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律令叔叔 第十一章、 挥拳救弱

　　第十章律令叔叔
　　翡岚曰：
　　群魔孤身命难全，面无惧色赴黄泉。
　　天神难料赦仇敌，吾辈拳拳供大牷。
　　
　　奴奴娃在金甲天神的脚下，一点儿也动弹不得。但是她并不怕死，口中理直气壮地申诉道：“金甲天神，我是正当防卫呀。是那些猎人首先杀了我多少子孙呀，我才去杀猎人。你也有子女吧，假如你的子女儿孙被别人杀了，你不去报仇吗？所以，你就是杀了我，我死也不服，来世我要杀更加多的人。”
　　努努娃知道这一次是死到临头了，可是口气还是很非常强硬，一点也没有求饶求生的意思。
　　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妖精们都俯伏在天神的脚前，一个劲地喊饶命。
　　妖精们匍匐一地，五即子想走上前去，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张五即就只好踩着妖精们的背，来到天神面前，他也说道：“天神爷爷，谢谢您救了我的小命。”
　　天神大笑起来：“怎么，你也喊我为天神爷爷，我是律令，是你的律令叔叔呀。我换穿了一件衣服，你就不认得了。”
　　“哟，原来是律令叔叔，你不是给人家做保镖吗，怎么又当上了天神了？您从天上降落下来，小侄当然不敢相认了。”张五郎感到非常意外，又有点不好意思。是呀，怎么连律令叔叔也不认识了。
　　“好吧，有空再聊。现在我问你，你到这个娃娃鱼洞来做什么？这么多的成精了的娃娃鱼，你说怎么办？我呀，把它们都交给你了，一切听从你的发落。”律令一边说，一边面露微笑地看着张五即。
　　“我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来这个洞里捉娃娃鱼的，我妈妈太爱吃了。冬天能够捉到娃娃鱼，才是稀罕的宝物。”张五即说。
　　“那好，你很有孝心。现在有的是大娃娃鱼了，少说也有二到三百斤一个，你爱捉多少就捉多少。”律令叔叔说。
　　“只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捉他们了，它们也是有灵性的动物了。叔叔，你就饶了他们吧。”张五郎反而恳求律令叔叔了。
　　律令叔叔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也好，我可以饶了它们，但是必须废掉他们的神功，免得以后，再残害人类。”
　　“好吧，一切听从律令叔叔的。”五即子说。
　　“咄，努努娃你好生听着，从今以后，再也不可以吞噬活人，我知道了你如果还要残害人类，就是张五即再来求情，我也不会宽容你了。”说着，拿起长剑，对着她的头颅一指。
　　只见一朵火花，慢慢地射向她的身体。在她的脖颈上绕了三圈，又飞回了剑尖上，进入了剑体之中。
　　只是从外表上看，她努努娃还是原样子。
　　律令叔叔说：“因为你五即子求了情，我只去掉了她的变化功能，她还是可以说话的。这样，她就能够比较好地保护她的子孙。”
　　只见努努娃对着律令天神叩头三拜，口里说着：“谢谢大神的不杀之恩。”
　　接着扭转身体，对着五即子也是三拜：“谢谢五哥的大恩大德，我今后再也不敢伤害人类了。”
　　说罢，眼睛里掉下了三滴蚕豆大的泪珠，慢慢地往洞穴深处爬去了。
　　律令携着五即子的手，走到草坪里，说：“闭上眼睛，我立即送你回家。你出来几天了，家中父母好担心的。”
　　五即子就调皮地说：“叔叔，我才出来不久，大概半天多呀。就是跟着你腾云驾雾回去，我不怕，我不要闭上眼睛。”
　　“这个洞里有仙气了，有仙气的深山里，时间和你们村里是不太同。记住这句话：山中方一日，世上几千年。当然这话也太夸张了。不过，你在这个有仙气的洞府里呆了这半天，在你们家里就是三四天了；再说，山里的小路太滑，我是要从山尖上飞过去，你开着眼睛，会头昏眼花，当心我拉不住你，掉下来，就不好了。”
　　律令叔叔一点也不夸大自己的本领，看来他是非常谦虚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怕。只要在律令叔叔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张五即说。
　　“那好，你就大睁着眼睛吧。如果头有一点昏，就赶快闭上。但是，不要乱说话，不要大喊大叫。”
　　这个，五即子当然答应了。
　　到了草坪中间，律令叔叔脚尖一點，就起在空中。只听的耳朵边呼呼风响。
　　五即子低头一望，只见莽莽群山，急速地向后面退去。他觉得挺好玩，但是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他答应了叔叔的。
　　一下子，就到了张五即的家的茅屋上空。
　　律令拉着五即子，轻轻地落在他家的草坪里。
　　
　　第十一章挥拳救弱
　　翡岚曰：律令原是大凡人，七情六欲亦等闲。
　　路遇危难就出拳，舍己为人立成仙。
　　
　　冰封雪鎖好几天了，五即子都不见回来，不说张南东和麻曼曼急得不行了，全村人都个个心不安。
　　五即子那天出门的时候，是说要到白胡子老人家去听帕蛙的。
　　那天，白胡子老爷爷家的火塘边围着一堆人，都在认真地听他讲狐狸精蛤蟆精的帕蛙，个个听得入了神。
　　张南东和麻曼曼来到他家，没有人看见。
　　可是白胡子老爷爷就看见，他马上说：“帕蛙帕蛙，讲到嵖岈（注：梅山地区方言，即昨夜，帕蛙即故事），口吐莲花，牛吃棉花。今天就讲到这儿了，明天如果雪还没有化，大家再来。”
　　有个娃儿说：“还早啊，我爸爸说了，明天我家供给爷爷您的柴火，不要怕大伙在您老家呆久了，烧了不少的柴。”
　　“你小子胡诌什么呀，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张南东和麻曼曼来找五即子了。五即子今天没有来呀。”
　　张南东和麻曼曼大惊失色，慌乱地说：“怎么一回事情啊，他早早吃过饭，就拿了好几个包谷粑粑，说中午就不回来吃了，要在您老人家这里，夜晚才会回来的。”
　　张南东麻曼曼看到张五即真的没有在老爷爷家里，惊骇得脸都变了色。
　　白胡子老头子不仅仅会讲帕蛙，还会捏梅山算掌，他立即闭上双眼，捏指一算，好一会儿才说：“不要着急，五即子贵人自有天保佑。他去了大西山。有点危险，但是好在有贵人来搭救，三天一过，会平安回来。”
　　张南东和麻曼曼急极了，哪里还等得过三天，夫妻俩就要打着火把上大西山，去找儿子。
　　白胡子老爷爷就说：“你们如果去，只会添乱，说不定搭上你们两个的命还不算，连五即子也脱不了身。”
　　白胡子老头子的话，大家都相信，因为以往谁家丢了牛呀羊呀，要白胡子老爷爷捏梅山算掌，十有九准。可是这回是丢了个大活人，他老人家还算得准吗？
　　但是大家都劝说张南东和麻曼曼，说白胡子的算掌梅山，从来没有失误的，而且这样的冰天雪地，你们又去得了西山吗。两口子听了，闷闷不乐，但是也只好回到家中，夫妻俩白天连着黑夜，黑夜又连着白天，时时刻刻张大眼睛望着大西山的方向。
　　今天中午，突然，他们看到厚厚的云层中，一道祥光，落在自家的草坪里。
　　张南东和麻曼曼急忙来到草坪一看，喜出望外，律令带着儿子回来了。
　　老两口急忙走到草坪中，拜在律令的面前，口中说：“律令老弟，多谢你救了五即子的小命。”
　　“既然喊我为老弟，怎么可以行这样的大礼呀，我和五即子是有缘分的呀。快快起来，我受不了老哥的大礼。”说着就双手把他们扶起来。
　　五即子一家是怎么样和律令熟悉的呀。
　　以前律令叔叔是给人做保镖的，一次路过张家梅三村，这队人马就在五即子家里打尖歇宿。
　　五即子一见律令，就很喜欢他，缠着他，要看他的宝剑和弓箭。
　　律令也很喜欢他，抱着他，用昨天剃过的胡须茬子，不断地摩挲着五即子幼嫩的脸儿。还一边说：“叔叔的胡子茬，扎人不，你痛不痛？”
　　“不痛不痛，真好玩。”五即子还用双手摸着律令的脖子和那双大耳朵。
　　那时五即子才三岁，张南东开玩笑地说：“大武士，我这个小鬼头十岁了，你这样喜欢他，真好。他还算长得又快又好吧。您就给我带出去，给您当个小徒弟吧。”
　　律令认真地看了看五即子，就说：“老人家，你干嘛耍我呀，你这个五即子，才三岁多一点点，我没有说错吧。”
　　张南东笑了：“您见多识广，没有说错，那么他真的到了十多岁时，就当真拜您为师，好吗？”
　　律令当时是高兴地答应了，因为他觉得这个五即子，天分很高。
　　现在五即子当真是十三岁了，律令就要实现自己的诺言，恰好天帝派他和风婆闪电娘娘和雨神，到广梅州去行云布雨。
　　回来时，他特意绕道路过张家村上空，来看看五即子，一来看看那个善良的张家义兄，更加重要的是为了履行自己的承诺。
　　律令说了这些往事，五即子就插嘴了：“叔叔，现在是冬天，干嘛要和风婆婆闪电娘娘去行云布雨呀？”
　　“傻孩子，世界很大，广梅州现在是夏天，一年四季，和我们这里恰恰相反的。”律令说。
　　说到这里，张南东和麻曼曼才知道，律令现在是天神了，在雷部当大神仙了。你是怎么又成了神仙的呀？麻曼曼问他。
　　律令说：“我是在保一桩镖时，回家的路途上，看到一伙强盗，在非礼一个少妇。他们有十三个人，个个是彪形大汉，豹眼虎口，着实凶猛。”
　　“那太危险了，叔叔你有几个人呀？”五即子担心地问。
　　“我的人都没有同来，他们到城里去快活几日。我家中有事，老母病重，所以急急忙忙就一个人先走一步了。”律令回答他。
　　律令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怎奈双拳难敌众多的恶狼。他身中七刀，但是他发现了那伙人的头，就在十多个人的围困中，脚尖一点，一鼓气跳过人头，出了包围圈。
　　那个头头猝不及防，被冲到身边的律令一把夹住。律令把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匪盗头头只好下令要匪徒们退走，放了那个少妇。
　　等少妇走远了，律令才放了这个匪徒头子。
　　律令把宝剑当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家中走去。
　　可是，走不多远，那群匪徒又呐喊着追了上来。
　　律令长叹一声：“我的死期到了，我再也没有力气和他们打斗了。”但是他还是稳如泰山，站在那儿不动。圆睁虎目，样子十分地吓人。
　　匪徒们围拢来，律令还是一动也不动。
　　匪徒们也不动手，就要老大进来，亲手结果了律令，以消他心头之恨。
　　匪徒头子眼睛里闪着绿光，拿起宝剑，也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阴险地笑着：“好一个英雄救美，又没有什么本事，出什么风头。出风头也要看清楚我是什么人，我看你有一副狗胆，如果你入了我的伙，为我当个小喽啰，我倒愿意留下你。”
　　律令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一剑宰了他吧，留他也没有用处的。”所有的喽啰都喊了起来。
　　匪徒头子扬起了宝剑。
　　就在这时候，天上一道红光，一个白胡子老头，骑着一头青牛，降落在他们身旁。
　　头子的宝剑已经砍在律令的脖子上，可是火花四溅，剑刃卷了口子，律令的脖子就没有半点伤痕。
　　老头子哈哈大笑，用拂尘一扫，匪徒手里的兵器，都被拂尘卷去了。而且他们一个个站立不稳，互相碰撞着，头上都碰出了一个个大血包来。
　　还是匪徒头子有点见识，他急忙跪拜在地：“哟，紫虚孝君来了，大家快快叩头礼拜。”
　　匪徒们团团拜在孝君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