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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看出他眼底渴望

作品名称:野桃      作者:芳苓      发布时间:2019-12-15 20:48:20      字数:3039

  这是关心吗?
  我脸红了。
  这……当然是关心。
  我就帮他搭黄瓜棚子。黄瓜花在我老家叫谎花儿。估摸着花儿谢了,结出一个嫩绿的瓜秧子,强子的腿就能自如了。下月初三,就是那几天。
  又过了几天,驴蛋沟终于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雨点子如豆大,夹杂着冰雹,噼里哗啦地落在了驴蛋沟的房梁上,梯田上,沟渠里。
  村民们都担心会爆发第二次山洪,每个人都心惶惶。但是担心的事最终没有发生。很快,雨过天晴,艳阳高照。空气中吹来了丝丝凉爽的风。
  暑气终于褪去,秋天到了。
  强子的腿好了。他走起路来又是健步如飞。这月初三,谎花真的结了一个一个地秧子了,潘桂英给我拿了一套红衣裤过来,说是特地上集市给我买的。她说本想拿上回大勇和我成亲时的那套红衣裤,但想想又不吉利。毕竟,强子还是头婚。
  其实驴蛋沟的男女,说白了,都是非法同居。因为他们根本不去镇上的民政所登记,拿结婚的红本子。对他们来说,来回跑一趟不容易,还得交个手续钱,不划算。在他们的眼中,请了客,放了鞭炮,撒了糖,村里人都知道了,那就是夫妻了。
  强子今天也穿得挺喜气的。雪白的衬衫,笔挺的裤子,头发抹了发蜡,梳的又黑又亮。他任由潘桂英打扮。潘桂英得意的不行,说他儿子这个模样可和电视上的明星差不离啊,兴许还更帅呢。
  潘桂英没叫客人,没请村人,真的就只放了鞭炮,然后叫了一个和自己要好的女人,端着脸盆,挨家挨户地去发糖。我和强子坐在炕沿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不说话。
  我觉得这一切只可能发生在梦里。然而这的确是真的。我有些局促、紧张。看着炕头上放着两个紧挨在一起的红枕头,还有那红艳艳的被子,我的心咚咚咚地直打鼓。
  “小桃,吃点枣儿。”强子抓了一把红枣给我。潘桂英在炕头放了红枣、桂圆、花生等干果。这几天,我一直表现的很顺从,对强子也是无微不至地关心。我这关心不是装出来的,是发自肺腑的。潘桂英应该能看得出来。她是还特意去找了马神婆,排我和强子的生辰八字。马神婆说很合,合的了不得。女属马,男属牛,当牛做马能旺家。潘桂英听了,喜的更是合不拢嘴儿。
  虽然这只是强子瞒着潘桂英做的戏码,很快肥皂泡儿就会戳破。但身在其中,多少还会有些恍惚。我默默地吃着枣,默默地想着心事。
  潘桂英在外头,天黑了才回来。她整个人看上去红光满面,一点儿不觉得累。她进了卧房,看着我和强子坐得规规矩矩一本正经地,就笑。就拿瓜子儿嗑。
  “小桃,你也真是的。都是过来人儿了,还羞啥羞?强子不懂事儿,你还不懂?”她说我太木讷,强子都是我男人了,我该温柔主动一点地朝他的怀里钻。
  “娘,你别打趣小桃了。”
  “娘是在帮你,你个傻儿子!小桃呢除了不是个黄花女,你俩还挺配的。小桃皮肤白,腿子嫩,身条儿好,两个奶子又大。我的儿啊,今天晚上可是你的神仙日子!”
  潘桂英知趣,闭嘴儿不说了。她端来两碗臊子面,叫我和强子吃了。吃完了面,潘桂英就拿了碗,将房门关好了:“我不烦你们。小桃,别臊,强子受活你了,你想咋叫咋叫,想咋地浪就咋地浪!”她咯咯咯地笑着出去了。
  天色暗降下来。强子起身将窗帘儿拉了。潘桂英细致,在窗棂上装了棉纱的帘子,遮的窗户严严实实的。更要命的是,窗帘上还映了一个搂抱在一起的男女。女的穿着低胸的裙子,男的穿着沙滩裤,瞧着怪让人脸红的。强子又将灯扭亮了。
  今天晚上,他势必要和我睡一个炕上。见我不说话,他咳嗽了一下:“睡吧。”
  我点点头。
  “今天初三。初五我就带你走。那天我娘要去土地庙烧香,正好有空。”
  “嗯。”
  “我会对我娘说,我们这是出去打工,一起去一起回。”强子加重了语气。
  “嗯。”
  强子说啥就是啥。除了他,我不能依靠别人。
  今天潘桂英给我穿了两件衣服,里面花衬衫,外面红外套。潘桂英也不知咋想的,竟然给我买了一件半透明的衬衫,领口是v形的,还开得低。我要不脱衣裳吧,穿着外套睡觉,实在难受。也热,毕竟外套和裤子料子厚。可要脱了,这件衬衫实在难以见人,透明的布料,能看得见我里头的胸罩。灯光一照,就是半裸半露的,这样等于我在诱惑强子。
  我磨磨唧唧的,只脱了鞋子,坐在炕上盘着腿。
  强子就问我咋地了?干啥不睡?“我不困。你……你先睡吧!”我朝着炕里挪了一下身子,缩在炕角,将地盘都让给了强子。他身材魁梧,块头大,占炕。
  他明白了,就笑了一笑:“不用。”
  啥?我紧张了。强子到底也是正常的男人,大晚上的,男女同睡一炕,免不了手碰手碰脚的,他要熬不住,真的想上我了咋办?
  我的心里,就在激烈斗争。
  我咬了咬牙,细细寻思。既然……强子答应带我出去,这是恩惠。我好歹得报答他。不然他憋屈一整晚上,也是难受。
  何况这不算被迫,我自己愿意。
  “强子,你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温柔地能掐出水儿来。强子似乎怔住了,他听话地转过身,看着我。当着他的面,我就开始脱衬衫,长裤也卸掉了。我的衣服全卸光了。
  “你……”强子明白了我要干啥。他的声音都抖了。
  “强子,你帮了我,我感激你。这身子我愿意给你。”莹莹的灯光下,我知道我是好看的。强子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吞了口唾沫,喉结动了动。我看出了他眼底的渴望。是啊,二十几岁的精壮大小伙子,哪个想当和尚,哪个不盼着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年轻大姑娘?
  强子也熬了这么些年了,我真的可怜他。他很激动,慢慢地朝着炕沿走了过来。我适时地就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覆在我的绵软上。
  无法形容的感觉。这之前,我受过潘勇的玷污,受过村长和二狗的调戏,更被权东吃过豆腐。但是他们都没给我这样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潘桂英说的,好受活啊!
  我的身体里烧着一把火。这把火是强子炙热的手传递过来的。我的初衷,本是想抚慰强子,想用自己最原始的武器去泄掉他堆积了几十年的欲火。
  强子的手滚烫。他抖抖地,在我的主动攻势下,不知该咋办了。我只有一丁点可怜的微薄的经验,但是强子和我相比,更是一张白纸。我这个新手,还要引导强子。我的手也抖个不停,脸红成了个大番茄。我希望他快点拉住我,好让我不要这样被动。
  他喘了一口气,手似乎要往上移动。只要他稍一用力,我就会扑在他的怀里。我既然想好了,就不会退却。
  “小桃……小桃你不要这样!”强子挣扎着又想将手抽回去。我看出来了,一下就拽紧了。
  “不,我心甘情愿的。”
  “可我不能这样……”他深呼了一口气,将我的手臂坚决地抽回了。然后,他飞速地瞄了一下我的身子,将被子盖在我的身上,转过身去,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尽快清醒。
  我咬着唇,有点想哭。
  他背对着我,待气息平了,就从柜子里翻出一张褥子和一床被子,铺在了地上。他准备打地铺。
  ”小桃,我就睡地铺。睡地铺身板好。”强子闭上眼睛,叫我关灯。他认为在黑暗中,看不见我,可以将心里的邪念放下。
  “你睡炕上,我不会再那样的。”我声音儿轻轻的。
  可是强子不敢。
  他诚实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自己憋不住。”说完,他就用被子蒙住了头。
  看他这个样子,我突然想笑。强子……你是个好人,以后我出去了……也会一辈子记得你的……我默默地起床关了灯。
  这一晚上,我睡得很沉。强子就在我脚下。我很踏实。人只有在踏实的时候才能睡上好觉。
  第二天,我一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我揉着睡眼,低头一看,地铺已经搜走了,地上空空的。强子呢?哪里去了?
  我马上穿好了衣服,推开了门。他在院子里呢。
  他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把锯子,在锯枣树上枯了的枝桠。强子的身边看着潘桂英,母子二人正说着话。他们没看见我。
  强子告诉潘桂英,说他想好了,再过几天,就带着小桃出门打工。
  “干啥一定要出门?”
  “娘,这不是你要求的嘛!现在驴蛋沟附近也没啥挣钱的活儿,闲呆在家,也不来钱。”
  “你出门就行了,干啥要带上小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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