面的张虎背靠在椅子上,抖着右腿回答:“如果我们不想回答呢?总得有第三种选择吧?”台上的孙老师看了看说话的张虎,“奸笑”了下,就是奸笑,林夏感觉孙老师这次的笑就是不一样。
  孙老师扶了扶眼镜,心里想着:就知道这个班级里的学生不会老实,这个班级如这个学校一样并非像表面这样平静。不过嘴里却还是说道:“可以,我给你们第三种选择,可以不用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但是,不用回答问题得有不回答问题的能力。那,我是语文老师,我也不欺负你们年少。但凡与语文有关的知识——无论古今中外——出十道题,只要我答不上来,你们就可以不用回答问题;否则你们就得听我的,怎么样?敢不敢?”
  刚才说话的张虎没想到老师会这么说,不过一点也不畏惧,反问道:“可以。但我总能求助吧?”
  孙老师胖胖的脸上起了一个酒窝:“可以,只要是这个班里的学生,你们都可以参加。”
  谷玉在旁边煽风点火:“好,算我一个。大家加油呀。”
  林夏在一旁嘲讽他:“你就别火上浇油了。真要是给新来的老师一个下马威,你以后的语文课可没有好果子吃;再者说了,你会啥,他们不会带上你的。”
  谷玉用手指着林夏,点了点他:“我!行,林夏你行。你这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啊,懦夫,哼!”
  林夏饶有兴趣地看向谷玉:“你,你不会真因为他是个男老师,就非要跟他对着干吧,我的天啊!”
  张虎与很多同学相互讨论了好一会儿。虽然林夏与谷玉那样说,可期间他还是跑去跟张虎说了几句话。
  孙老师看着大家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讨论,十分钟之后才对张虎说道:“好了,想必你们也讨论出结果了,那这第一道题就由张虎你来提问吧。”
  张虎似乎信心十足:“我的第一道题就是:什么是语文?”
  正如好多同学的反应一样,台上的孙老师也没想到张虎的第一个问题会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张虎想起刚才林夏跑过来对他说的话:看着新来的老师如此信心百倍,与其我们在这瞎出主意,不如给他个台阶下,用他自己的五个问题提问他,然后剩下的五个问题我们再难倒他。
  张虎虽然飞扬跋扈,可也是个聪明人,感觉林夏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这样一来,新来的老师也就不算输的太惨,而大家也都知道了他提出问题的答案。这叫: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何乐而不为呢?
  老师不愧是老师,在愣了五秒钟后,扶了扶眼镜,示意张虎先坐下:“果然有想法,不愧是木锡中学的学生。那就先回答第一个问题了,‘语文’一词,《辞海》中并没有收编作注;《现代汉语词典》上说的是:语言与文字的简称;《新华词典》里说的是:语言和文学。以前也就是清朝废除科举、开办新学堂时,那时的课程与教材,只有‘国文’课这一科。提倡白话文以后,小学改为‘国语’课,中学仍为‘国文’课。再后来,也就是20世纪30年代后期,叶圣陶、夏丐尊两位先生联名提出了‘语文’的概念,随后却因日本侵略中国而被迫终止,直至全国解放后,叶老再次提出将‘国语与国文合二为一,改称语文。’直到今天,‘语文’就成了中国的九年义务教育里的一门主课。相信很多同学的认识都是:语文就是咱们的一门课。广义上来说就是:语言与文字、文学的简称。这也是我在大学时,我老师的看法。不过我认为‘语文’一词的原意,不应是‘什么和什么’,只能是‘中国古今书面语言作品’,是文章。我就先解释到这,有什么不当之处,希望我们在以后的学习中再完善补充。”
  当孙老师讲完之后,倒是代数课代表林夏先鼓起了掌,随即掌声依次响了起来。而孙老师礼貌地向大家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那么第二个问题谁来提问?”
  陈昊站了起来,用方言笑着说道:“俺哩第二个问题就是您提问的第二个问题。”
  孙老师双眼放光,扶了扶眼镜:“哦,原来是这样,一开始我就应该猜到。那这样说,你们的前五个问题就是我提的五个问题吧?呵呵,看来还是我输了。第一天上课,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我想问一下,是谁先想出的这个主意?”说完之后孙老师看向了张虎,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张虎不情愿地回答道:“还不是林夏这个阴险的家伙想的。要是让我出几个,保证你回答不上来。”
  孙老师转过头看了一眼林夏,继续回答了他自己的第二个问题:“说实话,我当时要问这五个问题,答案也并非惟一,只是想让大家踊跃发言、积极讨论,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是没想到最后我倒是作茧自缚了,那我就先回答了。‘文化’一词,最早来源于《易经》贲卦:‘彖传上说: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关乎天文以察时变,关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文化这个词,说起来确实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也没有一个精确和严格的定义。笼统地说,文化是一种社会现象,同时又是一种历史现象,既包括我们所说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等意识形态的一部分,又包括自然科学和技术、语言和文字等非意识形态的部分。具体地讲,包括八大艺术——绘画、雕塑、建筑、音乐、舞蹈、文学、戏剧、电影——(和第九艺术:游戏),作为一种精神力量,能够在人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转化为物质力量,对社会发展产生深刻的影响。当然了,还有很多学科与好多人的定义。比如《老子》里面就有说:‘文者圣说之理,化者育明之归’的说法。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都忽视了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道德经》的作者李耳,可以说在人类的所有文化中,只有他道出了宇宙的本体、宇宙的始末、宇宙的阴阳有无、宇宙的永恒规律、宇宙的全程循环。所以中国‘道’是人类一切文化的至尊顶明,而老子也被称为中国乃至世界闻名的圣贤。这个以后有机会,我会详细地讲到。我在刚才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主要想到的是:平时大家总会说‘没文化真可怕’,那这里说的文化到底是指什么呢?有没有同学认真想过。”当孙老师说到这时,底下明显讨论了起来。林夏也愣了一下,是呀,这个平时大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其实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个文化到底是指什么,就是想当然地随着大家一起说了。
  正在林夏低头思考时,孙老师点名叫了林夏:“林夏同学,你认为这里说的文化是指什么?”
  林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着这不会是报复吧?因为刚才给张虎出了“馊主意”。不过还是站了起来,看着谷玉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就踢了他一脚。想了想,抬头看着正在注视着他的孙老师:“是知识与见识吗?”
  孙老师明显没想到林夏能这样回答,点了点头:“不错,很直接、很中肯的看法。”随即看到另一边的韩沉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继续说道:“韩沉同学你也来回答一下吧?”
  留着齐耳短发的韩沉,立马站了起来,清秀中透着干练,心里还嘀咕了一句:哇,老师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随即笑呵呵地说着:“是阅历与修养吗?”
  孙老师笑了笑,看向阳光开朗的韩沉,在台上走了几步换了个角度,望着台下的学生们:“林夏、韩沉两位同学回答的很好,我也看过许多人的定义与解释;不过最让我心动与印象深刻的当属作家梁晓声了。他给出了我最欣赏的回答:‘文化是: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无需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别人着想的善良。’虽然有些抽象,不过以你们的聪明才智应当能理解的。”
  张虎催促道:“老师,你可以回答第三个问题了。”
  来回走动的孙老师看了看时间:“放心,保证今天回答完你的十个问题这节课就先到这,下节课还是我的课,也让你们多准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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