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决斗舍身崖

　　众人仔细地观察佛光，果然异常绚丽。天英说：“你们看，佛光的色彩和彩虹是一样的，也是红橙黄绿青蓝紫。”
　　筱莲说：“佛光就是彩虹嘛，不过是个圆形罢了。”
　　香莲突然发现了什么秘密，向前走了几步，让阳光从她身后射向佛光，佛光中间出现一个黑影。香莲伸臂弯腰，那黑影也在伸臂弯腰。香莲兴奋地喊着：“我成佛了，我印在佛光里了。”
　　天豪跑过来，和香莲站在一起，看着佛光里的黑影，他高兴地喊着：“我也成佛了！”
　　大家走过来，推开天豪、香莲，一个一个竞相模仿，发现自己的身影一一出现在佛光里。筱莲拉着俊女过来，让她对着佛光看，果然她的身影也映在佛光里，举手投足，影随人动，筱莲高兴地告诉她：“你不用往舍身崖下跳，也能成佛。你看，你现在不是成佛了吗？”
　　俊女不好意思地笑了：“姐姐，我能成佛吗？我的命不好哇。”
　　筱莲紧紧地搂住俊女：“这么美丽的女孩，不要说命，不要信命。”
　　望着绚丽的佛光，天英激动地吟道：
　　“红橙黄绿青蓝紫，
　　七彩光环映碧空。
　　摄身崖上太阳照，
　　人人都在佛光中。”
　　筱莲说：“好一个‘人人都在佛光中’，不过，三哥，这里是舍身崖，不是摄身崖。再说，佛光所在的位置不高，不是在碧空，而是在低空。”
　　天英说：“我看在这里，能把人的图像摄在佛光之中，所以我叫它摄身崖。”
　　向导笑了：“小弟弟说的在理，这里确实有两个名字，叫舍身崖，或摄身崖，都可以。”
　　天英说：“三妹，你听清楚，我是说‘映碧空’，佛光是在云海上的水雾之中，可是映照在碧空了。”
　　筱莲说：“好，算你有理。我也吟一首吧：
　　千里寻药到峨眉，
　　舍身崖上佛光生。
　　佛光有佛有凡人，
　　你我都在佛光中。”
　　天豪称赞说：“好是好，就是佛光这个词用得太多，四句诗就出现了三次。”
　　筱莲说：“崔颢的《黄鹤楼》一诗，黄鹤也出现了三次。”
　　“人家那是八句诗。’”
　　“可前三句里黄鹤就出现了三次。”
　　天英说：“关键看必要不必要，一个词儿在诗里多次出现，容易显得呆板，累赘，拖沓。三妹诗中的三个佛光，似乎都很必要，不显累赘。”
　　天豪说：“既然如此，我也诌一首吧：
　　舍身崖上看佛光，
　　七彩佛光显神灵。
　　佛光显佛又显人，
　　熠熠佛光放光明。”
　　香莲笑吟吟的：“天豪哥，你的佛光越写越多了，一首诗里出现了四次，细细看来，每一句的佛光都有不同的需要，因而也是必要的。那么，再看我的诗作：
　　峨眉山上找佛光，
　　佛光在西佛光东？
　　佛光在南佛光北？
　　佛光就在此山中。”
　　众人哈哈大笑：“哈哈，这首诗用了六个佛光。”
　　俊女也破涕为笑了：“哥哥、姐姐作诗，近乎文字游戏。如果这样的话，我还能再加几个佛光：
　　佛光佛光找佛光，
　　佛光佛光佛光东？
　　佛光佛光佛光西？
　　佛光佛光峨眉中。”
　　哈哈哈哈，众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了……天英说：“三妹的诗歌借鉴了南北朝民歌《江南可采莲》：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这首民歌看起来，重复的字句很多，似乎罗嗦累赘，却朴素生动地写出了鱼儿在水塘里活泼游戏的情景。你们这两首诗，写的就是东跑西跑找寻佛光的情景。”
　　就在众人作诗的时候，佛光渐渐地隐没在云海之中。向导对天英说：“小弟弟，你们不是要寻找百岁长老吗？他就在舍身崖旁边的山洞居住，我领你们去。”
　　天英说声谢谢，大家便跟着向导走去。走出舍身崖，向旁边一拐，在隐蔽的山岩背后，在茂密的树木遮掩下，显露出一个阴暗的山洞。向导说：“百岁长老算起来，一百多岁了，但是究竟有多少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长老身体结实，精神矍铄，能吃能喝，能走能行，眼不花，耳不聋。就是脾气古怪，怕罗嗦，不喜欢多说话，你们提出问题，他能回答多少是多少，不必强求。不过也难说，只要人对脾气，他就是说上一大堆话也不嫌烦。”
　　天英敲敲门，出来一个小和尚，天英说明来意，小和尚说请稍等，就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小和尚出来说请进，他们便一个一个静静地走进山洞。一位须眉皆白的长老直挺挺端坐于卧榻之上，天英打躬作揖道：“晚辈向长老请安。”
　　众人一齐向长老打躬作揖请安。长老说声，免礼。天英说：“我们从京城来，玄宗皇帝向百岁长老问好，并请教长寿的秘诀。”
　　长老合十道：“阿弥陀佛，此话当真？”
　　“当真。”
　　长老说：“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实属不易，长寿的秘诀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主要还看各人坚持的情况。皇帝要长寿，很难很难。每日山珍海味，伤胃；应酬三宫六院，伤肾；料理国家大事，劳心。他不可能像我一样，摆脱一切烦劳，不要妻子儿女，不食人间烟火，隐居山林，逍遥自在地过日子。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长生不老之药是没有用的，得道成仙是佛家的事情，与你们没有关系。”
　　天英说：“长老所言极是，我们只是向皇上汇报一些他能够做到的并且愿意做的长寿秘诀罢了。”
　　长老说：“阿弥陀佛。既然如此，我就讲给你们听听吧：
　　取三鲜：新鲜空气，新鲜泉水，新鲜食物。
　　排三脏：脏便，脏水，脏气。
　　戒三暴：暴食，暴饮，暴怒。
　　远三色：女色，男色，童色。
　　常三动：手动，脚动，身动。
　　长三静：耳静，心静，脑静。
　　如此而已，别无他哉，贵在实行，贵在坚持。阿弥陀佛！”
　　小和尚送大家出来，众人连连叹息：“长老讲的都是一般的常识，但是真正要做到这些就不容易了。”
　　天豪提议道：“现在时间尚早，我们再去舍身崖一趟，是不是还能再看到一次佛光。”
　　向导说：“不能耽误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下山才是。”
　　天英说：“昨天上山用了一天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无论如何是下不去了。我看半山上有一座寺庙，晚上我们还是歇在庙里吧。”
　　向导发愁了：“唉，女孩又得装扮成男孩子。”
　　天豪已经在前面向舍身崖走去……说起来也怪，当他们在舍身崖站定以后，在东边的云海雾霭上，又生成一轮七彩佛光，西边的太阳把他们的身影全都投射在佛光之中了。他们举起手臂，摇动着，跳跃着，欢呼着，佛光中果然也是振臂如林，沸腾如海……正在此时，俊女突然面有惧色，瑟瑟发抖，指着路上一伙人喊道：“来了，来了，黑霸天来了！”
　　筱莲搂住俊女：“妹妹，别怕，我们人多势众，都带着宝剑，怕他做甚？”
　　天英朝路上看去，一个黑脸大汉，领着五六个壮汉，手持棍棒，冲了过来，哇哇地喊着：“抓住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天英刷地抽出宝剑，说了声“筱莲保护好俊女，天豪、香莲跟我上”，便举起宝剑迎了上去：“站住!什么人？佛门圣地，不得撒野！”
　　黑脸大汉一看，迎上来的是两个白面书生，还有一个美艳女子，不禁哈哈大笑：“本大爷坐不改姓，行不改名，远近闻名的黑霸天是也。你们乖乖地把俊女交出来，啥事没有；要不的话，连你们的两个美女一块抢走，哈哈，嘿嘿……”
　　天英呵呵一笑：“我就是答应，我的伙计也不答应啊。”
　　黑霸天说：“你的伙计在哪里？”
　　天英把宝剑一举，阳光下闪闪发光，几个壮汉连连后退。黑霸天壮起胆子喊道：“你是什么人？敢在峨眉山逞强？我舅舅是知县大人，你难道不害怕？”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没有做坏事，害怕什么？倒是你，作恶多端，应该立即改弦易张，回头是岸，要是继续祸害百姓，我绝不饶你！”
　　黑霸天哪里经过别人这样训斥，早就气得嗷嗷直叫，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木棒：“哎，小子，你别说大话，我手中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嗨，吃我一棒！”
　　黑霸天说着举起木棒朝着天英狠狠地打来，天英说声“来的好”，举起宝剑往上一迎。只听见哐地一声，木棒断成两截，天英的宝剑可是削铁如泥哇，别说是一般的木棒了。黑霸天吓得胆战心惊，可他毕竟也是名师指点教导过的，哪能轻易服输：“小子，拿着宝剑赢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放下宝剑，咱们过过拳脚，你能赢我，我才服你。”
　　天英说声好，便把宝剑和剑鞘交与天豪，与黑霸天对阵拳脚功夫。黑霸天运足了气力，凶神恶煞一般，一步一步，恶狠狠地逼上前去。天英见黑霸天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就知道他还有点功夫，不可小看；就一边思考对策，一边慢慢地向后退去，眼看着到了悬崖的边缘。筱莲急忙喊道：“三哥，别退了！”
　　黑霸天心中暗喜，以为天英被他的气势吓倒了，又见天英已经退到悬崖边上，便做出一个饿虎扑食的姿态，狠狠地扑上前去。他脚下的地势高，悬崖边地势低，所以当他猛扑过去的时候，双脚离地，呼呼生风，眼看就要触及天英的身体了。筱莲、天豪、香莲、俊女、向导都惊呆了，还不等他们喊出“小心”的时候，天英敏捷地向旁边一跃，黑霸天扑空了，随着一声“妈呀”的惊呼，黑霸天就摔进了万丈深谷，得道成仙去了……
　　众人搂住天英齐声欢呼，黑霸天手下的壮汉全都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