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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回 颜景朝设计献城 邹仲阳将计夺关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9-12-31 23:29:25      字数:5412

诗曰:
  南崖日落乌云间,
  薄雾笼罩紫晶山。
  烽火长叹望不尽,
  凝泪看得千里烟。
  赢玄建元三十四年,玄元七十二年秋,八月,邹科(字仲阳)率兵两万从济南出发一路抵达西宁,所到之处一路调度地方官府组织设置亭哨,分十里一亭、五十里一岗、百里一营,岗哨之间就近保持联络,确保官道畅通,以保障大军粮草解运和消息往来便利,朱洪鑫(字舒淇)闻讯急忙赶回西宁,见到了邹科带来的那份莫名的邸报,不禁锁眉叹道:“西北局势确实有所变化,咱们的邸报也送不出去了,但这份邸报究竟是何意图,却着实难以理解!”邹科一惊,洪鑫捋须叹道:“昨儿咱们撒出去打探的几波人都回来了,方圆百里之内竟然完全没有陈氏的踪迹,我担心是他们又施了什么诡计设了陷阱,或是画了结界!”
  邹科闻言松了口气,凝眉叹道:“这个陈官鸿到底何许人也?”朱洪鑫请他坐了,才苦苦笑道:“说句不怕笑话的话,和他打了这几年仗,竟从未见过他的真容,只听说是元化庶系之孙,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可这茫茫大漠上,他们从不与我正面交锋,咱们找到的,也只是小股兵力,打不起来他们就退了,咱们是追不上,也耗不起,如之奈何?”邹科起身一拜,才道:“西北如今还有十万兵马,这里不比江南,在那里屯兵,不用花国库的银子就能调动大军打仗,你这里这几年也不和国库要银子,能坚持否?”洪鑫摆手笑道:“我这里不屯田!”邹科一怔,疑问道:“不屯田?那将士们吃穿用度军需粮草辎重从何而来?”洪鑫一笑,拉起邹科就往外走,一路到了城门楼上,往北看去,竟然是数百将士赶着成千上万的牛羊群从城外过,邹科惊道:“这都是战区的牛羊?”洪鑫遥指北方,笑道:“补给就是从那里来的,咱们的后勤保障,向草原上的土著学习养殖术,他们逐水草而居,借着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获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自然资源,我们吃的粮食、穿的军装,都是拿这些向内地各省换来的!”邹科松了口气,不禁感叹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到城门楼里坐下吃了盏奶茶,又听邹科问道:“来的路上听说百花教的叛贼也闹起来了,不要紧罢?”朱洪鑫松了口气,叹道:“这几个月也是忙着应付他们了,颜景婷之弟颜景朝又举大军两万,联合阿拉木图王扎西次仁连连再犯边境,一个月内就攻取了库尔勒、吐鲁番,原想着虽然灭不了陈氏,将他们赶出国门以外,守住边塞也算大功告成了,可怜老天偏偏不让我歇着,又冒出个百花教来!”邹科道:“这一向我也在想,那件莫名其妙的邸报,到底是不是百花教和陈氏为了相互掣肘,弄出来的把戏?”洪鑫捋须叹道:“这个我也想到了,那你说说,当下如何处置?”邹科起身请缨,拜道:“可予我一万人马出嘉峪关直逼库尔勒,先去探探虚实,你派人悄悄随我之后,观察北边儿的动静,如若陈氏现身调动兵马,则我佯败诱敌深入,先让他们会会面,咱们再依计行事!”
  这邹科,真就是雄姿飒爽、英雄少年,西出嘉峪关两个月内,一路披荆斩棘已到楼兰城外,沿孔雀河徐徐而进,旬日内悄悄江库尔勒围的水泄不通,新和城中颜景朝(字忠临)闻讯惊慌失措,急道:“朱洪鑫垂垂老矣,想来没了当年气魄,岂敢在月内长驱直入如此用兵?带兵将领是谁?”忽闻门外答道:“玄心正宗宗门内邹氏的门人,姓邹名科字仲阳!”抬眼看去,是阿拉木图王扎西次仁来了,乃见得青衣乌靴、玉带金挂,面容俊秀、气质高贵,不像是谋逆之辈,又觉是逍遥游侠,近了些,才又问道:“赢玄朝征讨大军已将库尔勒重重围困,情势危急,颜少何不回百花暂避?”
  颜景朝闻言一怔,轻轻笑道:“大王莫非……是惧怕了?”扎西次仁摇头笑道:“颜少此言差矣,大国兵至,无非破城,按赢玄律法,漠北幽远之地皆能自制,如察知颜少不在阿拉木图,我便还是我的阿拉木图王,何惧之有?”颜景朝听了心中愤恨不已,又不能明言,哼了一声笑道:“大王欲降朱洪鑫,是否?”扎西次仁点头笑道:“新和城小兵微,朱洪鑫真要拿下库尔勒,大军若来,破城易如反掌,我不降之,莫非请死?”颜景朝攥紧了拳头,又看扎西次仁身后有罗布丹增、尼玛两位大将,因轻轻笑道:“大王放心,中原兵马不习塞外征战,如今周边诸国都在观望,皆因诸国相邻太近之故,一国有失,唇亡则齿必寒,今朱洪鑫部围困库尔勒却未必能速胜,便不会再来新和,大王可愿赌这一回?”
  扎西次仁听罢思索一番,轻轻笑道:“颜少之意……?”颜景朝道:“塔里木隔着茫茫大漠,诸藩国互不相邻,战线绵长,朱洪鑫部不知塞外地势,大军断不敢贸然长驱直入,我们是耗得起,而彼军远来,粮草不足,其势必不长久,他能耗得起?”扎西次仁一顿,颜景朝随道:“我百花有门人数千,辖下诸侯国拥兵几万余,若皆在金关迎战,说句玩笑话,单凭贵国供给粮草,一个月内就能饿死我的三军将士!”扎西次仁急道:“颜少可是已有退兵之法?”颜景朝笑道:“只需暂持数日,我料彼军拿不下库尔勒,必将自退!”扎西次仁凝眉问道:“自退?”颜景朝笑道:“只是……我却不容他退耳!”
  扎西次仁听得糊涂,不自然地一笑,颜景朝道:“我料这个邹科敢长驱直入围困库尔勒,朱洪鑫必紧随其后,老贼素爱面子,大军远来,若是不能成功,岂能甘心回转?邹科愿退,他也必不会退,可是又力不从心,此为其后顾之忧也!数日后大王可依我计献城降之,我自回百花调动军马,大王献城之时,只需语气稍重,言我是避祸而逃,朱洪鑫必然大喜,能放宽心率军进城,那时我大军从天而降,这老将军必将死于此地,届时诸藩国群龙无首,大王既能斩朱洪鑫于城下,乘此时登高一呼,量他十万大军,必成十万亡魂也!”扎西次仁闻听此言忙点了点头,点头叹道:“真英雄出于少年,那时颜少报了家仇,寡人……也能座领诸侯也!这一举多利之事,岂能舍而不为?”随而都一阵笑,出了门去。
  不出颜景朝所料,邹科围困库尔勒月余,天渐凉了竟然还不能破城,朱洪鑫坐不住了,启动大军随后追到库尔勒城外,准备助邹科破城,漠北白日天气晴朗,夜里寒冷刺骨,一日拿不下城池,晚上将士们甚是难熬,大帐里洪鑫正围着火炉悔恨贸然进取,又碍于面子不能明言,看邹科身子似有不适,浑浑噩噩在打瞌睡,便取过毛毡来给他盖上时,却见邹科突然松了口气,叹道:“今晨诸藩国使臣皆来辞行,言道……各国所供给粮草,已经所剩无几了!”朱洪鑫闻言一顿,问道:“新和方向可有什么动静?”邹科叹道:“前哨官几次带人勘察,都迷路而回,茫茫大漠,若要强攻,只恐不易,是我冒失了!”洪鑫捋须叹道:“进,不能制胜,拖,又拖不起,难了!”邹科忽道:“不如暂且罢兵?我愿回去领受贸然进取之罪,以谢三军!”洪鑫一贯以英雄自居,听罢摆手笑道:“为大将者,洒血疆场,马革裹尸而还,岂有无功自退之理?”
  次日天晓,朱洪鑫还未歇息,正思绪未定时,许世达(字彦坤)匆匆前来报道:“大王!阿拉木图王派使者来了!”邹科一下从梦中惊醒,但见洪鑫急忙问道:“阿拉木图王……?”世达答道:“正是!那使者手捧阿拉木图军民和粮草账册而来,称阿拉木图王愿献城助我大军伐颜!并亲自进库尔勒城劝守将献城归降!”朱洪鑫大悦,忙披袍挂出帐来迎,阿拉木图使者温督耶捧账册跪拜道:“臣,温督耶受阿拉木图王差遣,特送来新和城中军民粮草账册,献于大王,阿拉木图王情愿献城投降,并要求臣,再三致意大王,让臣亲自到库尔勒城劝守将献城,请天朝大军进城犒劳!”洪鑫点头笑道:“阿拉木图大王通达事理,迷途知返,以和为贵,华夏之大幸也!”一旁的邹科疑惑的锁起了眉头,将信将疑的笑了笑,亲自过去接过了表册。
  请使者到宴会大帐饮宴,邹科陪同朱洪鑫回到中军大帐看完了军民账册,才见洪鑫捋须叹道:“阿拉木图王忽然请降,我还隐隐有些担心,如今他又再三请我三军将士进城犒劳,已然破绽百出,此去,他必然已在城中埋伏下兵马,这是笑里藏刀,要对你我下手!”邹科轻轻一笑,洪鑫一惊,邹科解释道:“弟虽不才,却也能看出此是计耳!”洪鑫凝眉一顿,邹科随道:“然你我不去,定然惹人耻笑,若攻,又未必能胜,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这阿拉木图王却自作聪明,假意投降而欲设伏施计,你我不如将计就计,佯作不知,只待率大军进城之时,先交代明白此中缘由,只需库尔勒城门稍开,便一声令下,斩将夺关,直取城中守将,夺占粮仓、武库,然后擒住使臣,催动大军悄悄开往新和并向新和发布消息,诈称库尔勒奸计得逞,一举拿下新和、挥师西进,则金关必破也!”
  朱洪鑫闻言忙点头笑道:“仲阳此计,甚合我意,可依计而行!”邹科随道:“我料此谋并非阿拉木图王这似蛮夷之主能想到的,其计,必出于颜景朝之口!”洪鑫一惊,忙又叹道:“如若是他,只恐他回转百花,调集兵马而来断我后路,可能解之?”邹科摇头笑道:“哥哥且放宽心,我来之时,已派机密人传信与仲明、仲兰,将此事原委告诉,他能若能赶来,让他们各带五千人马沿线设伏,那时量颜贼能来,我们以逸待劳,管教他有来无回!”
  颜景朝回到大漠深处一座古堡里的百花总坛,统领门人与诸藩国兵马回转而来,库尔勒城中,温督耶与城内诸将也设伏等待,朱洪鑫、邹科率兵马前来受降,方至城下,温督耶假意出城迎接,先忙拜道:“温督耶率诸迷途之臣,拜见大中华灵泽王纯教主,臣奉阿拉木图王之命,已令人备好酒宴,款待大国的教主殿下并天朝大军!”再抬头时,朱洪鑫却并未下马,温督耶顿觉不对,闻朱洪鑫轻轻笑道:“拿下!”身后忙有力士上前擒拿,温督耶惊道:“大王,这是为何?”闻洪鑫冷冷笑道:“小儿奸计,岂能瞒我?”正言间,城上果然出现弓弩手持满勿发,又有哨官快马近前来道:“大王,南北两侧风沙忽起,隐隐出现大军踪迹!”温督耶顿时狂笑起来,骂道:“朱老教主,那是百花大军前来杀贼的踪迹也!如今城中尚有兵马埋伏,你的后路已断,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朱洪鑫捋须大笑起来,一声喝道:“汝之计策中,可有死在孤的剑下这一条?”温督耶一晃神,还没听明白,朱洪鑫已拔剑挥下,剑气斩下温督耶头颅,大军杀进城中,库尔勒城守卫望风而降,随后两位少帅孔云贤(字仲兰)、王先金(字仲明)快马而来,哨官报道:“启禀教主,孔少和王少大军一万未损一人,大破颜景朝围剿兵马!颜景朝已退,轮台城归降!”
  玄元七十二年十月,朱洪鑫依邹科之论将计就计,顺利拿下库尔勒,光复吐鲁番,乘颜景朝未及与新和会师之际,一举杀入新和,诛杀阿拉木图王扎西次仁,又利用扎西次仁兵符谎称新和求救,赚颜景朝率部前来救援,大漠深处的颜景朝深恐寒冬来临没了栖身之处,急忙率部返回,在沙雅城东峡谷内接连遭到邹科伏击,所率七千余人几乎全军覆没,颜景朝本人身中数箭,险些死于阵中,最终借着夜幕换上士卒盔甲逃离,捡回了一条性命,返回百花总坛,十一月,邹科率部进驻金关,彻底将叛军余寇赶出国境。
  捷报传来,玄锡维闻讯大喜,着内阁拟诏加封邹科为抚远镇西将军,赐朱洪鑫部黄金百锭、白银五千两、锦缎五百匹,洪鑫一律犒赏三军将士,年关,邹科不愿回库尔勒过年,请命留守金关,洪鑫这才想起李兵托人捎来的私礼,忙到后帐翻看,在一卷画轴里发现了李兵的手书,不禁锁紧了眉头,而邹科纵马金关,大漠上迎着风沙含泪蓦然,不禁暗暗叹道:“我虽恨他,他却待我不薄,我不屑与他为伍,社稷却离不开他,本是同根生,我又该何去何从?”于是仰天一声痛吼,纵马驰骋而去,沙尘飞扬,至夜色落下,方才归来。
  邹科回到大帐,才见朱洪鑫竟然来了,只围在火炉旁并不言语,邹科心头一颤,正要开口时,闻洪鑫问道:“你觉得仲然的死,是皇帝所为?”邹科闻言有些惊慌失措,一时不知何以答对,知道可能败露了,沉思片刻方道:“兄长一片至诚,却无故被他削去兵权,愤愤不可终日,以致抑郁成疾,暴毙而亡,难道不该怪他?他口口声声自称山东呼保义,一个义气当先,难道不是虚伪?”洪鑫听罢急道:“单凭你这几句浑话,就说他是暴君,竟想害他性命?”邹科一惊,洪鑫起了身来,却娓娓道:“他或许不知道你行刺的事儿,但彦麟知道,朝里那些皇兄弟们都知道,你可知为什么就他不知道?”邹科无奈笑道:“怕告诉他,他会杀我?”洪鑫呵斥道:“你耳朵聋了?我才说的你没听见?他或许不知道,是真不知道不成?他是什么人,别人能看出来的事儿他看不出来?他装作不知,是不愿承认,不想伤心!”邹科含泪笑道:“他会为我伤心?伤什么心?你是他知根知底的旧人,你觉得你说这话可笑不可笑?”
  朱洪鑫从来不对自己兄弟动怒,这下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耳光打了过来,就把邹科打了个趔趄坐在了当下,邹科一下懵了,要起身时,洪鑫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要说可笑,可笑的是我到现在还在跟一个呆子、一个傻子、一个瞎子、一个聋子苦口婆心说这些话!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杀邹仲然的不是皇帝,是邹仲然自己!而且就算他不死,我也早晚要他性命!”邹科一下让这话说得傻了,坐在地上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洪鑫抹了把泪,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才倒吸了口凉气叹道:“仲然不是外表你看到的那样,他精于谋略,不是久居人下之人,那年江西混战,他虽然有些功劳,却借机广布党羽,处处挑起战端,老四和子康在前线无暇顾及,稍有不慎,他就把兄弟们的后路给断了,所以朝中那些柱臣们才纷纷进言,要拿他问罪,可又怕他狗急跳墙,干出些倒行逆施的事儿来,断送了邹氏宗门,便有人密奏,要杀了他,是当今皇帝保全了他的性命,不仅没有杀他,反早赐了爵,把守京郊门户,只可惜仲然到了都没明白皇帝的苦心,竟让你又做出这样没心没肺的事儿来!”说着已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朱洪鑫苦口婆心、声泪俱下,让邹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宁愿不相信朱洪鑫的话,可实在没有脸面再面对他,也低下头放声痛哭起来。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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