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帮手

　　省委政府被激怒了封锁了全省，派出警察、特警、武警、士兵展开全省大搜捕。全省人民和热心网友加入进来，第三天在上荣县一家桑拿抓到了一个案犯。
　　
　　 王宏才，东北人，三十六岁，在本市江岸码头混饭吃。他交代是狱友冯杰找到了他，他和冯杰负责骑摩托车。这事是冯杰联系的，两个开枪的男人一直戴着头盔没有露脸不说话。他们跟踪了韩启子两天两夜，王洪才认为他们主要杀的人是韩启子。事成后他们分开了，他得到了三十万现金。　　
　　 冯杰，东北人，三十七岁，无业人员。武警总队退伍军人，具有反侦查能力。冯杰九年前因给女儿治疗白血病欠下银行信用卡三万元逾期不还，被判劳教一年。七前因打伤当年对他的办案民警被判入狱一年，曾在法院庭审现场扬言出狱后杀光所有警察和银行职工。出狱后经常挑衅打骂银行人员又被判入狱一年，最近三年与郑智常有电话联系。　　
　　 金佳音料理完亲人的后事，发现冬天突然来了。这是一个没有冰雪的城市，它永远是四季长青。家里供台上多了两张遗像，金佳音现在痛恨老头子对他的安排。他接受不了这个家，家里全是韩启子的影子。飘来飘去，白天夜里，永无止境，还有他的梦里。他不仅想离开这个家，他想离开这个社会。他想辞职卖掉饭店换个国家生活，爸妈同意他辞职，不同意他卖掉酒店和离家出走，因为爸妈已经老了。　　
　　 金佳音在家里写好辞职报告的当天，家里来了两个男人，魏长国和杨万林，他俩是好朋友。他们一瞧金佳音哭的血肿的双眼，就知金佳音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他们带来了酒菜，吃喝前给逝者上了香。杨万林目的是告诉金佳音，他比较了解冯杰。魏长国目的是劝金佳音留下来，国家和人民需要正义的执法者。　　
　　 金佳音说：我算不上正义的执法者，我倒是想听听冯杰的故事。　　
　　 杨万林说：冯杰本来是个好人，因为女儿患了白血病，妻子跟他离婚了，他卖了房子把女儿送去医院治疗。他是个很吃苦很拼命的人，只是欠了三万块信用卡还不上被银行起诉了。他坐牢那一年，女儿因为没钱治疗病死了。法院对他连打带罚三万块变成了五万块，这笔钱是郑智帮他交的。我和郑智也是朋友，他是个正直的人，不被逼到份上不会犯罪，他常常因为儿子的治疗费不想看见医生。　　
　　 金佳音说：我只可恨韩启子是我的媳妇。　　
　　 魏长国说：我是个富二代拥有十几亿家产，我本该荣华富贵活一辈子。毕业那年，我去了印度旅游，我见到十岁的女孩就做妈妈了，我问她你生活痛苦吗？她说我只想做中国人，我死后把我埋在中国很好。离开印度我去了非洲，我见到了十岁的男孩活活饿死了。他临死前说他想回报父母，他恳求家人把他的尸体放进森林里喂了野兽。这两件事对我感触很大，我想做个改变人们命运的人。　　
　　 金佳音说：女孩是真的吗？　　
　　 魏长国说：印度到处都是。　　
　　 金佳音说：我不敢相信。　　
　　 魏长国说：你不敢相信的就是你不敢接受的，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印度的人间魔窟。　　
　　 杨万林说：我也去看看，我从没旅游过。　　
　　 金佳音转过脸看了看供台上的韩启子，他回过脸说：我现在心情很差，我是想换个环境。　　
　　 魏长国说：就这么定了，吃喝玩就走。　　
　　 杨万林说：有直飞的飞机吗？　　
　　 魏长国说：金佳音是人民英雄，必须配个专机。　　
　　 金佳音说了：你别逗了。　　
　　 魏长国说：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说是专机就是专机。　　
　　 杨万林说：他姐夫有两架私人飞机，一架给他用了就停在机场。　　
　　 金佳音惊道：你这么大土豪啊！　　
　　 魏长国说：土豪算老几，为人民服务吗。就是土豪把百姓害惨了，这是赶上禁枪时代，放开了试试看，死的全是土豪一个不剩。人民愤怒着呢，这是大实话。房价物价都是被土豪折腾惨了，所以你金佳音代表人民必须修理他们。　　
　　 金佳音惊道：我去，你这口才几乎说服我了。　　
　　 杨万林说：他是经济学博士秒杀王海山。　　
　　 魏长国说：你别听他的，他和王海山有仇。我秒杀王海山不敢，但是秒大部分人我敢。　　
　　 金佳音说：你和王海山有什么仇。　　
　　 魏长国说：他把王海山骂了被司法局革职查办。　　
　　 金佳音惊道：你怎么会骂他。　　
　　 杨万林说：我运气不好，赵春风和蒋庆阳死了看守所。王海山叫我去他办公室，骂的我实在受不了。　　
　　 金佳音递来烟说：你怎么骂的，你原原本本告诉我。　　
　　 杨万林难为情的说：你不会是打我吧。　　
　　 金佳音摇摇头流了眼泪：我想写本书给我媳妇看。　　
　　 他们受不了金佳音的眼神，他们全流了眼泪。　　
　　 杨万林擦了眼泪，带着哭腔的说：王海山骂看守所死的没警察了叫犯人做饭送饭，意思是犯人做的饭送的饭都有毒。他认为看守所这规定是用来区分警察和犯人，他说警察一样是共犯。我说你骂我只是区分官大官小，监狱这规矩是我杨万林定的吗。你没住过牢房吃过牢饭吧，你来看看二十几个犯人挤一个大铺都没下脚的地方，茅坑就在牢房里，一年四季尽招了屎苍蝇，你官大把犯人当人对待了没。王海山喊我你什么态度你还能干不了？我火了我骂老子不干了，去你妈的。你没什么了不起，你就是李革平的一条狗，你把金佳音也当了狗，结果李青春把你当了狗屎。
　　 金佳音擦着眼泪苦笑的说：他没把我当狗，不过我听着挺过瘾。　　
　　 杨万林说：你别傻呵呵的，哥是退下来了跟你交心。黄怡是清白的吗，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看透的。　　
　　 金佳音说：我感觉…　　
　　 杨万林打断他：这事不能感觉，这事法不容情。以我多年经验判断，蒋庆阳和黄怡都不是清白的。　　
　　 金佳音说：他们离婚了。　　
　　 杨万林冷笑的哼了一声：当官的都会玩这套把戏，如果王海山没有价值，省委就把他办了，省委是处于暂时对他的信任留职察看是想他开发东郊。　　
　　 金佳音笑着摇了头。　　
　　 杨万林说：我说错了我跟你姓，他必须是这样来的。　　
　　 金佳音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你这么大把握？　　
　　 杨万林说：他被省委抓住把柄了，省委必须扒他一层皮，他必须笑呵呵的接受，其实心里苦着呢。他的野心大的很，省委必须控制他。　　
　　 金佳音说：你说的我完全不懂。　　
　　 杨万林说：好官是李革平和康志敏，他们是为人民服务，你别管他们怎么打，人民是受益的。　　
　　 魏长国说：王海山是个好官，只是政治野心大。他对金佳音说：你给窦文明打个电话，把杨万林调了市局扶你。你身边必须有大将扶你，必须有敢得罪人的人才。　　
　　 杨万林说：算了，我不想看他们脸色活了。咱们从此就是朋友，有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魏长国对金佳音说：杨万林是个破案高手，也有管理能力。家里是拆迁户，没有后顾之忧。他把林峰海得罪了没人敢帮他，我看你敢帮他。　　
　　 金佳音说：只要你有能力，我一定帮你。　　
　　 杨万林苦笑着：我这人脾气不好从小富养大的。　　
　　 魏长国说：谁硬他敢碰谁，他就喜欢硬碰硬，他的能力我打包票，他在你身边你会很轻松。　　
　　 金佳音痛快极了：这忙我帮，你来市局工作。　　
　　 杨万林笑道：你不辞职了？　　
　　 金佳音笑道：我为了亲人是打算辞职，但我迷信天意。我今天打算去递辞职报告，你们来了我对你们不熟的。不熟的人都劝我留下，我应该考虑留下。　　
　　 魏长国站起身从沙发上拉起了金佳音说：你去把证件拿上一分钱别拿。　　
　　 金佳音笑道：你俩开导通我了，我缓过来了。　　
　　 魏长国说：必须去，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俩在门外等你，就这样。　　
　　 杨万林说：还是别去了，金佳音有生命危险。我们去餐厅边吃边聊，在这里我们不能打扰逝者安息。　　
　　 就冲这句话，金佳音认可了杨万林。
　　他们进了厨房的小餐厅把房门关了，他们坐在了椅子上边吃边聊。杨万林认为赛天案里的高耀父子不是傀儡那么简单，至于是什么抓住了李冰自然得知。他认为赵家营拆迁案就是为了干掉顾鑫，他认为顾龙有作案嫌疑。顾龙明白这里的事，也明白他哥骑虎难下躲在美国不敢回来。他想借势除掉顾鑫霸占成钢公司，他明白王海山需要他来操盘。迟文忠栽了，接着是王海山，这里又有高手了，他第一感觉是吕传龙。　　
　　 金佳音心里佩服他，金佳音点着头说：你的思路我一直在琢磨，但我没琢磨过吕传龙。　　
　　 杨万林说：李青春那事是吕传龙顶雷还是真的现在搞不清楚，如果是顶雷吕传龙肯定有价值倍增的目的。轻轻一想就是他的大女婿，深深一想这路子玩的高。看上去是帮王海山清理了对手，其实也帮黄磊清理了对手。我敢保证李革平肯定怀疑吕传龙和黄磊，所以坚持把王海山留下引蛇出洞。　　
　　 金佳音惊道：你才是高手，我几乎服你了。　　
　　 杨万林呵呵一笑：我服你是真的。　　
　　 魏长国边啃猪蹄边说：别服来服去的，赶紧给窦文明打电话，给个副局，不是副局不去。　　
　　 金佳音惊道：这能行吗？　　
　　 杨万林说：把市局刑警大队给我。　　
　　 金佳音说：佟大亮我哥们。　　
　　 魏长国说：杨万林也是你哥们，能者居上自古道理。你给窦文明打电话，佟大亮不会知道是你安排的。佟大亮做个副大队长，他明白他拦不住的。这对你掌控大局有利，大家明白了优胜劣汰。　　
　　 金佳音想了想突然点了头，他给窦文明去了电话说了这事。　　
　　 窦文明说：什么时候上班。　　
　　 金佳音说：领导把这事办了我就去，我这哀痛着呢必须抓紧破案。　　
　　 窦文明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明天来上班。　　
　　 金佳音挂了电话，看见魏长国哈哈大笑满嘴喷食儿。　　
　　 杨万林语出惊人：把孔立树拘了。　　
　　 金佳音惊道：这是为啥？　　
　　 杨万林说：我怀疑是他指使蒋庆阳陷害的黄怡。　　
　　 金佳音惊道：我请教你。　　
　　 杨万林说：蒋庆阳怎么知道黄怡喜欢什么，一个身价三十亿的女明星什么没见过。他是市委书记的媳妇她傻啊，是她把警察当了傻瓜。孔立树是王海山的秘书，他明白跟着王海山会前程远大。王海山不到交他的时候，王海山需要他在身边。他落个副区长他不干才对，何况李青春是王海山的对手。王海山不会派他去卧底调查李青春，李青春早捂严实了。他是不服才把蒋庆阳搞死了是为了干掉李青春。　　
　　 金佳音说：这不足够。　　
　　 杨万林说：黄怡不清白。　　
　　 金佳音说：你怎么知道？　　
　　 杨万林说：你真不知道？　　
　　 金佳音说：我请教你。　　
　　 杨万林说：聚少离多吵了好几年感情早破裂了，王海山那脾气男人都受不了，女明星更受不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嘛。蒋庆阳死了是死无对证，只能把黄怡放了。黄怡也在看守所，她怎么没吃毒包子。我认为这是孔立树、黄怡、蒋庆阳联合演戏。是真是假，嫌疑是存在的。　　
　　 金佳音犹犹豫豫的。　　
　　 杨万林笑道：我这是一段故事没叫你全信但叫你犹豫了。　　
　　 我是犹豫了。　　
　　 魏长国说：工业园区项目经不起大动干戈，把投资商吓跑了三位书记跟你们拼命。　　
　　 杨万林笑道：法不容情是我们的原则，原则性不强干啥都不行。　　
　　 魏长国说：换个方式审他，比如他出差了异地审他。　　
　　 杨万林说：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金佳音说：你说白了。　　
　　 杨万林说：李冰有钱能使鬼推磨。　　
　　 金佳音正要说话，杨万林的手机响了。是公安厅来电叫他去市局刑警大队任职大队长征求他的意见，他问这事金佳音知道吗？公安厅的人说这是公安厅开会决定的，金佳音正在奔丧不便打扰。　　
　　 杨万林说：明天去报道。　　
　　 金佳音笑道：这案子交给你了。　　
　　 杨万林说：这案子必须你来破增加你的知名度。　　
　　 金佳音笑道：你这是见面礼。　　
　　 杨万林笑道：我只想挨个正直的领导为人民服务，功劳这东西我瞧不上，我有钱我够了，我们三个是一路人。你支持我就明着拘孔立树就打省委的脸，这样做才能叫王海山才能全心全意搞东郊建设。　　
　　 金佳音笑道：大哥，我请教你。　　
　　 杨万林说：王海山比神仙都精明，早把孔立树看透了，也把省委看透了，他不敢啃声是把柄被省委握住了。你把这案子破了，王海山马上挺起胸膛想骂谁骂谁。上面重视他，人民信任他，只是这案子没破大家怀疑他，他心里憋屈哪有心思工作。他那天不骂我我就说了，他运气不好。　　
　　 金佳音对他十分佩服，毫不犹豫打电话给廖凡把孔立树拘了。　　
　　 廖凡问什么理由？　　
　　 金佳音说：你把他关了分局戴上大件儿别搭理他，探视他的人给他求情的人全抓。　　
　　 廖凡是了一声：哥们想你了。　　
　　 金佳音说：我晚上去，你赶紧拘人还有他的家人。　　
　　 金佳音挂了电话笑道：我们三个臭味相从此就是兄弟了，我需要你们帮助我。我现在心情太差了，有俩土豪哥哥我心情多少能好点。　　
　　 他们哈哈大笑，十分乐意。　　
　　 魏长国啃着猪蹄说：猪蹄在非洲是最被瞧不起的食物，在中国是具有营养价值的美食。　　
　　 杨万林说：你别来那套官话，你想说什么直说。　　
　　 魏长国说：我感觉王海山危险了，乔万龙不是个善茬儿。　　
　　 杨万林说：你是说李革平吧？　　
　　 魏长国说：按人之常情差不多吧。　　
　　 金佳音说：都说李革平是顾全大局的清官。　　
　　 魏长国笑道：清官就不争了啊，你这人傻的可爱。很多人认为李革平最大的对手是王海山，以王海山的能力完全胜任一把手。王海山的政绩比李革平多，人缘比李革平好，他的班里全是经济人才，没道理不争的。李革平过了明年任期满五年了，我感觉他会对王海山下手。　　
　　 杨万林说：李革平肯定会连任一届。　　
　　 康灵和韦碧水接到金佳音的电话后赶来了看守所，他们一个月没见金佳音了十分想念。她们看见金佳音哭的红肿的眼睛，她们忍不住哭了。金佳音看见康灵的右脸被抓伤了，她以为是猫抓伤的。她们按照金佳音的指示把黄怡带来了院子里，她们走去了一边。　　
　　 黄怡以为她被放了，心情很好。她看见金佳音的眼睛哭肿了，她问发生了什么事。　　
　　 金佳音流了眼泪说：王书记昨夜死了。　　
　　 黄怡惊的目瞪口呆，眼泪掉了下来。　　
　　 金佳音摇头叹气的说：嫂子，孔立树全说了。　　
　　 黄怡脱口一声惊：我！　　
　　 她赶紧低下头，全身不自然了，她被吓蒙了。　　
　　 金佳音心里对杨万林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嫂子，王书记临死前叫我来看看你。他早知道这是一场戏，但他没想到他会死。　　
　　 黄怡突然抬起头说：是孔立树指使我干的，我被他迷惑了。她忽见金佳音瞪圆了眼睛，突然抓住金佳音的警服哭叫：你必须相信我，真是他指使我干的。他用床照威胁我，我是个贱人啊。　　
　　 金佳音看着她万分痛悔的样子，惊叹的说：你演了半辈子戏你不知道纸包不住火吗。他叹惋的说：我代表王书记劝你坦白从宽，你不是主犯的话你罪不至死。孔立树说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好自为之。　　
　　 黄怡瘫跪在地上哭道：人生如戏，戏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