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线索，3

　　突然，小吕消失在易家岭甘蔗林里，大家钻到里面反复寻找，了无踪迹，感到奇怪，难道这个小吕变土行孙了？又找了许久，仍无所获，垂头丧气走了出来，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小吕于毒贩几个布置了周密的交易计划，其中有个老家伙知道战争年代,从麻栗寨五马街石房里,挖了一条防空洞直通易家岭的坡地里，全长能有二里多，时间久了，不知什么原因上头出现一个窟窿，这个窟窿就在甘蔗地的东北角。原来那处有几座坟墓，穿山甲找死人骨头吃打洞形成的洞穴，直通防空洞，知道的甚少。那老家伙对小吕说∶“你可要慎防被跟踪了，所以不能直接到交易地点，必须顺河而上，到甘蔗地的窟窿里顺着防空洞来到接头地点，确保万无一失。”小吕骗得钱后明知人们对他并不放心，就按这条路线行走，成功地甩掉了他们的跟踪。然而，谁也没有料到甘蔗地里还有这样的去处。
　　罗营长说∶“这地里肯定有不为多数人知的地方，我们应当再找几遍。”小齐说∶“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保佑，心想事成！”景秀笑道∶“没办法了就迷信了是不？”小齐摸拉着自己的脑袋走进了甘蔗地。老阮忽然大声说∶“听，听！有声音！！”大家的心弦紧张起来，侧耳细听，从东北角的方向顺风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救命啊，救命啊……”三人顺着声音走去以看看究竟。
　　东北角有几个坟墓，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躺在一旁，身边放着竹篓和铁钩。老人的锁子骨处中了一柄钢针，黑血从针眼里渗出，卷曲着身子，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不着地呻吟着∶“救命啊……”
　　大家来到跟前，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小齐大叫∶“不好！小吕所为，这针有毒！”
　　不错，确是小吕干的。在部队时，他见罗营长的飞镖技艺超绝，顿生嫉妒，暗自苦练一手飞针绝技，他那针都是用生川草乌闹羊花毒液浸泡的，打到人身上有很烈的麻醉功能，随着麻醉深入大脑神经，生命就到了终点站。这事儿小吕曾给小齐透露过，所以小齐便一眼认出是小吕的毒针。小齐急急说道∶“罗营长，你的半步救命散带了吗？”“咱也不知道会有这事儿，平时不带身上！”罗营长说着，抽下皮带斜着缠紧那人的两个腋窝，逼着毒气不叫扩散，趴下身子，拔出毒针，用嘴巴吸取毒液。景秀一看大惊失色，一下子推开小罗，自己趴在伤口处猛力吸取。小齐慌了要推开景秀，自己处理这个事情，竟然奈何不得景秀的沉重身子，看着未来的嫂嫂吸取毒液，吐出一口一口紫黑的血液。
　　老汉的神志渐渐地清醒，恢复气色了，第一句就是∶“我的穿山甲！”老阮仔细一瞧，认得这个老汉，说∶“冒哥，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原来这老汉姓冒叫冒亮比老阮大十多岁，家住石房附近，会个土医生，他听说这里坟里经常有穿山甲出没，一大早就来这里守株待兔。见到跑过来一个黑影向下边的洞里钻去，就大声喊道，哎哎哎学生，天上没敌机，钻防空洞干啥？那人回过头一个飞针把他扎倒了顿时昏迷了过去。他被景秀救醒后，见身边的几个人奇装异服的人，好生纳闷，就问我的穿山甲来？听得问他是挺熟悉的声音，仔细一瞧是老阮，回道∶“阮弟，今天我是倒血霉了，来逮犰狳的，等了好久，却等来一个神经病，青天白日头要钻防空洞，我喊了一声，就把我飞针扎倒了，啥也不知道了”又指着景秀说∶“要不是这位姐姐，我就没命了，谢谢姐姐！”
　　景秀去了服饰，冒亮大吃一惊，上下打量着景秀，喜道∶“原来是位漂亮的小妹妹啊！我给你磕头，大谢救命之恩！”说着噗通跪到地上就要磕头。景秀揽着捂着自己的头连连说∶“别别别…头晕头晕…”便一头栽到地上，口唇发紫，昏迷了过去，她也中毒了！
　　人们惊慌失措。罗营长更是慌张，抱着景秀，不顾颜面了，嘴对着嘴使劲地吸了起来，要吸出满腹的毒气。姐姐啊，你为了拯救别人，吸去了别人的毒，自己却中了毒，舍己救人，高尚的姐姐！您快快醒过来吧，咱还没抓到小吕，还没逮着阿兰侦破贩毒团伙，还没歩如婚姻的殿堂，姐姐您不能走！男儿有泪不轻弹，罗营长落泪了。
　　小齐破天荒地惊奇了，说∶“罗兄你眼泪救不了姐姐。我明明看见你把半步救命散装到自己口袋里过，还说预防毒蛇咬着了！你想想是不是？”罗营长恍然大悟，从口袋掏出一小包药粉，用自己的唾液给景秀灌倒了肚里。不多时只听咕噜一声响，景秀即刻脱离了生命危险的边沿。得知小罗给她救治的情形，见到小罗脸上不干的泪痕，她的眸子也湿漉漉的，害羞低垂下了头，春心动荡，灵魂里热乎乎的，好像听到了美好地未来的呼唤。她要抱着自己的罗弟弟旋转两圈，然后说个∶“小罗，我爱你！”但还是克制了自己，这不是浪漫的时候，是执行任务的紧要关头！
　　这时，老阮问那人∶“冒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防空洞你不知道啊？”老冒说∶“或许你不知道，美国鬼子侵略越南，飞来无数架飞机狂轰滥炸，无数人民惨遭死亡，胡志明主席号召修建防空洞，减少伤亡。后来全民皆兵，又有中国老大哥的援助，最后把美国鬼子打个溪流哗啦滚回老家去了。那时你还小，不记得事。这条防空洞一直通到石房。那小子钻进去一定有别的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不，绝不会用毒针扎晕我。”
　　听了老冒这番重要地线索，大家分析一回，一致认为，石房就是毒品交易之处，迅速包围石房，事不宜迟。老阮道∶“这里的洞口不能放过，防止毒贩从这里逃窜！”于是，罗营长叫老阮和老冒二人把守在隐蔽处监视洞口，不准有漏网之鱼。自己和小齐，景秀出击石房，把毒贩一网打尽。一切安排妥当，便悄悄地出发了。
　　且说小吕以为计得安全，顺着黑咕隆咚的防空洞往石房摸去。路上跌了两跟头，弄了一身黄土，崴着了脚脖，一瘸一瘸回到了石房里。
　　石房是一九五几年修建的瞭望所，三层平房，顶层是瞭望所，二层一圈枪眼，专门对付美国鬼子的。战争结束了，石房也没用处了，被寨子里有头脸的人居住着，这个人叫马清明。清明五十有六，长相俊俏，不娶女人，孤单一个，落落大方，为人厚道，深得人好评。近来他出去一段时间，回来不久，在一个饭店认识了小印，经过细谈，互相了解了，得知对方是走白道的。
　　清明给小印秘密交谈了个把小时，说自己从金三角刚刚到家不久，手里有她所需要的，便挂上了勾。没过几天，她就带着小吕前来购买，结果资金不足，小吕就用起骗的手段骗取资金，回到了石房。
　　石房里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据说也是买白货的。那男的一脸不情绪，样子有五十岁，一身军服，野掘掘的身材能有五六尺，满脸麻草草胡须，核桃眼，出前檐的眉头，眉毛像两条黑色的卧蚕，没有山根，突兀的鼻端长满了酒刺，人中给没有一样贴着宽大的嘴巴，镶着两颗金牙，外扎皮带，裤兜里鼓鼓囊囊，好像装着家伙。女的长得却很漂亮，穿一身蓝裙，不到三十岁，亭亭玉立，秀发如瀑，眉毛修长，眼睛明亮，鼻如悬胆，嘴唇涂满了口红，满脸微笑挨着小印坐了下来，腰里也是鼓鼓的别着家伙，来着不善。
　　姓马的不敢待慢，毕恭毕敬泡上好茶，笑嘻嘻地说∶“老大您要不来我就给您送去了！”这个老大不是别人，名叫崔二蛋，因他遇事没有头脑好蛮干，所以叫二蛋。这是他的老婆给他起的名字。那个漂亮的女人就是他的老婆，名叫胡秀荣，小他二十多岁，因为二蛋有钱，所以跟他，一切都有他的老婆出谋献策，二蛋言听计从。
　　二蛋和老马平时关系不错，觉得老马办事实在，就用人不疑人。老马给金三角有得力朋友，二蛋就托老马倒腾白货，给了许多资金叫他给办了一批货。因于老马没有主动把货送去，所以来了显得不高兴。他老婆见二蛋脸不是脸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二蛋，你还行不行？马哥冒着风险为你办事，不说一句谢字，还摔打个破X脸，不想人家欠你二斗黑豆钱？啥人呀！”老马说∶“弟妹，没事没事，小崔坐坐喝茶！你的事办的一帆风顺，也是你的运气高，财神保佑！”说着到里间取出一个黑色的包裹道∶“一等一的好货，上等，你尝尝！”没等二蛋动手，小胡拽出腰刀，划开包裹，二蛋连忙拿指头湿湿唾沫，蘸蘸白粉舔舔，砸着舌头品着味道，啧啧称赞∶“不错，好货！”就甩出几张美钞等于给老马的辛苦费。其实老马也没少赚二蛋的。老马心里笑嘴里说∶“哎哎哎哎，别外气了，崔弟。咱谁给谁呀，咹？收起来，收起来！”二蛋真貮，又甩出几张说∶“哥，你嫌少？”说着把手枪也掏了出来，道∶“少了把手枪也给你。我还有一把的！”二蛋的老婆一见这样，火了∶“你要死呀二蛋，好给马哥来这一手？家伙收起来！”又说∶“马哥，把钱收了吧，自己人，啥多少啊。不然二蛋又来不着调的。”
　　正说间，小吕回来了。慧敏喜得不得了，问∶“弄多少钱？够不够？”小吕拍拍鼓囊囊的兜子笑的灿烂说∶“宝贝，足多不少！”一千克白货轻轻松松地到手了。石房里充满了喜悦，这次财神爷爷风风光光照顾的不错。
　　老马暗自欣喜自己也发财了，高兴地弄了酒菜要庆祝一番胜利。慧敏心想，老马处事没把撇，这事只能在心里庆祝怎好摆在桌面上？俗话“夜长梦多！”说∶“马大爷，我看来日方长吧，赶快散了好。”大家觉得有理，握手言好，准备离去，想不到大祸临头了。欲知后事，往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