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再战邮城、陵南辉煌

　　1、并网•离职、文清被冤
　　
　　邮城吃龙虾——哪有如此闲情？
　　四月底总算忙完了去年底开发的一批分布式光伏项目的风险委员会评审，想对分布式业务彻底放手，却还是抵不过徐青松的再三依赖。
　　现在的徐青松已不是业务扎不扎实的问题，而是缺乏决策的胆识，也许他有他的苦恼之处。
　　苏城汽车厂的分布式光伏项目搞得徐青松是胆颤心惊，此项目所发电量为“自发自用、余电上网”的模式，项目建筑屋顶产权业主要求投资方给予优惠电价的幅度竞标。传言项目的前期相关工作由苏城一家光伏企业协助的，偏偏这家光伏企业的负责人是为老板生育了一对双胞胎女儿的情人。
　　这自然是激怒了时任新能源板块董事长的小老板，毕竟小老板是老板的“正室”所出；加上陈阳等人的火上浇油，小老板发出了雷霆之威，要求江陵省分公司及相铭务必拿下此项目。于是出现了行业内有史以来最优惠的电价下降幅度，一度成为行业的笑柄。
　　最可笑的是如此之大不理智的电价优惠幅度，苏城汽车厂竟然并未买账，以各种借口导致项目迟迟无法开工，徐青松等人担心受怕地白忙了一场。
　　苏城汽车厂的项目从获取信息开始，明显是陈阳等“关系户”的功利心在作祟，徐青松一直以来半推半就，直至最后的无法收拾。
　　话说回来，有些经验让徐青松也是不得不佩服子鸿顾事的周全。
　　徐青松去年所主导的苏城顺力钢厂的分布式光伏项目，因未和建筑屋面产权方明确变压器及一次、二次设备占用土地使用权的界限以及使用年限，地方政府新的规划致拆迁未获得任何补偿，反而要求拉闸断电重新选址建设。
　　这也许是分布式光伏行业内的通病，关注屋面使用权的租赁，往往对于变压器等设备的占地一笔带过，对于经营长达二十年之久的项目来说，风险十足。
　　子鸿所主导的港城物流分布式项目，在租赁协议中便明确了占用园区土地的面积、租金、年限，且要求产权业主在图纸上盖章确认。也正是有此依据，产权方后来以影响园区的美观要求搬迁时，子鸿虽然态度不做强硬，但也容不得对方无理取闹。
　　搬迁可以，重新选址建设必须给予补偿。不同的结果，足以证明开发中先见之明的重要性，后来在遇到重大决策时，徐青松渐渐习惯了听取子鸿的意见。
　　也许也只有和徐青松抱团方可压制施袅偶尔肆无忌惮的淫威，于是子鸿渐渐习惯了对徐青松的半推半就，偶尔也会怒其不争。
　　对于分布式光伏业务，未能完全放手，其中有相铭总要求的缘故，一定程度上子鸿也是有求于徐青松。毕竟对存义未能完全放心，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邮城谐力项目的全容并网这个关键环节，存义自然还是有他的不足之处。
　　此时的子鸿不可能和15年底一样全身心地扎下去，17年度新增光伏建设指标政策随时会下达，这才是自己的主战场。公司的并网协助小组形同虚设，徐青松对这份兼职的不舍，便在这份形同虚设中举足轻重。子鸿希望邮城谐力项目全容电力质检时，徐青松可以协助去完成，毕竟电力质检的协调工作是徐青松的专长。
　　随着国家对能源行业的监管日渐规范，光伏发电行业的短平快自然被列入到监察的重点，各地区的能监办对于光伏发电项目的质检要求相应提高。各地电力公司再也不会有如同前两年抢并网的“体谅或同情”，场内的全容建设已成了电力质检申请的前提。
　　至于这份前提，在江陵地区却是充满了十足的埋怨，这缘于徐城地区一项目业主的举报。自身完全不具备电力质检的条件，却见不得他人抢并一点以确保全容的标杆电价，于是捅破了江陵地区“约定成俗”的电力质检潜规则，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徐城地区的电力质检分支机构被取消，自然有些人背了黑锅。自此，电力质检工作要求全容量在江陵地区上纲上线，检查的细节也越来越深入、越来越严格，且在申请时必须提供场内全容安装的航拍图。
　　当然，此时的邮城谐力一期10MW项目早已实现场内全容建设及相关的整改。
　　2017年度抢“6.30”并网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整个行业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如若不能如期全容并网，代表着和16年度光伏上网标杆电价无缘了，预期中的17年度标杆电价的下降幅度直接导致项目的严重亏损。
　　抢“6.30”并网紧张到什么程度呢？网络上一个段子写得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也叫不醒一个抢“6.30”累倒的光伏人，并网是要抢的，唯一叫醒他的办法便是大呼：组件到货了！抑或是电力质检专家下来了。
　　做工程的人的确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抢“6.30”并网的光伏人。庆幸的是，在这行业紧张的大势下，动员、对标、各部门的协同中，江陵省分公司所辖的所有抢“6.30”并网的项目皆实现了并网，有惊无险。
　　邮城谐力项目在徐青松的协助下，6月初便完成了场内全容的电力质检工作，6月中旬110KV电力接入送出线路在李主任的关心下完成了验收工作。在子鸿各方面资源的斡旋下，一切就绪，存义和曾方带着一帮兄弟迫不及待地合闸全容并网，一气呵成。
　　也许对于存义来说，算是一种解脱——终得解脱！
　　“6.30”并网的欣喜再一次掩盖了江陵省分公司内部管理上一如既往的混乱，没有明确的分工界限，便不存在明确的考核，似乎所有人都受相铭总喜好的影响，有些金子永远闪耀不出属于他的光芒。
　　每次大战结束后，是不是应该留下些什么？却只见工程条线从上至下依然稀里糊涂地混着，美其名曰“谐同”，实际上是工程条线整体的无能，更不要说子鸿和徐青松一直肩负着项目经理的职务。
　　人事这帮女人只是应付上面的形式，子鸿早就是无语，当然相铭总一直夸奖着人事部的龚总，夸奖她和板块开发包干奖励对接得很出色。殊不知这些奖励都是兄弟们拼搏出来的，一个对接数字的“功劳”怎么就能如此轻松地掩盖一帮优秀的人辛苦的付出呢？
　　存义再次和子鸿提到了离职，子鸿知道他的心思早已远去，之所以挺到现在，是为了子鸿所说的成长，更是一种责任。
　　这一次不是玩笑，子鸿沉默了良久，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完全赞成的祝福。工程管理部总经理陈新的离职，纵有千般不是，奋战在“6.30”的前线，早已不是为了功名，只是对内心自我的一种交待，也是责任。然而，分管副总张秀山和部门副总夏平等人又干了什么呢？子鸿看清了一些人的嘴脸，尤其是相铭总的，陈新在争取无望后懊恼地离开了。
　　办公室的政治也许就是如此，包括子鸿实际上也只是相铭总的一颗棋子。
　　为存义的践行十分简单，为了离职手续办理得顺利些，子鸿叫上了张秀山总一起到公司附近的小餐馆喝了点酒。对于张秀山总来说，不舍得的情感那是虚的，“6.30”之后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祝福同样是虚的，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相聚在一起，是一种十足的屈辱。
　　“陈总带出来的兵都有前途，就是都留不下来。”张秀山总故意讥笑着子鸿。
　　“我带的人本来都很强啊！关键是前途谁来给呢？我又不是你们工程条线的领导。”子鸿反将过去。
　　无意于指责张秀山，也许每个人对于工作理解的心态都不同吧！张秀山斜视着子鸿一脸的谩笑。
　　“哪个离开后工资不是翻番？是外面的脑子进水了？还是我们对这些翅膀硬了的人没有一套合理的机制？反正换成我是你们工程条线的人，不是我小看你们，我都会选择离开。”子鸿故作埋怨道。
　　也许在子鸿的眼里，从未过多地在意和计较职级的高低，更何况在开发条线上，子鸿的决策俨然代表了分管副总的姿态。早已习惯了对张秀山总的抱怨，开发和工程的内部矛盾还是有的，张秀山总也许也早已是习以为常。
　　“开发条线怎么就没有人离开呢？这帮‘关系户’也真是有耐性。唉——”随着这一声长叹，子鸿独自饮了一杯。
　　第二天，存义办理完离职的各项手续，淡淡地离开了，无声无息。事后，包鱼勇等几个较为熟悉的人私底下浅浅地议论了一番，有人厌倦了成为棋子，有人希望上位成为棋子。
　　只道是15年那个带着黑色边框眼镜话不多的青年，一番历练后，终成皮肤黝黑，甩开臂膀便可大干一番有想法的人。
　　
　　“6.30”之战结束后，2017年度新增光伏建设指标尚未下发，整个行业望眼欲穿，传言今年的政策会有些变化。
　　一是：严控出现弃光限发电地区的指标规模。
　　二是：以扶贫项目为主。
　　三是：开始关注市场上未批先建以及建设指标先建先得带来的恶性后果。
　　四是，进一步加强建设指标的规划管理。
　　具体是怎样的一份文件呢？无人知晓。只见各大光伏自媒体，几天又几天的爆料中终不见2017年度光伏新增建设指标红头文件的影子。
　　新的项目早已储备，等待在辛酸中麻木。
　　叫醒一个累倒抢“6.30”并网的工程人员难，叫醒一个在项目储备中的开发人员更难，恐怕唯一的办法便是大声疾呼：指标下来了！红头来了！
　　2017年7月19日，国能发新能【2017】31号《国家能源局关于可再生能源发展“十三五”规划实施的指导意见》正式颁布，各大光伏自媒体频繁的解说让整个行业对这份文件的精神并未感到有多惊奇，只道是下发的时间比往年晚了不少。
　　《意见》对2017——2020年的光伏发展规模进行了一次性的规划，四年共计86.5GW，其中光伏领跑者基地每年8GW，新增光伏建设指标优先支持发展光伏扶贫项目，同时村级扶贫电站以及分布式光伏依然不受建设指标的限制。如此规划规模，算是在“十三五”期间给整个行业打了一剂强心针，前景似乎一片光明。
　　国家层面上的政策传导到各省市执行往往滞后了许多，观望也算是一种备战，江陵省能源局把建设指标分解至各地市时已近三季度的尾声，期间子鸿多次安排赵宇去省能源局的新能源处打探动向。
　　也许这一段日子最为焦急的便是文清的蠢蠢欲动，他和王玺的联系更为紧密。
　　尽管邮城谐力项目110KV电力接入送出线路的建设以及“6.30”全容并网的功劳薄上有李文清的名字，协助子鸿管理陵南分公司也付出了一定的精力，但作为一名开发人员最为本份的工作，项目储备资源匮乏是说不过去的。
　　尤其是在省市建设指标即将评比下发之时，子鸿对他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总不能一直吊在邮城这棵树上，这毕竟是和王玺合作开发的项目。”作为子鸿的心腹，子鸿对文清的要求自然是高了一点，语气中尽显责备之意。只见文清低着头，也不辩驳，一副傻傻委屈的样子。
　　文清是个实在人，这是子鸿对他的褒扬。也正是这份实在，子鸿觉得这个小兄弟值得深交。然而过于实在，在职场中毫无心机，自然是要吃亏的。指责了半天，子鸿的怨气下去了不少，突然又觉得一种莫名的同情感油然而生——也许真的是不值得同情。
　　也的确是挺悲催的，去年邮城谐力二期的4MW建设指标被取消，好不容易拓展了几个宿城地区的项目储备，因地方高官对谐力集团积怨已深，莫名其妙地停滞不前。本希望他在分布式光伏开发领域大展拳脚，却由于他的实在结果被人算计，灰溜溜地退出了港城这个陵南分公司重点开发的区域。
　　港城物流35MW分布式光伏项目开发时，文清在前期工作中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毕竟那时的徐力城和刘刚这种新兵蛋子充其量只能起到衔接的作用。
　　在和港城物流几轮拉锯之后，合作方陈明跟在子鸿的后面也算是悟出了分布式光伏项目洽谈的要点，于是他组织了几个人再行选址开发，准备在当年12月31日之前获取项目的备案文件。
　　港城地区的另外一个项目，规模不大，10KV的电力接入无需省电力公司审批，于是陈明选择了开发大包干委托咨询的合作模式。
　　为了有效协助陈明的工作，同时兼顾港城物流分布式项目的开发，子鸿决定留下文清负责这个区域。
　　整个新能源板块大有冒进之势，雷声大、雨点小，备案了上GW的规模，真正有效落地的屋面租赁使用权的项目屈指可数。这种冒进和一些地方政府的招商部门盲目追求政绩不无关系，仅凭一纸合作协议便为难地方发改委赶在12月31日之前虚增了一堆空头项目备案。
　　江陵省分公司子鸿虽做到了严格把关，却耐不住各省分公司之间数据的攀比，相铭总还是放了水。最后光江陵省分公司可预见无法实施的备案项目规模近100MW，在这虚增备案中，以施袅所带领的陵北分公司“贡献”居多。
　　无法去要求别人怎么样，自己所管辖的一亩三分地，子鸿是三令五申，不盲目求大。那一段时间，文清便是按照子鸿的指示开展相关的工作。
　　陈明在港城的另一个项目开发大包干委托咨询模式，项目规模6MW，文清全身心协助，同时严把项目的开发质量。也许正是这份严谨，让陈明感到了不满，文清维护公司的利益被他视为有意刁难。
　　傻傻的文清一直认为这是人民内部的矛盾，让陈明有效理解公司的开发需求。然而，从相铭总把文清叫到办公室的那一刻开始，文清彻底懵了。
　　陈明举报文清暗中向他索要好处费，若是陈明不予以答应，文清便有意刁难，让开发进度赶不上12月31日之前备案的节点。陈明有意歪曲了文清在工作中的“刁难”，甚至强调文清的“刁难”已经让屋顶产权业主极为不爽，计划另择光伏应用的合作单位。
　　那天相铭总是勃然大怒，文清的解释毫无意义，这种级别的员工在相铭的面前压根没有解释的机会，于是子鸿被相铭也叫到了办公室。
　　一踏进相铭总的办公室，便觉氛围不对。只见相铭死板着脸，文清一脸的委屈，双手交叉垂下，一双眼睛无辜地看向了子鸿。子鸿和王玺之间的往来早已和相铭总报备，至于他相信几分，子鸿无意于心，毕竟自己无愧于心。每次相铭总也只是貌似和善地建议子鸿注意这份敏感，尤其是“鸿诺”监事的身份尽快变更。
　　子鸿刚坐下，相铭总便有意迁怒于子鸿。真是大吃一惊，惊的是相铭对文清竟有如此之偏见，竟在为陈明抱打不平。
　　子鸿递了根烟给相铭，一时不替文清辩解。几口烟下来，见相铭稍微平缓了些，便示意文清把在港城的工作简单汇报下。有子鸿在场，文清似乎踏实了很多，便把工作中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
　　文清并没有做错什么，至于陈明为何如此诽谤，子鸿无意于探讨。见相铭总听完文清的汇报也挑剔不出什么，子鸿便委婉地劝谏相铭不能尽信他人之言。子鸿是维护文清的，这份维护似乎在提醒相铭不要轻易贬低了自家的兄弟。
　　一根烟抽完后，子鸿又递了一根，烟有时的确能够让人清醒，文清所谓的“刁难”实际上都是维护公司的利益，毕竟那项目的屋面状况的确不容乐观；且分割为两地，产权业主索要的租金偏高，承担的义务较少，相铭一时间也觉得子鸿的分析不无道理。
　　根据文清的汇报，项目的屋面使用权已然拿下，有文清的协助，按理说陈明应是求之不得，毕竟有个专业的开发人员“保驾护航”，他大包干咨询的利润则更有保障。至于为何闹这么一出？公司的内部自然是有问题的，至于是哪些人有问题，子鸿不愿说得太透。
　　离开相铭总的办公室，子鸿便劝文清撤离港城——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放弃在那已获取的业绩。虽有万般无奈，文清还是同意了。
　　子鸿的想法得到了徐青松的认同，他似乎对一些人早就不满。刘刚仗着自己是孙高坦总推荐的，向来视考勤为虚设。公司的考勤和出差报销制度是绑定的，没有出差申请的报销的确让徐青松大为光火，报销费用完全没有依据；且刘刚每次的报销都包含回自己老家的交通费用，各项报销费用亦是按照最高的标准虚开发票。
　　刘刚是政府的退休人员，且年龄颇大，说白了也就是孙高坦总安排过来养老的，美其名曰“发挥余热”。碍于这层关系，徐青松对他不敢怎么样，最多也只是延迟审批，内心却是耿耿于怀。让徐青松没有想到的是，刘刚竟以此把徐青松告到了孙高坦总那里，孙高坦总立即倒逼相铭总：“开发是业务，做业务的还坐什么班啊？坐班的能干好业务吗？”
　　相铭总一时也是莫名其妙，无心抵触孙总，却以此足足给徐青松和子鸿上了半个多小时的职场政治规则课程。只道是新能源板块的相关制度只是为了约束劳苦大众的，在这帮负能量“关系户”的面前的确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甚至有的人连“对策”都不愿劳烦，把屁股留给别人擦，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刘刚——孙总的人。陈明——孙总的亲戚，据说有个运营的人员也掺和其中，好像是孙总的侄子，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可能是卸磨杀驴排挤出文清。如此一来，项目的进展，你我只能是接受，无法有效把控，甚至可以倒逼你我。”徐青松似乎一语中的。
　　“是啊！不排除刘刚、徐力城早已被糖衣炮弹所诱惑，更何况刘刚和陈明本就是孙总的连带。相当于我们谐力在为陈明挣钱啊！包括相总，港城物流分布式明明五分钱的小包干咨询，硬是提高到了一毛。我让文清撤回来，你作为分布式的领导没有意见吧？”
　　徐青松自然不会反对子鸿的安排，甚至同意2017年度文清的工作还是以地面光伏的开发为主。
　　港城物流35MW分布式项目是江陵省分公司分布式业务的一大亮点，不能全部指望陈明等人，谁让人家是孙高坦总的人呢？连相铭总都给其三分面子，权且当作为别人做嫁衣吧！
　　只是让徐青松和子鸿都没有预料到的是新康光伏迟迟不愿放弃手中备案文件的效力，吴城市发改委亦是无可奈何。缺资金也好，港城物流不愿和新康光伏合作也罢，但备案的效力尚在，只能等过了有效期，吴城市发改委方可再行备案至谐力新能源的项目公司，真到那时，早过了12月31日了，便没有了任何投资的价值。
　　周秩宜总终被相铭总收拾得服服帖帖，身为江陵省分公司的董事长毫无施展的余地，私下一番运作之后，被调任至谐力集团的油气板块任副总裁，反而高升一级。职场政治，也许该和谐的还是要和谐，毕竟都是在苏城共事。
　　上任后不久，便找了家格调雅致的酒店宴请江陵省分公司的相铭总及一众管理人员。实在是推辞不掉，子鸿和徐青松也是勉强参加。酒桌上的虚伪让子鸿和徐青松不得不时刻警醒着自己，一旦虚伪进去了，恐怕酒多了再也难以清醒。12月31日将至，子鸿和徐青松计划连夜赶至吴城，明日一早奔赴吴城市发改委疏通港城物流分布式光伏备案的工作。
　　出于对老领导的尊重和祝福，子鸿和徐青松小饮了两杯，接下来也只能用眼神央求相铭总了。在相铭的强行解释和示意下，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酒桌上撤了下来，只道是喝酒不谈工作，他俩是实实在在地去干工作。
　　第二天一早见到了陈明，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如若不能如期取得项目备案，前期陈明所有的工作和付出便付诸东流。
　　昨晚还在苏城，今早便出现在了吴城，如此高效；尤其是子鸿的到来，陈明或多或少还是感到一丝欣慰，微笑着客套了两句。
　　“刘刚作为孙高坦总的推荐不能轻易招惹，但项目获取备案文件后，徐力城必须调走。必须安排一个信任的人，就算是被他们排挤啥也做不了，最起码能起到和职能部门如实汇报的作用，否则后面的工作，恐怕你我也只能尽听那三人掰扯了。”刘刚和徐力城的站姿、话茬等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子鸿基本断定了两人的变节。
　　子鸿和青松在吴城和港城之间活动了两天，没有让相铭总失望，也许更是没有让陈明失望，甚至动用了小老板助理的资源，最终获得了港城物流35MW分布式项目的备案文件。
　　陈明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对于子鸿和青松来说算是职业生涯中的一段辉煌吧！如无意外，此项目极有可能是国内最大的屋顶分布式光伏项目。
　　2017年6月，港城物流35MW分布式光伏项目，一番周折，抢“6.30”也总算是如期并网。此项目的并网具有极大的示范效应，一时各大媒体纷至沓来，甚至被评为当年度“分布式光伏风云奖”，一时风头无二。
　　早已放下分布式业务管理念头的子鸿，无意于关注此殊荣，便把这领奖的机会让给了老邢，老邢作为分布式业务部的总监，自然合适不过。
　　辉煌和文清擦肩而过，谁还会记得这个项目的前期开发有他的身影。也许是工作的方式不灵活，没有把握好分寸。子鸿在批评他的时候，突然发觉谁又能把握得好呢？毕竟自己和一众负能量的“关系户”早已是水深火热。
　　负能量就是负能量，甚至见不得别人的优秀，更加看不到别人的艰辛，也正是如此，工作中子鸿有时也会遍体鳞伤，只当是被狗咬了。
　　文清还是回到了地面光伏的开发团队，尽管编制隶属于分布式业务条线。几番挫折之后，他便把邮城谐力作为自己的工作重点。只要配合好王玺获取17年度新增光伏建设指标超过10MW，似乎在开发条线内，他便依然尚有一席之地。
　　怕就怕如同16年度被取消的4MW这般惨烈，子鸿对他的爱恨便都是缘于他过于依赖邮城。
　　“时间也不多了，我也不想精力过于分散了，今年我的目标也只能是邮城了。我必须要协助王玺开发出10MW的指标规模，也只有这样我才有立足之地，不枉负你对我的关照。”似乎有违于子鸿的要求，文清的脸上却是如此的坚定，无奈中的殊死一搏吧！也许是出于对合作方王玺的信任。
　　同情着文清的一番悲催，迟迟未发表意见。文清和小鹤对自己的那份尊敬让子鸿一直以大哥自居，何其相似的生活经历，子鸿乐见他俩在追梦的路上走得再快些。对于工作而言，只要不放弃那份努力，子鸿情愿对文清格外关照。
　　也许安排徐力城协助王玺洽谈邮城谐力二期用地的事宜，让文清的心里多少有些尴尬。然而，文清在子鸿的心中早已定格——邮城谐力项目的开发谁也撼动不了文清的位置。
　　“在邮城我要的目标是15MW！”子鸿算是默许了，也是对王玺的一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