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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第三十六章

作品名称:江城      作者:清贫      发布时间:2020-01-28 10:23:51      字数:3684

  我和姐一走近门,不想门是开着的,就进门。看到了门边地上有一摊血,非常吃惊!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血?我们都非常疑惑!然后我姐立刻朝家里三步并着两步奔去,我也就如此。
  我们进了门。看到了妈妈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两幼小的弟妹在她旁边玩耍着,而妈妈神色阴郁,非常悲痛!也没有做饭。看到妈妈这样,我姐先静了一下,从妈的表情来看家里肯定出了事。于是,姐姐就向墙边走近,把书包放在旁边的一张小凳子上,接着走到妈妈的跟前,弯下腰问:“妈,怎么大门口有血?”
  听到儿女问,妈妈才略抬起脸,把原来忧郁无神的眼眨了眨,更加伤感地回答:“今天早上要到九点,我出门买菜。一出来,日本人的飞机来了。李大哥看见我走不动,就把我扶回到门口,就马上回家。刚一走近大门,就被飞机打来的子弹打死了。”
  听到这里,我和姐又气愤又难过!然后,姐就站起,感叹说:“李大叔是好人!只可惜,淑琴阿姨该怎么办?他俩还有一个儿子。”
  “你爸爸已经说了,要供养她母子。”妈妈回答。
  “爸爸做得对。就是李大叔没有帮你,人家遭难了,我们也要帮他们。”
  我姐姐是那样懂事,虽然,才十七岁。以前,姐在巷道、街上遇见李正东叔叔时,总要先招呼他。质朴厚道的李大叔也要提醒姐路上小心车等,现在,却已经死了。五年前,李大哥从吉安乡下来到江城合江门码头做工。
  前年,李大哥与乡下同村的淑琴结婚,今年春他们有了一个乖巧白嫩的儿子,他们疼爱他,害怕他着凉;每当李大哥休息时,夫妻俩就带上自己儿子去莫愁湖游玩,坐船,也少不了照相。夫妻俩平时少有到外面玩,也不吃小食,除了儿子,自己都吃的简单。本来,夫妻俩今天要带儿子去莫愁湖玩的,不想,李大哥被日本鬼子的飞机炸死了。
  这时,我问:“妈妈,爸爸呢?”我知道,这时就要到12点了,爸爸该回来了。
  “你爸爸找人把李大哥抬到城外埋去了。”我妈情绪低落,她怎么能从帮自己而死去的恩人的悲伤里,安定下来呢!
  我姐有些疑虑地问:“可今天,日本人和国军在城边打仗,他们怎么出去?”
  “真的吗?”妈妈非常惊异!就好像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更糟糕了。原本,她还以为日本人的飞机只是来炸一下,就没事了,现在居然真的打起仗来了。虽然,今天日本侵略者对江城进行总攻,由于城市很大,有些枪声显得微弱,还有大炮时不时在响起;可这些都没有引起妈妈的关注,她只是还处于日本人要打进江城的真假难辨的谣言里。
  这时,姐感到妈妈好像对此不知道。就惊异问:“怎么,妈,你还不知道日本人开始打江城了?”
  疑惑的妈妈看看姐和我,好像她还想证实似的。“真的吗?”
  姐点点头。
  妈一下呆呆坐着,那个神态好像要被这个消息把她击垮;她张着嘴,眼睛呆滞。
  姐姐没想到这个消息对妈妈打击非常大!也慌了,忙安慰妈妈。过了很一会儿,妈才缓过神来。多日来,我妈的忧心不安,因为一打仗,我们这个充满温馨甜蜜的家就将会不存在了,就像在凄风大雨中,树上的鸟窝,随时被风雨吹打到地上。
  “妈,你不要着急。有这么多跟伯伯一样的国军在和日本作战,我相信,他们会打败日本鬼子的。”
  听姐这样说,一度绝望的妈妈觉得姐说得好,有俊斌和他的那些多好的士兵,他们会带给这个城好消息的,因为,我妈相信这些纯朴勇敢的国军将士。
  这时,妈想起在上午日本飞机的轰炸,认为日本人的飞机一定轰炸了别的地方。
  就问:“辰儿,耀娟,日本人的飞机炸到你们学校没有?”
  我和姐同时回答:“都炸了,只是老师让大家去防空洞了。”
  “伤着人没有?”妈妈关切问。
  我回答:“我们那里炸死了一个老师。”
  姐说他们学校有人受伤。这时,妈妈有一股愤怒,指责道:“这些该死的日本人!”
  然后,就用手摸了一下姐的双手。妈妈意识到情况变了,自己孩子的学业就完了,不能再继续了。妈妈非常担忧起来!又不知何时再继续他们的学业了。这一意想不到的事和打击,不禁令妈妈大感时运的不济和厄运的来临,感到自己是那样多难,不由得叹息无奈!
  就还要问,不甘心。“你们学校被炸烂,你们还要上学吗?”
  “老师没有说。下午,还要去学校。”姐回答。我想她的话和我是一样的,就没有开口。
  妈好像感到了希望,对她来说,自己的孩子能上一天学当然更好。就马上起身:“我跟你们下面条。”
  “妈,你坐着,我来。弟弟,你把妈看好。”姐马上说。就起身去灶房了……
  
  现在接近中午。亲爱的读者,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倒回一些。
  位于江城东南的凯旋门(光华门),这里的战斗正在以相持的状态进行着。日本军队和中国军队在凯旋门外的一条50多米宽的府城河对决。那么,在讲凯旋门的战斗前,先让我们回到城内……
  这时,大街上已经非常冷清,如一条位于城郊外的公路,冷清得来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由于打仗,已经少有人在街上走动了,都害怕不知从城外某个角落飞来一个炮弹把自己砸死。城里的平民大多把自己和自己一家关在家里,仿佛家能避邪似的。
  两国军指挥官正急匆匆从城北某一个小城门(这个门可能处于偏僻地势,日军还没有发现)进城,向位于中央大街国军23师师部走去。23师的师长叫王敬。
  两国军指挥官:一个是国军202团团长黄成祥。他是中等身材,一米七三多点,34岁。他非常英俊质朴,头戴土绿黄色的军帽,腰系一根酱色宽皮带,一副标准非常英武可爱的军人身材;他一双眼睛闪动着坚毅沉着的目光,整个人透露出英武、纯朴勇敢的气质。
  走在黄成祥团长身旁的是和他一样高的曹良伟。他是国军203团团长,也是34岁,他开朗机智血性。他俩是刚从江城的外围阵地奉命回到江城,参加中国首都江城保卫战,因为外围阵地被疯狂从华东方向包抄过来的日军,在几天的对中国军队的疯狂进攻下,虽然,英勇、坚韧不拔的国军奋然血拼极度凶残的日本侵略者,还是悲壮地失败。据历史记载:很多的国军整连整营地战死,幸存下来的只有少数。
  两人都是黄埔军校第三期步兵科毕业。在三个月前的淞沪中日军队的大战中,两人配合默契,多次机智打败了日本鬼子。中国军队在淞沪抗战失败后,他俩带着不多的弟兄回到江城,在江城外围阵地与鬼子血战,但是情势对实力比日军差的我军严重不利。奉江城最高司令长官唐生智的命令:所有外围的国军撤回城里,利用江城最坚固的城墙和日军对抗。二位团长是最后才撤离外围阵地的。但是,他俩的官兵阵亡得来没几个了,只好到别的连队。
  “成祥兄,我们从淞沪退到这里还是没有打败日本鬼子。现在。外围阵地完了,就剩这最后的江城了。”曹良伟担忧说。他边走边把双手叉在他腰间的皮带上,看来被失败的情绪影响。
  “上海已经大势已去,而这里的阵地是保不住了。”黄成祥团长说,几乎是感叹。他抬起手,习惯性把军帽帽檐轻轻拉高点,就放下,往前面较快地走去,因为他俩还要赶到设在中央大街的23师指挥部接受任务。一腔的爱国热情和要为战死的兄弟(这里指:他们在淞沪和江城外围阵地上阵亡很多的战友)报仇的决心,使他俩就想尽早赶到国军23师指挥部王敬师长那里,想马上接到作战任务,奔赴江城的各个战场。
  然后,黄团长又说是,非常沉重地说:“看来情势严重!”
  “老兄,我们就不可再撤吗?”曹良伟说,从他神色和口气来看,明显是不甘心,有一种不愿意就这样窝囊地面对这样的军事现实。
  “我们不能一退再退,否则,这里的平民就要倒霉了。”黄团长有些紧紧咬着牙齿说,眼光坚毅有神,并且看了看从他俩旁边走过的平民,这位总想保卫这座城市和贫弱人民的好汉团长。当然明白自己战友的担心,现在的军事状况就像一个表面上坚硬好看,而内部开始在腐烂的果实一样!
  “可是,现在我们经过几个月前的淞沪大战,很多富有作战经验的军官和老兵战死了,鬼子又那么强大,我们从短时间招来的新兵听说连打枪都不会,有些,直接就拉上战场......”曹团长几乎对在江城里进行的未来的大战心里无任何
  的把握,心里非常发虚,看这个趋势,中日大战极有可能在这几天内打起来,他一想到这些新兵,忍不住直摇头。他记得在昨天,12月9日的江城外围阵地上的这样一个战场情景……
  一个叫曹海山的32岁的营长,在战壕里,几乎就是他和一些老兵在向鬼子射击,而大部分的新兵主要是他们从上海溃退下来。沿途在各个农村招来的农民青年,说直接点是从农村里拉来参军的。这些新兵一拿枪就拿不稳,还有部分老兵,有的被打死,有的在阵地另一头,只有部分人在射击。这时,新提拔的连长是31岁的狄智贵。在战斗中,耿连长看见一个新兵好像胆子大,居然站起来,抬抢就射。这显然是跟那些新兵不一样。
  “快趴在阵地上开枪!”狄连长大喊,并立刻跑过来。他大声地在提醒着新兵,以免他们被过早伤亡,对我军战事不利。这时,鬼子在往并不高的阵地疯狂扑上来。奇怪的是:飞来的子弹,没有打中居然站在战壕里向鬼子开枪的这个叫秦顺的19岁的新兵。他扣动步枪扳机,向鬼子射击,已打倒了一两个鬼子。
  “你不要命了!”狄连长看见秦顺还站着,在大喊了这一句时,就侧身扑来把秦顺一把推倒;然后,狄连长立刻起身,因为鬼子在进攻。他非常熟练地用右手里的驳壳枪,趴在阵地上就开枪,虽然他打死了一些鬼子,但是,他看到鬼子是呈横排在攻近。狄连长急了!他感到鬼子马上就要冲上阵地。就立刻把驳壳枪插进系着皮带的肚子上,拿起阵地上的手榴弹,对已经又站起秦顺喊:“快扔手榴弹!快!”
  秦顺着急了,大喊:“连长,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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