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1.赵家夜内
　　【赵瘸子和吴玉英在炕上相对而坐，彼此的神态显得都很严肃。
　　【吴玉英已把申请活动经费泄密的事情说给了赵瘸子，而后，她心事重重地把对方好一通打量。
　　吴玉英：（试探）老头子，我就纳了闷了，不是你把有关秧歌队申请活动经费的事儿给泄露出去了，还能有哪一个呢?
　　【赵瘸子委屈得很，努力做出一脸苦相。
　　赵瘸子：那谁知道！反正不是我说出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是那种嘴尖舌快的人吗?
　　吴玉英：（频频点头）那倒不是。
　　赵瘸子：再又说了，没谁登咱家的门，我又轻易不出家门，你想一想看，我可跟谁说去呀!
　　吴玉英：（轻轻摇头）还真就奇了怪了，这码事儿会不会是龙姐家里出了啥岔子呢?
　　赵瘸子：（沉吟）我问你，你们说这码事儿时，张大虎在没在场啊?
　　吴玉英：（似有所悟）他在场呀!你这么一说，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也觉着他张大虎的嫌疑最大！
　　赵瘸子：我可告诉你，这码事儿够复杂的，你千万别替人家胡乱猜疑，让人家老两口子弄出啥矛盾来，那你成啥人了呀!
　　吴玉英：这还用你说，我不知道加这个小心呐，谁也不是那三岁两岁的孩子!
　　赵瘸子：（若有所思）话又说回来了，要真是那么回事儿的话，往后可就有热闹看了。
　　吴玉英：（挤眉瞪眼）这是咋说的，你还想看我们的热闹啊!
　　【赵瘸子赶忙摇头摆手，极力为自己表白。
　　赵瘸子：那哪能呐，那哪能呐，这热闹有谁看的，也没我看的呀!
　　【吴玉英半真半假地给了赵瘸子一巴掌，气哼哼地发出警告。
　　吴玉英：照这么说还差不多，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2.张家/客厅夜内
　　【龙雪梅和莉莉坐在沙发上，两人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着电视节目。
　　【张大虎推门走了进来，他打了一个转身，犹犹豫豫地在沙发上坐了下去，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
　　【龙雪梅瞟了张大虎一眼，有意试探虚实，索性放下手中的水果，高腔大嗓地和莉莉聊了起来。
　　龙雪梅：莉莉，你说这码事儿也是奇了怪了，我跟你妈提起秧歌队申请活动经费时，除了咱们家里人，就你吴姨在场，到底是谁给走露的风声呢?
　　莉莉：（大呼小叫）姥姥，不用多说，这准是出了汉奸啦!
　　龙雪梅：（故做惊讶状）汉奸？你是说出了汉奸！
　　【莉莉显得兴致极浓，也放下手中的水果，十分认真地加以解释。
　　莉莉：姥姥，你总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懂吧!汉奸就是那种吃里扒外里通外国的奸细呀！
　　龙雪梅：姥姥不是不懂，就是觉着你用的这个词太大了一点儿，算不算用词不当啊!
　　莉莉：（沉吟）那……那就改叫内奸也行，反正都是一回事儿，姥姥，我跟你说，这内奸是最可恶的，比那公开的敌人可恶十倍百倍，他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可以让你防不胜防啊!
　　【龙雪梅故作姿态，刻意地把目光投向了张大虎。
　　龙雪梅：（拉长声调）是嘛。
　　
　　3.赵家夜内
　　【吴玉英显得殷勤而又热情，她点上一支烟，巴巴地递到赵瘸子手上。
　　【赵瘸子深深地吸了两口，仰面朝天，吐出一连串长长的烟雾，看上去受用得很。
　　吴玉英：（赔笑）老伴儿，这码事儿你可得给我们费费心思，想想办法啊！
　　赵瘸子：你管那么多干啥呀？他们弄他们的，你们弄你们的呗。
　　吴玉英：不管咋弄，就是不能让那一群东北虎们借我们的光，把经费弄到手里，你这个高人得帮我们一把，给出一个主意吧！
　　赵瘸子：（摇头晃脑）你可别奉承我，咱算啥高人呐，一天到晚挪不动窝，倒是应了那一句老话，瘸子打围坐山喊罢了。
　　吴玉英：那咋的，你可是大家公认的全镇第一高人呐，这要往好听了说，那得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嘛，说起来正经上讲究哪!
　　赵瘸子：（嘿嘿一笑）老伴儿，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吴玉英：我敢忽悠你吗?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赵瘸子得意已极，笑得格外开心。
　　赵瘸子：还行，还行，你还知道自个儿是咋回事儿，照这么说，我还真得给你个面子，帮你们出一个主意……
　　【吴玉英似已急不可待，一句话脱口而出。
　　吴玉英：有啥好主意呀？赶紧说给我吧！
　　赵瘸子：其实也好办得很，你们可以主动放弃申请经费，让华莹撤回这一说法，那一群东北虎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吴玉英：（似有不解）说了半天，你就这馊巴主意呀！
　　赵瘸子：你自个儿好好想想，他们刚刚起步，缺少资金的是他们，不是你们，手里缺少人民币，他们的腰杆还硬得起来吗?还东北虎呐，怕是要成纸老虎了吧！
　　吴玉英：（沉吟有顷）嗯，照这么说，这一招儿还真挺绝!
　　【赵瘸子越说越觉得意，他舒舒服服地放倒身子，手上比比划划。
　　赵瘸子：我跟你说，这就叫釜底抽薪，也是三十六计之一，事到临头，谁挺不住谁就得彻底完蛋不是。
　　
　　4.张家/客厅夜内
　　【龙雪梅仍在仔细地打量着张大虎，目光须臾不曾离开。
　　【她连连夸奖莉莉，却意在言外。
　　龙雪梅：听听，莉莉说得多好，让我说呀!她这书还真没白念。
　　张大虎：（不无尴尬）嗯，莉莉这孩子是有个机灵劲儿，说啥都头头是道，这一回……只怕是扯远了点儿吧!
　　龙雪梅：我问你，昨天刚说完这码事儿，你就出去了，干啥去了呀?
　　张大虎：（支支吾吾）我……我就是出去随便走走，咋的，你……你还怀疑我呀?
　　龙雪梅：（冷笑）我没怀疑你，你是谁呀?我能怀疑你吗？
　　莉莉：（高声）可不，我姥爷哪能当那可恶的内奸呢？不能，绝对不能！
　　
　　5.赵家夜内
　　【吴玉英凑到近前，为赵瘸子捶肩捏腿，十分卖力地好一通揉搓。
　　吴玉英：老伴儿，还有一个事儿，你再给我们琢磨出一个队名来，行不?
　　【赵瘸子两眼一瞪，朝吴玉英连连摇头。
　　赵瘸子：不行，不行，我说吴老师，你咋还没完没了呐，一个事儿接一个事儿的，你都赶上那事儿妈了，我可不是你们秧歌队聘请的顾问，压根儿就没有这一份义务吧!
　　【吴玉英停止按摩，盯住赵瘸子讨好地一笑。
　　吴玉英：那好，我现在就聘请你当我们的顾问好不好啊？
　　赵瘸子：不好，不好，你这不是现用现交吗？也太那啥了吧！
　　【吴玉英故作姿态，不无夸张地频频摇头。
　　吴玉英：你是不是嫌顾问这个名堂小了一点儿啊？要不，你就给我们秧歌队当个“智囊”好了，这名堂倒是够响亮的吧！
　　赵瘸子：（撇嘴）你可得了吧！这咋还忽悠上我了呢？
　　吴玉英：这可不是忽悠——老赵，我问你，你不会是连一个队名也起不出来吧!
　　赵瘸子：我跟你说，队名那可不是小事儿，名不正则言不顺嘛，想起一个好队名，那得有学问才行，一般人完不成这个重大任务。
　　吴玉英：就为这个，我们才找到了你的头上啊!这事儿还真非你不可哪!
　　赵瘸子：你们……你那龙姐也这么说吗?
　　【吴玉英连连点头，神态坦诚得很。
　　赵瘸子：那她咋不亲自上门求我呢？是不是还端着她那镇党委书记的架子放不下来呀？
　　吴玉英：（苦笑）唉呀!到底是人家端架还是你端架呀？你一个破方盘，小心别端洒了汤，我把话都说到家了，你还想咋的呀!
　　赵瘸子：那也好，咱们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我这就给你们琢磨一个响亮点儿的队名，保管让你和你那龙姐满意就是。
　　吴玉英：是嘛，老赵，那可就太好了呀！
　　【吴玉英再次上前，为赵瘸子按摩起来，动作显得温柔而又体贴。
　　【赵瘸子闭上双眼，做出一副沉吟状。
　　吴玉英：（央求）老伴儿，你可得多动动脑子，整得像那么回事似的呀！
　　【她屏息凝神，满含期待地注视着对方。
　　赵瘸子：（一拍大腿）有了，有了，我看呐，你们就叫个中华龙秧歌队好了!
　　吴玉英：（惊呼）说啥!中华龙秧歌队？
　　【赵瘸子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赵瘸子：就是中华龙秧歌队，你那龙姐姓龙，秧歌队以龙命名，不是正相当嘛；此外还有一说，龙在天，虎在山，龙行从云，虎行从风，天地有别，虎大不如龙，龙远胜于虎，东北虎永远干不过中华龙，反正就是这么一个说道吧!
　　【吴玉英越听越高兴，连连拍打着赵瘸子的肩头。
　　吴玉英：好，好，这个队名挺有意思，依我看，倒是没有比这再好的了。
　　【赵瘸子赶忙躲闪，做出一副痛苦状。
　　赵瘸子：哎哟，哎哟，这还叫按摩吗？你手下留情行不行啊！
　　【吴玉英撇开赵瘸子，一跃而起，径自奔向电话机，抓过话筒拨打电话。
　　
　　6.张家日内
　　【龙雪梅正在通话状态中。
　　【她已笑得合不拢嘴，看上去兴奋得很。
　　【张大虎在桌前自斟自饮，不时地朝龙雪梅那边瞟上一眼。
　　【张华莹拿过桌上的酒瓶，关切地劝阻着。
　　张华莹：爸，你应该少喝点儿酒，人上了年纪，啥也没有身体要紧哪!
　　【张大虎夺回酒瓶，蛮有派头地替自己斟酒。
　　张大虎：嗐，不喝酒哪行啊!你爸除了这杯中之物，活在这世上还能找到啥乐趣啊？
　　【龙雪梅已结束通话，她撂下话筒，踱回桌前，冷冷一笑。
　　龙雪梅：华莹，你也多余管那闲事儿，人家爱咋喝就咋喝好了。
　　【张大虎白了龙雪梅一眼，赌气地把杯中酒一口干了下去。
　　【武英已觉察到气氛有些紧张，他淡淡一笑，赶忙岔开了话头。
　　武英：妈，你们那秧歌队办得还行吧?
　　龙雪梅：还行，这么多日子了，也都上道了，一切正常——（转向女儿一笑）华莹，那一笔活动经费我们不打算申请了。
　　张华莹：（颇感诧异）妈，那为啥呢?
　　龙雪梅：嗐，你刚刚上任，工作头绪很多，再说还得牵扯到武英这个主管镇长，那不是让你们从中为难吗?我翻来覆去一想，还是放弃为对，我们又不缺钱！
　　【张大虎听了很觉意外，他死死地盯住龙雪梅。
　　张大虎：这咋说的，眼瞅着到嘴的肥肉还往外吐，你们是缺心眼儿啊还是咋的呀？
　　龙雪梅：（一脸鄙夷）就你心眼儿多，只怕使不到正经地方上去!
　　莉莉：（一本正经）姥爷，不是我批评你，我姥姥这么做对着呐，你得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这就叫换位思考——姥姥，你说对不?
　　龙雪梅：我外孙女说得对着呐，也好，既是大家都这么关心我们秧歌队的情况，我就顺便汇报一下，这不还有文化站长和主管镇长在座嘛。
　　莉莉：（插话）姥姥，还有我呐，秧歌队有什么新情况，你老人家还真得及时沟通才行，关键时刻我也能给你们提出合理化建议呀！
　　龙雪梅：你呀!也就算是列席旁听吧!告诉你们，我们的秧歌队也有队名了，还正经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哪!
　　武英：（颇感兴趣）妈，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队名啊!
　　龙雪梅：（一字一顿）中——华——龙——秧——歌——队——
　　武英：（沉吟）这个名字……
　　龙雪梅：咋的，听着不够响亮吗?
　　【武英似有所悟，呵呵一笑。
　　武英：我明白了，妈，你们这是冲着东北虎秧歌队去的，是不是啊?
　　【龙雪梅不置可否，只是一笑置之。
　　武英：这是谁给你们起的名字啊?
　　龙雪梅：也不是外人，就是吴玉英的老伴儿——赵瘸子。
　　武英：嗯，也就是他，换上别人，还真琢磨不出这个队名来!
　　张华莹：都说他是镇里的高人，果然出手不凡，这个名字起得挺有味道嘛。
　　武英：（赞叹）不光有味道，还挺有意思，两支秧歌队，一龙一虎，这一回只怕真要来上一场龙虎斗了。
　　【张大虎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着龙雪梅，末了哈哈大笑起来。
　　张大虎：这一回呀!你们这一帮老太婆算是遇上对手了，还不好说谁输谁赢呢?
　　龙雪梅：（冷笑）说那些没用，我们呐，只想着把自己的中华龙秧歌队办好，为的是给大家带来欢乐，根本不想和谁去比啥输赢。
　　【张华莹不满地白了武英一眼，怪他多嘴多舌，惹出争端。
　　【莉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悄悄地为之掩口一笑。
　　武英：（自我解嘲）怪我多嘴，怪我多嘴，可不管咋说，这个队名起得还算不错——（转向张大虎）爸，咱爷俩是不是得为这个干上一杯呀!也算是给中华龙秧歌队的一种祝贺，咱们自家人总应该表示一下嘛。
　　【武英满上两杯酒，向张大虎举杯相邀。
　　【张大虎一脸不悦地推开酒杯，情绪变得格外反常。
　　张大虎：谁祝贺谁呀!压根儿就没我啥事儿，这杯酒我才不想喝哪!
　　莉莉：（大模大样）姥爷，你也真是的，平日里一个人总喝闷酒，难得今儿个有人主动陪你，你咋还不识抬举了呢?不管咋说，这杯酒你都得喝呀！
　　武英：那好，我就先干为敬了。
　　【他郑重其事地高举酒杯，把杯中酒干了下去。
　　【张大虎旁若无人一般，头不抬眼不睁，更不肯举起酒杯。
　　【龙雪梅把这一切看在眼中，极不高兴地起身而去。
　　
　　7.院内日外
　　【龙雪梅即将走出院门之际，莉莉推开房门赶了出来。
　　莉莉：（兴致勃勃）姥姥，你们中华龙秧歌队今晚是第一次正式亮相，可得扭出个劲头儿来，一会儿我也给你们捧场去！
　　龙雪梅：莉莉，你就不用去了，你是一个学生，还是好好在家学习吧!
　　莉莉：学生咋的，也应该参加必要的社会活动嘛。
　　龙雪梅：你总是有说的，姥姥警告你，可别光练嘴皮子功夫啊!
　　莉莉：姥姥，你还别说，真能把嘴皮子练好了，那也是一种功夫啊!
　　【她做了一个鬼脸儿，不大情愿地扭头而回。
　　
　　8.屋内日内
　　【莉莉推门而入时，张大虎已端起酒杯，正准备一饮而尽。
　　莉莉：（偷偷一笑）姥爷，我姥姥已经走了，你这工夫干杯，还有啥意思啊？
　　【张大虎干了杯中酒，重重地放下酒杯。
　　张大虎：莉莉，你当我是为你姥姥干杯呢?我呀!这得叫不会来事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莉莉：别说，您老人家还真有那么一股自我反省的精神哪!
　　张大虎：酒喝好了，我还得去看看秧歌，既是龙虎斗嘛，就准保是一台好戏！
　　莉莉：姥爷，我和你一起去！
　　张大虎：行啊!咱爷俩好歹也有个伴儿不是。
　　【张华莹白了女儿一眼，赶忙开口制止。
　　张华莹：莉莉，你还去呀?
　　莉莉：（撒娇）妈，今儿个赶上周末，你就让我出去放松一下嘛。
　　
　　9.小广场晚外
　　【龙队打出一面崭新的彩旗，上面绣着“中华龙秧歌队”六个大字，十分醒目。
　　【唢呐手姚大喇叭站在锣鼓旁，正卖力地吹着唢呐。
　　【在撩人的唢呐声中，秧歌队员们身着彩装，手舞彩扇，在热情奔放地扭着大秧歌。
　　
　　10.场外晚外
　　【围观的群众拥拥挤挤，都在兴高采烈地看着秧歌。
　　【张大虎和莉莉一起挤进观众群中，向场上看去。
　　【莉莉用目光左寻右找一回，发现龙雪梅在场上走来走去，不禁变得极为失望。
　　莉莉：姥爷，我姥姥咋没上场呢?
　　张大虎：（撇嘴）她呀!就凭她那两下子，比我可差得远了，她上得去场吗?
　　莉莉：（嘻嘻一笑）那你咋不上场呢?
　　张大虎：哼，人家也不让我上场啊!
　　莉莉：姥爷，我一直想问问你，那到底是差啥呀?
　　张大虎：（一脸无奈）就这码事儿我自个儿都没搞明白，想知道到底差啥，你得问你姥姥去呀!
　　【莉莉不再开口，一笑置之。
　　【胡家牙所的胡老板凑了过来，拍了拍张大虎的肩头。
　　胡老板：喂，这不是老张大哥嘛，今儿个好不容易又露面了，是不是还得为大家表演一场啊?
　　张大虎：胡老板，你想让我表演啥呀？
　　胡老板：来个秧歌独角戏呀啥的，那看着多精彩呀！
　　张大虎：我说胡老板，你到底是夸我呐还是骂我呢？
　　胡老板：就这还听不出来，当然是夸你呀！
　　【张大虎颇感不满，开口厉声呵斥。
　　张大虎：你呀！不光是给别人镶牙，也给自己弄了一副伶牙俐齿，我可说不过你，还真得离你远点儿！
　　
　　11.场外晚外
　　【张大虎丢下胡老板，换了一个位置继续观看秧歌。
　　【又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连连拍打着张大虎的肩头。
　　【张大虎扭过头来，打量着那只手，嘴上嗤地一笑。
　　张大虎：咋的?胡老板，你还没完没了啦!
　　【那只大手显得十分顽强，依旧在他的肩头上拍个不停。
　　【张大虎陡地转身一看，不禁为之一怔。
　　张大虎：哟，是华大老板，你咋也来了？
　　华长龙：（存心逗趣）你都来了，我能不来吗?咋的，你是给自个儿老伴儿捧场来了还是咋的呀?
　　张大虎：（一脸苦笑）你看我像是那么回事儿吗?
　　华长龙：我看不咋像，让我说呀!你这是刺探军情来了吧！
　　张大虎：要不咋说你是高参呐，真有眼力！
　　【莉莉在一旁越听越糊涂，暗中拉了张大虎一把。
　　莉莉：姥爷，你们说啥呢?
　　张大虎：（岔开话头）也没说啥……莉莉，这一回可好，一个龙队，一个虎队，算是较上劲了，玩耍起来还真够热闹的——走，咱们也上虎队那儿开开眼去！
　　莉莉：（连连摇头）我才不去看他们虎队呐，龙队扭得多好啊！再等一会儿，我姥姥还备不住上场哪!
　　
　　12.虎队场地晚外
　　【队旗高高挑起，上面绣着“东北虎秧歌队”六个大字。
　　【唢呐手小王站在锣鼓旁，正卖力地吹着唢呐。
　　【撩人的唢呐声中，场上的男男女女们服装不一，扭得却十分起劲儿，很有一股生龙活虎的气势。
　　【刘老美扭在前头，她一边带队扭着，一边关注着场外的情形。
　　【她发现了观众群中的张大虎与华长龙两人，赶忙朝宋文生做了一个示意性的手势。
　　【宋文生也发现了张大虎和华长龙，会意地点了点头，径自走出队列，来到乐队跟前。
　　宋文生：小王，把喇叭吹得再响亮一点儿，让大家都扭得欢势一点儿，咱们总得对得起来捧场的老少爷们儿啊!
　　【小王精神为之一振，一下把喇叭筒子扬起老高。
　　【唢呐声更加高亢激昂，秧歌队员们越发起劲地扭了起来。
　　
　　13.场外晚外
　　【张大虎悄悄地把华长龙拉出人群，两人一直向场外走去。
　　【他们左弯右拐，终于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双双停住了脚步。
　　张大虎：（沾沾自喜）我说华大老板，你看咱们虎队比她们龙队咋样啊?
　　【华长龙迟迟不肯开口，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张大虎：（连连催促）你倒是说话呀！
　　华长龙：（连连摇头）让我看呐，咱们虎队还是有一些地方比不上人家龙队呀！
　　张大虎：那咋说呢？
　　华长龙：可也没啥大不了的，咱们这不是刚刚开了个头儿嘛。
　　张大虎：就是，不管咋说，这一台龙虎斗的大戏总算是唱上了不是。
　　华长龙：那还用说嘛，你没看人家也打出了一面大旗，名堂也够响亮的了，叫了个啥中华龙秧歌队，这不就把阵势摆明了，要跟咱们搞一场龙虎斗嘛。
　　张大虎：（咬牙切齿）那就跟她们斗，我还就不信了，都是一样的秧歌队，谁怕谁呀!
　　华长龙：我看呐，咱们还得采取点儿得力措施才行，眼下可是人家占着上风哪!
　　【张大虎眨巴了一阵眼睛，开口试探华长龙。
　　张大虎：要不，咱们就一起开个会好好研究研究，也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措施来，力争尽快扭转局势！
　　华长龙：我看得这么办，你等一等，我这就告诉老美一声，让他们今儿个早散一会儿，咱们开个领导班子的紧急会议。
　　
　　14.小广场晚外
　　【莉莉昂首翘足，在人群中朝龙雪梅频频招手。
　　【龙雪梅终于发现了莉莉，赶忙走了过来。
　　莉莉：（迫切）姥姥，你咋还不上场呢?
　　龙雪梅：（一脸苦笑）莉莉，姥姥能指挥一支秧歌队，自个儿却不愿意上场，你觉得奇怪吗?
　　莉莉：姥姥，您扭得应该不错吧！不上场那不就埋没您的才艺了吗？
　　龙雪梅：有啥埋没不埋没的，没那么严重吧！
　　莉莉：姥姥，无论什么事情，都是重在参与呀！
　　龙雪梅：要说参与的话，其实大家都在参与嘛，扭秧歌的，看秧歌的，也包括我这组织秧歌的，都是以不同的方式在参与呀!大家都是乐在其中嘛，莉莉，你说说看，这几方面少了谁能行啊？
　　【莉莉沉吟片刻，连连点头表示赞许。
　　莉莉：姥姥，你说得很有道理，这还真是一个互动场面，三者缺一不可呀!
　　
　　15.华兴商店夜内
　　【虎队的领导班子成员们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怎样应对中华龙秧歌队的问题。
　　【一把手张大虎已做完了开场白，他显得十分亢奋，在地上走来走去，手舞足蹈，比比划划。
　　张大虎：情况我都说给你们了，就这么回事儿，现在大家都说一说到底应该咋办吧?
　　马大扯：（咋咋呼呼）这扯不扯，还整出一条中华龙来，明摆着就是冲着咱们东北虎来的。老话说得好，龙争虎斗嘛，瞅瞅，这不越整越大发了吗？
　　刘老美：大发就大发，她们是秧歌队，咱们也是秧歌队，戳起来一边高，谁怕谁呀？
　　冯大兰：（不无担心）咱们不就是扭扭秧歌，图希个乐呵嘛，犯得上这么争啊斗的吗?这是何苦来的呢？
　　宋文生：这码事儿呐，也算是紧赶慢赶，咱们赶到这一步上了，也就别说啥犯不犯得上的话了，龙虎斗就龙虎斗吧!
　　华长龙：咱们要想斗过她们龙队，那得凭实力，得有办法，空口说白话只怕不行啊!
　　【张大虎凑到近前，重重地一拍华长龙的肩头。
　　张大虎：我说老华，你就是咱们虎队的高参兼军师，往后就得靠你来出谋划策了呀！
　　华长龙：（苦笑）光靠我可不行，你是虎王，挑头儿的人应该是你，担子比我重得多了。
　　马大扯：老华，你也躲不了清静，两军对垒，想打胜仗还是得靠军师出谋划策不是，她们龙队有个赵瘸子，咱们虎队有你，就凭你，还抵不住那个赵瘸子吗?
　　【刘老美露出一脸媚笑，赶忙开口奉承。
　　刘老美：对呀!华大老板，你得多动动脑子，给咱们虎队拿个主意呀!
　　
　　16.门前夜外
　　【一个老汉——老鬼出现在窗下，来来回回地逡巡不止。
　　【他似已有所发现，迟迟疑疑地在窗前停了下来。
　　【他仔细地看了又看，终于决定采取行动。
　　
　　17.店内夜内
　　【大家谁也拿不出一个主意来，都眼巴眼望地看着华长龙，等他开口。
　　华长龙：（拿腔拿调）你们呐，也别一门儿心思地都指望着我，我呐，也不算是谦虚，倒是很想听听大家有啥高招儿没有？
　　【门被猛地推开，老鬼大步走了进来。
　　【马大扯赶忙迎了上去，往外推搡着老鬼。
　　马大扯：老鬼，天都这么晚了，你还来干啥呀?
　　老鬼：（赔笑）我是来买东西的，你别往外推我呀！
　　【刘老美拉过马大扯，朝老鬼迎了上去。
　　刘老美：老鬼，你买啥东西呀？
　　【老鬼目光游移，看了这个又看那个。
　　老鬼：我……我想买一包耗子药……
　　刘老美：（打断）你有啥想不开的呀！这是想寻短见呐还是咋的呀？
　　老鬼：说啥呐，说啥呐，我是拿回去药耗子，你胡扯些啥呀！
　　刘老美：（调侃）是你胡扯还是我胡扯呀！我家可是食品超市，你来买的哪份耗子药啊！难怪都叫你老鬼，你这又是耍啥鬼把戏呀？
　　老鬼：（支支吾吾）我……我也想扭秧歌，打算加入你们虎队！
　　刘老美：嗐，你早说实话呀！费劲巴拉地扯那么远干啥呀！
　　马大扯：老鬼，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行了嘛，虎队没法儿收留你，你老伴儿林金凤在龙队呐，我们得防备着点儿啊!
　　老鬼：扯啥呐，有啥防备的呀!不就是扭扭秧歌，图个乐呵罢了，多大个事啊？
　　马大扯：你倒说得轻巧，光知道乐呵行吗？我们正搞龙虎斗呐，这码事儿还真是大意不得。
　　老鬼：我听不明白，你都说了些啥呀？就你自个儿说了算呢？（猛一抬头发现了张大虎，禁不住啧啧连声地嚷了起来）哟，大虎老哥们儿不也在这儿吗?你们连他都敢收留，还差我老鬼了吗?
　　华长龙：（支支吾吾）你可别瞎说，人家张大虎是来说点儿别的事情，和东北虎秧歌队无关。
　　【老鬼瞟了一眼华长龙，嘻嘻一笑。
　　老鬼：那这么说吧！他和东北虎秧歌队有关无关我管不着，我只管自个儿的事儿，你们到底咋答复我吧?
　　华长龙：（沉吟）老鬼，你先回去听信儿，我们研究研究再答复你好了。
　　老鬼：就这么个事儿，还有啥好研究的呀!你们把响炮一放，不就完事儿了嘛。
　　【马大扯越听越不高兴，气咻咻地朝老鬼连连摆手。
　　马大扯：老鬼，你说啥呐，好歹我们也算是一个领导班子，啥事儿总得研究研究再做决定吧!
　　【老鬼白了马大扯一眼，怏怏不快地扭头就走。
　　【华长龙不无夸张地对马大扯竖起大拇指，摇了又摇。
　　
　　18.店外夜外
　　【华长龙礼节性地把老鬼送到门外，客客气气地和对方道别。
　　华长龙：老鬼，你慢走啊!
　　【老鬼摇摇晃晃地转身而去，口中悻悻地抱怨着。
　　老鬼：不就是扭扭秧歌嘛，咋还弄出这么多的说道呐。
　　【华长龙打量着老鬼远去的背影，掏出一支烟卷，悠闲自得地吸了起来。
　　
　　19.店内夜内
　　【会议在继续进行中，看上去一时无法得出结论，彼此显得都很无奈。
　　【大家见华长龙去而不归，索性都把目光落在张大虎脸上。
　　【张大虎看了这个又看那个，他再也按捺不住，亮开嗓门儿嚷了起来。
　　张大虎：你们都看我干啥呀！我这张老脸是长出花了还是咋的，你说这个华大老板也不对劲儿呀！这咋还玩了个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呐，今儿个是不是指望不上他了呀！
　　【他盯住刘老美看了又看，对方却把头一扭，避开他的目光。
　　张大虎：（连连摆手）得了，得了，不就差在出招儿上了吗?咱们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个诸葛亮，一人出上一招儿，今儿个谁不出招儿也过不了关，不就完事儿了嘛。
　　马大扯：(连声抱怨)这扯不扯，这扯不扯，咋还搞上摊派了呐，也太难为人了，那高招儿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呀!
　　张大虎：大扯，让我说你个啥好呐，闲扯西皮你一个顶俩，一说正经的就拉松套，你那算个啥呀!节骨眼儿上，也得给咱们整点儿有用处的吧!
　　【马大扯连连揉搓着前额，忽地一拍大腿。
　　马大扯：别说，我还真有一招儿，咱们想办法再多招点儿人，给他来个人海战术，总能以多胜少了吧！
　　【张大虎轻轻摇头，似乎并不赞同。
　　张大虎：也没那么简单，这是扭秧歌，又不是打仗呐，人多也未必好使吧！
　　刘老美：要不，咱们也多弄几套服饰，款式新点儿，把她们龙队比下去，不就完事儿了嘛。
　　张大虎：(依旧摇头)也没用，人家那一套服饰档次就不低了，咱们在这一点上没法儿压得住人家，再又说了，跟在她们屁股后边跑，总觉着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马大扯越听越不感兴趣，后来索性把身子往后一仰歪，转向张大虎冷冷一笑。
　　马大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个虎王倒是拿出一个高招儿来呀!也让我们大伙见识见识不是。
　　张大虎：(一脸傲慢)说啥呐，我是一把手，决策权掌握在我手里，动脑筋出招儿那是你们几个的事情！
　　【马大扯用手指了指宋文生，又指了指冯大兰。
　　马大扯：反正我和老美的主意都让你这个一把手给否决了，往下就得看他们二位的了，到底有啥高招儿，尽管拿出来吧！
　　冯大兰：（嘟嘟囔囔）我实在是拿不出啥招儿来了!(转向宋文生)老宋大哥，都说你脑瓜够道，赶紧给咱们虎队出个高招儿吧!
　　宋文生：(若有所思)我嘛，倒是有了一个思路，秧歌是挺古老的一种民间娱乐形式，咱们是不是得在挖掘传统上下一番功夫啊!总得想个办法让它出出彩，看着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那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马大扯：对呀!我咋把这个茬口给忘了呐，别的不说，咱们先弄上一个“老汉赶驴”耍耍，那可就意思大了，得把龙队那帮老太婆们气个好歹的，她们可是清一色的女同胞啊!就是想玩玩赶驴，还没处去找那个老汉上场哪!
　　【张大虎为之一振，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
　　张大虎：好，这一招儿高，也真够绝的了!
　　刘老美：可不，这就等于将了她们一军，让她们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既长了咱们虎队的志气，又灭了她们龙队的威风，可以算得上一箭双雕了，真是再好不过了呀!
　　【马大扯讨好地看着冯大兰，“嘻嘻”一笑。
　　马大扯：我看呐，那个骑驴的小娘们儿，非冯大兰不可，她长得面嫩，再好好搽巴搽巴，管保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刘老美：(不悦)那我就不跟人家争了，谁让咱长得面老哪!
　　张大虎：那谁去赶驴老汉呢?
　　
　　20.店外夜外
　　【华长龙站在门口，一直在侧耳倾听着。
　　【他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冷笑，吐出一串烟圈，随手把抽了半截的烟卷远远地抛掷开去。
　　
　　21.店内夜内
　　【张大虎目光转来转去，一直在打量着宋文生和马大扯。
　　【宋文生反应极快，当即高高地举起右手。
　　宋文生：我去!
　　【马大扯也不甘落后，把两只手同时高高举起。
　　马大扯：不，我去!
　　宋文生：大扯，你去不大相当吧？
　　马大扯：（反唇相讥）我咋就不相当啊！是不是又想说那啥一副女人相的屁话啊！我都告诉你多少回了，咱可是纯爷们儿一个！
　　宋文生：大扯，就算你是纯爷们儿一个，也不管用，那一招儿是我出的呀!
　　马大扯：这不是刚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吗?咋又变成你出的招儿了呀!
　　宋文生：是我出的!
　　马大扯：是我出的!
　　宋文生：是我不是你!
　　马大扯：不是你是我?
　　【刘老美再也忍不住，嘻嘻一笑。
　　刘老美：得了，得了，你俩可别玩绕口令了，这一回我给你俩出个高招儿，管保让你俩心服口服就是。
　　张大虎：这咋的呀!一说这码事儿，你又有高招儿了，那就赶紧说说吧!
　　刘老美：(一指冯大兰)简单得很，让冯大兰自个儿挑好了，她挑谁是谁，不就完事儿了嘛。
　　【大家都看冯大兰，目光中似乎有了另外一种味道。
　　【冯大兰白了刘老美一眼，一脸嗔怪地起身而去。
　　【张大虎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连指点着刘老美。
　　张大虎：咋样啊?你出了个馊巴主意吧!还夸口是啥高招儿哪!
　　【刘老美双手一摊，一脸苦笑地追了出去。
　　【张大虎冲着刘老美的背影，高声喊叫着。
　　张大虎：老美，你也倒出空儿来经管经管你家华大老板，他一天到晚跟个没把儿流星似的说走就走，你就不怕他给你领个小三儿回来呀！
　　
　　22.店外夜外
　　【刘老美快步赶上前去，一把拉住冯大兰，再也不肯放手。
　　刘老美：(神秘兮兮)喂，大兰，我问你，他俩你到底看中谁了呀?
　　冯大兰：(气极)你这死老美，说啥呐，你咋还越扯越没边了哪!
　　刘老美：(赶忙改口)哎哟，你寻思哪儿去了，这是让你选爹，又不是给自个儿选老头子，你可是当得哪份真呢?
　　冯大兰：谁当真了，看你才是没事儿找事儿呐，讨厌!
　　【她依旧有些气恼，索性气咻咻地不再开口。
　　刘老美：别介，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嘛。
　　冯大兰：(加重语气)老美，你得给我记住了，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刘老美笑嘻嘻地不再多说什么，她偶一扭头，发现了华长龙，赶忙过去狠狠地推了男人一把。
　　刘老美：老华，大伙可都等着你呐，你咋还搁这儿消停着呐，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华长龙：(极不耐烦)你们这些人呐，也整不出啥正经事儿来，我听着都心烦!
　　【刘老美一把拉住华长龙，用力往回拖拽着。
　　刘老美：（嗔怪)烦也不行啊!你给我麻溜进去吧！
　　
　　23.店内夜内
　　【马大扯不再搭理宋文生，他转向张大虎求援。
　　马大扯：我说一把手，你得说一句公道话了，“老汉赶驴”这一招儿是我出的，老汉那一角就该我去吧!
　　张大虎：你得了吧!会说的不如会听的，那明明是人家宋文生提的话头儿，你也不过就是个捋竿爬罢了，要论功劳，你们两个也该各得一半才是。
　　马大扯：(红头胀脸)你要这么说，那也太不公道了吧！
　　张大虎：再又说了，扎驴那活儿麻烦着呐，咱们还不得指望人家老宋嘛，你马大扯有那手艺吗?
　　宋文生：(心平气和)我就啥也不说了，有人替我说公道话了。
　　马大扯：这扯不扯，顺着你说就叫公道话了。
　　张大虎：这叫个啥事儿啊!你俩这么一争，传说出去还不得让人家笑掉大牙呀?
　　宋文生：可不是嘛，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哪!
　　【恰在此时，华长龙、刘老美、冯大兰一起走了进来。
　　【宋文生和马大扯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无法把话再说下去。
　　华长龙：(窃笑)咋样啊?是不是还没个头绪呢?依我看，“老汉赶驴”的事儿可以缓一缓，等过些日子再说。
　　张大虎：（略一沉吟）也好。
　　【华长龙似已胸有成竹，开口侃侃而谈。
　　华长龙：当务之急还有一说，龙队成立在前，不少高手都在她们那边呐，咱们应该想办法挖来几个。像那林金凤和吕大芬都是挺好的目标，我听说她们内部为争位置已经闹出矛盾来了呀！
　　刘老美：(帮腔)就是，还有呐，那吕大芬也是个寡妇，弄过来让她去老㧟，大扯去老汉，不也是挺好的一对嘛。
　　马大扯：(撇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呐，就先给我安排上了，这叫个啥，简直是拿着野猪还愿嘛，别想拿这一说糊弄我，我非赶驴不可!
　　华长龙：我说你咋这么死心眼子呐，还就认准这一门儿了。
　　张大虎：(哭笑不得)就是，我这个一把手得批评你们了，咋老拿这个说事儿呐。咱们办的是秧歌队，又不是婚姻介绍所，你说你们这都寻思些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