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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紫郡山的傍晚      作者:韩浩亮      发布时间:2020-01-29 00:18:18      字数: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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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走了好几个月了,始终都没有音信,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周丽梓的父母一概都不知道。时间一久,爸爸不免想起女儿来。上次女儿是生着气走的,尽管如此,但是亲情难舍,当父母的在心理上难以割舍自己的孩子。爸爸对老伴说:“不知道丽丽现在咋样了?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行吗?”
  “我才不打呢!要打你自己去打!”
  没有办法,父亲只好自己去打了。他的眼神不好,拔了半天,好不容易把电话拨通了。
  “喂,丽丽,我是爸爸!”正在午睡的周丽梓的电话,立刻坐了起来,她激动地说道:“爸爸,我是丽丽!”
  “你在哪里呀,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在紫郡山在张云海的老家。云海他去海城打工了,我住在他的家里。我在这挺好,平常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你和妈妈的身体怎么样?爸爸妈妈,我不在家,你们一定要注意身体。”
  “孩子,你啥时候再回来?”
  “等云海回来后,我们一定回去看你和妈妈。”
  接到父亲的电话,周丽既激动又内疚。为了自己的事情,她很任性,没有听从父母的意见,让父母生气了,她呕气离开了家,觉得对不住父母。与女儿通电话后,父亲特别高兴,脸上的愁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回来的时候,周丽梓特别勤快。紫郡山的人们有一个习惯,早晨起得很早,起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扫前后的院子。多少年,周丽梓的婆婆就是这样做的。刚开始,每天早上,周丽梓也起得很早,只要看见婆婆扫地,她也会立刻行动起来,帮婆婆檫檫桌子、拖拖地,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看到,这样的儿媳妇,婆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觉得这个媳妇和村里的媳妇比起来不知道勤快了多少倍。她眼里有活,很有眼色。婆婆也十分喜欢这个媳妇。周丽梓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只要衣服有点脏,她都会及时把它洗掉。每次洗衣服的时候,她总会问公公婆婆,顺便也把他们的脏衣服洗掉了。
  吃过午饭,周丽梓拿出了一大堆脏衣服,泡在了大盆里,又准备洗衣服。就在这时,隔壁的刘佳琦走了进来。
  “丽梓,你这是干什么呀?今天有没有空?”
  周丽梓连连点头:“等我洗完衣服后就可以了。”
  “洗什么衣服呀,走吧,到我家玩一会。”
  刘佳琦说的玩就是打麻将。在紫郡山的山村里,丈夫们都外出打工了,无所事事的妇女们便经常凑在一起打打麻将,以此来消磨时间。周丽梓并不了解这些,顺便问道:“玩什么呀?”
  刘佳琦回答说:“打麻将。快点三缺一,快点走吧。”
  周丽梓知道,在海城打麻将就如同玩六合彩,就是赌博。一听说要去打麻将,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上次因为而传销的事情,她已经栽了跟头,不想再因为赌博弄出什么事来。
  “我……我……就算了吧,你们自己玩吧。再说我不会玩这里的麻将。”
  “那有什么难的,很容易学的,一教就会。走吧!刘佳琦硬是把周丽梓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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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丽梓去的时候,她发现刘佳琦家里还有两个美女。她们俩和她年龄差不多,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刘佳琦向周丽梓介绍说:“这位名叫赵君怡,那位叫齐子萌,我们几个经常在一块玩打麻将,今天三缺一,所以把你叫来了。”
  然后,刘佳琦对那两位美女说:“这位名叫周丽梓,她是张云海的媳妇。”
  麻将桌已经打开,几个人随即就投入了战斗。
  “我还不知道咱们紫郡山这里的规矩,还不太会玩,几位姐姐妹妹还得教教我啊!”
  “没有问题,”赵君怡说紫郡山这里玩的主要是二八将。”也就是用二或者八来做将,既不能吃,也不能碰,只能自摸。刘佳琦问海城那里的玩法。周丽梓回答说,其实,她也玩得很少,平时很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偶尔看到别人玩。她介绍说,海城人喜欢玩鸡平胡。
  “啥叫鸡平胡?”刘佳琪问道。
  周丽梓介绍说,鸡平胡在海城最流行。它有“和牌”、“执位”、“风圈”、“漏胡”和“一炮多响”等规则。周丽梓的介绍让大家越听越迷糊。
  “啥叫‘风圈’,啥叫‘一炮多响’?”周丽梓不大明白。
  “‘风圈’就是第一圈风圈为东;每打完一圈,则按照东、南、西、北的次序转换风圈;当最后一位玩家做庄之牌局完结而没有连庄情况出现,则牌局的一个循环完结,称为‘一圈’;‘一炮多响’就是允许一炮多响,如果一炮多响包括庄家在内胡牌,下一轮庄家继续当庄。”
  对于玩麻将的人,这些行话一听就懂。牌局一开始,齐子萌就问:“我们今天怎么玩?”
  赵君怡随后回应道:“还是老规矩。”对于她们说的老规矩。周丽梓并不明白。刘佳琦补充道,也就是一把五块钱。
  “这样不好吧。”
  “哪有什么?我们只是玩小来来,又不来大的,来吧,没事!”赵君怡说。一听说要赌博,周丽梓就有点想打退堂鼓。可是,经不住劝说,最终她还是留了下来。
  近一段时间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赵君怡和她的婆婆闹得很厉害,关系搞得很僵,就在前几天,两个人还大吵了一架。由于争吵的声音很大,引起了许多村民去劝架。
  “君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你婆婆关系搞的那么僵?”刘佳琦问道。
  麻将场,即使她们娱乐的场所,也是拉家常、说闲话的场地。在这个场合,她们往往是说说东、说说西。东家长,西家短,经常不是议论婆婆,就是议论丈夫。“唉,别提了!都是那个死老婆子,她整天看我不顺眼,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就拿前几天来说吧,丈夫不在家,我一个人闷得慌,就在娘家多住了个把月。回来后,结果她就对我大发脾气,让我不要回来,永远住在娘家!我就上前和她理论,‘为什么?这是我的家,我想回来就回来,你管得着吗’?”婆婆埋怨赵君怡在娘家待地时间太长,没有把自己的小家当家,不像个过日子的人。在婆婆看来,结了婚的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不应该老赖在娘家。为这件事,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她说你两句就说两句呗,忍一忍不就过去了,你不应该和她争吵,她毕竟是你的婆婆呀!”刘佳琦责备道。
  刘佳琦这么一说,赵君怡就不愿意了:“你说得好听,你和婆婆的关系就好吗?还不是一团糟吗?”
  “你……你……?”刘佳琦气得满脸涨红。
  “行啦,你们两个别吵啦,好好玩牌吧,”齐子萌从中调节道。
  “那天你和你婆婆争吵得很厉害,听说村长都过去了,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呀?”齐子萌问道。
  “再别那个村长了,他站在婆婆的角度一味地批评我、责备我,好像全都是我的不对。凭什么呀,我错在哪了?他让我向婆婆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好啦,你不要这样太任性,好不好?”齐子萌劝解道。
  “其实,我早就对这个死老婆子不耐烦了!”
  “啊,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她嫌我花钱大手大脚,过日子没有计划。本来就是嘛,你看看,现在村里的年轻媳妇有几个买东西那么抠门的?再说了,没有花她的钱,都是丈夫给我的!”赵君怡越说越激动,振振有词,好像句句都在理。
  说起刘佳琪和她婆婆的关系,也是不堪回首。刘佳琦身上最大的毛病就是懒惰。每天早晨起来,都是婆婆把饭做好,端进屋子喊她起来过来才吃。为此。公婆非常生气。有一天,婆婆把饭做好,刚要给媳妇端过去,公公站出来制止道:“慢着,你好,看懒成这样,到现在还没有起床,从今以后,不要给她送饭了!”那天早上,刘佳琪起来已经是中午12点了,洗把脸,跑到厨房一看,什么也没有,冰锅冷灶的。以往,婆婆总是把饭菜留在锅里,可那天……“妈妈,早晨没做饭吗?”
  “你没看几点了,现在还有早饭?”刘佳琦觉得这话中有话,她一句话也没说,从婆婆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婆婆做的早饭。以前,都是一家三口在一块吃饭,现在,她只能自己管自己了。由于早晨睡懒觉,赖在床上不想起来,要么不吃早饭,要么就是吃点饼干、零食瞎凑合一顿。到了中午的时候,自己泡点方便面,或者在外面买的吃点就行了。不仅如此,刘佳琦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生活没有规律,不爱收拾家务,她的床上,脏衣服、烂袜子随意乱扔;客厅里、臭鞋子、塑料袋子、衣服、帽子撂得到处都是,没有一个下脚的地方。整齐惯了的公公婆婆很看不惯这一点。刚结婚的时候,公公婆婆还经常帮她收拾,时间久了,为了这件事,双方总是搞摩擦。公公婆婆虽然是农民,生活习惯非常好,每天要把前后院扫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农具摆放得整整齐齐,从来不凌乱。任何人,无论是什么时候到了他的家里都感觉到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有一天,无意中,婆婆到了她的房间,一看床上、地上凌乱不堪的样子,婆婆就有说道:“看你这房子乱成什么样了,有时间收拾收拾吧,别整天光顾着打扮自己!”刘佳琦当时十分生气,立刻顶了婆婆一句:“你管得着吗?乱就乱,这都是我的事情!”
  “唉,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让你整齐点还不好吗?”
  “行啦,我不想听!”婆婆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离开了。
  “那你打算咋办?还要继续和婆婆过下去吗?”周丽梓问到。
  “算了吧,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不够麻烦的,他们总碍手碍脚,还不如我自己单独过,我打算过了年就和他们分家。”
  刚才赵君怡和刘佳琦说自己家的时候,齐子萌心里也是波浪翻滚。她结婚才半年。结婚的时候,彩礼加办酒席,共花了三四十万。婚后,公公婆婆把她和丈夫叫到了跟前,说起了这件事。
  “儿子、儿媳,你们结婚的时候彩礼和办酒席的钱总共花了三四十万。这些钱,家里原来就有20多万,剩下的20多万全是借的,你们看这样好不好,要不,我们一家人共同努力,集中力量把这些债还完;要不,现在分开,你们单独过,至于债务,你们俩还10万,我和你妈妈还10万,你们觉得怎么样?”父亲说话间,儿子一句话没有说,他主要在等待妻子的表态。当时,齐子萌就懵了。她立刻反对道:“这不行!爸爸、妈妈,送彩礼、办酒席这都是你们给儿子应该花的钱,这债务凭啥让我们两口子来还?这些债务都是你们借的,应该由你们来还,与我和柱子没有关系,我们不还!”
  一听这话,公公婆婆就火冒三丈。“你说什么?柱子,你听到没有,这债你还是不还?”儿子在这个时候,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实在难以表态。答应父母,他得罪了媳妇;依了媳妇,他肯定会惹父母生气。干脆,他就蹲在地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你倒是说话呀,这个窝囊废,没用的东西!”这时,齐子萌站起来说道:“有什么说的,走吧!”她一把拉起丈夫,气冲冲地走出了公公婆婆的屋里。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公公婆婆异常失望、悲愤、抑郁:“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太不懂人情世故了,早知道这样,何必去花这么多的钱去娶这样的媳妇,真是娶媳妇如同请神一样!”
  “孩子他爸别说了,就算我们倒霉,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妈妈在一旁无奈的说道。
  “行了,别说了,烦死了!”
  “怎么啦,你也遇到麻烦了?”赵君怡问道。
  “是呀,一家不知一家难。”
  “到底怎么回事儿?”
  “唉,一言难尽……”齐子萌就把自己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了齐子萌的烦心事,刘佳琦说:“你做的对,为啥你要还这个债?就在就应该让你的公公婆婆来还,他们给儿子娶媳妇呀!”
  “我看呀,我们这些人就最好不要和公婆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事情就多。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很难相处。我们就应该自己过自己的,不要和他们啰嗦!”刘佳琪,赵子怡和齐子萌刚才说这些事的时候,周丽梓都听到了耳朵里,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咋都这样,个个都和公公婆婆处不来。而周丽梓觉得公公婆婆还可以啊,他们挺善解人意的。大家在议论的时候,周丽梓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刘佳琦就问道:“丽梓姐,你家的公公婆婆可以吧,他们对你咋样?”
  “可以,他们对我生活挺照顾的。”
  “行了吧,你别看他们现在对你好,说不定以后会怎么样?”
  “丽梓姐,别傻了,你想想,和他们过在一起有啥意思?多不自在,如果你自己单独过,想干什么干什么,早上想睡的时候睡到什么时候,没有人干涉,那多好呀!”君怡说道。这几个人的几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周丽梓。虽然一句话没说,可是她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这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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