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誓师宴
作品名称:拯救太阳哥哥 作者:梦里乾坤 发布时间:2020-01-08 21:41:58 字数:8852
回到月宫之后,月亮公主邀来嫦娥帮忙,共同筹备一席酒宴,准备誓师出发。为今之计,拯救太阳哥哥已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启程的时间当然是越早越好了。
酒宴准备得还算丰盛,山珍海味,珍馐佳果,几乎应有尽有,当然也少不下那一宗极品佳酿——桂花酒了。
月亮公主、嫦娥、吴刚、玉兔依次坐好,正欲举杯畅饮之际,一个名叫野马的青年男子突然闯了进来。野马是来自人界南华邦的一名飞艇驾驶员,居住在一号月球村。月球村是人界开发的一处居住新区,大大小小,数以百计。地球上一些精英阶层的人士,早已陆陆续续地迁了过来。
平日里偶有闲暇,野马总喜欢来月宫和广寒宫转上一转,和月亮公主、嫦娥、吴刚早就混熟了。就连嫦娥身边的玉兔,也拿他不当外人,甚至可以当面开一开玩笑。
也不知始自何时,这一点野马本人也无法说得清楚,他竟开始暗恋月亮公主了。究其原因倒也不难理解,月亮公主面容姣美,体态婀娜多姿,称之为宇宙间第一美女绝不为过。任何一个青年男子对她生出爱慕之心,都应该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倒也值得为之商榷一回。月亮公主是一位超凡脱俗的仙界女子,对一介凡夫俗子而言,堪称可望而不可及。野马毕竟来自人界,倘若生出此种非分之想,恐怕只能是一种自讨苦吃的奢望了吧!
应该说,感情也许是天地间最为玄妙且又难以把持的一种境界。古往今来,也曾有过许许多多有关这一说法的佐证,这里无需一一列举。至于野马本人,未必不曾想到横在自己面前的诸多障碍,几乎不可逾越。但他却凭空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勇气,而且百折不挠,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稍加考究就会发现,野马也绝不是任凭一种单相思没完没了地折磨自己。一旦遇上机会,他总要挖空心思地向月亮公主有所表白,这是一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倒也值得为之首肯了。
“嗬,这一桌酒宴标准还不低嘛,难得有这么一个场面,咋就不知道通知我野马一声呐,也罢,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也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必客气了。”野马嘴里喋喋不休地唠叨着,手上也不识闲,自顾拖过一把椅子,挤在吴刚和月亮公主中间坐了下去,随手拈过一枚大大的蟠桃咬了一口,有滋有味地大吃大嚼起来。
吴刚才不客气呐,劈手夺过野马手中的蟠桃,重重地掼在桌面上,悻悻地说:“野马,你小子别拿自个儿不当外人行不行啊!今儿个可是我们这一拯救团队的誓师宴,非同往日里的一般酒席,你吃不得,还是赶紧退席吧!”
这一番话说得颇为辛辣,分明是在下逐客令了。野马似乎有备而来,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皮笑肉不笑地说:“吴刚,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这是一餐誓师宴不假,莫非你吃得我就吃不得吗?”
“你是你,我是我,你野马跟我吴刚压根儿就没得比,这一餐誓师宴还真是我吃得,你吃不得,劝你还是识趣一点儿,自动退席吧!”
“我说我吃得!”
“你凭啥呀?”
“原因很简单,我已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追随月亮公主,一同去拯救她的太阳哥哥,这一餐誓师宴我怎么就吃不得呢?”
“野马,你说什么呐,你也要一同去拯救我的太阳哥哥吗?”月亮公主颇感兴趣地问。
“是啊!这还不能算是我自作主张的个人行动,是月球村的全体村民们共同推举我的,他们说拯救太阳堪称一桩壮举,与人界的命运息息相关,能尽一份绵薄之力就应该挺身而出,总之绝不可以袖手旁观才是。”
“还挺身而出呐,说得好听,就你,能尽个什么力呀?”玉兔也不看好野马,一开口就表示质疑,显得大不恭敬。
“玉兔,你别忘了,而今你们都已法力尽失,别的不说,此去人界路远迢迢,你们总得有自己的代步工具吧!照这么说,我的飞艇不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嘛,你说是不是啊?”
“就是,说得对极了,野马,看来你还真不是废物一枚,用处倒也不小,这一餐誓师宴你当然吃得嘛。”吴刚反应极快,不只当即改口,而且响响地拍起了巴掌,表示热烈欢迎。
玉兔也不甘落后,随即把两只巴掌拍得更加响亮,看上去比吴刚还要热情几分。
嫦娥也很高兴,她拿过酒杯,准备为野马满酒,借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谁知野马偏不领情,他连连摆手阻止嫦娥,而后把一种殷殷期待的目光转向月亮公主。
野马用意何在,似已不说自明。
月亮公主倒也爽快得很,当即款款起身,从嫦娥手中接过酒杯,亲自为野马斟酒,同时口中连连致谢说:“野马,你能出手帮助我们,我真的很感激你,一切都在酒中,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我共同干上一杯好吗?”
“好,好……”野马和月亮公主响响地碰过杯,一口就干了个底朝天。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与月亮公主碰杯,桂花酒瞬间浸透肺腑,不只觉得味道极浓,居然生出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这一场面虽然出自意料之外,效果却也不错,本应皆大欢喜才是。只是野马本人不曾想到,他这一番表演不只过于露骨,而且十分讨嫌。吴刚和玉兔把这一切看在眼中,早已生出忿忿之意。只是碍于月亮公主和嫦娥在场,不敢有所表露而已。不过,毕竟心有不甘,吴刚朝玉兔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采取行动,教训一下野马。玉兔一向喜欢搞小动作,更是一个恶作剧的高手,吴刚的用意他早已心知肚明,当即起身为野马满酒。
野马却不肯配合,连连推辞说:“玉兔,月亮公主是东道主,方才已经为我敬过酒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呐,还是大家一起慢慢饮用吧!”
“扯淡!你当我这是给你敬酒呢?”
“那是什么酒啊?”
“这是罚酒。”
“凭啥罚我呀?”
“你来迟了一步,按照酒桌上的规矩,你说该不该罚呀?”
野马略一沉吟,频频颔首说:“该罚,该罚,我喝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闲话少说,那就赶紧喝下去吧!”玉兔把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
野马虽不情愿,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喝下这一杯罚酒。再也想不到,一旁的吴刚又站起身来为他满酒。
“吴刚,你这是干什么呀?不是想要趁火打劫吧?”野马讪讪地问。
吴刚故作姿态地板起面孔,语调却轻松得很:“野马,你可别这么说,咱俩谁跟谁呀?玉兔罚了你一杯酒,我要不罚你一杯,那也显得不够哥们儿意思不是,赶紧的,你把这一杯罚酒也干了吧!”
“我……”野马自知已不胜酒力,连连摆手,不肯接过酒杯。
“莫非我连个玉兔都不如了吗?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吴刚啊?”
“不是,不是……”
“不是就好,那就赶紧喝下去吧!”
野马无话可说,只好把杯中酒喝了下去。一连三杯桂花酒下肚,他一介凡夫俗子又怎能承受得了,顿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一头扎到桌子上,当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嫦娥在一旁白了玉兔一眼,恨恨地开口呵斥说:“你也是的,偏要起这么个头儿,好端端的这是罚的什么酒啊!”
玉兔正要开口之际,吴刚在一旁抢过话头说:“这也怪不得玉兔,他野马第一次喝上我的桂花酒,哪有个不醉之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得一醉嘛。”
“这叫啥话,纯属强词夺理!”
“主人,我这里还有一个重要提议,你们想不想听一听啊?”玉兔见嫦娥依旧不依不饶,赶忙岔开话头,同时把一种求援的目光投向月亮公主。
至此,月亮公主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只好出面圆场了,她问玉兔:“那就说一说看,你到底有什么重要提议呀?”
玉兔饶有兴致地说:“是这样……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一旦到了人界,咱们再用原来的名字,是不是不大方便呐,也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是。”
这一提议堪称别出心裁,却也在情理之中,大家纷纷点头称是。月亮公主略一沉吟说:“玉兔这个提议很好,改一改名字很有必要,也算是好处多多,那就都给自己斟酌一下,到底改个什么名字更好一些。”
吴刚不假思索地说:“既是改名,就不可以大动,总得保留一点儿原来的色彩,好记,易懂,叫着也上口才是,我呐,索性就改叫刚哥好了。”
“不好,不好……”玉兔一跳老高,极力表示反对。
“咋就不好啊?你倒是给我说出一个道理来呀!”
“道理很简单,我叫你一声刚哥还不为过,难道让月亮公主也叫你刚哥吗?”
“这……这我倒是未曾想过……”吴刚语塞,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转向月亮公主,连连吐着舌头,“既是这个名字不大好用,我就再改一个好了。”
“别介,让我说你这个名字很好嘛,叫着也上口,你就不必再费心思改来改去了吧!”月亮公主一本正经地说,“再说,一旦到了人界,我也就不再是什么公主的身份了,大家不必有所顾忌才是。”
吴刚不无得意地笑了起来,转向嫦娥说:“你也说一说看,我这个名字改得咋样啊?”
“公主姐姐都表过态了,你还问我何用?”嫦娥含嗔一笑说,“话得说回来,改叫刚哥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别把自个儿真的当成了所谓的带头大哥才好。”
“他倒是想当一回带头大哥,可得有那本事才行啊!”玉兔白了吴刚一眼,嘿嘿一笑,神态颇为不逊。
吴刚也白了玉兔一眼,当即反唇相讥:“得了,得了,就别再纠缠我的名字了,玉兔,你也说说自个儿,改个什么名字,也让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我就改叫兔仔好了,这倒现成。”
“不好,不好……”
“咋不好啊?”
“兔崽,兔崽,一不小心再加上一个‘子’字,不就成兔崽子了嘛,那可是一句骂人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说什么呐,我这个‘仔’可不是你那个‘崽’,别跟我打马虎眼行不行啊!”
“都别闲扯了,让我说兔仔这个名字改得很好,叫着亲切,听着也顺耳,我很喜欢……”嫦娥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既是你这个做主人的如此欣赏,兔仔这个名字当然可用了呀!”月亮公主略一沉吟,又笑吟吟地问,“嫦娥,你的名字在人界广为人知,只怕不大好改吧?说来听听,你打算改个什么名字啊?”
“我就改叫娥女咋样啊?”
“不错,不错,很好听嘛。”
“你呐,你改叫什么名字好呐,让我说,你贵为公主,名字才不大好改呐,总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才是啊!”
“我不是说过了嘛,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不必有所顾忌才是。”
“那也不好过于随便,听着总得像那么回事啊!”
“就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到啥时候都不能坏了规矩才是啊!”玉兔在一旁赶忙插嘴,“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可否?”
“玉兔,你又逞能!”嫦娥一脸嗔怪地说。
“你别怪他,玉兔脑瓜灵活,兴许真有什么好主意哪!”月亮公主颇感兴趣地说。
“索性简化一下,就改叫月主好了。”
吴刚在一旁响响地拍起了巴掌:“别说,玉兔总算是憋出了一个好主意,这个名字不错,既不失本份,叫着又很上口。”
“也好,那就用这个名字吧!”月亮公主仔细推敲一回,终于点了头。
至此,四个新名字皆已一一敲定,大家都很满意,算是一致通过,不约而同地拍起了巴掌,表示同意就此正式启用。
一通掌声惊醒了野马,他揉着两只眼睛跳了起来:“说啥!你们都改了好听的名字,是不是我也得改一个名字啊?野马本来就不是我的名字,只是一个绰号而已,也太难听了不是。”
“让我说,你用这个绰号再好不过了呀!”刚哥“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一年四季,你天上地下飞来飞去,不是一匹野马又是什么呀?给你弄出这么一个绰号的人真是太英明了,你就还叫你的野马吧!”
“就是。”兔仔也赶忙随口附和。
“我寻思着和你们一样,改个名字也挺好玩的嘛,也罢,不改就不改吧!”野马似乎不大情愿,嘴里咕咕哝哝地说。
娥女也许是为了安抚野马,冲他淡淡一笑,委婉地说:“野马,改不改名字只是小事儿一桩而已,能够陪同我们前去拯救太阳哥哥,才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情呐,此行你务必尽心尽力,千万不要辜负了月球村居民们对你的重托啊!”
“大家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就是。”野马信誓旦旦地说。
“还有一点,你也别忙里偷闲,替自个儿打啥小算盘才好。”兔仔冷冷一笑,嘴尖舌快地在一旁开口帮腔。
一句话戳到野马的敏感处,他脸色大变,正欲开口反驳之际,随着一阵高亢而又嘹亮的“咯嗒”声,天鸡一步三摇地闯了进来,开口就说:“月主,还有我呐,你可别忘了,我天鸡才是你最忠实的奴仆啊!要论这一层关系,他们哪一个都比不上我吧!”
“你可得了吧!挓挲着两只翅膀,忽忽拉拉的,带上你算咋回事儿啊?”兔仔不待别人开口,第一个表示反对。
“咋的,连你一个小兔崽子都可以去,莫非我堂堂的天鸡就去不得吗?”
“你跟我能比得了吗?我有万年道行,可以化为人形,你能变化得了吗?”
“我……我是不能变化,但我可以隐身呐,那不就没啥妨碍了吗?”
刚哥连连摆手,止住兔仔与天鸡的争吵。而后,他转向月主和娥女,煞有介事地开了口:“我看,还是应该带上天鸡,节骨眼儿上,备不住还真能指望上他,要知道,咱们四个都已法力尽失,几乎与凡夫俗子一般无二,拯救之旅前途莫测,天知道会有多少危难关头在等待着我们呢?”
“刚哥,你也别这么说,虽说咱们都已法力尽失,可也不是一无所有啊!你有一把老大的斧头,兔仔还有一把玉杵,我有七彩霞衣,可以护体,月主那一只月华瓶乃老祖所赐,想必法力无边,难道这些还不够用吗?”娥女一一指点着说。
月主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说:“还有呐,刚哥终年砍伐桂树,早已练得力大无穷,兔仔最擅长跳跃,极为灵巧,你们二位一旦大显身手,节骨眼儿上又何愁不能化险为夷呢?”
刚哥在一旁连连眨巴着眼睛,暗中给自己打着小算盘。他心里清楚得很,倘若有了天鸡这个狠角色同去,好处自然多多,绝对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帮手,紧急关头自己也能有个闪躲不是。一念及此,他悄悄地朝兔仔递了一个眼色。兔仔自然心领神会,当即开口恳求月主,说:“月主,为顺利完成拯救太阳哥哥的宏图大计,你还是答应天鸡一同前去吧!”
“就是,多了一个天鸡,咱们的力量应该大了不少吧!”刚哥频频点头,赶忙开口帮腔,“就算天鸡不能化为人形,一同行动多有不便之处,但他可以隐身呐,需要出力时他再现身也不为迟,这不就可以了嘛。”
娥女想了想也说:“照这么说也有道理,把天鸡带上倒也未尝不可。”
“这……”月主似乎仍有某种顾虑无法释怀,所以迟迟拿不定主意。
天鸡已是急不可待,再一次开口讲话:“月主,你让我去也好,不让我去也罢,反正我是非去不可,你对我的再造之恩,我时刻铭记在心,一直无以为报,而今你要拯救自己的太阳哥哥,难处可想而知,兔仔是娥女的奴仆,都能跟了去,我可是你的奴仆,又怎能不去呢?不让我去,往后我还有啥脸面留在你的身边呢?”
天鸡说到动情处,俯伏在地,连连叩首不止,口中“咯咯嗒嗒”,如泣如诉一般。观其状,闻其声,月主也深深地为之打动了,斟酌再三,终于点了头,说:“也罢,你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我只好答应你了,天鸡,你那一张尖嘴锋利无比,可得牢牢地记住一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万万不可嗜血成性,大开杀戒,这一点你能做得到吗?”
“我能做得到,主人尽管放心好了。”天鸡应声再拜,而后翩翩起舞,一时间竟有些得意忘形了。
大家为此都很高兴,纷纷鼓掌表示祝贺。刚哥一旦心情放松,又在一旁说起了大话:“嗐,其实天鸡去与不去关系不大,就算是遇上啥天大的难处,有我刚哥一个也就万事大吉了。”
“你得了吧!吹牛皮不上税,一不留神老毛病又犯了,方才你咋不这么说呢?”兔仔半真半假地调侃着刚哥。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本来就是两回事儿嘛。”刚哥“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永远是你,就知道自以为是,口吐狂言,怕是也没啥大出息了吧!”兔仔一点儿也不客气,言词显得越发尖刻。
两人言来语去,虽是半真半假,却也吵得十分有趣。
大家“嘻嘻哈哈”地好一通笑,场面显得越发热闹。这中间,只有月主一人心事重重,难得开怀一笑。末了,她语重心长地发出一番感慨,说:“唉——说到拯救太阳哥哥,对我本人而言是一件义不容辞的事情,不管如何,我都必须去走上一遭,只是有劳你们诸位也要随我一同前往,历经千难万险,难免坎坎坷坷,实在让我于心不忍哪!”
娥女听罢,赶忙开口劝慰月主:“月主姐姐不必多虑,大家原本不分你我,这件事情更是没得话说,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万事不用愁,明天会更好,咱们还是接着喝酒,大家还都没喝好吧!”刚哥岔开话头,把手中的酒杯高高地举了起来。
天鸡退去之后,大家重新回到酒桌前,继续推杯换盏,开怀畅饮。该说的话都已说开,一切也已安排妥当,酒也就喝得格外放松,可谓酣畅淋漓。你敬我,我邀你,吆三喝四,再也没有任何节制。刚哥一向乐于贪杯,这一次结果更是可想而知。喝到后来,第一个喝醉的果然是他。看上去他已完全失控,在娥女面前屡屡示好,露骨得很。末了,他竟满上两杯桂花酒,摇摇晃晃地来到娥女面前,嘻嘻一笑说:“娥女,明天就是月主带领我们正式出发,开启拯救之旅的日子了,为了表示祝贺,咱们两个共同干上一杯,也算是表示祝贺,你看可好?”
“喝酒可以,可总不能就咱们两个喝吧!”娥女频频摇头说。
“他们喝他们的,咱俩喝咱俩的,我……我也早就想和你单独对饮一杯了。”刚哥显得很不知趣,把手中的酒杯越举越高,几乎碰到了娥女的鼻尖。
娥女不得不接过酒杯,略一沉吟,复又重重地放回桌面上去:“刚哥,这酒没啥名堂,我还是不能喝……”
“不喝你就是瞧不起我。”
“说啥呐,这酒我不是不可以喝,但你总得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吧!”
“我当然有理由,只是现在还不能说给你……”
“得了,得了,你就别再难为我家主人了吧!”兔仔凑到近前,端起桌上的酒杯,朝刚哥做了一个手势,“也罢,这一杯酒就算是我给自家主人代劳了,咱哥俩碰一个吧!”
刚哥大为不悦,从兔仔手中夺过酒杯,悻悻地说:“你算老几?也配跟我碰杯——得了,还是让我自个儿喝吧!”
刚哥一口气喝干两杯酒,醉意渐浓,脸红脖子粗,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再也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他醉眼惺忪地看过娥女,又看兔仔,目光中似已充满怨怼,却气咻咻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娥女也很觉难堪,只是碍于这种场合,一忍再忍,不好多说什么而已。兔仔在一旁更觉忿忿不平,他随手指点着刚哥,正欲开口之际,却被月主连连摆手拦住了话头。月主复又转向刚哥,话一出口即已满含嗔怪之意:“刚哥,不是我看不惯你,你的所作所为也太不成体统了吧!好歹你也是咱们这个拯救团队的成员之一,这一次行动事关重大,我们每一个团队成员都必须做到一心为公,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奋斗,万万不可存有私心杂念,以致因小失大,你说是不是啊?”
“我……我也没做啥出格儿的事情啊!”刚哥似乎很不服气,嘴里叽里咕噜地替自己辩解着,却又吐不出一句硬话。
“还用我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吗?”月主碍于情面,本不想把话说破,见刚哥如此不知进退,她又觉得不应有所保留,必须一吐为快才是,于是郑重其事地把话说了下去,“刚哥,咱们索性把话说开,你对娥女一向抱有好感,这我知情,也可以理解,你是孤男,她是寡女,彼此生出情愫,原本无可厚非,可你要知道,那得两情相悦才好,剃头挑子一头热,绝对不可以,以往就为你过于执着,一意孤行,多次触犯清规戒律,我才不得不罚你去砍伐桂树,旦夕劳碌,让你无暇生情,才能彼此相安无事,直到如今,这一回非同以往,大家身负重任,朝夕相处,望你时时以意念克制自己,不至于有所闪失,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还是不要去了吧!”
“我能做到,一定做到,月主尽管放心就是了。”刚哥惯于见风使舵,当即连连点头称是,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算你识趣。”兔仔也在一旁开口调侃刚哥。
刚哥不敢还口,显得越发尴尬,露出一脸苦相,只是唯唯诺诺而已。月主为了缓和气氛,朝娥女咯咯一笑,说:“娥女,也难怪刚哥对你生情,你貌美如花,冠绝古今,阅历多多,也可以算是天地间第一奇女子了吧!”
娥女听月主和刚哥一番言来语去,本已十分难堪,差一点儿就要拂袖而去。见月主刻意从中斡旋,有此一番谈吐,当即报以一笑,也半真半假地调侃说:“月主,你还是别抬举我了,比较而言,你才是天地之间第一至情至性的奇女子呐,否则,怎么会有如此一番拯救太阳哥哥的宏图壮举呢?”
娥女这一番话绵里藏针,含而不露。月主一时找不到什么话予以反驳,目光一一掠过刚哥、兔仔、野马,末了讪讪地一笑,说:“你们听听,娥女今儿个是怎么了呀?这一张嘴巴也太刁了,给自个儿找了个台阶倒也罢了,还偏要把板子打在别人身上,你们都说一说看,她这能算得上厚道吗?”
刚哥和兔仔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开不得口。野马倒是无所顾忌,左顾右盼一回,在一旁振振有词地开了口,说:“都说旁观者清,还是让我这个局外人来说一句公平话吧!刚哥一直在爱慕娥女,这是一桩公开的秘密,在我们月球村也算得上一件任人皆知的事情了,可不管怎么说,那也只能算是一种私情而已,说到月主和她的太阳哥哥,那才是宇宙间的第一大爱,超凡脱俗,空前绝后,二者绝对不可混为一谈。”
刚哥越听越不高兴,忍不住开口反驳说:“野马,听你这么一说,只怕真算不得一个局外人了吧!”
“我咋就不是一个局外人呢?”野马木木地反问。
“还是少在这儿装糊涂吧!我且问你,你不是也一直在暗恋月主吗?”
“不……压根儿没有的事儿……”
“你还别不承认,在你们月球村,这也可以算是一桩公开的秘密了吧?”
“刚哥,你千万别误解我,这一次我决定追随月主,决无任何私心杂念,苍天可鉴,我……”野马急得不行,一时间已是语无伦次了。
月主见野马如此困窘,很想为他解围,只是事关自身,一时不便开口而已。无奈之余,她只好朝娥女递了一个眼色。娥女心知肚明,赶忙上前岔开了话头,说:“得了,得了,你们就别再纠缠这个话题了,纯属个人隐私,谁也无权过问不是——我提议,咱们换一个重要的话题如何?”
“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话题可说呀?”兔仔颇感兴趣地问。
“当然有了,咱们即将启程前往人界,一切都还处于未知状态之中,第一步先到哪里落脚为宜,必须及早明确下来才好,这个话题不重要吗?”
“这个话题是很重要,照我看,月主身为团队领袖,是不是早就有所筹划了呀?”
“嗯,还好,兔仔能这么说,说明他确实有长进了呀!”月主不无赞赏地接过话头,转而对野马说,“不过,说到这个话题,野马应该最有发言权了,到底有什么想法,不妨说给大家听一听吧!”
“月主,我很想知道,你的宏伟计划打算先从哪里做起呀?”野马颇感兴趣地问。
“再遥远的路程,也得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才行,咱们当然是从寻找那些私自吸储阳能的罪魁祸首做起呀!”
“照这么说,那就先到我们南华邦去吧!都说人熟为宝嘛,一旦行动起来,自有诸多方便之处,也更容易查到实情不是”
“据我所知,人界有一项公约,无论是哪一个邦国,都只能是合理利用阳能,而不可以私自吸储,那是一种极端自私的违禁行为,一直为人界所不齿,正所谓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嘛,一旦查找起来,应该不难办到吧!”
“月主,你可真行,人界的事情知道得还不少嘛。”
“这应该是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嘛,岂可忽略不计,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大家都各自准备一下吧!”
正如兔仔所料,月主心中早已有所筹划,最终当众宣布了这一重大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