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

　　剧情梗概：
　　何大林回来后，遇到苟新醉酒开车，把车翻进了村后的沟里，他不得不出面去解决。韩、黄看出了何大林造访八路军的醉翁之意，当韩、黄二人谈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时，黄玉生决定出去摸摸情况。黄玉生先进茶馆，根据茶馆老伴的指点，他们来到一个酒馆，通过一个姓万的人认识了刀疤脸，从刀疤脸那里了解到肖医生的药店被砸的原因。原来肖医生唱的是“周瑜打黄盖”，从镇上回来以后，黄玉生如实地向韩小乐做了汇报。为了弄清楚事实真相，八路军也要上演一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大戏。
　　1、①、何大林驮着一摊烂泥的大头回到了驻地，重重地把大头从马背上拉下来，强行把大头按在大树下的树阴下，狠狠瞪了大头一眼，说：“瞧你那德行！”
　　大头挪了挪身子，“哇”地吐了一口，说：“何大林，你别得意，我可不是二牛。”
　　大头头一歪，睡过去了。
　　何大林伸出脚要踢大头，徐新杰跟上来，问：“何司令，这酒放哪里？”
　　何大林看了一眼徐新杰：“交给吴先生，让吴先生上账，顺便喊一下吴先生，我有事儿找他！”
　　何大林坐到石头上直喘粗气，眼睛懵惺，不时揉眼。
　　不久，吴先生走了过来：“何司令，找我有事儿？”
　　何大林：“我就怕何丽丽追热闹，让你看住她，你咋让她跑了？”
　　吴先生：“看何司令说的，你安排的活儿我能不上心？但何老师是你妹妹，她的性子你比我更了解，我能有什么办法？害得我一天连她的课一齐上，顾罢这头顾那头。怎么，她给你惹麻烦了？”
　　何大林：“岂止是惹麻烦？弄得我丢尽了脸面！算了，不说了，你去吧！”
　　吴先生：“还有个事儿，我得给你汇报一下！”
　　何大林有些不耐烦：“什么事儿？你说！”
　　吴先生：“今天你没在家，县里来个霍师爷，说是要见你，想向你打听个事儿；什么事儿，他没说，只说是晚一天还要来找你，想和你面谈。”
　　何大林喃喃：“霍师爷，不认识啊，是福还是祸？”
　　吴先生：“看样子不是什么坏事儿吧！人家说话很客气。”
　　何大林：“我知道了！”
　　②、何大林回屋，舀了半茶缸水就喝，他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显然是酒劲儿上来也想睡了，刚坐到床沿上，王丕在外面叫：“何司令，你可回来了？赶紧找人去拉汽车。”
　　何大林大惊，打了个呵欠，使劲摆了摆头，趿拉着鞋走出来，问：“怎么了？”
　　王丕：“苟新把车翻进沟里了。”
　　何大林：“这个苟新，猪脑子！他人伤了没有？”
　　王丕：“中午他多少喝了点酒，方向盘有点把握不住，我说我要开，他不让。不过不要紧，只擦了点皮儿，人倒没事儿。”
　　何大林：“这个苟新，是扶不起的阿斗，车上的货怎么样了？”
　　王丕：“车翻了，车上的麻袋掉下来，有两个麻袋口没扎紧，麦子洒在草稞中。”
　　何大林：“我要揭了苟新的皮，真是气死我了，他翻在哪儿？”
　　王丕：“咱村后面的那个大沟里，去了很多人，都使不上劲儿，没办法，我才回来找你。”
　　何大林：“越忙越添乱，走，看看去！”
　　何大林和王丕一起来到出事地点，徐新杰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一个后车轱辘陷在淤泥中，苟新狠踩油门，车轱辘直打滑，周围有很多人，但能站人的空间很小。
　　【特写镜头：苟新侧着身子，上衣上翻，露出了用电线做的裤腰带。
　　人越扎堆越赶不上趟儿，徐新杰看到这里，闷声闷气说：“单靠人工不行，车轱辘处用石块垫，车前绑上绳子用牛拉，车后的刺藤砍掉，站几个人推，何司令喊声一二三统一使劲，才能把车子拉上来。”
　　何大林：“王丕，去找牛，按徐工说的方案办！”
　　王丕愁眉苦脸：“这儿我认识的人不多，用谁家牛不给人家掏钱不行！”
　　何大林：“窝囊废！周老二，把你家牛拉来，要多少钱从苟新的薪水里扣！”
　　周老二：“我家牛刚下过牛崽，身子虚，没劲儿，马根越家养的是大犍牛，劲儿大。”
　　马根越：“谁说刚下过崽的牛就没劲儿？我现在去把你家牛拉来，你要当众能把它按倒，我就从你胯下钻过去！”
　　周老二大眼一瞪：“你不想借牛就算了，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
　　马根越：“不是我说话难听，咱都和苟新低头不见抬头见，用了牛又没法伸手向苟新要钱，所以你才把皮球踢给我，你那点小心眼瞒得了别人还能瞒我？”
　　何大林生气了：“一个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你推来我让去，像话不像话！周老二，我把这活儿交给你了，汽车弄不上来，你也别回来！”
　　何大林说完，把两块银元扔到了周老二面前，一转身走了。
　　③、何丽丽一蹦一跳刚走到校门口，吴先生喊住了她：“何老师，你过来一下。”
　　何丽丽：“吴先生，谢谢你替我招呼了一天班级。”
　　吴先生：“刚才你哥哥找我了。”
　　何丽丽：“怎么？他找你后账了？他埋怨你什么了？”
　　吴先生：“埋怨倒没有，只是有点不满意，被我搪塞过去了。”
　　何丽丽：“他真要敢找你不自在，告诉我，我和他没完。他是个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真怀疑我们不是亲兄妹！”
　　吴先生：“事情过去就算了，再较真儿反而都不美。怎么样，玩得尽兴吗？”
　　何丽丽：“还可以。吴先生，你是不知道人家八路军那里，那规模、那氛围可真叫个抗日啊，战士们在太阳下面练刺杀，不怕热，不怕苦，有眼有板，真是咱们这里所没法比拟的，比比人家，看看何大林，我有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多时候我都怀疑我哥是打着抗日的口号，以敛财为目的。”
　　吴先生：“你可别这样说，这样不利于你们兄妹团结。”
　　何丽丽：“我团结他，他还知道团结我？心胸狭窄，目光短浅，花架子功夫倒是无人能比的。”
　　吴先生：“我劝何老师，以后这样的话千万别说，这样的念头千万要打消，你哥哥的抗日热情是谁也否认不了的，连县政府、镇政府都承认。何老师，你此次八路之行还有什么收获？”
　　何丽丽：“收获多了，人家八路干事整齐划一，步调一致，浑然一体，不像咱的乡丁，乱七八糟的。”
　　吴先生：“你就没有跟着进山里去看看？”
　　何丽丽摇摇头说：“他们没喊我，我也不想去，见了何大林我都恶心。”
　　吴先生：“你没到山里看看人家的规模，太遗憾了。”
　　④、大树下，大头还在呼呼大睡，衣不蔽体，露出了电线裤带。
　　何大林站在大石头上，眼珠子都红了。
　　苟新开着汽车走过来，把车停到了原地方。
　　何大林：“周老二，喊喊咱的人马到这里来，我有话说！”
　　周老二一边跑，一边扯着脖子四下喊人：“都到大树下集合了，何司令要亲自点名了。”
　　一时间，大树下呼呼啦啦聚集了很多人，都看着何大林阴沉的脸不吱声。
　　何大林走下大石头，让周老二撩起上衣又放下来，接着让王丕撩起上衣，王丕露出了用电线缠腰的裤带。何大林不由分说把王丕拉到大头身边，抽出了王丕腰间的裤腰带电线。王丕没办法，只好用双手提着裤子，接着有苟新等五六个人也被拉到这里，一个个手提裤子，很狼狈地站在那里。
　　何大林：“今天我到八路军那里去，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人家八路军做事，丁是丁卯是卯，韩小乐的招待用烟还要亲自给司务长批字，一根烟一斤盐都计划着用，战士们把部队看成了家。哪像咱们这样，趁人不注意，乱剪电线做裤腰带，丢人不丢人？现在战时吃紧，你们不知道这一根电线要磨多少嘴皮子才能批下来，这电线也不是给我何大林弄的，是为了大家的照明，可是，你们看看这几位，竟然损公肥私，损人利己，大家都评评，看看他们像话不像话？！”
　　何丽丽听到动静，朝这里走了过来，一见大树下那几个手提裤子的男人，羞得急忙捂住了脸，尖声喊道：“何大林，你说人家不像话，看看你让人家这样没体统，你让你妹子的脸往哪里放！”
　　何丽丽捂着脸跑了。
　　何大林呆若木鸡，用拳头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2、八路军营部。
　　韩小乐和黄玉生在一起。
　　韩小乐：“好也罢，坏也罢，总算送走了这几位爷。”
　　黄玉生：“不好不坏，你又心痛你那两坛子酒了吧？”
　　韩小乐：“不送不行，你没看何大林三番五次追问刘天一的地下财产，你不让他尝点甜头，他还以为咱弄了金库银库呢！”
　　司务长喊报告进入，说：“营长，山上需要50斤大米，你给开个批条，我现在就到镇上去买。”
　　韩小乐问：“需要多少钱？”
　　司务长：“五个大洋吧，上次就是这个价。”
　　韩小乐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掏出笔，签了批条和路条，司务长急匆匆地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韩小乐由衷地说：“是个好内当家的，幸亏上次咱没太过分啊！今天破费这一些，这小子可是心疼坏了，不过我认为值，大有收获啊！”
　　“是啊！”黄玉生也很高兴，“我总结了，收获颇多！”
　　“你先别说，看咱们说的一样不一样，你先听听我的！”韩小乐兴致勃勃。
　　黄玉生：“你有几点收获？”
　　韩小乐头头是道：“主要有三点：其一、何大林的专横引起了大头和何丽丽的不满；其二、何大林明天要到郑寿光那里表演节目；其三、何大林来咱这里绝不是拉关系的，其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方面探听刘天一的财产，另一方面刺探军情！该你说了。”
　　黄玉生井然有条：“也有三点：其一、何丽丽对那个李大毛有点意思；其二、徐新杰手里漫不经心拿的叶叶棍棍，很有名堂，他是要描绘咱八路军防区的示意图；其三、这个何大林弄不好不是真抗日！”
　　韩小乐惊问：“不是真抗日？这话从何说起？”
　　黄玉生：“凭我的感觉，我怀疑他大张旗鼓举起抗日大旗的背后一定另有文章，很有可能是他在发国难财，打造他何家的皇宫。”
　　韩小乐：“肤浅，他把何家皇宫弄得再好能算得了什么？”
　　黄玉生：“那你给我说说不肤浅的。”
　　韩小乐：“雪花能够装扮世界，雪花更能够掩盖罪恶，美丽的雪花折射出美丽的光环，何大林用美丽的光环掩盖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黄玉生大惊：“总不会是日方在豫西所设的更隐蔽的抗日基地吧？”
　　韩小乐：“这话我不敢说，但是从咱到他的同盟基地上看到的一切，和何大林趁火打劫捋去刘天一的财产一幕，足见何大林为了壮大自己，不择手段。第一次由二宝到他那里后向咱反映的情况，我就开始犯含糊，就派了侦察兵到荆紫关外围去侦察情况，侦察兵所反映的和咱掌握的情况基本吻合。有些事情的表面现象很容易迷糊人，要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难呐！就比如何大林来说，我对他的感觉是，敢想敢干，工作务实，交接能力强，善于蛊惑人心，但同时又觉得他蛮横，心狠手辣，善耍阴谋，刚愎自用，你就他的防御布防，有点纸上谈兵。”
　　黄玉生：“佩服，佩服，老大，你真是毛张飞穿针粗中有细，你再说具体一点儿。”
　　韩小乐：“你说，他把粮食放在山下是不是失策？另外，他采用秦始皇的中央集权的管理办法有点混乱吧？”
　　黄玉生：“这一点我倒没有考虑到，只是觉得这人太有神通了！钢材、食盐、药品、洋布那么难弄，他是怎样大批量地争取到手的呢？他的军用汽车是从哪里来的呢？另外，他口口声声抗日，他的乡丁也只有几百人，可是他弄那么多的皮子、洋布干什么？”
　　何大林：“这家伙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怎样才能号准他的脉呢？”
　　“说到号脉，我想起来了。”黄玉生恍然大悟，“龟田一郎的药店被砸以后，咱镇上的肖医生也神秘地消失了。昨天何大林说他们镇上刚搬来个赵医生，会不会是咱们镇上的肖医生呢？他左眉头也有块黑痣，难道是偶合？”
　　韩小乐：“可是肖医生为什么会被地痞打走呢？”
　　黄玉生：“这就是我心里犯含糊的地方！老大，我向你请假，我带上通讯员到镇上走一趟趟趟水，看能不能捞点鱼回来？”
　　“准！”韩小乐笑着做了鬼脸，“小心一点！”
　　黄玉生：“你还得给我批个条子，开两块大洋，也让我去充充胖子，坐到茶馆、酒馆里摆摆谱儿！”
　　韩小乐：“好！我给你批5元，用不完再拿回来上账！”
　　3、①、李硕果正在一棵树下抹眼泪，显得很伤心，见黄玉生过来时，他赶紧擦掉泪水，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
　　“吆，八路军战士还哭鼻子，羞不羞啊？”黄玉生满面笑容，“是谁欺负你了？还是因为中午只招呼我们喝酒自己却没尝上一口？”
　　“参谋长，你小看我了，”李硕果声音低沉地说，“我在想如果张天鼠还活着，今天中午又要去丢人现眼了。”
　　“是啊！”黄玉生说，“他是一位挺优秀的八路军战士，为了消灭汉奸，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可惜啊！”
　　李硕果：“他吃亏就吃亏在他那张破嘴上，这些天，我夜里常梦见他！”
　　黄玉生：“别难过了，擦干眼泪，我陪你喝酒去！”
　　李硕果：“黄玉生开玩笑了，战乱年代哪有喝酒的机会！”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黄玉生认真地说，“这是任务！走，换衣服去！对了，记着，从现在起，你要喊我黄老板！”
　　李硕果：“我一定记住，黄参谋！”
　　黄玉生：“你喊我什么？”
　　李硕果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心里记得清清的，可不知道怎么就又顺嘴溜出来了，我下次一定小心，黄参……黄老板，什么任务？”
　　黄玉生：“就是去探探那个女特务在什么地方？肖医生为什么要走？”
　　李硕果：“那到什么地方打听啊？”
　　黄玉生：“茶馆、酒楼、饭店，到时候你看我眼色就行。”
　　②、黄玉生一身商人打扮，李硕果则扮作伙计，他们来到大石桥镇上，走进茶馆坐下喝了一碗茶。见两位老者在下棋，旁边围着一圈闲人在观看。
　　看来这里听不出什么，黄玉生朝李硕果使了个眼色，李硕果对刚好过来倒茶的店主人说：“店家，结账！多少钱？”
　　茶店主人：“五文大钱。”
　　黄玉生摸出10文铜钱，慢条斯理地放到店主人手中，说：“店家的茶不赖，这些都给你，送你个十全十美，图个吉利！”
　　茶店主人满脸堆笑：“这怎么成？这怎么成？请问客官在哪儿发财？”
　　黄玉生笑了笑：“战乱年代，图个肚子圆就不错了，何谈发财？唉，现在做生意难呐！”
　　茶店主人：“是啊！现在粮价翻个儿地涨，再停停连肚子圆也混不上了！”
　　黄玉生：“不知道粮食为什么涨得这么快？”
　　茶店主人：“商会、粮站现在都空了，听说是让荆紫关一带的一个大买主用汽车拉走了，人家在商会里都使有银子。唉，我看这人有眼光，把粮食囤到那里售高价！”
　　黄玉生：“那个买主叫什么？”
　　茶店主人：“名字倒不咋的，镇上的人都喊他大头。”
　　李硕果：“打听一下店主人，我们黄老板想向西边去碰碰运气，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两天有点拉痢疾，这里可有名医？”
　　茶店主人：“以前这里有个肖医生，手段十分了得。唉，前几天被街上几个混混儿打跑了，亏啊！不过街那头也有一个老中医，你们去瞧瞧？”
　　“无缘无故把人打跑，无法无天了。”李硕果愤愤地说，“总该有个原因吧？”
　　茶店主人四下瞅了一眼：“什么原因？那一群浪荡公子什么也不干，招事惹非是行家，谁给俩钱就给谁卖命。领头的姓胡，是个刀疤脸，只要你肯出钱，让他杀人放火他都干！听说汉奸财主刘天一的管家就和他做过交易！这号人惹不得！”
　　“他们到你的店里喝茶吗？”黄玉生问。
　　茶店主人：“咱这店小，没品位，他们轻易不来！这些人，空披个人皮，你说他们那一身本事去参个军，打打日本鬼子，混个人模狗样的，也为咱中国的平头百姓长长脸，真想不通他们却是渣滓、人虫！”
　　“黄参……”李硕果自知失言，马上随机应变改口道，“光参【黄参】军就能打走小日本？”
　　茶店主人：“关键是咱中国人不团结，你想，咱这么多人，都抱成一团，不把小日本打成肉泥才怪，听说荆关那里有个何大林，劫日本法场，英雄啊！”
　　“店家，那边客人来了，我们也要告辞了！”黄玉生笑笑说。
　　4、①、从茶馆出来，黄玉生和李硕果开始在街上溜达，左看看，右看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们来到一个酒馆，店里人不多，跑堂的见他们来之后，马上满脸堆笑；把他们让到一个干净的饭桌上，每人倒了一杯热腾腾的栀子茶，然后问：“客官，要点什么？”
　　“等一等再说！”黄玉生笑笑，“我们现在还没有胃口，不过，一会儿我们肯定在这里吃！”
　　黄玉生和李硕果漫不经心地品着茶，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特别是出出进进的人。
　　不多久，进来了万大汉，老远就喊：“来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一盘猪肝，一只大盘鸡，再上一斤老白干，今天先写上！”
　　跑堂的走过来，一脸苦笑：“可是万老板，你已经记够好几次账了，这样下去，咱这店小，就赔不起了。现在粮食、盐巴翻着跟头涨，万老板不是不知道！”
　　“怎么？不抬举？”万大汉说着露出狰狞的笑容，“咱朝胡爷扭扭嘴，你们的日子就好过了，那个姓肖的吃的果子不错吧？”
　　“可是你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啊！”跑堂的苦着脸说。
　　万大汉：“告诉你，一会儿胡爷就来这里用餐！”
　　“店家，”黄玉生喊道，“一盘牛心，一盘猪肘子、一盘清蒸鱼、一只烤鸭、一斤老白干，和万先生的算到一起，一共多少钱？”
　　跑堂的：“两个大洋。”
　　“好，”黄玉生很有气质地递过两块大洋，“把所有的菜端到一起！”
　　“好咧！”跑堂的高兴地离开了。
　　万大汉傻眼了，他快步走过来抱抱拳，脸上笑得堆成了一朵花：“请问是哪路神仙？”
　　“万老板，请坐！”黄玉生微笑着说，“天下道上不是一家人吗？朋友多了路好走，对不对？”
　　万大汉一脸媚态：“是是是，是这样！请问老板贵姓？”
　　“免贵姓黄，这位是我的伙计，你们喊他小李或小黑都行！”黄玉生说得不紧不慢。
　　万大汉：“原来是黄老板，不知道黄老板替兄弟结账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喝酒，热闹吗？”黄玉生呷了一口茶，“我们两个坐在一起喝酒也没意思，我们凑到一起不更有趣吗？”
　　“有意思，有意思！”姓万的连连赞同。
　　不久，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走进了酒店，他目空一切，显得十分高傲。
　　“吆，胡爷来了，赏脸，赏脸！今天我想陪你坐坐，没想到这两位先生赞助了咱们一顿盛宴，这位姓黄，这位姓李。”万大汉一副奴才相，又转身向黄玉生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胡爷！”
　　“你好！认识你三生有幸！”黄玉生站起身，热情地伸出了双手。
　　刀疤脸狐疑地打量了一眼黄玉生和李硕果，也慢腾腾地伸出了双手，抱抱拳：“黄老板，请坐，请坐！”
　　“店家，上菜！”黄玉生很气派地喊了一声。
　　②、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素不相识的两帮人的话渐渐多起来。
　　刀疤脸拍着胸脯说：“黄老板，够心情，够意思。你说，你有什么事情包在胡某身上，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干！”
　　黄玉生笑笑：“我只是想和胡爷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难道在一起说说话喝喝酒就不是一种缘分？”
　　“缘分，缘分，”刀疤脸满面红光，“不过，像这种缘分我认为不多，现在这世道，有银子就是爷。不怕黄老板笑话，这一向胡某的生意确实冷淡点，有时候连爽爽的本钱就没有。”
　　黄玉生：“胡爷干的是什么生意？”
　　刀疤脸：“比如说，你给我钱，我就给你办事，按人们所说的，我们就是混混儿。你说，人活在世上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吗？有人要别人的人头，咱就去替人家跑跑腿儿，有人出钱让咱砸掉别人的招牌，咱就出面当当恶棍！”
　　黄玉生：“像砸招牌这种小买卖胡爷也干？有点玄乎吧？”
　　“轻易不干，低了名头。”刀疤脸得意地笑笑，“不过那要看谁，如果黄老板求我，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黄玉生：“胡爷开玩笑吧？我姓黄的再傻也不会傻到求你砸我的招牌，还给你掏钱！除非我哪根神经断弦了！”
　　“胡爷没有开玩笑，”万大汉插了口，“你没听说过人们常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现在这个社会确实有黄盖这样的人，你像这个镇上的肖医生，他就是这样一个傻瓜蛋！”
　　“难得相识，来，喝酒，喝酒，这些山海经咱以后再说。”黄玉生说完，笑着为刀疤脸和万大汉斟满了酒，“胡爷和万老板的故事真是天方夜谭，有意思，有意思！”
　　“黄老板，”刀疤脸端起酒杯一饮而进，“我胡某向来丁是丁卯是卯，从不说谎。那个肖医生确实找我出面替他砸招牌，肖医生曾经为我看过病，没有收钱，你想这事放在你身上，你能干吗？不能，咱不能忘恩负义；可是他求我非这样干不可，而且还给了我10两银子，让我把动静弄大一点！你说这事奇不奇？”
　　“奇奇奇！我敬胡爷、万老板一杯，来，喝酒！”黄玉生爽朗地笑了起来，“那个姓肖的自己出钱让人砸招牌，我想胡爷一定不会亲自出马的。”
　　“我当然得亲自出马了，那可是10两银子，为了银子我啥事干不出来？”刀疤脸撕下一个鸡腿在嘴里嚼着，“蒋介石出钱让我去杀了那个日本天皇，只要把龙椅让出来，生意成交；共产党出钱让我杀掉蒋总统，只要把天下所有银元都给我，我立马把姓蒋的人头给你提来；谁肯出钱让我去杀八路军的长官，只要银子够分量，这生意搞定！”
　　黄玉生：“你又没和国民党、共产党结仇，你杀人家干嘛？”
　　刀疤脸：“现在有钱是爷，没钱是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就那个土老财刘天一的管家，从我这里弄了两回人，冒充什么当兵的，那是一笔大买卖，我除了送给那些短命鬼的安家费外，我还落下了几十两银子。”
　　黄玉生：“你可真有办法，收了人家的钱，肯定会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的！那两次得手了吗？”
　　刀疤脸：“得什么手？明说了，那个管家要的就是他们的命，是让他们去送死的。你想想，就凭那几个人去和人家军队斗，那不是以卵击石？”
　　“今天这酒喝得痛快，来，再干一杯！”黄玉生显得很感兴趣，“可是我在想这个姓肖的为什么身上缺根弦？为什么要自己找人砸自己的招牌？现在他又到什么地方去干傻事了？”
　　“我只管收了银子去替人跑腿，向来不管其他什么事，这是道上的规矩！”刀疤脸自鸣得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来，黄老板，干一杯！”
　　黄玉生：“看来胡爷收入颇丰，一定拿钱干什么大事了？买房？治田？拉竿子？”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说，爽一爽得花多少银子？”刀疤脸喝得满脸通红，“现在他妈的那些地方的老妈子就是喝血阎王，是无底洞！黄老板，你是痛快人，以后道上有什么磕绊，告诉胡某一声，胡某为了你这个朋友敢于两肋插刀！”
　　“一定，一定！”黄玉生的目的达到了，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5、①、八路军营部，韩小乐在坐着看地图，黄玉生站在旁边。
　　黄玉生：“老大，你猜我今天打听到了什么？”
　　韩小乐：“没工夫去瞎揣摩，说说。”
　　黄玉生：“大头在咱这里高价收购粮食，咱镇上粮价飞涨与何大林囤粮有关。”
　　韩小乐：“糟了，糟了，司务长今天买那么大一点米回来，我以为他打折了呢，我还板着脸教训了他两句，抽空我给他道歉！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粮价在翻个儿涨呢！真是的，冤枉好人了！”
　　黄玉生：“形势复杂啊！这何大林把胳臂已经伸到咱们镇上了！”
　　“这个何大林弄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捣的什么鬼呀？”韩小乐纳闷，“说他是刘天一一伙儿的吧，他收拾了刘天一；说他是土匪吧，关键时候他很仗义；说他是发国难财吧，他弄的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居家百姓所用的，他是在为抗日做准备，还是在为反抗日铺路面呢？”
　　黄玉生：“日久见人心啊，是人是鬼到时候就一目了然了！”
　　②、柱子进来，汗流浃背的。
　　柱子：“韩营长，你看这天，旱得冒烟，庄户人都急等着一场雨来救苗，大家伙儿委托我来找你给行个方便。”
　　“天不下雨，我们能怎么办？”韩小乐为难道。
　　“是这样，”柱子说，“很多庄稼苗都旱死了，庄户人心痛啊！刚好有人遇到一个阴阳先生说，只要敲锣打鼓抬着神像到山神庙祈雨，就能确保今年秋天五谷丰登。”
　　韩小乐：“八路军不信这一套，但你们的乡村风俗八路军也管不着，你们祈雨能让我们做什么？”
　　柱子：“问题是今年山神庙在咱们八路军的基地内，要祈雨，就要到基地里面去，大家伙儿都让我来求你能给行个方便！”
　　黄玉生：“那个阴阳先生是咱村的？”
　　柱子：“不是，有人认得他是打荆紫关那里过来的。”
　　韩小乐一口回绝：“这恐怕不行！当时刘天一答应把这几个山谷给部队搞建筑，我们在那里进行了规划，如果老乡们进山，势必会影响我们的格局，对不起，你耐心给老乡们解释清楚，不是我们八路军不通情达理，实在是我们有难言之隐！”
　　柱子：“那好，我回去说说！”
　　“慢，柱子，抗旱保秋现在是关键，你除了给老乡们解释清楚外，我们八路军战士帮助老乡们肩担手提，帮老乡们运水保苗，明天我们就行动！”韩小乐慷慨地说。
　　柱子：“那太谢谢了，好，我这就去给乡亲们说！”
　　③、柱子一走，黄玉生笑道：“老大呀，后面的补充说明安排得高，实在是高！”
　　韩小乐：“咋高？说实话，对老乡的请求，我实在为难，但是，咱婉言拒绝了，还得想办法弥补啊！”
　　黄玉生：“要是放到何大林身上，估计他也不会随便让外人吹吹打打到他的基地上凑热闹吧？”
　　韩小乐：“当然不会，他只会伸胳膊，而且他的胳臂伸得很长！老黄，你分析一下，他刚走，就来了个阴阳先生，你说巧不巧？”
　　黄玉生：“真是想不到啊！难道仅仅是把胳臂伸到咱这里吗？他有汽车，哪里不能跑？真是四面撒网啊！”
　　韩小乐：“他神通广大，知道的东西很多，可见到处都是他的耳目，而且他善耍小阴谋，弄不好这个阴阳先生就是他投来的一枚石子。”
　　“可不是，咱要超出咱的区域进行反思，即便是一件小事，也要在脑子中多打个来回，咱来这里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了哑女、龟田一郎、刘天一这一类暗中的敌人；还有那个肖医生，随着龟田的窝子被打掉，他也神秘地消失了，”黄玉生沉思着说，“荆紫关镇新搬去的那个赵医生会不会就是肖医生呢？”
　　韩小乐：“这个肖医生神出鬼没，既要逃走，又要改头换面，是让人觉得是个谜，那你说下面的戏怎么唱呢？”
　　黄玉生：“你要也认为他神出鬼没，那下面的戏就好唱了，你不会装病看病去！”
　　韩小乐：“装病？我装病？你真是昏了头了。我没见过肖医生，出来个医生怎么知道是不是他，我看你去最好。”
　　黄玉生：“如果哑女隐藏在他那里当护士，哑女能不认识我？我看不行了找人装病。”
　　韩小乐：“找谁？”
　　黄玉生：“找咱们的战士你看中不中？”
　　韩小乐：“一连、三连的新战士不认识哑女，去了也是白搭；老战士倒是认识哑女，可哑女也认识他们，善于伪装的哑女会不会望风而逃呢？”
　　“这倒是个问题，我怎么没想到呢？”黄玉生嗟叹，“直接找何大林或大头，是不是有点欠妥？”
　　韩小乐：“千万不能惊动这路神仙！这家伙本身就穿着一身神秘的外衣。”
　　黄玉生：“我也觉得不能让这家伙闻出味儿来，何大林有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天赋。”
　　“你忘了？他要找郑寿光讨酒喝！”韩小乐蛮有把握地说，“这些天，他要利用他所看到的，去武装他的山寨！他肯定没有闲空去管这类屁事！”
　　黄玉生：“他不会在意，你敢保证那里没有他的耳目？”
　　“咱不妨也学学姓肖的那一招，让他的耳目失灵。”黄玉生笑笑。
　　“哪一招？”韩小乐追问。
　　“苦肉计!”黄玉生蛮有把握地说，“到二连找两个战士到荆关镇上打架，引蛇出洞。李硕果见过肖医生，让他换换装在旁边看着，看是不是能够对号入座，如果是肖医生的话，就要想想他去那里目的是什么！”
　　韩小乐：“好，我这就去安排！让他们假戏真做，谁愿意谁报名！”
　　黄玉生：“咱俩是不是也得去凑凑热闹？”
　　韩小乐：“那当然，李硕果一人打鼓，太单调了。咱俩跟在后面打打小锣凑个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