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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紫郡山的傍晚      作者:韩浩亮      发布时间:2020-02-10 13:02:50      字数:3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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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这件事要不我们和云海商量商量?”
  自从妻子提出要给女儿起名字以后,张云海也在思考,给女儿取一个什么名字好呢?他想,女儿出生在一个下雨的晚上,自己的老家又在紫郡山,于是她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叫“紫雨”,小名叫“娇娇”。这个名字,在紫郡山的老家重复的不多,全家人对它比较满意,尤其是周丽梓,她觉得这个名字好,有一定的内涵。经过张云海的解释,父母也同意了,采纳了这个名字。
  好久没有下雨,特别干旱,田地开始干裂,玉米叶子开始发黄。从凌晨一点多开始,大渠里开始放水,村民开始忙碌起来,轮流浇地。按照排队的先后顺序,晚上两点多轮到了周丽梓家里。周丽梓对张娇娇说:“今天晚上你和奶奶爷爷睡,妈妈要去浇地。”
  听说媳妇晚上要浇地,公公很担心,他觉得一个女人晚上出去很不安全。此时,他想起了一件往事:那是在十多年前,一天晚上,一位结婚不久的小媳妇晚上去出去浇地,被一个老光棍堵在了半路上。老光棍知道她丈夫外出打工不在家。老光棍开始肆意调戏、猥亵她,她言辞拒绝,大骂他“老流氓”,并大喊起来。听到喊声,一位村民从远处赶了过来,小媳妇才得以脱身……于是,公公对丽梓说:“你晚上就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那咋行?爸,你身体不好,眼神差,晚上浇地看不清楚,还是我来吧。”
  “算了,不要再挣了,还是我去。你一个女人家,晚上出去不安全。”
  在一旁的婆婆也劝丽梓晚上不要去,就让公公去吧。
  上渠来的水本来很大,但是由于浇地的人很多,当流到周丽梓家的时候,水就变得很小了。整整一晚上,地还没有浇完。这一晚上,虽然周丽梓没去,可她一夜没睡。她的心情特别复杂,山梁子上那块地本身就是她和张云海的承包地,公公婆婆的承包地就不在那里,公公没有义务给自己浇地,这让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晚上的光线差,公公一个人浇地,会不会出啥事,会不会有危险?她担心不已?翻来覆去睡不着。女儿娇娇睡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妈妈睡不着,她便问道:“妈妈,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睡呀?”
  “没想什么,孩子,好好睡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周丽梓早早就起床了,做好了早饭。她抱起娇娇到婆婆屋里说道:“妈妈,我换爸爸浇地去了,让娇娇先睡着,早饭在锅里,等会她起来,你们就一块吃饭。”
  “那你呢?”
  “我吃过了。”
  周丽梓赶到地里,他看见公公正在忙碌,因为地里出现了一个大洞,水在不停的往下灌。
  “丽梓,你怎么来了啊?”
  “爸,天亮了,我把你换一下,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没有关系,快浇完了,你看这里出现一个大洞,在不停地跑水。”
  “这是什么洞啊?”
  公公告诉她:“这洞,有可能是黄鼠狼窝或者是墓穴。”
  公公被替换回家了,地里只剩下了周丽梓一个人。虽说是早晨,可是在这荒无人烟的玉米地里,周丽梓还是有点害怕。为了给自己壮胆,她竟然唱起了歌《走天涯》:月亮依旧停在旷野上/你的身影被越拉越长/直到远去的马蹄声响/呼唤你的歌声传四方/举头望天只见雁两行……歌声愉悦了她的心情、歌声消除了她内心的恐惧、歌声唱出她对未来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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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两三天,没有妻子的音信,张云海几次给丽丽发视频,都没有成功。他有点着急,到底是什么原因?于是他把电话打了回去。
  “丽丽,怎么回事?我给你发视频怎么不接呀?”
  “云海,娇娇病了,家里都忙死了!”一听说女儿病了,张云海立刻紧张起来。他急促的问道:“丽丽,怎么回事?孩子得了什么病?你们现在在哪里?”
  “开始是病毒性感冒,后来又烧成了肺炎。我们正在县医院住院。”
  妻子的这一段话,令张云海心里更是难受了,他焦躁不安,来回渡步,恨不得马上回到紫郡山:“丽丽,你等着,我马上回去!”
  “不用了,危险期过去了,孩子的病情好转了,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尽管如此,张云海心里还是感到内疚不已,孩子出生的时候自己不在家,现在孩子有大病一场,自己还是不在家,不能够送孩子到医院,不能够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他这个父亲太不称职了!
  云散天晴,大病初愈,周丽梓和孩子回到了家里了。晚上打开视频,周丽梓准备好消息告诉给丈夫。
  “妈妈,你要干什么呀?”娇娇在一旁问道。
  “和你爸爸说话呀,娇娇想爸爸了没有?”
  “想啦,娇娇早就想爸爸了!”
  一不到一秒钟,视频就接通了。
  “云海,我和孩子回到家了。”
  “太好了,担心死了,你喊娇娇,我想看看她。”
  娇娇拿起电话,看到爸爸,立刻大声喊了起来:“爸爸,娇娇想你了,你啥时候回来呀?”看到女儿大病初愈后的小脸,张云海一阵酸楚,“哗”,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娇娇,爸爸也想你,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爸爸一定回来,看你和妈妈。”
  早晨起来,两只乌鸦落在刘佳琦的屋顶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按照农村的说法,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会发生不幸的事情。刘佳琦顺手操起放在墙角的扫把向乌鸦挥去,嘴里喊道:“滚,快滚!”乌鸦没有理会她,并没有离开,继续叫着。
  刘佳琦关上房门,回到了屋里。刚回到屋,手机就响了。她接过电话,问道:“喂,你是哪一位?”
  “请问你是全福的家属吗?”
  “是呀,你是哪一位?”刘佳琦感到十分意外。
  “我是和全福一块打工的工友,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听到不幸的消息,刘佳琦心里马上惶恐起来。
  “昨天,中午厂里发生大火,当时车间里有很多工人在工作,全福就在其中。这次大火火势很猛,烧毁了好几个车间,总共有二十六人遇难,五十一人烧成重伤。”
  “我丈夫呢?全福他怎么样?”刘佳琦如同五雷轰顶,大哭着问道。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但是被烧成重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你马上打上十万块钱来,急用!”说完,对方爆了一个银行的卡号。听到这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刘佳琦再也在家坐不住了,马上给周丽梓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告诉给她,让她帮自己出出主意。
  “佳琦,你先别慌,我让张云海问问情况再说。”周丽梓告诉她:现在,编造亲人遭遇灾祸而诈骗钱财的事情很多,接到这样的电话,一定要谨慎,不要轻易给对方汇钱。
  “云海,刚才全福的厂里打了一个电话,声称厂里发生火灾,全福被烧成重伤,正在医院里抢救,对方要求打钱过去,你打听一下,是否是真的?”
  张云海接到电话后,感到十分吃惊,他立刻给全福的厂里打了个电话,落实此事。果不其然,的确有此事,事情是真的。了解情况后,张云海立刻赶往南平市。张云海赶到医院的时候,全福还躺在病床上,头上、身上四处裹满了纱布,还没有脱离危险。
  几个不认识的人陪在全福的身边,张云海猜想,他们大概是全福厂的领导。
  于是他说道:“我是全福的同乡,在海城工作,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全福怎么样了?”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把叫出了病房,介绍事情的全部情况。原来几名工人违规操作,在车间抽烟,结果烟头引起的火灾。医生说,全福伤势比较重,现在情况还不明。
  获知这样的消息,张云海感到十分心痛,很快,他把电话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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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电话,刘佳琦十分矛盾。怎么办,这个消息是否告诉公公婆婆。他们一旦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接受不了,万一他们想不通,出了什么状况,那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刘佳琦把这事情和周丽梓商量,周丽梓的想法也是一样,她说这事情先不告诉佳琦的公公婆婆,佳琦先去一趟,伺候几天全福。刘佳琦没有去过南方,也没有出过那么远的门,于是,她和周丽梓商量:“你能不能陪我一块儿去?去几天我们就回来。”
  “这……恐怕……不行……”。周丽梓心存疑虑,毕竟家里还有老人和娇娇,她走了,这一家子人怎么办?
  佳琦说她们去不会太长时间,娇娇就留给她爷爷奶奶带几天。刘佳琦一再恳求道,周丽梓只好点头答应。为了妥善起见,周丽梓与给公公婆婆商量了此事。周丽梓一再叮咛公公婆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刘佳琦的公公婆婆,她们就去几天就回来。
  周丽梓的婆婆起初表示反对,她不愿意让儿媳妇介入全福家的事情。可是周丽梓的公公他认为,全福全家也没有别人,他是家里的独苗,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还是帮帮他家吧。
  就这样,周丽梓和刘佳琪两个买好了火车票赶往南平市。火车上,刘佳琦愁眉苦脸,她对周丽梓说:“怎么办,佳琦,如果全福烧成残废,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周丽梓一再安慰她,不要瞎想,全福为人忠厚,老天爷不会为难他的。经过数十个多个小时的煎熬,她们终于到达了南云市。
  来到医院,走到病房里门口,刘佳琦心怦怦直跳,她不敢面对即将看到的一切。停住了脚步,她心里担心极了。
  周丽梓说:“勇敢点,进去吧,没事,有我在!”她毅然走进了病房,只见丈夫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布。刘佳琦禁不住大哭起来:“全福,我的……丈夫,你怎么上成了这样……?”周丽梓赶快把她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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