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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学习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0-02-18 09:58:43      字数:3613

  冬至这天凌晨三点多,善祥他们机组在临海机场飞完夜航后回到宿舍准备休息。可是他洗漱完毕后,怎么也睡不着……他就拿出《毛泽东选集》来学习,这是养成的一种习惯,一旦失眠,就用看书学习来打发时间。可是今天怎么也集中不起精力来,无法看书学习。他心里翻涌着一阵阵莫名其妙的恐慌和悸动。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他的身体素质一贯很好,各项生理指标都很正常,身体上还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他觉得可能是晚上的夜航训练飞了两个起落的缘故,可能是疲劳原因造成的这种不适吧。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全身放松,尽快入眠……
  ……
  他突然看见爹站在他们机场跑道不远的草坪上,冲他招手,他一阵惊喜,怎么回事啊?爹不是早被日本鬼子打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而且还来部队找他?他赶紧向爹站的地方快速跑去……可是跑到跟前,爹的影子突然就不见了……
  正当他东张西望找爹的时候,突然看见娘站在老家的家门口,手扶门框,向庄外的山坡上瞭望着……只见刚才去部队外场找他的爹竟然又从山坡上走了下来,走到娘的跟前后,娘回脸看了他一眼,然后犹豫了一下,就毅然跟着爹,挪动着那一双小脚,往山坡上走去了……他赶紧去追,可是,爹和娘像飞一样快速飘着往前走,他怎么也追不上,等他快追上的时候,爹和娘的影子竟然突然就不见了……他着急的想哭……一下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一场奇怪诡异的梦境……
  他坐起身来,回味着刚才的梦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看看表,已经早上五点半了,他已经没有任何睡意啦。
  ……
  张兰妮给婆婆处理完后事后回到部队。她回来的这天晚上,徐慧到家里来玩。
  张兰妮感激地说:“妹子,麻烦你照顾俺三个孩子啦,让你操心啦。”
  “说哪去了嫂子?这还不是我应该做的啊?三个孩子这几天晚上跟我学习唐诗宋词,可高兴啦。”徐慧笑着说,“回去还算顺利吧?”
  张兰妮就把回去给婆婆出殡的经过跟徐慧讲了。
  最后她说:“给俺娘出完殡,俺弟弟在俺娘床底下找到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装满了各种面值的钱,是分币,还有毛钱,块钱,反正什么钱都有。俺弟弟说娘活着的时候曾跟他说过,要给他攒了点娶媳妇……俺弟弟抱着那包钱大哭了一场。”
  “大娘的钱是从哪来的呢?你给她的?”徐慧问。
  “我给她零钱花,她从来不要,一分也不要。那时候我在酱油房上班的时候,咱大院好几个家属偷着跟我说,俺娘经常在大院转悠或者在垃圾堆里捡东西。我就留心了一下,发现俺娘在睡觉的床底下一个纸箱子里藏着一些废旧牙膏皮,过一阵子,牙膏皮就不见了,我听说她拿去废品收购站卖了,把卖的零钱包在一个布包里也藏在纸箱子里……这件事,我一直没跟任何人讲,在娘跟前也装作不知道。”
  “大娘真为她小儿子操碎心啦,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徐慧感叹说。
  “是啊!俺娘着急回家就是想赶紧找媒人给她儿子说媳妇啊。没想到……嗨……”张兰妮叹口气说。
  徐慧说:“大娘在部队的时候,看着身体挺好的,才五十多岁,怎么说没就突然没了呢?啥病啊?”
  “是啊,没有想到的事。”张兰妮又叹了口气说,“听俺弟弟铁蛋说,头天晚上俺娘害心口疼,俺弟弟铁蛋要给她找村里赤脚医生看看,俺娘怕麻烦人家就不让找,让俺弟弟铁蛋给她熬了碗姜片红糖水喝,就睡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人就没啦……”
  “看来是急病啊!”徐慧也叹了口气说。
  “是啊!”张兰妮一脸悲伤地点点头。
  一个星期后,王善祥他们轰炸机团转场训练回来了。前些日子那个不详的梦境,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风尘仆仆地从外场赶回家属院。
  他一进家门就急急忙忙问妻子张兰妮:“你和孩子们都好吧?老家咱娘和咱弟弟都没事吧?”
  张兰妮用一双泪眼望着眼前穿着一身飞行皮衣,风尘仆仆走进家门的的丈夫王善祥,哽咽着没说出话来。
  王善祥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妻子的表现,似乎也印证了这些天来他的不详预感啦。他就急切地问妻子:“妮子,家里出什么事啦?”
  “咱娘她老了……”张兰妮突然扑进他的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善祥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妮子,咱娘是怎么老的?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张兰妮哭着说:“我是怕影响你飞行训练……”
  就在这时候,也是刚进家门的张良佩和妻子徐慧来到他们家。张良佩听妻子说了善祥他娘去世的事情后,赶紧过来看看。
  张良佩对正处于悲痛中的战友王善祥说:“善祥,你千万可别埋怨俺嫂子,你应该理解俺嫂子……她就是告诉了你,你正在战备训练能回来吗?”
  王善祥抹去脸上的泪水对来家里安慰他战友说:“良佩,我没有埋怨她,我是遗憾没能见上俺娘最后一面啊!”
  “嫂子已经去替你尽孝啦。大娘在天之灵会原谅你的。她知道他儿子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张良佩激动地说,“咱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自古忠孝难两全啊!身为军人,你为国家守卫领空,不能回家给娘送葬,这是舍小家为国家的义举啊!”
  “妮子,谢谢你替我去奔丧,为娘披麻戴孝,送娘最后一程,让娘入土为安……”王善祥用感激的泪眼看着妻子张兰妮。
  “善祥,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是你王善祥的妻子呢。你娘也是我娘,她是咱俩共同的娘啊!所以,我也应该为咱娘披麻戴孝。”张兰妮双眼也涌满了泪水。
  ……
  在得知娘去世的那天晚上,王善祥捧着那张一家六口照的全家福,凝视着全家福上娘的遗像……细心的张兰妮也是一宿未合眼。她又一次发现,丈夫把在客厅写好字的几张纸放进了床铺底那个上着锁的神秘皮箱里。这一次,她没有问丈夫放进去的几张纸上写了什么?也没有再猜想皮箱子里到底放了什么秘密的东西?尽管这个皮箱里装的东西一直是她心中无法解开的秘密,但是她不想强求丈夫把里面的秘密告诉她。总有一天秘密会揭开的。
  王善祥这一夜失眠了,他拿出《毛泽东选集》来认真学习了起来,他要用这种方法来减轻自己的悲痛,来打发无眠的时光。
  王善祥把失去娘的悲痛埋在心里,调整好自己的精神状态,又满怀战斗激情地投入到了他热爱的飞行事业和战备训练中去啦。因为他知道爹和娘在上天看着自己,看着自己为国家的安宁,人民的幸福而战备训练,准备打仗。他为自己是一名光荣的海军航空兵轰炸机飞行员而自豪和骄傲!他时刻装备着为守卫祖国的蓝天跟来犯之敌战斗到最底,为保卫祖国的每一寸领空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个时候,他在重读《毛泽东选集》里《为人民服务》一文的时候,在笔记本中抄录了毛主席的一段经典语录: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张思德同志是为人民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
  他跟妻子张兰妮约定,等到明天清明节的时候,他请假带着全家人回老家惠民给爹和娘上坟,去祭奠两位逝去的至亲,抒发内心的思念。
  张兰妮利用晚上的时间,开始到徐慧家跟着学习识字。王善祥知道后,鼓励妻子好好学习,争取能看懂家信,或者能写家信。张兰妮却自信满满地说:“我先用一年的时间跟徐老师学习认的字,能读下毛主席的《老三篇》来;然后再用几年功夫,多认识些字,能看家信写家信,能读《毛泽东选集》。”张兰妮说。
  “真能达到这水平,你就小学毕业啦!”王善祥笑着对妻子说。
  “我想跟着徐老师好好学习,争取高中毕业!”张兰妮也笑了。
  张兰妮学习认字,很刻苦,每天跟徐老师学习的字,回家后反复学习,必须让自己达到会读,会写了才上床休息。当她第一天晚上跟徐老师学习能认识自己名字并能写出自己名字来的时候,她回家高兴地对三个孩子说:“你妈能认识自己的名字和写自己的名字啦。”
  女儿俊红却自豪地说:“妈妈,我能写咱全家人的名字。能读《老三篇》,还能背很多唐诗宋词呢。”
  “你妈咋能跟你比啊?你在托儿所,有老师教,肯定学的快啊,再说,你也快上小学啦。你妈一个大字不识,年龄也大了,现跟你徐阿姨认字,才一晚上功夫能认识自己的名字啦,还能写自己的名字了,你妈就很了不起啦!”张老兰也自豪地对女儿说。
  “妹妹,咱妈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俊水笑着说。
  “我可告诉你们三个,你妈我现在开始跟着徐老师学习啦,你们呢,也不能放松学习。除了徐老师外,你们三个也是妈的老师,妈有不会的地方,随时向你们请教。”张兰妮郑重地对三个孩子说。
  “妈妈,我是你的第二个老师,我快上小学四年级啦,比弟弟妹妹文化高。”俊山自豪地说。
  “行啊儿子,你是妈妈的第二个老师。王俊山老师你好!”张兰妮跟儿子开起了玩笑。把三个孩子逗笑啦。
  王善祥为了鼓励妻子开始跟着徐老师学习识字,用毛笔写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字贴在客厅的墙上。他对三个孩子说,“这幅字不仅是鼓励妈妈好好学习,更是鼓励你们好好学习。”
  王善祥不但鼓励妻子和孩子们好好学习,他自己更是好好学习的模范。每次在家休息一天,他几乎都是在学习《毛泽东选集》或者学习跟自己飞行有关的军事航空书籍和驾驶技术书籍。他还把学习心得记在笔记本上。
  张兰妮就说他:“善祥,我啥都指望不上你,你上班呢就知道飞行;好歹休息一天吧,也帮不上我什么忙,除了看书学习就是看书学习。”
  王善祥笑了:“是啊,我只会开飞机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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