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连长王云龙》第十五章

　　这一刻，在这令人胆战心惊的情况下，黄排长看到了趴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战士、吊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腰后屁股上的手榴弹，马上产生了一个主意：用手弹。
　　接着，黄排长立刻说：“小李！唐英山！拿手榴弹给我。”
　　两战士才把右手伸到自己紧束宽皮带的腰后下的手榴弹取下、递到了自己排长手里。
　　他俩似乎也明白些。
　　然后，就看见自己的排长立刻拉燃一枚手榴弹，两人以为排长会把身子抬起来把手榴弹扔上敌人的工事去，马上喊：“排长，这样不行！”
　　然后，自己的排长反手把手榴弹狠狠地扔上去，之后，就是一次爆炸。马上是敌人多声的惨叫后；一些土渣、草就飞起来，蓝灰色的烟尘顿时在敌人的工事上迷糊起来。
　　这时，黄排长又拉燃一枚手榴弹，立刻站起就扔出去，然后，他立刻蹲下，抱起放在身边的机枪，迅速一喊：“同志们，跟我上！”
　　黄排长在利用自己丰富的战场经验，抓住敌人被炸晕的时刻，即刻跑上去，因为，这是一个就近攻下敌人的极好机会。
　　他端着机枪跑上去了，他急想一口灭掉上面的敌人。这是黄排长在扔出的第二枚手榴弹要付诸行动的想法，
　　黄排长在乌蓝色的不断向两边滚涌的黑烟中，往上跑去，他身后的战士们端着冲锋枪、步枪跟着他冲，有些跑过了他；有些在他身边冲锋。这一时间，他看到有战士在往中间跑，应该是这方向一定有数量可观的敌人，而趁这个机会带着他们攻占敌人的工事是正当时。
　　黄排长就要跑到坡坎上的敌人工事。
　　他看到：一些被炸死的敌人仰倒或扑倒在工事上，其中几个敌人的肚皮被炸开，黄色军衣显得乌黑与鲜红的血沾在一起；还有接近工事下的斜坡地上的多具扑或仰躺在地上，背上、胸腹、头上落有灰土的，血从身上流到身下的发干的叶草里的敌人尸体的情景，显然，这是刚才黄排长投给敌人的手榴弹有多个敌人被炸死的缘故。
　　黄排长也往中间工事跑去，因为，正面的敌人的火力更大，他不愿意看见自己战士们伤亡太重，他想利用自己举止在敌人的猛火力下有所作为。
　　这时，他看到了一两个战士已经超过他，朝工事上的敌人边冲边抬起步枪，做出射击。两个战士刚向上面的敌人打了一枪，就又往上跑；边跑，边非常熟练地从自己紧系着宽皮带的腰间下的军衣包里掏出子弹，就马上塞进枪膛里，又做出射击。
　　战士刘刚马上抬起步枪，就要开枪，他开枪了，马上被上面急射来的一两颗子弹击中胸部，“嗯”他闷哼一声，身子顿时抖一下，就扑倒在地。另一个老战士孔云山，也做出同样射击的动作，他马上就被两三颗子弹打中他紧系着宽皮带上的鼓胀肚皮。他身子，非常痛苦的抖动两下，手里的步枪就滑落地上，他双手紧紧地捂住流出血来的肚皮，倒在斜坡上，滚落下去。此时，还有多个战士，从他滚下的坡地上继续坚毅地往前攻击。只要战斗还在进行，我们英勇可爱的解放军就要勇往直前。
　　仅一小会，黄排长看见我们说的两个战士——刘刚、孔云山伤亡了。黄排长从后面只看到，两个突然身子如刹车般站住的战士，不知从什么角度被敌人打中，他通过他俩的背影，看出是两前身中弹。然后看见刘刚扑倒，孔云山受伤从坡上滚下。看到这里，黄排长十分的悲愤，自己的战士又伤亡了。
　　黄排长知道孙云山来自山东农村。受了伤的、滚下来在他眼前的战士孙云山他肚皮和胸部中弹，翻起血红的血肉，目光显得急而凝滞，可以看出，他几乎要攻近敌人的工事前被打中。
　　在激愤中的黄排长使出最大力量，攻进敌人的工事。
　　在近多一会的冲锋中，在又有解放军战士被打死打伤的情况下，黄排长和他的战士们攻上敌人的工事，打死了一些敌人，而还有不少在他们攻进或攻到了工事前已经跑了。
　　这时，有一个看起来脸上是血的敌军官趴在工事上。
　　他看见黄排长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部分，正好站在他的身边，他立刻拔出刺刀朝黄排长紧系着宽皮带下的小肚皮刺去。一个在黄排长侧后的战士看到了，他本能地伸出手把黄排长往后一推，刺刀刺空了；旁边一个战士立刻向这个军官开枪，打中了他的头，他立刻倒在沙包上死了。
　　这一侧，在工事上的敌人立刻就投降。黄排长几乎要狂怒，就又举起机枪，向跟前投降的国军要开枪。战士小李立刻大喊：“排长，你不要这样！”
　　另外两个战士立刻把自己的排长拖开。
　　“排长，你不能再杀俘虏了！”
　　这时，黄排长才惊醒过来，过了会，这才放下机枪。
　　过会儿，王连长和方排长他们攻了上来。
　　这时，已经是中午了，这场仗打了一个上午，根据二野对白马山的安排：他们还有一场大仗。
　　这时，张春营长也走了上来。
　　尽管自己的战士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可是看到自己战士的胸部、腹部、脸上基本都有的呈点和块状的伤，非常的俱疲！张营长非常地心痛！他走到战士们的跟前去慰问他们。
　　中午了，吹事班做好了饭。战士们都吃饭了，吃过饭后，大家开始休息了。在下午15点，他们下一个任务是对白马山的天桥的进攻。王云龙连长、李志顺排长和方排长，特别是方排长听说黄排长又差点要枪毙战俘，就把这事说跟王连
　　长听，王连长心里有些失望，根据张营长的意向，还是要他和黄排长配合，他（黄排长）本生具有连长的指挥才能。
　　他们来到赵凡、小马跟前。
　　黄奇排长对他俩说：“赵凡同志，马勤梁同志，现在我们拿下第五道防线，就剩最后的天桥。现在，你俩带路。”
　　在一边的方排长记恨地盯了一下虎头虎脸的、厚道的黄排长，他已经听到了有些战士说黄排长又要杀俘虏，被战士小李强行拦住的事，一下脸板起。
　　王连长没有注意到。就对小赵和小马说：“等会，你俩把我们带到天桥，就不用参加战斗了。”
　　“长官，我们可以打仗。”小赵说。
　　“你们是才参加的解放军，一时肯定对过去的兄弟下不了手，以后再说。”王连长说，是为两个战士着想的。
　　两个解放战士(据历史记载，从国军中投降而参加的解放军的国军）就没有说。
　　“走吧。”王连长说。
　　方排长忍不住了，当王连长要转身，就立刻说：“王连长，你还要他去吗？”
　　王连长听到了方排长不满的声音。就转过身来，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就迷惑问：“方排长，你说的是谁？”
　　“他！”方排长用嘴向站在身边的黄排长一呶。
　　“你也许不知道吧，他在上午的战斗中，差点又要杀战俘！”
　　王连长问：“黄排长，这是真的吗？”
　　“是，王连长。”黄排长低下了愧疚的脸，满脸通红，眼光显得诚实不隐瞒和不狡辩。
　　王连长无奈把脸侧过去，他真不好说什么！
　　小赵听到了，更是蔑视低下认罪般的脸的黄排长，冷冷地说了句：“狗改不了吃屎！”
　　黄排长的脸更红了，如果不是小李，他真的又打死战俘了。
　　“好，现在不说这个。”王连长说。
　　“王连长，你就这样让黄排长去，万一他再打死战俘，怎么处理？”方排长不放过黄排长地问。
　　战士小李立刻开口说：“我们排长不会！”
　　王连长就说：“现在先执行作战行动。”
　　然后，大家就向天桥出发了……
　　黄排长和王连长、小赵等战士走了近三十分钟，上高山，到了前面的远远的一座大山上，后又走到这座山的山顶。大家走到山顶边，都看到：在两山的大半身位，有一座没有桥栏的、有些窄的宽宥三四米的旧木桥。这座木桥，通向对面的一座树木凋敝的同样有大半身位的土褐色的大山。小赵就对身边的王云龙连长说：“连长，这就是天桥。”
　　王连长又问：“通常情况下，桥上时不时两边都有士兵守？”
　　“没有。只有对边的过道尾部，有一个碉堡，专门监视这边过去的人，如有情况，就开枪打死。”
　　黄排长听了，就疑惑眉头一皱说：“这么重要的大桥，不可能只有一方有人把守？”
　　“你不相信，自己去看！”小赵跟站在王连长身边的黄排长颐指气使地喊去。
　　黄排长就愧疚低下头，他已经决定：那怕小赵骂自己，打自己，也绝不还口、还手。
　　小李说：“小赵，我求你了，你不要恨我们排长了，他真是一个好人！你肯定听了我们二排长说了刚才的事，当时我们一说，排长还是放下枪，没有再杀战俘了。”
　　“小李，你别说了。我刚才是想要杀战俘的，是我的罪。”黄排长说，也承认自己的行动。他又说，“小赵，小马，是我对不起你们。要骂要打，你们随时可以对着我来，我绝不还手。”
　　王连长听了，就对小赵小马说：“小赵！小马！这个事是黄排长的错。我们解放军也不是完人，都要犯这样那样的错，重要的是黄排长是一个好人。这事过去了，就不要老是楸住不放。你看到了，黄排长任你骂、出气，自己从不和你顶嘴，他也是内心内疚呀！我们解放军和共产党都是有错就改，改了就是好同志。”
　　小赵就没有说话了。
　　“连长，是我对不起他们。”黄排长说。
　　“别说了。咱们来商量一下，怎么作战。”王连长说。他必须要商量进攻天桥的事。
　　“是，王连长。”
　　然后，王连长和黄排长等到一边去商量怎样打天桥的事了。
　　天桥从这一侧直到对面一片灰土色的坡面上，再过去就是一些在冬日里已经掉落树叶、起皱裂开发黑的树干和凋零的叶草和拱起的坡顶。天桥看上去只有宽4米，无桥栏，长有八九十米。
　　桥下是两山脚相邻的一片有岩石碎石和已经干枯的还长有些绿草和发黄的草相杂其间，令人害怕，有三四百米高，看下去，令人头晕！
　　"连长，你们要注意!”小马说，他已经不再恨黄排长了。
　　王连长听到这话，觉得这事很重要，就转过脸说：“小马，你说。”
　　“一定要小心这个正面的暗堡，它火力大，不好通过。你们要小心呀！”
　　然后黄排长问，他也想把接下来在那面的情况了解清楚，因为，他还要带着战士们打天桥。
　　“桥那面，还有什么？”
　　“过了桥，就没有什么，也就是一些营房、弹药库。”小马回答。
　　“那弹药库又在哪里？”
　　“后山。那里有三个营房，在后坡边。”
　　“那里有多少守卫的？”
　　“平时，弹药库就有两个士兵看守。”
　　“你认识他们吗？”黄排长问得很细。
　　“小赵认识他们。”小马回答。
　　“小赵，你觉得他们怎样？”黄排长问。把他被白光照的略发亮的虎脸转过来，注视着小赵。小赵还是回答，可是黄排长看出小赵的眼里仍旧是愤恨他，黄排长尽管无脸面，可为了胜利，他还是要问。
　　小赵只好回答，毕竟王连长话讲了。就说：“他俩是我们排长老胡的江西老乡。我跟胡排长平时也老去那里，见到他两个，人还是不错。”
　　“那你们排长？”
　　“就是被你打死了。人还是不错！他真的不想为国民党卖命。”
　　“我怎么看不出来？”黄排长听到这里，心里感到自己又打死了一个不该打死的军人，情不自禁地低下他非常愧疚的虎脸。
　　“就是你跑来，开枪打死的一个。我们排长他已经把枪放下，在工事边的那个。”小赵说着，又瞪了一眼低着发红虎脸的黄排长。
　　“对不起！”黄排长低下头后说了一声。
　　小赵又瞪了黄排长低下的脸，厌烦地把脸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