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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作品名称:官妻      作者:沙漠孤月清      发布时间:2020-02-14 20:46:38      字数:7692

  沙默向主抓文化教育的龚德副市长汇报教委近期工作。龚副市长听后满意点点头。
  尽管他对这个年轻的教委主任一路升迁、平步青云略有妒意,但对于沙默的工作能力和魄力还是颇为赞许。毕竟,是这个年轻干部让莲城教育生机勃勃,同时名声在外,作为分管副市长,自己不仅轻松了许多,而且也在省领导面前脸上有光。弓副省长要把沙默调到省里,他觉得有些惋惜,也曾委婉地向弓副省长表达挽留之意,不过,看到弓副省长点名带沙默出国考察,这在全省是独一份,知道弓丹枫此意已决,便也不再坚持。心想,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莲城在省里教育管理层面也算有了自己人,这对将来莲城教育的发展,无疑是一个积极的因素。
  所以,现在他更关注的则是沙默空出来的这个教委主任的位置由谁来接替。当初江中蛟推荐沙默做教委主任时,曾和他打过招呼。但他那时并不看好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不过惮于江中蛟的强势,也虑于当时莲城领导层面纷纭复杂的局势,便没有明确表态。其实,在他心目中,主抓教委行政工作的副主任刘广斌才是最适合的人选。这不仅仅因为刘广斌是老教育,任教委副主任多年,具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和能力,一直是他在教育口最得力的心腹,还在于一层不为人知的更为隐秘的关系,那就是两个人的妻子非常要好,关系亲密。当然。这种亲密缘于刘广斌的妻子是他的老下属。
  对于男性上司与女性下属之间的关系,时下人们会有许多联想或者想象,但于其中内情大都不得而知。毕竟,人际关系总是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可能纯洁如水,也可能暧昧如雾,也不排除浑浊如泥,其中可能有经济来往,也可能有政治联系,自然也不乏男女关系。所以,很难一以概之,其中隐秘只有当事者心知肚明罢了。不过,龚副市长对这位现任市政府工交委副处长的下属,一直格外偏重,常常言听计从,即使现在当了副市长,也是一如既往。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想把刘广斌提拔上来。
  “对了,弓副省长调你的事有没有什么进展?”听完汇报之后,龚德随便问了一句。
  “哦……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我现在也是不得而知,我想,最好弓省长改变主意,我也能够踏踏实实干工作,虽然官不官那是题外的话,毕竟我也能静下心来!”沙默回答。
  其实,前两天省委组织部耿中华部长来莲城调研,特意和沙默谈过,虽然谈话时间不是很长,但沙默已经听出调任省教委已经确定无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过,他不可能也没必要向龚德汇报谈话内容,虽然龚德很可能知晓省委组织部长找自己单独谈过话。
  “不过,据我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你这一走,我又该操心了,也不知道上面对接替你的人选是如何考虑的……”龚德轻叹一声,他的目光却迅速在沙默脸上一瞥而过。
  “不管怎么考虑,你是主管副市长,肯定要征求你的意见,哦……或许,还会由你挑选呢?”沙默平静地回答。他清楚,龚德肯定有自己的人选,他这一问,不外乎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相关信息。而关于自己走后的接替者,他已经有了两个推荐人选,只是现在时间尚早,将中蛟还没有问及这个问题。
  “咦,沙主任,关于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看的?”龚德突然问。
  “哦……这个嘛,我还真没有考虑,不过,按照正常的途径,还是应该从市区两级教育相关部门来考虑,龚市长你看呢?”沙默反守为攻。
  “嗯,很有道理,教育毕竟是一个意识形态领域,具有自己的工作规律和特点,不懂教育的人确实不太适合!”龚德沉吟片刻又接着问,“倘若从教委内部产生,你觉得谁更适合一些呢?”
  “这个嘛……”沙默思考一下后说,“具备条件的还真不少,不过,泠水秋和刘广斌似乎更为突出一些,我看都能挑起这副担子!”
  沙默推出的两个人,泠水秋是真心推荐的,而刘广斌则是陪衬。沙默自然也清楚一些刘广斌与龚德之间关系深厚,但这不完全出于奉承,而是机智,他不能完全把自己的底牌亮给龚德。毕竟,他们之间只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没有任何出超的情感因素。所以,他把泠水秋放在第一位。当然,龚德官场多年,自然明白两个人选在沙默心中的位置孰轻孰重。
  “嗯!”龚德点点头表示同意,“确实,两个人都不错,一个抓基础教育多年,是教育管理的行家里手,一个具有丰富的管理工作经验,都是可用之人啊。”
  “你尽快把系统内干部调整工作做好,剔除樗栎,委任贤能,打好基础,不过,要注意稳定和调动积极性,我再争取一个优秀的教委主任,这样,上下一心,工作会沿着健康的轨道发展,你我也就都放心了!”龚德说。
  沙默点点头,然后告辞。
  沙默回到教委自己的办公室,马上拨了电话,慰问一下在医院住院的洛志伟。
  洛志伟笑嘻嘻地说:“没事,现在挺好,欧阳正好没事,天天陪我,倒也悠闲,不过,每天都有人来探望,也闲不下来!”
  “哦,是吗?”
  “是的,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即将上任的公司副总,这也是待遇之一吧!”洛志伟得意地笑了。说完,又知趣地把电话递给欧阳若岫,说,“你也说几句!”
  “沙老师,感谢你这么牵挂洛志伟,要不是你,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倒霉事呢,这洛志伟总是给你添麻烦……”
  “哎,这事怎么能怪他呢,他也是要保护你们的!”
  “可……你看,弄成这个样子,其实只我们两个女人,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你这个观点我不赞成,这个时候哪有男人不出现的,如果我在场……或许……或许会对他们动拳头的!”
  “沙老师,他要是把人家揍了,我倒高兴呢,可挨揍的是他呀!”
  “算啦,没必要纠缠此事,要说责任,我看崔雪是首要,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野性!温柔一些,也就过去了!”
  “沙老师,我也不赞成你的观点,那些人尽说些下流话,大庭广众之下还动手拉拉扯扯的,怎么忍受?”
  “哦……确实放肆,你们做得对!不过,他们会对此付出代价的!”
  “沙老师,不知派出所那边调查取证怎么样?”欧阳若岫问。
  “进展很快,那辆车也找到了,车主是一个个体老板,现在正在深入调查……”
  “洛志伟有些呆腻了,天天嘟囔要回公司就任副总呢……”欧阳若岫有些不屑地说。
  “不行!告诉他,必须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这关系到以后鉴定伤害程度、经济赔偿和是否构成犯罪等重要问题,也是惩治这帮家伙的重要一环,绝不可等闲视之,那个破副总有什么,早晚都是你的!”沙默有些愠怒,觉得洛志伟确实如欧阳若岫所言,真有点提不起来,难怪欧阳若岫常常怒其不争。
  “好!,我和他说!”欧阳若岫答应后挂断电话。
  沙默点燃一支香烟,想了想,又拨通派出所电话,找所长询问破案情况。所长说,上午已经把车辆扣留,并让车主交代参与人员,只是车主说车借给了一个朋友,现在正在深入调查。并一再表示,我们一定秉公执法,查出相关人员,严肃处理,给沙主任一个交代。
  放下电话,沙默总觉得这个所长一通高调,似乎话里有话,他忽然一个激灵,明白其中肯定有内容。便给廖广德挂电话。
  廖广德说:“我正要告诉你呢,那方面有反应了,也有几个人找到我来疏通,看来还真有点背景,不然也不会那样嚣张,不过啊,我这当局长的老婆也在其中,不好说话,就告诉他们,下面办案我不好插手,你们要想解决问题,就去找教委的沙主任吧,他是当事人之一。”
  沙默点点头说:“对,你把自己摘出来,我来应付说客,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这帮家伙简直肆无忌惮,谁的女人都敢调戏!”沙默义愤填膺,表情嗔恚。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说完,嘿嘿笑了两声。
  “咦,你笑什么?”沙默觉得奇怪,自己这里正忿忿然呢,这廖黑子居然没心没肺地笑了。
  “我笑了吗?我可没笑,保持联系!”说完,廖广德那边挂断电话。
  沙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过于直白。崔雪是廖广德的爱妻,应该愤怒的是他呀。这廖广德看似粗糙,可心思缜密,洞烛幽微,自己一通言论,明明白白地是在告诉别人,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对于这种不打自招,他岂能不笑呢。这就叫做感情用事,可谓情急之下吐露真言。
  
  想到这里,沙默懊恼地骂了自己两句愚蠢。又一想,好在听者是廖广德,报以狡黠一笑而已,并无恶意,倘若换了别人,岂非天机泄露,贻人口实。于是,又捶捶自己的脑袋。
  这时,办公室主任梁宇光敲门进来汇报:“沙主任,有几名基层领导要找你谈话!”
  本来,沙默从来不用通报,来人可以直接到办公室。最近,调整干部的消息传出,安澜平静的教委立刻暗流涌动,来找沙默谈话的不绝如缕。有的很正常谈及工作和自己的进步渴望,也有的出于投机心理,把一个信封或者一张银行卡放在沙默面前,让他格外尴尬和愤怒,心中不厌其烦。但他又不好严词厉色让人难堪,只能婉言谢绝。不堪其忧的沙默于是就让办公室挡住来访的下属进行报告,可谈的就谈,不必谈的就回绝。
  “都有谁?”
  “一中的上官副书记、招生办的秦科长,还有二高职的麻副校长……”
  “好,让他们依次进来吧!”沙默看看手表说。
  沙默把关于调整干部的来访人员分为三类,其一,在计划调整之内的,其二,可以考虑调整的;其三,不予考虑的。第一类,包括上调、平调和下调,当然,下调者微乎其微。第二类,虽然没在计划之内,但根据具体情况也需要做出调整的,但不能影响原来的总体计划和格局。第三类,不在计划之内,也不具备调整因素的,这是大多数,也是保持稳定的基数。
  今天这三个人,前两个属于第一类,后一个属于第三类。
  沙默已经答应了扬国威,所以,把上官清婉提升为重点高中正职校领导已在计划之中,谈话无非是给她一个暗示,并且含蓄说明杨国威书记在其中的重要作用,把这个人情送到位。而且,上官清婉是教育界的宿老,沙默自然多几分尊敬。这种谈话儒雅和谐,气氛融洽。上官清婉离开时,矜持而优雅地朝沙默微微欠身说,谢谢沙主任。沙默起身说,上官书记,不言谢,您是老教育,我和杨书记一致认为这是名至实归。
  秦书声是市招生办一位科级干部,多年从事招生工作,经验丰富,是全省有名的专家,当然,也是沙默多年的好朋友,在招生方面帮沙默解决了不少难题,每年夏秋之际,沙默都要给秦书声添些麻烦。所以,沙默计划把他提升为招生办副主任,于公于私都在情理之中。所以,两个人的谈话更为轻松自然,不乏愉悦。尽管内心欣喜不已,秦书声离开时还是表情平静。
  麻锦山满面笑容走进办公室,一进门就远远伸出手来,热情无比。
  麻锦山是沙默师院同班同学,也是至今为数不多尚在教育界工作的男生之一。不过也算混的不好不赖,现任第二高级职业学校副校长。麻锦山与沙默可谓不远不近,平素没什么沟通,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面,即使沙默回到教委坐上第一把交椅,他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亲热,只是随着班子一起过来看望新领导。不过,沙默对此并不介意,他清楚麻锦山的性格一向孤傲,志大才疏,对自身的评价高于他人,所以,往往疏于同学沟通。倒是同在二高职的另一名女同学,虽然是当时中文系另一个班的,却对沙默格外关注,几次过来看望沙默,虽然并非专程,都是到教委办事,但这种关切还是让沙默有些感动。她在二高职任教务处主任,叫苗诗云。个子高挑,白白胖胖,寡言少语,为人腼腆。虽然多次过来,却不聒噪絮烦,总是静静坐一会儿,简单说几句后就离开,也从没有提及任何要求。
  有一次,沙默问她工作是否顺心。她脸红了问,你是不是以为我来有什么想法。她自己摇摇头说,才不是那样呢,我是觉得我有这样一个成功的同学感到兴奋,这是我们这届同学的骄傲,这让我有种亲近感,或者说是亲切感,就好像自己家人有了发展似的。听了这番话,沙默心头一颤,格外感动。她的这种同学情愫,不仅朴实纯洁,而且融入了一种亲情。所以,沙默已然毫不犹豫把她纳入到这次调整名单之中,调到一高职任副校长,一高职条件好,校领导配有专车,这可免去苗诗云每天骑着自行车上班的辛苦。不过,他还没有告诉她,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想象着她得到升迁消息时的样子,沙默心中十分惬意。
  但他并没有考虑提拔麻锦山,这当然不是出于对麻锦山抱有偏见,而是因为麻锦山任副校长时间较长,工作却无明显建树,他是主抓业务的副校长,其他三所职高都能在科目设置方面有所突破,有自己的特色项目,打出教育品牌,唯有二高职抱残守缺,不思进取,而且班子内部不团结,麻锦山与校长齐天扬勾心斗角,明枪暗箭,内耗很大。所以,沙默考虑的是调离校长齐天扬,重新安排一位校长,只是还没有确定调谁去。毕竟,职业高中与其它高中不同,它是一种就业教育,需要管理者不仅具备一般教育能力,也要具备一定的经济、市场的管理理念和开拓精神。
  既然是同学,沙默就开诚布公告诉麻锦山,考虑到学校班子稳定,准备进行调整,不过暂时不想动他。麻锦山问,能不能转到党务方面。沙默立刻明白,他是想当书记。沙默笑了说,我看你还是更适合搞管理,你做副校长多年,不管怎么说也会积累很多职高管理经验,这是一份宝贵的经历,我倒希望你能够在新班子里搞好团结,发挥作用,埋头干事,勇于创新突破,把二高职搞上去,有了资本,至于发展嘛,肯定天地广阔。麻锦山闻言,略有不悦之色,又说,前几天见到了马克,有点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啊。沙默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似乎在埋怨自己对同学薄此厚彼。便微笑着说,这个马克也是有意思,放着市委机关干部不做,非要下来搞教育,有点矢志不渝的劲头,不过这也好,未必当官就是发展,其实,干好自己喜欢的事业,有所成就才是最大的发展。麻锦山离开时,脸色有些难看,笑容也干巴巴的。沙默注视麻锦山落寞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他点燃一支香烟,看着桌面上干部调动安排表格,心中有些烦闷。表格上被他用签字笔涂得乱七八糟,连接职位和姓名的线段纵横交错,眼花缭乱,有些划了又勾掉,勾掉又恢复,反反复复,重重叠叠。足见沙默对此思考缜密,反复斟酌,尚无定见。
  这并非沙默优柔寡断,首鼠两端。沙默是个豁达豪爽之人,也是个既重事业也讲感情的人。他从未把权力看成自己的私有财产,自然不会擅柄。然而,出于高度的责任心和事业感,他又不能不审慎使用权力,避免漏卮,罢黜庸才,发掘翘楚,奖挹良才。让他最为头痛的是,来自方方面面的说客。目前,他已接到来自市级领导的相关电话不下十几个,还有老同事、同学、朋友乃至于妻子方面的说项,甚至有人辗转找到他的弟弟沙飞来斡旋,可谓用心极致。这让他觉得,权力从来就不专属于某一个人,而是一种脔割,或者再分配。当一个人拥有了权力,那么,也就意味着与他相关的人,也具有了分享权力的权利,只是分享的份额不同罢了。
  沙默清楚,自己不是孤家寡人,不可能隔绝于他人而生存在这个世界。对于来自方方面面的说项,他不能一概拒之门外,当然更不能统统采纳。所以,他之所以举棋未定,每每颦蹙,就在于思考该给谁面子,怎么给面子,给多大的面子,这不仅仅是感情的需要、社交的需要,也是工作的需要。
  沙默思考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便掐了香烟,走到窗前,鸟瞰下面的街道。
  这是一个干涩的冬天,许久没有下雪了,远山灰色蒙蒙,像城市枯干的嘴唇,没有一丝润泽和血色,树木光秃秃的,枝丫嶙峋突兀,远处街道尽头还有些许绿色,那是市中心广场周边的松柏,但那色调也不鲜艳,显得老旧,给人一种隔世的恍惚感。
  他想,“无官一身轻”这话说的真好,此时他才真正体味到其中深含的人生感慨。前几天,市书法学会理事长送他一幅字,是王维的诗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他让梁宇光送去装裱,准备悬挂在办公室墙壁上。他喜欢自然,更追求思想无羁漫游,自由自在,不为琐事而羁绊。他有一幅省内一位著名书法家的小品斗方,上书“虎威”两个字,有人曾建议他挂在办公室座椅后面墙壁上。他摇摇头,觉得有些虚张声势。他总是觉得,艺术与仕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很难融合在一起,如同两个血型无法匹配,它们在本质上就不具备契合的要素。他始终怀疑文人是否能做好官,所以常常质疑自己。自己如此兢兢业业黾勉勤奋,并非有什么鸿鹄之志,以图在政治上鲲鹏展翅,一飞冲天,除却必有的责任心,便是对江中蛟知遇诱掖的感激之情。而现在,自己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官员,一个权柄在握的领导,这与自己的人生理想恍如隔世,何其遥远。可是,滚滚红尘,嚣嚣人间,谁又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呢?
  他的一脸苦笑,被敲门声打断。
  推门而进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笑着,对有些愕然的沙默说:“怎么?沙主任,没想到我会来吧?”
  沙默的满腹惆怅不翼而飞,片刻的讶异也转瞬即逝,笑道:“哦,是有些意外啊,晏局长光临,还是始料未及的,不过,也有些惊喜!”说完,热情伸出双手。
  握手之后,晏春凤坐下,打量一下办公室说:“真宽敞,比斯德的办公室可要大许多呦!”
  沙默谦逊摆摆手说:“晏局长可不能这样比,曹部长那是坐镇市委大楼,统领全市,寸土寸金啊,我这里可比不了,含金量不同啊!”
  “小彦子怎么样?最近没聚,倒是有些想她了呢!”
  “哦,挺好的!这还要感谢晏局长和斯德部长,给了她这么个位置,我们是感激不尽啊……”沙默马上给出反应,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小事嘛,有这么个机会,彦子条件又符合,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给她难道要便宜了别人?姐还是分得清里外的!”
  沙默闻言,知道她此番来访定然另有目的。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妻子亲自出面,想来也不会是小事情。不过,话都说到这种地步,明白着人家是来讨人情债的,欠债还钱,古来如此,这是礼尚往来。
  “嗯,晏局长对淑彦高看一眼,情深谊长,我们是不会忘记的,她也常说,什么时候好好谢谢斯德部长和晏局长。”
  “谢什么,别说外道话,我和彦子很投缘的,何况,我们也是有事情要麻烦沙主任的!”
  晏春凤并没有绕太大弯子,几句话之后便进入主题。是的,她没有必要把圈子兜得很大。一是她握着一个大人情,二是曹斯德毕竟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在官阶和权限上自然高出沙默半头。即使现在沙默如日中天,官运亨通,也还是要充分顾及这一点。晏春凤谙熟官场规则,知道如何把捏自己的尺度。
  沙默微笑说:“晏局长有话尽管说,如果我能帮上的,理应倾尽全力!”
  “这件事啊,怎么说呢,确实有点棘手,”晏春凤踌躇片刻,“是这样,市教育工会的郝明生是我的表妹夫……”
  “哦……”沙默吃了一惊,脑海里立刻浮现一个中年男人的影子。
  “感到意外吧,最近,我妹子三番五次找我和斯德,希望我们能跟教委沟通一下,让郝明生也有个出头之日,毕竟,事情过去快两年啦,一些负面影响也消失了,他也认识到了错误,有决心好好干点工作,负点责任,将功补过。”晏春凤注视着沙默的表情说。
  一年多前,市招生办发生一件丑闻。时任副主任的郝明生因在中考招生工作中利用职权徇私舞弊,事情败露,带来极坏影响。在准备处理时,晏春凤找到王旗,把这个事件按了下来。按照规定,违纪人员应该调离教育界。但王旗只做出党内警告处分、调离招生办的处理决定,转而安排到市教育工会工作,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
  当时曹斯德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后来知道了详情,也只能批评晏春凤几句,让她不要到基层添麻烦,给他工作造成不利。这次郝明生提出想回到教委,曹斯德同意了。他想自己退休将近,对亲属朋友也不必过于苛刻,免得将来见了难堪。但他对晏春凤说,我不会去找沙默,你可以自己去找他,也不要提我,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晏春凤知道自己丈夫一生工作严谨、爱惜羽毛,便自己出面来找沙默。不过,整个过程的铺垫,还是由曹斯德完成的。
  沙默当然知道这件事,沉吟片刻问:“他想怎样?”
  “其实,他的要求不高,就是按原级别安排一个实职而已……比如在教委财会处、人事处……”晏春凤轻描淡写地说。
  “不行!”沙默脱口而出,他有些忿然。
  “啊……”晏春凤见沙默脸色陡变,吃惊地看着他,她万万没有想到沙默会如此决绝,没给她留一丝一毫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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