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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魂去仙乡梦兆东府 相约佳期弱水三千

作品名称:瑾妃传      作者:野有蔓草      发布时间:2020-01-01 12:13:10      字数:5360

  “那就先给了金雀儿,咱们依家规处置。”说完就不带任何表情地走了,这话让三娘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儿:咱们且走着瞧!她瞪了一眼被蔷薇拉去的春柔,攥紧了手心儿。
  “奶奶,咱们还是去求了夫人,放了春柔吧……”凤尾有些不忍,“奶奶也不想想,她有了身子,经不起刑罚的。”
  三娘冷哼一声,道:“这点就经不起了?当初她勾引文远,就应该想到这一层,本想着那个二夫人会即刻打死她,谁想竟会手下留情?摆明了是跟我过不去!你这会子不要拿她有了喜什么的做挡箭牌,若是让三少奶奶知道,岂不哭死?”
  凤尾不再言语,心知三娘要强的心,旁人说什么都不做数的。
  回到屋子里,文泽便问三娘:“我才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你打死了一个丫鬟,是也不是?”
  三娘听了这话,登时撂下脸来:“那是她咎由自取!凭什么说我打死的?你怎么不去问问你母亲?”
  文泽还想再说什么,凤尾端着茶水走进来,道:“这回您确实冤枉奶奶了,着实是夫人的错儿。”
  这文泽知道凤尾是从来不说谎话的,遂反问道:“你说说,我怎么冤枉了她?”
  凤尾说:“是那春柔的错,照咱们府里的规矩,她那可是被棒杀,然后逐出府的,咱们奶奶仁慈,说了好话,可谁想着夫人竟会将她带到司刑房去……”
  见凤尾说的真真的,文泽竟同情起春柔来,便对三娘道:“你好歹去求求夫人,这也算是你救了人。”
  三娘叹口气,道:“不是我不救,你问问凤尾,夫人那里就肯依?我看你别瞎操了心,快些洗洗睡下罢。”这里凤尾服侍了二人睡下,一宿无话。
  
  次日清晨,三娘才懒懒地起身,凤尾走进来,道:“奶奶怎的不多睡会儿?现在还早。”说着便去端洗脸水,“这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着心里发慌,眼皮子还一直跳个不停。”
  她下了床梳洗着,凤尾在一旁说:“怕是奶奶累着了,昨儿可是忙了一晚,怎能不累?依我看,奶奶还是……”
  “不好了,不好了……”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叫门声,凤尾去开了门,见是五姑娘屋里的桔梗,满脸的汗水。忙忙请进来,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桔梗断断续续道:“那春柔死了……姐姐你说怪不怪……”
  此时里屋的三娘早听见了此话,命令凤尾关了门窗,问道:“你是那个屋里的?我怎的没见过你?”
  “奴婢是五姑娘身边的丫鬟,叫桔梗,适才路过膳食坊的时候,就见着杜娟姐姐和几个人,从那司刑房的后门抬出一个人来……偏巧她的手镯子掉在了地上,我捡着了……”
  三娘拿过镯子,是一只咬纹金丝镯子,也不值什么钱。
  “你确定么?”桔梗使劲点了点头,道:“上次那春柔还和我说,这镯子是她老娘给的,将来作赎身之用,奴婢不敢欺瞒奶奶。”
  三娘让她起身,说:“谅你也不敢……那辛夷小丫头知道我来了,故意不给我请安呢,还是不想来见我?”
  她四下里看了看,把头摇了两摇,笑道:“五姑娘才只十二岁,她哪里就故意不来看奶奶?只是自打二夫人来了这府上,五姑娘就很少出园子,闲时便到四姑娘处走走,可怜她这么小,竟是和四姑娘一样,在园子里呆着,可惜了。”
  又是那个女人!三娘恨得牙痒痒:“她母亲死得早,不然也得受这等闲气!”
  三娘对凤尾说:“你先去司刑房,问问金雀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这里跟着去瞧瞧辛夷,五年了,不知她过得怎样呢。”
  五姑娘名唤辛夷,是玉兰花开得最艳的时候出生的。那个时候,他的大哥文涛已娶了贺家的三小姐香兰为妻,二哥文泽也都定了亲,是陈家的独生女儿三娘,三哥文远定亲的是姚家的小姐沁雪。
  因为眼疾的缘故,四姐只能待字闺中,深居简出。其实辛夷知道,这都是那个刘氏的到来。
  待三娘走后,凤尾又拿些银两布匹,预备一会儿去春柔家,做些赔偿也是好的。
  她刚一出门,文泽便笑着迎了上来,拽着她的手说:“这是去哪儿呢?也不带上我?”凤尾羞得满脸通红:“请二少爷放尊重些!”
  不想文泽一把将她搂在怀内,硬是把她拉进了屋里:“好姑娘,她这会子不在家,你就少在这儿跟我我装了!”
  无论凤尾怎样挣扎,文泽竟是搂的她不得动弹。
  一直进了屋子,顺势关上了门,心急火燎地把凤尾抱上床,便要脱她的衣服:“反正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就让爷高兴高兴……”说着就要去亲她。
  因为心里还惦记着春柔的事儿,凤尾确乎没有这个心情:“二少爷,我这里还有一条人命,你放了我,等我办完了那事儿,就再来见您,何苦在这个时候呢?”
  文泽见她一副愁苦的表情,道:“可是说好了,今儿晚上三更天我去你房里找你去,可不敢失约!”凤尾点头,这才整理了衣襟,匆匆赶出去了。
  
  整个东府里最为阴森恐怖的就是那司刑房了。当初府里可是没有这样的地方,都是刘氏来了之后才命人在西边儿的天井处建造的一间屋子,她要看看这府里有多少是听她话的人,有多少是不听她话的。
  那个金雀儿起先在府里是掌管着金银器皿的,后来刘氏不再要金银器皿,便让金雀儿去了司刑房,还有一个府里负责传话儿的丫头杜鹃的,两人听了刘氏的话,定了许多家规,至此,府里的人收敛了许多,只怕是犯了禁忌。
  刘氏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将来自己夺权时有人帮助自己么?如今看着这处房屋,凤尾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杜鹃,金雀儿在里面么?”杜鹃面色冰冷,左脸处有一块儿划伤的疤痕,相传是因为顶撞了刘氏,被责罚的缘故。
  “好好的你来这儿作甚么?”金雀儿见来人是凤尾,话语里有些轻蔑,“不怕扰了你的清幽?”
  凤尾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问:“你把春柔怎样了?”金雀儿冷哼道:“这话原不该问我,你倒是问问夫人。”
  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再次问道:“我只是来问问,春柔是从你这儿被抬出去的,你的给个说法不是。”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别来问我!”说罢竟是进了里屋。望着关紧的屋门,凤尾在心了骂了一通:不过是仗着她的势罢了,以前也是一个丫头,只当自己是个人呢!
  这里凤尾不再言语,转身便走。身后传来杜鹃的声音:“春柔已经死了,你还是回去快些准备吧……”
  “我知道她是死了,可我想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凤尾咬牙切齿说道,“为虎作伥的小人,怕是最后也没个好果子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上,想起金雀儿和杜鹃的言语,心里就来气儿。凤尾只是气不过,原来三娘当家时,也没见她们这么嚣张过,如今竟是拿自己当成主子了!她甩甩脑袋,然后朝着西府的后街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一处屋子挂满了白蔓,春柔的老娘在一旁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嗓子都哭哑了。
  凤尾走上前看着那棺材里沉睡的春柔,宛如生前一般,只是面色有些苍白,虽是没显身子,不过那下身未干透的血渍着实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棒杀,是宫里责罚那些怀有身孕,却不知底细的娘娘,一尸两命。“对不起,没有问出缘由,不过你放心,奶奶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只安心去吧。”
  凤尾泪眼涟涟,忽然竟是在半空看到了春柔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笑着驾着五彩祥云往西边儿去了。
  “棒杀……宫里娘娘的刑罚……”凤尾念叨着,却又想起端午打醮时给刘氏算的命,如今看来,那个刘氏却是宫里的人,宫里的太祖皇帝后。
  
  月夜很静,凤尾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时常浮现着春柔那孤苦伶仃的样子,让人可怜的紧。尤其令人叹息的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怕是这会子三少爷还不知道吧,若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时至初秋,天气仍旧很热。窗外枝桠上的蝉儿拼命地嘶叫,做最后垂死挣扎。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云朵,只有满空的繁星,挂在青天上,忽明忽暗。
  凤尾叹口气,坐起身子,靠在那挨着纱窗的睡榻上,看着那四幕垂黑的夜空,像是要发生一件不可预知的事情。
  夜很静,没有任何声响,隔着套间,可以清晰地听到二少奶奶轻微的鼾声,忽然,门外有人敲门,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遂没有理会,不一会儿像是有人进来,唬的凤尾警觉地喊了一声:“谁?”随后掌上烛火,轻声下了睡榻。
  不待她看清来人,那人已闪过身子,捂住了她的嘴:“嘘!是我……”
  凤尾这才听出是二少爷文泽的声音。使劲儿拿开他的手,道:“这黑天半夜的,你来做什么?”说着将烛火放在桌子上,又看了看外面,确定无人,便关好门窗。
  “不是说了你来找我?我等了你那么久,不见人来,只好我来找你了……”文泽说罢便要去拉凤尾的手,“我可是想你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凤尾甩开他的手,说:“如今这府里又死了一个,我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想起刚来府上听人说莲香死时连个尸首都不见,真是可怕。
  文泽听了咬牙切齿说:“这都是她做的好事!等回来我休了她,将你扶正,你就不用天天担心了!”
  “那莲香呢?难不成也是奶奶下的手?二少爷真是不知奶奶的心,还处处与她作对,那夫人是真的不知安得什么心呢!”
  凤尾想想三娘可真是苦,以前在府里是呼风唤雨,如今却真的一点也做不得主了,偏自己这个爷一点都不知道疼惜奶奶,真是糊涂。
  看着眼前的凤尾,不似先前般伶俐,倒是多了几分哀怨,让人看了不觉生出怜惜之情。文泽抚着她的脸,道:“我对不住她,可你要我怎样做?我只怕要辜负你了……”
  抬眼看那文泽爱慕自己的神情,她微微一笑说:“没什么辜负的话……”
  晃动的烛火在暗影下来回摇摆,映照的凤尾如夕阳下的新娘,勾起了文泽的满腔欲望。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宽大的床榻上,熄了烛火,放下床帐,享受着这一刻的欢愉,唇齿缠绵……
  
  翌日早晨,风淡云清。柳叶儿卷着晨露,藤条儿揽着芳尘。花落阵阵,叶脉潇潇。林间早莺啼院落,薄暮浅浅,清扫无尘。
  园子里的花儿落了不少,铺在草地上,委实可惜。还有些枯叶,干了的枝桠,桃夭一面扫一面自语:“真是立了秋呢,现在就开始落叶。”
  这扫了一半儿,就见木槿一个人坐在林木下的石凳上发愣,遂推了她一把,道:“大早上的坐这儿偷懒来了?才刚三少奶奶找你呢!”
  不见木槿有半点儿动静,桃夭有些不悦:“我说三姨奶奶,我跟你说话呢……”“花影不是在么?让她服侍就好了……”
  木槿的眼神儿有些涣散,在听到“三姨奶奶”这几个字时,立刻道:“不可胡说了!赶明儿我必须得让三少爷写封休书!”
  看木槿一脸决绝的样子,桃夭知道她的话木槿可是一句都没听进,于是哈哈笑了起来:“好姐姐!你看看我是谁?说这话也不怕臊得慌!”
  木槿这才看到眼前正是桃夭,拿着一把扫帚站在前面,登时便羞红了脸:“死丫头,来了也不说一声儿!”“是姐姐没听见我说的话。”桃夭说着也坐在旁边,“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儿?”
  这话可没法子对桃夭说,她那张嘴是从不上锁的。“没事儿,我……去看看豆蔻,你和花影好生看着姑娘。”说着起身匆匆离去。
  桃夭很是奇怪:“她这是怎么了?这两日都怪怪的。”
  说是去看豆蔻,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祠堂的方向走去。如今府里又死了人,自己得把这个消息说给他听,却又怕府里其他人发现,就只好绕道而行。从二少奶奶住的风雅轩处走,稍微近些,否则若是从刘氏房门后走,很容易被发现。
  于是她沿着廊檐下的小路很快就到了风雅轩的侧门,穿过这道门,跨过小桥,就是了。却透过细细的纱窗听到了一阵娇喘微微的声音,有些模糊。
  自己还以为少奶奶屋里出了什么事儿,忙凑上前准备看去,竟听见了凤尾在同一个男子说话,说什么,听不太清,只隔着门缝儿看到屋子里的地上两双鞋子。
  她吓坏了,捂着扑扑乱跳的心,倚在墙壁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这凤尾看着是个好丫头,谁知竟会与人幽会,还是在这府里,她也够胆大的。”平复了一下乱跳的心,微微闭上双眼,忘却这一幕,然后才去祠堂。
  
  阳光很浅,覆盖在砖瓦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黄金。立在后院中央,清风吹动柔顺的长发,看着他挥舞的长剑,一脸幸福的样子。
  “这大清早你不在房里伺候,跑这儿来做什么?不怕被人发现?”他收了长剑,坐在一处石凳上。
  木槿听着他的话语里像是带着些许的关怀,也跟着走过去,道:“放心,这府里多半儿是向着咱们的……昨儿个西府的一个丫鬟死了,听说是被打死的,真是可怜……”
  “采薇都对我说了。”他站起身子,淡淡道,“她还只当自己是皇后,动用了宫里的刑罚,我们都小瞧她了。”
  自己来迟了一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还是那个采薇告诉他的,就是那天对他投怀送抱的那个女子。
  木槿一时呆住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算什么。就算前夜自己病重,他来看自己,也只怕是他觉得愧对自己吧。
  她微微点点头,然后告辞说:“既然公子都已知晓,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只听到身后簌簌的落花声,沙沙作响。
  穿过花木栅栏,日影微微透出云层,倏然隐没了下去。高大的芭蕉在墙角处呜咽,那蕉叶上的晨露却是未干透的泪痕,泛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儿,让人看着心里隐隐作痛。
  纤纤素手抚过脆弱的蕉叶,一滴露水,毫无纤尘,却怎么像是泪珠儿。
  安夜辰,怎么忽然性情大变?大约是……大约是怕连累自己罢。她这样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想起往昔的他,温润如玉,有时却又冷若冰霜,真的不明白,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可是他对采薇呢,仅仅是,仅仅是主仆么?
  “你这是怎么了?眼圈儿红红的……”木槿看是从廊檐下走来的凤尾,忙拭干泪水,道:“没怎么,眼里进了沙子……”
  忽然她又想起在这儿看见的情景,再看看凤尾,翠绿色的纱裙,满面的春色,心里不禁暗想:虽不知那男子是谁,可她毕竟比我好些,知道疼惜人,哪里像夜辰……
  这里凤尾见木槿又留下了泪水,有些担心:“好好儿的怎么又哭了?你刚来府上时可不是这样儿,如今怎么,倒像是咱们的苏姑娘,动不动就淌眼抹泪儿的,莫不是谁欺负你了?”
  木槿吸了吸鼻子,摇摇头,说:“不是……你们奶奶呢?”“昨儿从玉兰苑回来晚了,现在还正睡觉呢。”
  “你们这府里究竟有多少园子?怎么还有个玉兰苑?谁住的?”木槿好奇地问。
  凤尾见周围无人,悄声说道:“是府里五姑娘住的地方,她原来是老爷的三姨娘生的小女儿,模样儿性格都好,就是娇养惯了,下个月就满十四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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