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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在世间难逃命运

作品名称:野桃      作者:芳苓      发布时间:2019-12-18 17:01:37      字数:3154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愣了愣。李伯伯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的?
  李伯伯就语重心长地说:“你明年就毕业了。自己的前程得考虑好啊。现在的大学生不同于以往,没有分配,都是自己去寻出路。说到底,没靠山的苦,有靠山的舒服。我退休了,也老了,在工作上帮不上你什么。我看……这是一棵大树,你得把握好啊……”
  李伯伯给我举例子,说小区里也有一户人家,女儿的学历就中专,卫校毕业,但因为嫁给了交通局长的儿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姑娘马上从民营医院的临时工转正进了交通局。学历不够,可以函授,只要关系够铁够硬。
  他劝我不要一时冲动:“小桃啊,李伯伯我是过来人,我不会害你。你好好想一想。想通了,你可以带方刚回来吃饭嘛!”
  李伯伯说完这话就走了。
  我真不知该咋说。我明白李伯伯的意思。他是不想让我再走弯路。
  我的心情十分矛盾。我不想违拗李伯伯,他是一个人生经验十分丰富的老知识分子。如果我接受了方刚,对他提工作的要求,他一定会帮我安排。有他叔叔做后盾,那我的人生真的就一帆风顺了。
  虽然原州工业大学是省属重点,是一本,但这几年大学生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好找。我见过不少已经毕业的师兄师姐,沦落进私企车间打工,或者在街上摆摊。毕竟,能考上公务员的是少数。
  李伯伯和我说的,都是现实。人,毕竟还是活在现实世界中的。
  那么,我真的要妥协吗?为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以后的前程,再去找方刚?
  进了商场,我柜台上的电话就一直不停地响。我问小董你干啥不接一下?
  “找你的。五分钟就响一次。真烦。”小董说她接了一次,并且告诉打电话的男人,说我过一会儿就到,不要再打了,但是这男人就是不听。
  我马上就问:“谁打给我的?”
  “一个家具厂小老板。”
  我就知道是强子,赶紧将电话接了。小董就在旁边笑,说你干啥这样紧张啊,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我问强子,什么时候来拿包?
  “小桃,白天我真的忙。要不……你有空的话,将包送到我租的宿舍那。”
  我说可以。我不想他忙碌。我就问他宿舍在哪?今天天气晴朗,气温比昨天一下升高了十度。出去并不冷。我帮小董代过班,今天换她帮我了。
  强子就说了地址。我一听,他租的宿舍算在市区,比他的家具作坊要近。到了他的出租屋,我将钱包交给他的妻子就是。
  “小桃,麻烦你啦!”强子说让我跑腿了,受了累,一定请我吃饭。山珍海味,随便我挑。
  “你太客气了。”挂了电话,我就嘱咐小董,说昨天送家具来的老板钱包落咱们柜台了,他忙不过来,我得赶去送给他。赵姐来了,你帮我说一声。
  我也不等小董回话,就拎着包匆匆地走了。
  二十分钟后,我找到了强子出租屋附近的那条马路。
  这是一幢老式的小区,从外观上看,大概是八十年代建筑的,有些年头了。和李伯伯住的不能比。我从铁门里走进去,上了楼道,在第三层终于找到了强子的出租屋。
  门是关着的。我迟疑了一下。屋子内很安静,没有娃儿的哭泣声。我想,孩子应该睡着了。我就轻轻地敲门。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不是强子的老婆,而是强子本人。
  我很疑惑。我把钱包交给他:“你咋回事?不是说很忙吗?”
  他就叫我先进屋。我说不了。
  “进去吧。屋里就我一人。”他拉着我的手,执着地将我拽了进去。门砰地一下关上了。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我想强子的老婆一定是个很爱干净的女人。
  我有点局促:“嫂子呢?”
  我知道我是进入到了强子的私人领地。在这间不起眼的出租房内,有他的小家庭。他有家室,有妻子有孩子。
  他给我倒了杯茶。
  “累了吧,先喝口茶吧。”
  我哪能喝得下?我说,我这样不礼貌,还是先见见嫂子吧,看看你的娃儿长得啥样?我觉得我唐突了,早知如此,我该买点东西的。这空手登门的,真是不妥当。哪怕买一罐婴儿奶粉,一件婴儿穿的小衣服,也算是一点心意。
  强子听了我的话就笑。
  我说你笑啥?我是真诚的。你这样,会让我很尴尬。
  “小桃,谁告诉你我结婚了,有娃儿了?”他扭头憋住笑,站起来给我削水果。
  我纳闷了。这事儿我是亲眼看到的呀!他干啥不承认?
  “强子,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说,那次在商场,那个跟着你的大肚子的女人,不就是你老婆吗?结了就结了,有啥不能承认的呀?又不是干了啥亏心的事儿?
  他削好了水果,终于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丁小桃,你看错了。我没结婚呢!”
  他说的很响,像是强调自己说的,才是正确的。
  啥?我真的呆住了。
  强子就对我解释:“上回你看到的那个女人,那是我远房表妹。因为不能生娃,他老公就带她来原州大医院检查。我这表妹夫临时有事,去不了医院了,他就打电话给我,要我帮忙照顾。我呢,就顺便就带她来商场买点东西。”竟然是这样?
  看着我惊愕的眼神,强子的声音就柔和了:“情况就是这样。你要不信,就给我表妹打电话。”他还从包里掏出他表妹夫的号码,让我去求证。
  我说不用。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了,强子竟然还单着。
  我的心咚咚咚地直跳。其实强子没必要对我解释的这样详细。我的脸红了。
  “那你咋不找一个呢?你都三十了!”我故作镇静,说这要在驴蛋沟,这把年纪还单着的话,那就是那些老人眼中的老光棍了。
  他就看着我笑,但是又不说话,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你都混上老板了,有厂子,有工人。这条件,找个女人不难啊!”我尽量将语气调和的轻松。事实上,我知道了真相,知道强子还没老婆,心里也真的轻松不少。
  “不好找。”
  他吐出这三个字。
  “咋不好找?一定是你要求太高!”我瞪了了他一眼,吃完了苹果,和他玩笑。
  强子就呵呵呵地:“不说这个了。”他说现在只想着忙事业,把家具厂经营好了,暂时不考虑个人的事情。
  我就沉默了一下。强子是真的变了。他有想法,不人云亦云,不被人牵着鼻子走。我注意了一下,强子的出租屋里还多了一台电脑。
  我就说,钱包我也给你了,我还得去兼职,我走了啊。
  就在我出门的瞬间,强子却一把拉住了我。他不让我出去。我被他压在了墙角里。他的唇很快凑了上来,他要吻我。
  我想推他。这太快了。我还没有任何的准备。我不知道强子的心里到底咋想的。但是容不得我多想,他的舌头已经进了我的嘴里。
  他似乎……也没怎样用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拿下了我。似乎,他也很自信,知道我不会推拒。就算是推拒,也只是半推半就。
  我心里堆积的思念和渴望汹涌而来。我的脑子几乎停止住了思考。
  他一把抱起我,把我放在了床上。我的全身都在抖动。强子索求的很厉害。我们肌肤相贴,热汗涔涔。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差不多快夜里十一点了,他才停止了激烈的动作。
  我说完了,这么久没回商场,小董不知该急成啥样儿了。我说我得给她回个电话。可是要用潘强的手机打过去,小董见了肯定疑心。
  怎么办呢?而且这个时间点,也是我从商场里下班的时候,我该回学校了。算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我下床穿衣服。
  强子从背后搂住我。他强壮有力的胳膊箍得我的腰紧紧的。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小桃,我送你回学校。”
  我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我坐着他的货车,心潮激荡。快到学校门口,在树影的黑暗中,我又紧紧地搂住强子。我要他吻我。
  他说不行,说吻了一个晚上了,再吻我,一定舍不得让我进校门了。
  周五,我更是心不在焉。我向赵姐请了假,说我这几天感冒了,头疼,想休息几天,暂时不能来兼职了。赵姐很理解我:“没事儿,你想来就来。”
  我不想去兼职,只想去看望强子。我就想多陪陪他。
  这个周末,我没有回李伯伯家里。我和强子粘乎了一整晚上。我们一起做饭,一起洗澡,一起打扫卫生。我是真的快活。
  他说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
  “老李收留了你,你该回去。”
  “明天我回。”
  我知道怎么做。
  “你,心里到底咋想的?”他忽然来了这一句。
  “啥?”
  他就看着我:“都五年了,你又来找我……”他迟疑了一下,话里有话,“你是本科生,可我是小学生……”
  我就笑了:“是你不让我走。”我说昨天你像疯了一样,“你知道你多用力吗?”我说直到现在我的腿子和胸口还疼着呢!
  我摸他的头发,说你干啥啜那么狠哪?像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我问他,这几年你真的没找过女人?
  他摇头。
  “真的?”
  “说假话我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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