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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集(上)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20-01-17 09:54:59      字数:3012

  1
  下雨天。
  上午。
  龙泉乡卫生院。
  吴启兰的病房。
  母亲过来坐在床边,声音轻柔地问:“兰儿,又想什么呢?”
  吴启兰说:“我想回家。”
  母亲说:“再住两天吧,再住两天我们准回家。”
  “妈,好多人家的烟叶,都在继续走症。”吴启兰说,“我们呆在这里,万一我们的烟叶也走症,哥一个人在家里他顾得过来吗?”
  “也是啊。”母亲也有些疑惑,“那,你哥怎么不来接我们呢?”
  吴启兰说:“妈,你忘了,哥要去看丈母娘哩!”
  “这事我哪能忘啊?你哥也不会在那儿过夜呀!”母亲说,“他早该回来了呀。”
  “回来了他走得脱身吗?又是猪子、又是牛羊、烤好的烟叶还要下架,他忙得抻展吗?”吴启兰说,“再说啦,他也不知道我在这儿究竟怎么样了,他会来接我们吗?我算定了,他认定我如果不需要再住院了,自然就会回去,哪里还需要他花时间来接我啊?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这几步路还走不回去?”
  母亲面露难色:“外面正下着雨哩,走得了吗?”
  吴启兰轻描淡写地说:“一点毛毛细雨,有什么好怕?”
  母亲神情紧张地说:“妈可不敢,可别弄得恨妈一辈子!要走也得等不下了我们再走。”
  下下下!这该死的雨,总是下个没完没了。吴启兰的心里烦透了。
  
  2
  下雨天。
  上午。
  龙泉岭。
  吴启贵的烟田。
  杨明秀的小儿子觉得这山歌里的称呼奇怪,急欲探明究竟:“老爹,什么是冤家呀?”
  老头乐呵呵地说:“问你妈去。”
  小家伙还真问:“妈,什么是冤家呀?”
  “你这个小冤孽,打烟去!”杨明秀冲小儿子断喝一声,又埋头装烟。
  小家伙把“冤孽”听成“冤家”,竟然嘿嘿直乐:“搞了半天,老爹把我当歌唱啊!”
  厚善老爹一乐和,拐下虚空,差点摔下一跤。
  杨明秀却啼笑皆非地嘟囔:“死老爹,一天到晚尽知道编排、尽知道唱。”
  吴启贵来到她的身边,深怕她往心里去:“嫂子,别上心。老爹他这人就爱逗乐儿,要说人啊,可是没得说的!”
  “我知道。”杨明秀妩媚一笑,“没事儿,只要你不在意,他爱唱不唱。也没旁人,不怕。”
  
  3
  下雨天。
  上午。
  龙泉岭。
  刘进财家里。
  刘进财最近简直像一条疯狗,老是想咬人一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是想捉弄吴启贵那小子,反而促成了那小子的好事儿!
  “又是谁惹得你不舒服呀?”谢世凤见刘进财酷似疯狗,寻衅咬人,就气愤不平,“你看人家玉莲和吴启贵那事办成了,心里就毛躁了。当初,可是你让我给他们俩做媒!怎么?人家这事办成了,你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呀你?”
  “当初当初!”一提起当初,刘进财就窝火来气,“当初我不是闹着玩吗?”
  “有你这样闹着玩的吗?”谢世凤一听更是来气了,“要不是李昌龙手下留情,你恐怕早就玩完了!”
  “你再提那xx李昌龙,我跟你翻脸!”刘进财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脖子上的伤疤,愤恨地说,“总有一天,老子要叫那xx李昌龙领教老子的狠气!”
  “你狠,你当然狠啦。”谢世凤解下围裙使劲一抖,“狠得周围团转的大人娃儿,都捣你八辈祖宗!”
  “你这臭女人,你骂谁呀你?”刘进财眼一瞪,“还真反了你哩!”
  “我敢骂谁呢?”谢世凤虽然抽过身去,嘴巴却未停,“我又没有狠气!”
  “妈的X!真是人倒起霉来,放屁也打脚后跟子!”刘进财忧心如捣地叫骂,“在外面受气,回到家里还要受你这臭女人的气!”
  “是的,我是臭女人。”谢世凤嘴不饶人,“杨明秀倒是香女人,就是你想人家,人家不想你!”
  
  4
  下雨天。
  上午。
  龙泉岭。
  吴启贵的发病的烟叶,两天就打下来,入进烤烟炉里了。
  烤烟要熬夜,活儿却悠然;固然磨人,却不太累人。白天,厚善老爹料理完家里的牲口,便拄着拐杖爬上崖来,让年轻人睡个囫囵觉,到黯黑再回家。隔天见亮,老人喂了猪子和鸡子,就往崖上爬。可想而知,有厚善老爹的这些辛苦铺垫,吴启贵烤这炉烟叶,简直可以说是从从容容、悠然怡然……
  
  5
  下雨天。
  上午。
  龙泉岭。
  杨明秀!杨明秀和刘进财是有过那么一段云雨趣事。那段日子,他刘进财走路脚也有劲、饭也吃得香、觉也睡得甜、梦也做得美。这并不是杨明秀长得怎么中看,而是他觉得杨明秀够味。所谓的够味,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表达明白的。
  可是,那娘们儿竟然移情别恋,投身于那傻里巴几的吴启贵的怀抱,把他刘进财给晾了起来,他刘进财岂能不恨?
  有好几次,刘进财企图用偷袭的方法重演故伎。可是,那娘们儿好像长有后眼,每次刘进财尾随其后,她都会匆忙地离去。等到晚上下手吧,不等断光,那娘们儿就插门睡觉。喊她不应、叫她不理。再若逼急了,屋内一声断喝:“再不走我要喊人啦!”
  刘进财和杨明秀彻底无戏了!现在,这臭女人竟然提起杨明秀,这不是拿火炭烫他的伤疤吗?
  顿时,刘进财怒火中烧地暴吼:“你这臭女人再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
  “哟,戳到你的痛处了吧?”耍厉害,谁怕谁呀?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看你那恼羞成怒的样子,想吃人哪?撕烂老娘的嘴?门都没有!敢动老娘一指头,我娘家的兄弟们不把你狗鸡巴捣的骨头抖散才怪!”
  
  6
  晴天。
  上午。
  龙泉岭。
  烟叶烤到了第四天,天晴了,吴启贵睡得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地听见母亲和老爹说话。
  “老爹呀,我们家的事儿,总是这样拖累您,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呀!”这是母亲的声音。
  “总是这些话,就不能换些别的说吗?”这是老爹的声音。
  毫无疑问,母亲回来了。
  吴启贵惊喜地翻身下床,刚来到房门口,便见妹妹正往她的房间里去。
  吴启贵来到大门口,见母亲正和老爹低声说着什么。他不便上前,便退回屋里。
  
  7
  晴天。
  上午。
  龙泉岭。
  一提起老婆娘家的兄弟,刘进财立刻稀拉了。
  
  镜头逆转――
  前年,刘进财在外面胡搞被老婆觉察,一场吵闹是难免的,刘进财恼怒地扇了老婆一耳光,老婆哭着跑回娘家,添油加醋地向她的兄弟们一顿数落;当天晚上,刘进财被四个汉子堵在家里,领受了一顿拳打脚踢。
  气出够了,临行还恶狠狠地许下价钱:“三天之内不去跟我姐赔礼道歉,小心砸烂你狗xx捣的狗腿!”
  
  镜头回归――
  刘进财一想到那四个舅子,就心寒神怵:“好好,你狠你狠,我怕你!这个家我是呆不成了,我走!”
  刘进财说罢,做出往外走的样子。实指望老婆能够给一句软乎话,他便可以借梯子下楼。不曾想,他所盼得的话不仅不软乎,反而生硬如铁。
  谢世凤愤恨地说:“爱去哪去哪,死在外面也没人为你哭丧!八宝呀!又不拿镜子照照——球样!”
  
  8
  晴天。
  上午。
  龙泉岭。
  烤烟炉旁,王安惠凝望着为自己几乎付出了一生的好人,心潮翻滚、思绪紊乱、眼眶酸涩。她尽可能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显得声平气和地说:“说什么呢?笨嘴笨舌的,能说什么呀?”
  老头说:“说说你和我呀!”
  老头的眼睛火辣辣地盯着王安惠的脸,盯得她脸上发烫。
  王安惠低垂着头,声音柔弱地说:“老爹,您叫我说什么呢?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呀!”
  老头的眼睛没有挪开王安惠的脸:“不知道说什么?你说的话你忘了?”
  王安惠怯懦地说:“我说过什么呀?”
  老头那炽烈的目光,依然紧紧地盯在她的脸上:“那次在我那岩屋说什么来着?那么快就忘了?”
  王安惠故作轻松地莞尔一笑:“那不是说个笑话吗?您怎么就当真呢?”
  “笑话!”厚善老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看来,你一直把我当作笑话!”
  王安惠惶恐不安地说:“老爹,您怎么能这样说呢?”
  “不这样说怎么说?”一声怒喝,将日头震得抖颤,“我本来一直就是你心中的笑话!”
  王安惠怯懦地说:“老爹,您……”
  悲伤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奔涌而下。
  “我不是老爹,我是厚善!”拐杖将烤烟炉前的小板凳敲得咚咚响,“我是笑话,笑话!”
  望着那可怜人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王安惠咬住嘴唇,任由泪水流淌,却不让悲泣外溢。当她发现儿子已经来到门外,便立即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坐到烤烟炉前,往炉膛里递柴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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