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五台山夜话

　　经过一天的交往，在寝室里，三个姑娘说说笑笑、无拘无束的了。芳莲和蕊莲好像故意炫耀自己似地，脱去上衣，露出雪白的胸部，互相揉压按摩起来。因为她们天天这样按摩，已经习以为常，早就没有了羞涩的表现，也没有了开始按摩时奇痒难忍、笑不可耐的感觉。完全成了一种每日必做的健身运动，成了一种女性生长发育的正常要求。
　　看到这里，读者也许会提出疑问：按摩胸部不是筱莲、香莲学习的孙思邈健身法吗？怎么芳莲、蕊莲也在运用此法呢？原来，筱莲、香莲回到京城以后，通过马大人书信联络把这种健身方法告诉给两个姐姐了，天英、天豪也给两个哥哥介绍了按摩的方法。
　　白妞看见两位姐姐在按摩胸部，先是惊奇，后是羞涩，接着便有了兴趣；伸手去按摩蕊莲姐姐的胸部，不好意思地嗤嗤笑了。蕊莲悄悄告诉她：这是促进女人健康生长的方法，你今年14岁了，也可以按摩胸部了。
　　蕊莲说着便帮白妞脱去上衣，教授她按摩胸部的方法。白妞格格地笑着，连说痒、痒，而两只手仍然在不停地按摩着。也许是少女活泼爱笑的天性吧，一会儿，白妞便和芳莲、蕊莲混熟了，嘻嘻哈哈地互相按摩着胸部。
　　白妞自觉脸蛋发烫：“蕊莲姐，女孩按摩，叫别人看见了，该说咱不正经了。”
　　蕊莲说：“嗨，真是少见多怪，这是正常的锻炼身体呢。真正的不正经，不是这样。”
　　“再说，这样天天按摩胸部，胸部必然长得肥大，人家会说你……”
　　“说什么呀？”
　　白妞更加羞涩了：“说胸部大，不像女孩，像女人哇。”
　　“哎呀，你小小年纪，思想就这么保守。我们经常进庙烧香，还有一些石窟石刻，你没注意看吗？观音菩萨佛像总是袒胸露脐，胸部高挺，风姿绰约，美貌异常，难道这是不正经吗？这是结了婚的女人吗？”
　　“人家是神仙呀，谁敢评头论足，说长道短？我们是平常的女孩，就不一样了。一个小女孩，挺着一双，你说好看吗？”
　　芳莲听不惯，插言了：“女的就要像女的，胸部高挺，风姿绰约，健康精神，美观大方。再说，结婚以后，生了孩子，奶汁饱满，喂养孩子也方便呀！”
　　白妞红着脸：“哎呀，姐姐越说越丢人了，你们也是女孩，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到底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哇。”
　　芳莲笑了：“白妞，其实你许多道理都知道，不过你不愿意说出来罢了。这正是：
　　夏天热，冬天冷。
　　女孩长大变女人。”
　　白妞笑不可仰：“姐姐真好玩。”
　　芳莲使劲地按摩着白妞的胸部：“白妞，姐姐问你，你现在还想不想出家当尼姑？”
　　白妞嘻嘻地笑着：“我才不想出家当尼姑呢。我才14岁，正在活人，女人的幸福我还一天没享受呢！”
　　芳莲说：“刚才你为什么说你想出家呢？”
　　白妞不好意思的：“那不是一时的冲动嘛。我想，我和黑妞是母亲一胎所生，我们的归宿也应该相同的吧。”
　　蕊莲搂住白妞，就在她的脸蛋上、嘴唇上热吻起来：“妹妹，你想享受什么幸福，姐姐给你。”
　　白妞一时兴奋，也就毫无顾忌地亲吻着蕊莲。芳莲说：“蕊莲，你也是个女子，你的幸福还要天杰给你哩，你给白妞的幸福都是空的。我们给老孟叔建议一下，赶快给白妞找个英俊的女婿吧。”
　　蕊莲说：“白妞才14岁，找女婿是不是有点早哇。”
　　白妞急忙的：“不早，不早，我们这儿女孩子十五六岁就结婚了。”
　　蕊莲嘻嘻地笑着：“白妞妹妹真的想女婿了，呵呵……”
　　三个女孩睡在床上，笑成一团，闹成一团……
　　在那边屋里天雄和天杰思考再三，觉得人各有志，黑妞出家当和尚，做慧明法师的徒弟，也未必不是一条好的出路。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黑妞母亲的要求，不妨劝劝黑妞，说不定他还会回心转意的。天雄和天杰从按摩开始，想激发一下黑妞的男子汉意识。天雄、天杰一边兴致勃勃地按摩，一边对黑妞说：这是孙思邈健身法，天天按摩，能促进男性正常发育，强身健体。你虽然就要出家了，可是强身健体，长命百岁，仍然是出家人的正当愿望呀。
　　黑妞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学着两位哥哥的样子按摩。可是没想到，按摩了一会，那东西却不知不觉地了。黑妞满面绯红，停止了按摩：“唉，哥哥，真丢人，真龌龊。你看，我尽量地控制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可是它依然了……”
　　天雄说：“黑妞，这不是思想龌龊，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看，我们天天按摩，天天都是这样。弟弟在信中给我说，天天按摩，对于结婚都是大有好处的。
　　黑妞红着脸：“哎呀，哥哥，我出家了，今后就再也不用这东西了，要它干什么呀？”
　　天雄说：“弟弟，你不用把话说死了。你先慢慢地按摩着，哥哥有事情和你商量哩。”
　　于是，黑妞忐忑不安地继续按摩着。天雄想了想，严肃的，认真的：“黑妞，好弟弟，哥哥是据理分析，跟你说真心话。对不对，弟弟可以考虑考虑嘛。”
　　黑妞默默地点点头：“哥哥，你说吧，说好说坏，我不怪你。”
　　天雄说：“黑妞呀，你从小起，就扮女装，心理是不是也有点女性化了，温柔，腼腆，老实，不爱说话，不胡思乱想；甚至于把男人的天性都淡薄了，不知道男人长大以后要干什么了，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不是呀？”
　　黑妞心跳脸热：“是呀，要不是今天晚上叫我按摩，这东西，我真的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男子了。哎呀，我皈依了佛教，这可怎么办哪？”
　　天杰搭话了：“黑妞，别着急，你不是还没有剃度吗？再仔细想一想，今后你的人生道路究竟怎样走，是做一位研究佛学的高僧呢？还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呢？”
　　天雄说：“你再认真地想一想，一心向佛，可是要抛弃许许多多的东西哇，不要婚姻，不要父母，不要家庭，不要高官厚禄。黑妞，你再冷静地想一想，这些东西你可能抛舍得下？”
　　黑妞想了又想，终于流下了两行热泪：“两位哥哥，谢谢你们的好心好意，我出家的主意已经拿定，绝不更改。你们看，哥哥们在按摩的时候，那东西高高，多么强势。而我在按摩的时候，即使，也没有劲头；做女孩的时间长了，男子汉的火气已经消退了。好了，我这一辈子就不用结婚了，永远做一个假女孩吧。我最对不起的就是父亲、母亲，他们养育了我十四年，我却无以为报。我也忘不了白妞姐姐，我那朝夕相处的姐姐，今日一别，便如同远隔万水千山。我知道，我一进庙，那就是生离死别，和家人永难再有见面的机会。与其分别时哭哭啼啼，再次见面后难分难舍，还不如快刀斩断尘缘，我现在就离家去吧！”
　　此时，已经鸡叫三遍，天雄和天杰劝黑妞天明以后再走，吃一顿饭，和父母姐姐做一告别。但是黑妞决心已定，执意立即就走。于是，穿好衣服，天雄在桌上留了张纸条，他们便悄悄地推门出去了……
　　下弦月已经高高升起，把世界照得一片光明。从台怀到灵鹫寺的道路比较顺畅，他们也都熟悉，月亮又是这样明亮，所以走起路来，快捷得多了。五台山地区是名副其实的清凉世界，虽已进入夏季，凌晨时分还是格外的清凉，清凉得他们三个小伙子不停地打着寒颤。这使得他们不得不加快了步伐，以增加身体的热量。
　　奔走在凌晨的冷风中，感受着黑妞男扮女装、佛母重生、皈依佛门的种种奇遇，联系着自己的旅途坎坷、前程茫茫，天雄不由得感叹起人生之多舛，行路之艰难，信口吟诵起李白的《行路难》：
　　金樽清酒斗十千，
　　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
　　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
　　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
　　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
　　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
　　直挂云帆济沧海。
　　黑妞感叹之极：“大哥哥，李白到过五台山吗？李白做过官吗？他这样有才学的人物，为什么还得不到圣上的重用？圣上给你们安排了找寻长生不老之药的任务，回京以后肯定要给你们封官嘉奖了吧？”
　　天雄说：“行路难，多歧路，前程茫茫难预料，我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就是了。许多佛教长老，修行打坐，吃斋念佛，长命百岁，这样清冷的生活，养尊处优的圣上哪里能够忍受？由此可见，长寿的法子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我们风餐露宿，艰苦跋涉，不断寻求长寿良方，最后的结局不一定有想象的那么美满。黑妞弟弟，你既然已经选定了出家这条道路，那么，十年面壁，苦对孤灯，敲磬读经，终有所成，唐三藏就是你的榜样，慧明法师就是你的引路人，希望你有个好的开端。”
　　天雄的一番肺腑之言，听得黑妞热泪涌流，在灵鹫寺门前，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