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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作品名称:丹江幻女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0-02-27 10:52:28      字数:8966

  第二集
  剧情梗概:
  接二连三有惊无险的事故让张微苦不堪言,孙淅川前去安慰,指出了张微的问题所在。张微肚里的火儿熄了,开始着手检查安全隐患,赖皮趁张微和孙淅川不在场,就和工友老熊扯起了淡话。林跃为王医生焊接点滴架,却不尝王医生家一口水;林有山为了省钱,就自己在家养起伤来;对林有山的儿子林跃至今未婚,诊所的病号众说纷纭,看法不一。
  10、
  张微气呼呼地走了,一直走到一棵大树下,在一个水泥墩子上坐定,使劲捶自己的脑袋。
  孙淅川从旁边的台子上拿过一瓶矿泉水,追着张微赶了过去,把矿泉水递过去:“喝口水解解渴。”
  张微不接,也不搭理他。
  孙淅川不愠不怒:“张微,消消气,气坏了身子,等于自己搬砖砸自己的脚。”
  张微抬起头,脸色阴沉:“你少呱呱两句行不行,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孙淅川继续:“我知道你窝了一肚子火,想找地方发泄,我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是来等你吹胡子瞪眼的。”
  张微一把夺过孙淅川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盖呷了一口:“哼,孙淅川,你想错了,这次我偏不对你发火。”
  孙淅川“噗嗤”一笑:“出错牌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微口气有些缓和:“哼,也没出错牌,太阳还是打东边出来,反正我不上你的当。”
  孙淅川:“人人都愿意找享受找安然,谁愿意找不自在呀?你以为我想让你对我无缘无故大发雷霆?”
  张微:“我不会皂白不分,是非不辨,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吹吹凉风。”
  孙淅川:“你的脾气我还能不知道?每包一个活儿你都要找我给你当帮手,记记工,算算账,出出主意跑跑圈儿,谁看谁都觉得这活儿轻省。兄弟,你想过没有,一遇到事儿,你是正头儿,人们不好直接驳你的面子,就把辣椒水胡椒粉全泼到我脸上。你就今天来说,林有山拿我当导火线,赖皮拿我当火药罐子,下面该拿我当出气筒子了。”
  张微:“张某不会像他们那样势力,你别把我张某看扁了。”
  孙淅川:“不是我说我看扁你,你就说村里的事儿,人们往往避开支书,大小有个事儿就摊到我头上,不是说风凉话,就是谩骂,再不就是要挟,你这儿的事儿不和村里的是一个辙印儿?”
  张微:“一码归一码,别混为一谈。我心里堵得慌,真他妈的想大哭一场。”
  孙淅川:“想哭了你就哭,我陪你哭也可以。但堵归堵,喝点水疏通疏通就好了,该你上时你还得上。你想,你要一撒手,场上没有个得力人招呼,不就乱了套了?再要有个闪失怎么办。”
  张微烦躁地挥挥手说:“去去去,你别再给我提闪失好不好,今天我是放屁砸着脚后跟——倒霉透了,你再一提闪失,我脑子就要炸了。”
  孙淅川:“好,我不提‘闪失’俩字。但我还是要提醒兄弟,无论包啥活儿,就怕栽进去,你一栽进去,干活儿的人跟着认栽。”
  张微“忽”地站起身:“笑话!我什么时候任过栽?”
  孙淅川:“前年杨庄的工程你不就弄砸锅了?”
  张微又重重地坐下:“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前年是前年,今年是今年。”
  孙淅川:“这还不是一个理儿?要是这次质量不过关,集约办验收不合格,结果不还是和前年一个样儿?”
  张微:“你别拿出领导的架势,咬住一个事儿就不松口。惨了就惨了,大不了我倒霉,高优舫也跟着倒霉,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孙淅川:“高优舫集约土地容易吗?为他,我没少做工作,那可真是跑瘸了腿儿,磨破了嘴儿,踢开了多少绊脚石才把成方连片的土地汇拢到一起,你已经接了高优舫的盘子,拉弓没有回头箭,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不然你让村里人怎么看你?”
  张微:“谁愿怎么看就怎么看,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到别的地方找活儿干。在咱村干,都是一个庄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好驳谁的面子,到外村去找零工,你让他怎样他怎样,谁敢给你唱反调?远处和尚好念经哩。”
  孙淅川:“我知道你那是气话,高优舫搞集约土地打造生态园,没有规模上不了档次,上级能拨给他扶持资金吗?他没有扶持资金,咱还能拿到工程款吗?你明白不明白,这是一个连锁反应,咱拿不到工程款,跟着咱干的人喝的不是矿泉水,而是西北风了。”
  张微长出一口气,笑了:“不是西北风,而是西风酒,陕西产的。唉,我也是气糊涂了,你说高优舫给咱的叫工程?他把牛肉吃了,把牛角牛骨头留给咱,含到嘴里有点儿腥味儿,啃了老半天也啃不出一点肉丝儿来。”
  孙淅川也笑了:“耕牛叫牛,蜗牛也叫牛,高优舫就是个蚂蚱,好坏也还有点肉。”
  张微:“我的孙主任,你算过没有,接高优舫这个活儿赚不了多少,他把钱都算到骨头缝儿里了,连一点应急基金也没有。”
  孙淅川:“搞土地集约,也不是谁说说就能把钱弄到手的,高优舫为了弄出个名堂,能不把生态园的各类基础建设投资拿个方案吗?要不是你有挖掘机、铲车,他能把活儿包给你?当时赖皮不也把胳膊伸多长吗?为啥最后赖皮靠边站了?还不是高优舫看中了你的为人?”
  张微:“你一提起赖皮,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懒驴上套,不屙就尿,有他在,一场好好的戏硬让他演成了耍猴表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孙淅川:“赖皮眼皮子、嘴皮子功夫是有点儿,但他要来干,你能说我不要你这样的人吗?”
  张微:“他奶奶的,今儿的几件事哪一件也离不开他。先是他来晚了,说我那不争气的弟弟的家长里短,接着毛手毛脚把钢管弄得山响,让林有山跌下架来,再接着就是拉不下臭屎怨茅厕,自己技术不过关还埋怨咱的电缆老化。”
  孙淅川:“其实,赖皮的焊工还算可以,咱的电缆老化也是事实。”
  张微:“可以个屁!焊接前就没有好好检查一下线路,我看这个赖皮不是脑子进水了,而是进尿了。”
  孙淅川:“兄弟,这能全怪赖皮吗?你忘了,我曾经给你说过,咱的电缆线老化了,该换换了,你总说先凑合凑合,这一凑合不打紧,险些凑合出事儿来了。”
  张微:“以后是不能蛮干了,蛮干是走向事故深渊的第一步。”
  孙淅川:“其实,张微,你应该这样想,今儿这两场事都是有惊无险,你应该感到庆幸,你想想是不是?”
  张微:“我能不想平平安安吗?谢天谢地没酿成大祸,这是个教训,深刻的教训!”
  孙淅川:“光知道是教训屁用!得拿出行动来。”
  张微:“你等我把话说完。孙淅川,现在咱就去彻底检查一下安全隐患,该修的修,该换的换,马上整改!”
  孙淅川:“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真正认识的张微!”
  11、
  赖皮见张微和孙淅川离开了,就也趁机从高架上爬下来,在工棚前的阴凉处坐定,找了块硬纸板扇风。不久,另一个叫老熊的工友也进了工棚。
  老熊瞥了气呼呼的赖皮一眼:“怎么,赖皮,到这儿图清静来了?”
  赖皮:“清静个屁!哎呀,刚才那一幕你是没有经见过,吓得我魂儿都没了。”
  老熊一边找东西,一边说:“别说是你,放到谁身上谁都后怕,电是老虎,吃起人来连骨头都不留。”
  赖皮:“我下来定定神,你怎么也下来了?”
  老熊上下翻腾:“扎丝用完了,我下来拿扎丝,放在哪儿呢?”
  赖皮递给了老熊一支烟:“他们没在,你先在这儿喘口气儿。”
  老熊一手拿扎丝一手接烟:“刚才怎么弄失手了,大意失荆州了吧?”
  赖皮:“还不是张微那破电缆惹的祸?真要当时电缆裂口处完全搭落到钢架上,今儿个去找祖爷就摸不着坟头了。”
  老熊:“你别说,真要出事儿,架子上的人都会跟着倒霉。”
  赖皮:“幸亏我把握得稳,我要是跟林有山一样,就也要跌得满地找牙。”
  老熊:“幸好林有山没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张微也要吃不清兜着走了。”
  赖皮:“这家伙自己没本事还赖我弄响了钢管,你没本事你别上高架啊,上了高架却自己把握不住自己,跌死了,活该!”
  老熊:“在高架上干活儿是有点提心吊胆的,不然,工价能有那么高?”
  赖皮:“说实话,爬高你们都不如我,只要说上高,我身轻如燕,你说咱们村的墙头谁家的最高?”
  老熊:“聋老太太吧,她家院墙有一丈多高。”
  赖皮:“今年春上,聋老太太把钥匙锁到了屋里,而且还锁在二层楼上,眼见天就要黑了,聋老太太进不去门儿,急得要哭。有人出主意说打电话找开锁公司,有人说砸门撬锁,还有人说找高梯子翻院墙,我赖皮来后,‘蹭’地一下越过了前墙,又纵身一跃跳到了阳台上,从阳台上跳起来抓住了二层楼的窗棱,然后飞身入室,从里面给聋老太太开了门,前后不到一根烟工夫。像这类独门绝技,林有山他有这个能耐吗?谁干活没有个闪失?钢管滑落谁没经见过?这个林有山也真是,他是挣钱不要命了。”
  老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是也想来这里找根肋骨啃啃?”
  赖皮:“反正我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快别提触霉头的事儿了,咱扯点别的,换换心境。”
  老熊憨厚地笑笑:“现在电视上不时报道美丽乡村建设,人家高优舫打造生态园,也是在建设美丽的乡村,咱也不能光在这里贪图轻闲吧,我走了。”
  赖皮一把抓住老熊:“这么多人在这儿干活,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少干一会儿他孙淅川敢少给你记一个工?”
  老熊:“我想不至于吧?不过……”
  赖皮:“不过什么?他这一个工才给你多少钱?我夜里偷偷儿到丹江河道拉一车沙就能抵他十来个工。”
  老熊:“你那不是破坏生态吗?现在河道管理得很严,你还敢顶风违?”
  赖皮:“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呀呀,偷拉沙的又不是我一个,你咋开始对我上起政治课来了?”
  老熊:“不是对你上政治课,我是实话实说。”
  赖皮:“那你是在替孙淅川做宣传?孙淅川给了你多大的好处?”
  老熊:“也不是,滥开滥挖不制止,后果真的不敢想象。你拉出来的沙总得有人要啊?”
  赖皮一脸得意:“这个你不知道了吧?我有一个铁哥儿们在管道场当监管,他给我打打马虎眼儿,有多少沙能甩不出去?”
  老熊:“那他肯定得了你的好处?”
  赖皮:“那还用说?这叫互利双赢。”
  老熊:“算了,不跟你扯了,我真的得上去了,一会儿孙淅川都来了。”
  赖皮又一次拉住了老熊:“我发现你这个人生就的奴才命,这阴凉处不比太阳下面舒服?你就在这儿,咱们唠唠,一会儿张微和孙淅川来了我替你遮掩。”
  老熊:“话不能那样说,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咱得知足。说实话,咱不是给孙淅川干的,也不是给高优舫干的,真要新农村建成了,咱也跟着沾光哩。”
  赖皮:“沾啥光?你说咱能沾啥光?”
  老熊:“一来能跟着分红吧,还能有活儿干吧,闲下来的时候领着老婆孩子有处散心吧?还能享受一些听都没听说过的外地特产吧?多了去了。”
  赖皮轻蔑地一笑:“这叫沾光?沾来沾去把小伙子都沾成光棍儿吧。”
  老熊:“这怎么叫沾光棍儿?你想想,新农村建成了,咱不也能像城里人一样,屋宽路宽心也宽。”
  赖皮:“咱能和城里人相比?就是屋宽路宽变成了避暑山庄,很多人的心宽也只能是梦幻一场。”
  老熊:“你这叫天高不算高,人心比天高。”
  赖皮:“好好,咱不说别人,就说林有山,他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他那老实得不能发芽的儿子?林有山能心宽吗?像林跃这样的大小伙子,我不是小看他,不说他能娶个白富美,能遇到个两条腿的女人都不错了。”
  老熊:“要说,林有山的家庭条件在咱这里也算殷实,林跃的长相又不赖,咋一天蹭一天就蹭成大龄了呢?难道是林家门楼高?”
  赖皮:“不是他家门楼高,而是底盘太低了。”
  老熊惊讶:“底盘低?”
  赖皮:“现在能和过去比?咱们那个时候,男的和女的对对眼儿说说话,约上几回去看看露天电影,电影上那些刺激镜头一出现,她往你膀子上一靠,事儿就成了。”
  老熊:“看来你是有切身体验啊!”
  赖皮:“那是,当时和我对眼儿的不下一个加强排,选来选去才选中了现在这个。你是不知道,我老婆的爹是够精的了,白天把闺女看得死死的,一到晚上就把住门儿不让她出来。嘿嘿,只要老家伙一睡,你猜怎么着?老婆就给我发信号,我就趁着夜色,纵身一跃,翻过她家的院墙,进了她的闺房;到天快明时,我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一次也没失过手。我那老岳父只知道她闺女未婚先孕,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老熊:“我知道,你那上树翻墙功夫前后庄是无人能比的,咱村里的院墙头你都翻过谁家的?”
  赖皮:“想翻谁家的翻谁家的,周有光在丹江河道捡了块黄蜡石,我缠了他好几回,他不给我。这不,趁他不注意,我翻墙入户把黄蜡石弄到了手里。”
  老熊:“黄蜡石放在哪里就让你那么容易顺手牵羊?”
  赖皮:“二楼上,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你想想,咱村人谁有这个本事?不是吹的,现在要是有露天电影,咱还能去沾花惹草,让那小丫丫屁颠屁颠跟着我屁股后面跑,你信不信?”
  老熊:“但是,你就说现在有露天电影,谁还去赶场子受那份洋罪?到哪儿还有小丫丫?”
  赖皮:“时代不同了,现代年轻女子讲的是现实,图的是享受,坐享其成成了潮流,社会的相互攀比对年轻人进行了洗脑,追求‘一动不动’成了当代女子们的最新择偶标准。”
  老熊:“‘一动不动’?”
  赖皮:“看你整天跟钢筋水泥打交道,脑浆也变成水泥浆了,连‘一动不动’也不懂。‘一动’指的是要有汽车,是车族,‘不动’指的是要有房产,是房族。必备了这两个条件后,再考虑你的相貌、年龄、人品等等其他方面。”
  老熊笑了起来:“按你这样说,现在咱国家已经不是五十六个民族了,加上车族和房族应该是五十八个了。”
  赖皮:“再加个啃老族就五十九个了。”
  老熊:“连懒汉族算上能凑成整数。”
  赖皮:“你别借题发挥,我这叫懒?我这叫调整心态,不能纳入懒汉族规划。你没看看,年轻人被车族房族折腾得够呛,老年人被啃老族压得喘不过气来。林有山啊林有山,我看你还是放聪明点,把儿子招赘出去吧,跟着你就会当一辈子单身游击队队长!”
  老熊纳闷:“林跃家虽然没车,可人家有房子呀,而且人家的房子在咱村里还很不错呀。”
  赖皮轻蔑一笑:“他那叫房子?姑娘们要的房子是在市里买房子。”
  老熊:“这我就不懂了,老根老秧在农村,到市里买房子干什么?”
  赖皮:“这谁说得上来?有的是为以后到市里发展打基础,有的是为以后孩子的教育铺路子,农村的房子再多,不如市里的房子一座,反正年轻人的心思捉摸不透。”
  老熊:“攀比,我看是攀比做的怪,你比我看,你追我赶,跑得快了撵不上,跑得慢了要掉队。”
  赖皮:“谁说不是呢?你没看手机上、电脑上、电视上媒体不断对‘土豪的婚礼’进行报道,报道的多了,歪风邪气就出来了,那些摆阔式的报道成了婚俗演变的诱导。”
  老熊:“乖乖,你一说我想起来了,网上报道有黄金新娘,有声势浩大的迎亲车队,伴郎团,伴娘团、还有什么马的摄像队……乌七八杂的,我也说不清楚。”
  赖皮:“牧马人摄像队。”
  老熊:“对,就是这个词儿。”
  赖皮:“这算什么?婚礼大堂赶得上总统府,婚礼现场比得上皇太后出宫。你听听我朋友圈里是怎样评价的。”
  赖皮打开手机放了一段录音:“这种土豪摆阔式的精彩大戏不断上演,经炒作后,婚礼的花样不断翻新,档次不断升级,持续发酵,农村大多数家庭越来越感到自惭形秽,谈婚色变……”
  赖皮关掉手机,继续感慨:“现在农村的年轻人看上去是‘高富帅’的哪一个不是单身,街上南来北往的大姑娘小媳妇组成的不是红色娘子军,而是‘白富美’娘子军。”
  老熊:“其实,这类报道多了,就让男青年们没法活了。
  赖皮:“可不是,我朋友圈里的人说,如果哪家医院提供免费变性手术,百分之九十的帅哥儿就要背叛自己的性别,另有百分之九的男青年则选择当和尚,余下的百分之一便是土豪。”
  老熊笑了起来:“话不可说得那么绝对。”
  赖皮:“我说话绝对?你算算,在农村,剩女有几个?光身的小伙子又有多少?林跃想‘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做梦吧,林有山想后继有人,等下辈子吧。”
  老熊:“有人婚早,有人婚迟,一切都要随缘,别看林跃现在光身,也可能是人家缘分没到,缘分到了,想挡都挡不住。”
  赖皮往外看了看,十分自信地说:“嘿嘿,你还不信?我听一个风水先生说了,林跃家和张信家住在梁子上,那是个绝宅,这不,张信老婆到现在还没生个一男半女来,林跃呢,还不是夜里哄着枕头睡?”
  老熊惊得张大了嘴巴。
  12、
  天麻麻亮,林跃麻利地起床,穿上工作服,带着焊具来到王医生诊所。
  林跃敲门。
  内应:“谁呀?”
  林跃:“王叔,是我,趁这个机会我给你焊点滴架来了。”
  王医生喃喃:“这孩子,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还真当真了?稍等,稍等,我就来。”
  林跃憨厚地笑笑:“看你说的,你吩咐的事儿我能不上心吗?”
  王医生开了门,扣衣服扣子:“今儿个不去上班?”
  林跃:“去呀,我加加班,一会儿的功夫。你的料儿在哪儿?”
  王医生:“前天我在赖皮那里买了几根钢管,想再添五六个点滴架,钢管在后院里放着,我这就给你拿去。”
  林跃:“王叔,不用你插手,我来搬。”
  林跃开始搬钢管,王医生给林跃让烟,林跃憨笑着摆摆头。医生老婆王姨给林跃端来了西瓜,林跃有礼貌地摆摆手。
  林跃边干活边说:“王叔,王晶最近没回来?”
  王医生:“次次打电话都说她忙得很,天天能够视频一下,我们就知足了,现在通讯真发达,我们过去想都不敢想。”
  林跃:“小时候为争纸飞机我还和王晶打过架哩。”
  王姨插嘴:“你还在记着这事儿?你们在外面打架,回家后,你爸爸打了你,她爸爸打了她。”
  林跃:“纸飞机也让我爸爸给撕了。现在王晶在哪里上班?”
  王姨:“大学毕业后被一家软件公司聘去,前天她打电话说最近要回来。”
  林跃:“上学时人家学习就好,咱却没上成学。”
  王医生:“才不一路嘛,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这村里村外都说你的焊工不错。”
  林跃:“王叔,这高度怎么定?”
  王医生:“还照我原来点滴架的高度。”
  林跃:“你们进屋,这里刺眼,一切都交给我了。”
  13、
  室内,王医生和王姨进厨房。
  王姨:“早知道他今天来,昨儿个我就多买俩菜。”
  王医生:“这孩子心眼实,我让他抽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要不,随便饭,咱多给他加俩工钱。”
  王姨:“你没和他谈好价钱?”
  王医生:“当初我就没有当成回事儿,谁知道他却放在心上。”
  王姨:“你呀,不是我说你,弄几根钢管,让赖皮狠狠宰了你一下,他要再宰你一下,咱可一头占不住一头了。”
  王医生:“赖皮宰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像周有光那样有眼光的人不也买了他几根高价钢管?”
  王姨:“周有光买钢管干什么?”
  王医生:“说是想在院里焊几个健身器材,他让赖皮去给他焊,赖皮支支吾吾的,没有爽快答应,所以我也就没向赖皮提焊点滴架的事儿。”
  王姨:“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谁知道林跃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他焊的东西能用不能用?”
  王医生:“应该没事儿吧?”
  14、
  王医生院子里,几个点滴架整齐地放成了一排。
  林跃收拾好焊具,对屋内喊:“王叔,王姨,焊好了,我走了。”
  王医生追出:“别走,你王姨在给你做着饭。”
  林跃回头笑笑:“不了,我妈把饭做好了。”
  王医生:“这……多少钱?”
  林跃回头憨厚地笑笑:“低头不见抬头见,说钱就外道了。”
  王医生和王姨追出:“这孩子!”
  15、
  白天,王医生的诊所内,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并排放着五、六张病床,墙上挂满了锦旗,有“妙手回春”、“再世华佗”、“悬壶济世”等等。
  病床上躺着的几个人都在打点滴,另有两个人坐在小椅上,也挂着点滴,有两个病号用一只手在翻看手机,王医生在为一个病号号脉,王姨忙忙碌碌在为病人扎针。
  病号甲:“这人得金得银得妻得子都是好事,就是得病不是好事儿。”
  病号乙:“你说的是大实话,得了病浑身都不舒服,山珍海味到嘴里也跟嚼甘蔗渣一样。”
  病号丙:“可是谁想得病?你不想病,这病一不留神就缠上你了,我别的不怕,就怕吃药,一见药不吃就直想吐,有时候就觉得要把肠子吐出来。”
  病号丁:“吃药我倒不怕,我就怕打针,别看就那一下,我总觉得像要吃枪子似的。”
  王姨穿一身白衣服,正给一位患者换吊瓶,忙里偷闲插了一句嘴:“你怕打针?林有山为张微干活,弄了那么大一个口子,人家就不怕疼?”
  病号甲:“其实他这种情况应该送医院。”
  病号乙:“送医院要花钱,这花钱算谁的?如果怨张微,人家张微认栽,要是怨林有山,他舍得花钱吗?”
  病号丙:“别看老林人面处不说,他还不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病号丁:“他急什么?”
  病号丙:“他想攒点钱早点娶上儿媳妇哩。”
  病号丁:“也是,他那独生儿子一天大一天,这事儿放到谁身上谁不急?”
  病号甲:“该不是林跃对女方家横挑鼻子竖挑眼吧?”
  病号乙:“就他?哼哼!”
  王医生一边写着药单子一边说:“要我说,林跃是个好小伙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手艺有手艺,哪个姑娘跟了他,应该是跳进福窝里了。”
  病号甲:“他有什么手艺?不就是能拿个焊头给铁块子点两下吗?不是吹的,我要有焊具,我也会。”
  病号乙:“这小子看上去也有点傻啦吧唧的,说个话瓮声瓮气的,像个老头儿。”
  王姨:“你们看看你们今天用的点滴架,就是今儿个早晨人家林跃给加班焊的,没让我们插一下手,一会儿功夫就三下五去二焊了五六个,又光又稳,可比原来的架子好多了。”
  病号丙:“原来那些是谁焊的?”
  王姨:“还能有谁?赖皮呗。又是比又是量,花了半天时间才焊了六个,长钢管截成短钢管,短钢管截成钢筋头。人家林跃花了不到半个钟头时间,而且还省料。”
  病号丁:“林跃不是有这一手,能被管道场聘去?唉,这么好的小伙子,可惜了。”
  病号甲:“单林跃是这样?比林跃出众的多的是,附近上下的村子里单身的小伙子你算算有多少,现在的大气候是男多女少,比例失调,要想达到一个萝卜一个坑,难了。”
  病号乙:“你们听,我的朋友圈里有这样一段话,我给你们念念:一次次相亲,一次次失落,一个个姑娘踏着高跟鞋,玉步生风地从对面走过来,一阵拘谨的三言两语之后,微风吹起的连衣裙又像云朵一样,飘然而去,留给男方的是苦涩的惆怅和无奈的留恋。”
  病号丙笑起来:“你该不是绕着弯子说林跃吧?”
  病号乙正色道:“朋友圈里实话实说,我让你分享分享,你却认为我在对号入座,传出去,林跃要是和我急了,我找你去!”
  病号丙:“咱们在这儿都是消磨时间,都是信口开河,哪儿说哪儿扔,谁还当真呢?”
  病号丁:“刚才走的那个病人说张信又和老婆打起来了?”
  病号甲:“张微和张信可真是弟兄俩,都和火星爷沾亲带故,火爆脾气说发就发脾气,唉!”
  王医生:“张微比张信强,正干,顾家,这个张信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杨丽多好的姑娘啊,他动不动就没事找事,弄得家宅不安!”
  病号甲:“还不是杨丽到现在没给他生个一男半女,说来也怪了,他们结婚有些日子了,可到现在杨丽还没动静。王医生,你妙手回春,给他们调理调理,当回送子观音,他们的小日子滋润了,还能吃水忘了你这个挖井人吗?”
  王医生抬头笑笑:“我要有那本事,就不在这里开诊所了,反正生孩子这事是人家小两口相互配合的,人家的私房话私房事你只能猜到,不能乱说,你们说是不是?”
  病号乙:“那是,那是,我纳了闷了,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有开花结果,为什么呢?”
  王医生:“可能是夫妻生活不和谐,也可能是哪一方有性障碍。”
  病号乙:“依我看,林家和张家的宅子都在梁子上,从风水的角度上说是绝宅,人丁不旺。”
  病号丙:“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病号乙:“不是我胡说八道,不信了你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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