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四、十二门徒

　　连如江的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前段时间他在团省委办公室和别人说笑话就讲过类似的例子，说是女司机看着要发生车祸，本能的是闭上眼睛，而不是刹车。此时此刻他完全理解了女司机的举动，看那个黑人闪电般杀过来，几乎到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根本做不出什么躲避的动作，但就在这个黑人飞起来的同时，他身边几个人反映各异，秦汝阳和他一样是闭眼，闭得比他都快，他不忍心看最好的朋友被撞飞；赵翠萍义不容辞般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撞向那个黑人，显然是想渐缓一下动能，不至于连如江被撞得太厉害，这就有点牺牲精神了；小武的手则是抓向自己腰间，霍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东西；最奇怪就是左晴，她居然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表。
　　随着那个人像大鸟一样飞过连如江头顶，众人才算喘了一口气，连如江一把拉着赵翠萍，心里无限感激：“姐，你小心自己的身体。”
　　小武有点害羞，慌忙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收回去，连如江没工夫和他说话，扭身看向刚才那一追一逃的两个人，尤其是刚才那个黑人太他妈的不讲道理了，连如江想骂他几句出出气，可是等他转过身来，哪里有这俩人的影踪：“保安呢！机场保安！我要投诉！”
　　连如江一肚子委屈，自己好端端招谁惹谁了，居然被人家当做跳高的杆子般轻轻跳跃了过去，这也太没道理了吧。
　　马上就有两个穿制服的人跑了过来：“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连如江大为恼怒：“你们刚才没看见有一个人从我头上飞过去吗？”
　　“看到了！很精彩呀！”一个稍微胖一点的保安嬉皮笑脸的，连如江看看他的脸，断定他并不是一般的保安，而是国安系统的人，现在听他这样说话更加不痛快。
　　“那让那个人在你头上也跳跳好吧。我要他向我道歉！”连如江吼道。
　　左晴过来拉拉连如江，连如江看那俩保安打扮的人嬉皮笑脸的，肯定是觉得刚才那西洋镜很好玩，心里实在窝屈，但他又不想把事情闹大，正在尴尬的时候，却见井下和圣衣走了过来，圣衣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蜡黄蜡黄的脸色，看来左晴给他的药丸的确不错。
　　二人一起鞠躬，井下的汉语很是利索：“谢谢左女士！谢谢连先生！”圣衣却只是说了一个“谢”字。
　　连如江很好奇的问道：“井下先生，圣衣先生的忍术不是出类拔萃吗？是不是刚才轻敌了？”
　　圣衣却抢着回答，他一字一顿说道：“不！我，不是，那人，对手！他，是，圣安得烈！”这个称呼连如江没感觉什么异样，好像很普通的外国人名字，左晴和小武却都是瞪大了眼睛。小武更是问道：“难道圣之十二门徒不是传说？真有那十二个人！”这是她很少见的不发脾气，正常说话。
　　左晴也问道：“这个人不像太大年龄的样子呀？十二门徒已经有了二十几年的传说了。”
　　连如江说了一句很外行的话：“耶稣十二个门徒里不是有一个出卖他的犹大吗？怎么说圣之十二门徒，应该是十一门徒才对。”
　　这句话众人无语，井下则忽然点头：“连先生，圣经上有一句很著名的话，我不是拣选了你们十二个门徒吗？但你们中间有一个是魔鬼。十二门徒中有一个犹大，但他始终被认为是圣的弟子，只不过被撒旦迷惑了心。”
　　连如江对这段历史根本不感兴趣，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刚才从我头上飞过去的那个人，你们看到了吗？安德烈可是被他追着跑，是不是说他也是十二门徒之一呢。”这个问题无人能够回答，毕竟十二门徒大家只是久闻其名，就连安德烈也是圣衣猜出来的，但是像他这种身份的人，绝对不会乱猜或者乱说罢了。
　　“小武，一会儿到了飞机上，你好好给我说说十二门徒的故事。”连如江打了一个哈欠，又想起刚才被人从头顶飞过去的事情，再找那俩保安，却发现已经无影无踪了！丫的这种服务态度，他心里腹诽。
　　小武有点尴尬：“连大哥，我也是听人家说起过十二门徒，说是欧美国家以一敌百的高手，其实他们的故事我真说不上来。”
　　连如江不满意，就没事找事：“你刚才身上那把刀是怎么回事？安检的人太松懈了吧。”
　　小武耸耸肩：“我这是非金属刀，伤不了人的。”
　　连如江也学着她的样子耸耸肩：“那些安检的人肯定认识你，妹妹，在我们老家你这叫走后门。”
　　小武作势要踢他一脚，连如江笑着躲开了。
　　很快传来了广播声，他们这个航班要登机了，连如江忙招呼自己的团队，大家都围拢过来，连如江简单说了几句，无非是希望大家好好遵守航班规定，要保持自己国人的形象等等，这次去莫斯科坐的是国航，因此语言障碍应该少一点，但他的手下有些来自于县镇，很少坐飞机，就像赵大姐，也是上次去巴黎才第一次坐，不过现在她已经成了专家，再加上她对连如江的维护，俨然是团队的二把手。她讲的甚至比连如江都要多，但大多都是坐飞机的一些小技巧。比如航班上酒水都是免费的，但是去莫斯科的航班上有好啤酒，飞机上喝杯酒容易助眠，但是一定确保自己最多喝两杯。本来高空中人的机体就容易脱水，酒精更能加速脱水的节奏，这感觉真的很糟糕。另外无论喝多少，找空姐点酒时一定再要一杯矿泉水。不能不说，她的讲话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欢迎，比连如江得到的掌声响亮多了。
　　连如江很自觉让自己站在旁边，按照顺序他是考察团最后一个上飞机的人，原本赵翠萍要陪他，但是连如江让赵大姐先上飞机安排众人，他在最后不但是发扬风格，而是想看看究竟有多少高手陪自己这次不平静的旅程，他甚至都担心会遇到劫机。
　　由于是国际航班，因此各种国籍、各种肤色的人都有，除了连如江很熟悉的黑白黄三大人种，这次居然遇见了棕色人种，原来读书的时候连如江是理科生，因此地理不是很好，他从前并不知道这个人种的存在。刚开始看到一个满头卷发的黑人走过来，那是个很健壮的女人，她戴了一副眼镜，走到面前居然给连如江微微敬礼，这让连如江有点意想不到，马上报以微笑，同时用不熟练的英语说道：“hello！”
　　女人也“OK”一句，并没有和他攀谈，也许觉得连如江英语聊天是一种折磨吧，挥挥手就走了过去，看她的背影连如江才觉得有点奇怪，问身后的左晴：“左翻译，这个黑人有点反常呀？漂白过吗？”
　　左晴很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身为这位大哥的不学无术感到震惊：“连团长，这位是棕色人种。”
　　“啊！”连如江带着疑问的眼睛看向左晴。
　　左晴只好给他解释：“从前棕色人与黄种人共同生活在亚洲大陆上，只是我们黄种人强大后，就经常与棕色人战争，也就是经常欺负这个种族，棕色人由于科技落后一些，所以就打不赢吧！没办法，棕色人看到黄种人这么厉害，很害怕，只有撤退啦，但后面是大洋啊，可能棕色人水性还行，渡洋过海，找到让黄种人都没法到达的地方生存下来了，也就是今天棕色人种分布的大部分区域！说起来和我们黄种人同源不同种呢。刚才这位大姐可是对你很看重，连大哥，这个人也是个高手，不次于我。”
　　安德烈忽然出现了，他走向登机口，只是在路过连如江身边的时候，对着连如江眨了一下眼睛，同时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顿时连如江觉得手里多了一张小纸条，但他不露声色，只是点点头。
　　刚才井下和圣衣已经过了检票口，他俩忽然看到了安德烈，连如江不由一阵紧张，觉得会有一场恶战，那里他彻底想错了，圣衣忽然鞠了深深一躬，是那种日本人常见的九十度折弯身躯，这代表绝对的尊敬和服从，显然他是被这个人打得服气了。安德烈就好像没看见一样，挺胸抬头越过二人走进机舱，圣衣等他走很远才站起身来，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情。这就是日本人的特性，他们鼓吹菊花和武士刀，对于绝对强者是顶礼膜拜，就像当年的崇拜汉人和现在的崇拜美国人一样。
　　连如江摇摇头，说不出对日本人这种民族特色是该鄙视还是钦佩，但他无论如何是学不来的，他很想看看自己手心里纸条写的是什么，安德烈不知道是代表星辰哪一方的力量，他肯定和辛普森联系过了吧？很显然大家都能一眼看出辛普森旁边那个人不是真正的亨利，可是也不知道这盘棋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有一个大的拐点，是在最后关头亨利突然出现，还是这个去莫斯科的航班本来就是一个声东击西的花招，最重要的是亨利到底是不是活着？
　　连如江伸了一个懒腰，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左晴聊刚才的话题：“黑人和棕色人有什么重要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