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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瑾妃传>第二十一回 冷素馨冷语对未央 蛮公主撒泼向木槿

第二十一回 冷素馨冷语对未央 蛮公主撒泼向木槿

作品名称:瑾妃传      作者:野有蔓草      发布时间:2020-01-13 00:00:46      字数:5753

  这是一处用竹子搭建起来的水榭,四角挂着软软的茜青色纱帐,垂下宫穗,微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纱帐随风浮动,与那方才园子里的其他景致别有一番不同。
  未央不认得素馨,刚一上了水榭,只见一个小丫鬟,坐在那儿喂鱼,看着颇有些姿色,只当是素馨了,遂上前问也不问,“啪啪”甩过去两个耳光,口里还骂着:“小贱人!让你勾引驸马爷!”
  这小丫鬟被平白无故受了打,登时泪光满面,捂着脸颊哭了起来。未央更是气愤不已,一脚将她踢倒在地,戳着她的鼻子喊道:“我今儿就是打死你也不解气!”
  说着便要动手,谁知门后闪过一个人来,正是素馨,她抓住未央的手,道:“闹够了没有?”
  那粟墨一看不对劲儿,忙拉起未央,悄声说:“她好像是素馨……”
  未央回过身子,只见那个眉如翠峰的丫鬟对地上的丫鬟道:“没事儿吧?”随后拉起她的身子,指着未央的鼻子说,“给我妹妹道歉!”
  道歉?未央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等闲气,说:“我是来找素馨的,你又是谁?”
  素馨听罢冷冷一笑,道:“我看你是认错了人,她是我哥哥家的女儿,叫茉兰,才刚来我们家就被人打了,你让我怎么跟哥哥交代?”
  这下子,未央知道自己打错了人,气也消了大半儿,看着素馨咄咄逼人的样子,说话也不似先前硬气了:“我哪里就知道她是你妹妹,如果……我若知道的话……就不会打她了……”
  素馨对茉兰说:“你先回房去,这里有我呢。”
  待茉莉抽泣着回了房间,粟墨拉着未央打算溜走,素馨一个箭步踱了过去,道:“事儿还没完呢,就想跑……”
  粟墨拦在未央身前,喊道:“你想怎么着?我可告诉你,她是当朝公主殿下,你也敢惹?!”不到万不得已,粟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未央的身份的。
  素馨听了这话,鼻子里冷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公主殿下,难怪这么猖狂。”未央叉着腰,道:“你说谁猖狂?你竟敢辱骂当朝公主,你不想活了?”
  “自然想活。”素馨淡淡地说,“可是这府里有谁承认你是公主?”这话倒是让未央很没面子,她索性也不绕圈子了,直接说道:“文旭让我来告诉你,他不要你了……”
  本以为素馨会心痛不已,然后痛哭流涕,可谁想到自打文旭进了宫做了驸马后,她早就变了个人似的,常常一人不发一语,像是室外仙人似的。
  “那样的负心汉,还是留着给公主殿下最合适。”
  “你……”未央气得浑身乱颤,胸脯上下起伏,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还以为素馨是一个很好对付的小女人,如今看来,真真是厉害的主儿。
  粟墨低声劝着:“公主别气坏了身子,那素馨不过是摆摆样子,她心里指不定也伤心呢。”
  想想粟墨的话也对,未央遂平静了下来,说:“反正文旭是我的人,他早就把你给忘了,上次生辰的时候还送了我一颗玛瑙手镯呢,今年又不知送些什么,真是期待啊……粟儿,走,咱们去看哥哥。”两人暗自笑着离了这里。
  躲在屋里的茉兰见未央走了以后,才出来,拍着素馨的肩膀,道:“姐姐别太伤心,我想着四少爷心里是有姐姐的,她不过因为生在皇室,所以才身份尊贵了些……”
  素馨并未理会茉兰的话,而是问她:“方才让你受委屈了。”茉兰笑了笑,说:“没想到才来府里就见着公主殿下,我还以为她是矜持的大家闺秀,谁曾想也是个泼妇。”
  “停会儿你自己吃饭吧,我想回屋睡会儿。”素馨没精打采地转身进了屋子,与方才的样子全然不同。
  茉兰知道姐姐心中难受,也劝不过,也跟着回了房间。不大会儿又听见素馨咳嗽的声音,茉莉放心不下,就去屋里看了看。
  谁知一看不打紧,这素馨面色苍白的很,茉兰唬了一跳,忙去风雅轩找三娘,偏三娘又不在,正着急,却见凤尾来了,忙抓住她的手,道:“好姑娘,让我好找……我姐姐病了,的赶紧找个大夫才是。”
  凤尾问了缘由,便差遣着几个小丫鬟跟着去请了大夫,让茉兰放心。
  
  日落西山,飞鸟回巢,老松睡觉,云卷出岫。晚霞映照残云,鸳鸯莲叶蜜语。
  此时的未央又换了一身装束,高高的浅紫色腰裙,一朵大红色百合花别在鬓间,衬得她越发出众了。她坐在石凳上嗑着瓜子儿,跟那粟墨说着笑着。
  “粟儿你听说了么?那个素馨像是病了!”未央乐呵呵说着,粟墨道:“谁叫她招惹公主来着,这是她自找的!”
  彼时木槿给她们上了茶水,偏就听见了这话儿,心里头想着:可怜了那素馨姑娘,得什么时候抽空儿去看看她才好。
  “你发什么呆呢?既然上了茶就退下吧,我哥哥那里有我守着,也用不着你了……”木槿没想到尊贵的公主说话竟是如此刻薄,只怕是在宫里娇养惯了。
  既然未央不让自己在这儿,就正好抽出时间去看沁雪,谁知那沁雪去找四姑娘绿妍说话去了,只留下花影看屋子,遂直奔紫菱洲而去。
  晚间又起了凉风,散去了白日里的暑热,倒是比六七月时凉快些。尤其是这水榭靠着湖水,立在竹坊上,愈发凉爽起来。
  “茉兰,你姐姐好些了么?”木槿刚进屋子,就见茉兰一人坐在椅子上看书,里间静悄悄的,挂着纱帐。
  茉兰放下书本,忙拉了木槿的手,到外面说话:“姐姐吃了药,才刚睡下,如今这太阳都落了山,你不是应该去给王爷换药的么?”
  木槿摇摇头说:“你也知道,公主一来,竟是看我不顺眼,让我出去……”
  茉兰叹口气道:“公主也忒不像话了,给姐姐难堪,还说姑娘坏话,我若是王爷,早让她回宫去了!”
  “听说你也挨了她的打,现如今怎样?”木槿问道,“我也是听凤尾说来着。”
  茉兰道:“没事儿,好在那个公主住两日便走,不然我让她进进司刑房,让她也尝尝这苦楚!”木槿捂着嘴笑了一阵儿,道:“你这小丫头,心肠也是挺坏的嘛!”茉莉撇撇嘴道:“谁让她打人来着?”
  这时桑梓走了过来,道:“你原来在这儿,还不赶快回去,王爷那边儿找你找不着,正发脾气呢!”
  木槿道:“你怎么知道?”
  桑梓拉起木槿就走,说:“先别问那么多了,跟我走就是。”这边儿木槿朝着茉莉喊道:“替我向你姐姐问好……”
  这紫菱洲离的也远,桑梓都恨不得跑起来,木槿道:“不用那么慌。”
  桑梓埋怨着:“还说呢,我去给王爷送衣服,恰好王爷刚醒来,说要茶水,我就去倒了一杯,他竟打碎了,他妹妹骂了我一通,也去斟茶,谁想王爷不领他妹妹的情,把她给吵哭了,非要找你不可。”
  此时的木槿心里更加疑惑了:“府里这么多丫鬟,随便一个都使得,单单找我,难不成我就是天生服侍他的?”
  桑梓推了她往前走,道:“好妹妹,你就别抱怨了,他是王爷主子,咱们都是奴才丫鬟,你赶快去,不然惊动了二少奶奶,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如此看来,二少奶奶还不知道这事儿,只是三娘说过,王爷的饮食起居由自己负责,府里的其他事情还是三娘管事儿。木槿只好趁着月色,到膳食坊取了药和饮食,匆匆往那处院落走去。
  
  守院的几个仆人全都跪在地上,不敢声张。木槿不解何意,悄悄进了院子,可不得了,满院子跪了许多人,大门紧闭着,里面传出一阵哭声。
  木槿一听就知道是公主在里面哭,遂推开大门,这屋子里也跪了五六个。他则气恼地站在一旁,未央坐在椅子上低声啜泣。
  “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木槿对那随从道,“你去外面,叫他们都散了,一直守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随从见安逸云和公主殿下没有言语,也不敢动事儿。
  木槿见没人理睬自己,便骂那随从道:“你还等着王爷和公主发话不成?难道也没个眼色,这大半夜的,你们自己不休息,倒是惹得王爷的休息,还有这府里的人……”
  随从只好去院子里叫那一干等人散了,这里木槿则对粟墨道:“去给你主子洗洗脸,然后再吃些东西,安静睡下,今儿才来就闹了半天,身子也是受不了的。”
  未央见木槿竟是个主子的态度,心里不服,然而哥哥都还没说话,只好心里别着气儿,到偏房睡去了。
  
  眼见着人都散了去,木槿才简单收拾了屋子里的东西,道:“王爷是先吃饭还是先换药?”
  他并未言语,可是木槿却已习惯。端了一盆水来,便扶着他坐在床榻上,细细换了药。随后又拿了一张楠木小桌,放在床上。
  这是凤尾想出的主意,她说是二少奶奶怕王爷用食不便,就从库里取了张桌子,专门用在病里的人。这次的饭食是晚了些,木槿怕他吃了不消化,又要用药,便只是熬了些红枣莲子粥。
  “王爷好歹这吃些,不然这药就没法子吃了。”木槿好心劝慰,安逸云却并不理睬,见他还是这个样子,木槿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好拿起碗,用小勺喂了他。
  “还只当你走了不回来了。”他这话倒是让木槿心里犯嘀咕,木槿笑着说:“这话怎么说,这儿是我家,我能往哪儿走?”
  安逸云第一次近距离看着木槿,那样的俊俏,是跟翩跹的娇憨可人无法比的。试想刚才若是没有木槿,自己怕是很难有台阶下。
  以前自己这个小妹,未央公主,都没法子办,如今她一个丫鬟,竟能听她的话,真是不简单。
  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只觉着心儿咚咚乱跳,失去了节律。只是低着头看那碗里的粥,将小勺里的粥送到他的口中。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个瞬间,四目相对之时,安逸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心动。
  “王爷,该吃药了……”她低声说着,在他听起来,有些凄迷。只待撤去了桌子,由一个小丫鬟送了去。
  自己为他叠床铺被,却忽然被他压在身下。唬得她不知所措,安逸云抚着她白净的脸庞,粗重的呼吸在她脖颈处萦绕。
  突然窗外一个闪电,吓得木槿从床上跳起,道:“王爷……奴婢不是有心的……”
  他笑了笑,道:“我见过许多女子,都渴望着攀上高枝儿,可如今看来,你到不是这样的人。”木槿拢了拢头发,背对着他,道:“王爷万不可拿我们这些奴婢开玩笑。”
  说着站在一边儿,抚了抚狂跳不已的心,她才说道:“王爷快洗洗睡吧,不然明儿又该吵着头疼了。”
  这里正准备放下纱帐,安逸云却道:“我如今睡不着,可怎么办呢?”木槿道:“这都这么晚了,王爷还是早些躺下。”
  不想那安逸云忽然道:“既这么着,你还是回你们主子那儿服侍,我自己就行。”
  言罢和衣躺下,也不盖被。木槿慌了,怕又惹出什么事儿来,推了推他,道:“奴婢错了,王爷还请起身,等脱了外衣盖上被子再睡。”
  说着便替他铺床。他却反手抓住木槿的手腕儿,道:“陪我说说话,这总可以吧。”
  可是奇了,木槿心里头想着:之前对自己还冷言冷语的,怎么这会子倒是话多了起来。遂坐在床边儿,道:“王爷有什么话儿只管说就是。”
  他想了一会儿,又道:“木槿,这是你的名字?真是巧合。”
  她自然晓得“巧合”的含义,他喜欢木槿花儿,而自己的名字也是如此。可是她没有想太多,也不希望自己想的成为现实。唯一的任务便是从他口中探知来陆府的真正目的。
  其实是刘氏太过小心,采薇带来的消息不假,可是如今看来,都五天了,这个齐王殿下却还是沉默少语,似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这可要怎么办,万一他那天伤势好了,忽然说要走,到时候怎么跟夫人交代?
  “我记得丽妃娘娘身边有一个小丫鬟,应该叫做木槿……”他的记性还真好,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记得宫女的名字。
  木槿微微笑道:“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这倒也没什么。只是不知王爷为何会记得不相干的人呢?”
  安逸云淡淡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我好怕,宫里所有的人都欺负我。后来是她告诉我说,不要害怕,不要躲避,学会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我一直都记得这句话,我问她的名字,她只是指了指那株木槿花,就走了。”
  记得,木槿当然记得。那是初春木槿花开的时节,她去给园子里的花儿浇水,听见花丛下有哭泣声。走过去看,却是他在哭。她就坐下耐心劝慰,也并未告诉名姓。谁又会想到,七年过后,他仍然会记得自己。
  然而万不可告诉他自己就是七年前的那个宫女,否则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事端来。“只是不知,那场大火,她有没有活下来……”
  看着安逸云一副伤情的样子,木槿竟然脱口而出:“她活着!她没有死……”
  这话倒是让他十分吃惊,他看着木槿有些激动地样子,道:“你怎会知道?”木槿张了张嘴,正想说出缘由来,却又忽然住了口。
  不,她不能说,再说这种事儿既是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反倒给自己,给东府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这几日又连着下了几场雨,所以风又凉了许多。木槿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想着沁雪是不是该添衣服了。
  “死丫头!不去服侍我哥哥,学会偷懒了不是?”未央见木槿闲着坐在窗前发呆,遂上前拧着木槿的脸,骂道,“反正哥哥的伤就快要好了,也用不着你,我看你还是走吧……”
  本来就已经习惯了未央公主的冷嘲热讽,却还是无法忍受她对自己动手,便站起身,也不理睬她,自顾自地去给安逸云铺床去了。
  粟墨这边儿看着这样一个丫鬟这么高傲,上前指着她的鼻子道:“只当自己是主子呢,公主让你出去,你没听见?”
  木槿只是当做没有听见,仍旧是铺着床铺。粟墨见她没动静,于是上前一把掀了那才铺好的床,推了木槿一把,道:“没长耳朵不是?公主的话你也不听了?”
  木槿说道:“王爷停会子要睡午觉,见你这样儿,我可是帮不来你的。”
  “谁要你来帮了?”粟墨素日在宫里也是跟着公主猖狂惯了的,所以并不怕木槿。
  然而木槿竟然坐了下来,饮着茶水,道:“我看待会儿王爷来了你怎么办?”粟墨冷笑道:“这会儿该你想怎么办了!死到临头还不知!”
  未央此时见木槿俨然一个主子的模样儿,登时恼了。从前在宫里,可从未有人这样欺侮自己,她索性丢开了脸,卷起了衣袖,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你没见素馨什么下场?”
  “原来素馨是你给闹病了,”木槿站起身,道,“难怪呢,我去的时候,她妹妹茉兰还向我哭着说,有人欺负了她们姐妹两,原来是尊贵的公主殿下……”
  “你……”未央气得在地上跺起了脚,对粟墨道,“给我打,给我打!快打,快打……”粟墨看着木槿冰冷的面孔,竟像是前些日子的素馨,吓得收了手。
  这下子,可是把未央惹恼了。“真是辜负我平日里疼你了!”未央说得粟墨垂下了头,她咬牙切齿道,“看我今儿不把你这贱丫头给打死……”边说边伸出手来使劲儿朝木槿的脸上打去。
  不想却被身后宽大的手掌抓住了手腕儿,接着是冰冷的低沉的声音:“明儿我就让人接你回宫!”
  未央扭头一看是安逸云,泪水顿时倾盆而出:“哥哥,她欺负我,粟儿也看见了……”
  他什么都没说,对粟墨道:“还不赶快带公主回房休息!”此时脸色早已吓得刷白的粟墨哆哆嗦嗦地说着:“是……”然后去拉未央的衣袖。
  可谁知,未央甩开粟墨的手,止了泪水,指着木槿骂道:“你不过是一个丫鬟,欺负我不说,哥哥还向着你!哼!以为自己是主子了,骨子里的下贱胚子……”
  “啪!”木槿甩了她一个嘴巴,冷冷道:“丫鬟又如何?公主凭什么说我下贱?难道公主就比别人高贵些?依我看,公主若是生在我们贫寒人家,怕是也没这样好的命……”
  不待木槿说完,未央同样一个嘴巴扇了过去,狠狠地说:“我生就是公主的命,你今天打了我,我记着,等回了宫,我第一个就让父皇杀了你!”
  木槿倒是不怕,顺手竟是又一个嘴巴甩了过去:“我劝公主还是安生些,只怕是你那父皇也帮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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