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阴魂不散

　　曹美美走进了李春娇的办公室递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冯雷骑摩托车背身的样子。李春娇仔细反复的看过后，认定递给她赵家营检举材料的人不是冯雷，那个人的背身明显比冯雷高一些。
　　曹美美说：倪欣怡说金佳音的情绪很不好。　　
　　 李春娇有些心急：他怎么了？　　
　　 倪欣怡说：是因为第一次击毙罪犯心里过意不去。　　
　　 李春娇恢复了淡定：他是个善良的人。笑道：他是怎么抓到冯雷的？　　
　　 “倪欣怡还没有打听到，金佳音今天在家里休息。”　　
　　 “今天星期几？”　　
　　 “星期四。”　　
　　 李春娇赶紧走人，开车去了牛姨家。　　
　　 爸妈理解金佳音的心情，突然杀了人是很难受。爸妈上午来了家里敲不开金佳音的房门，在他们眼里金佳音永远是个孩子。爸爸在厨房里做饭，炖了一锅骨头，金佳音就爱啃骨头，爸爸心里骄傲着呢。妈妈搬了把椅子坐在金佳音的卧室门外，妈妈隔着门板开导金佳音。　　
　　 妈妈笑着叫道：你是个警察吗？你丢死人了，他早死早超生你算是功德一件。　　
　　 厨房里传出来爸爸的叫声：你说重点。　　
　　 妈妈叫道：牛姨昨天晚上打来电话了，说李革平和吕传龙打算撤了你的局长。是翟永清保了你，原因是你性格不稳难当大任。你这孩子真是不听话，妈妈提醒你多少回了沉住气沉住气你就是不听。李青春对你羡慕嫉妒恨，李春娇就是不愿意嫁给他。　　
　　 妈妈得意的笑着哼了两声说：妈的宝贝儿子啊，牛姨亲口说了，李革平和刘舒婉后悔失去了你这个好女婿，你呀接着给妈妈气死他们。　　
　　 爸爸赶过来隔着门板叫道：儿子，差不多得了，骨头快出锅了，你陪爸喝两杯。你妹夫中午来家里吃饭你有个大哥样子，廖凡也来你有个领导样子。　　
　　 妈妈听不到回应对爸爸说：儿子伤着了，打小就这样。　　
　　 爸爸叫道：冯雷不死在你枪下，你就死在他枪下了。你是为人民除暴安良，你给人民个面子把门开了。你把爸妈拒在门外人民不答应，你个不孝的东西，你跟爸妈死犟你有意思吗。你再不开门，我拿头撞啦。　　
　　 房门打开了，爸妈激动了，看见金佳音的眼睛哭的血红，妈妈心痛的哭了。　　
　　 “咱不干了，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妈妈泣不成声的说。快步走去冰箱拿冰袋。　　
　　 爸爸把金佳音拉出了房门，一边走去客厅沙发一边心痛的说：哎呦我的好儿子，爸真没想到把你伤的这么严重，咱不高兴咱不干了，爸后半辈子全指望你了。　　
　　 金佳音流着眼泪说：他死在我手上我真是挺烦恼的，我一闭眼睛都是他回过脸看我那一眼。都怪那辆车突然就来了把他惊动了，要不他肯定活着。也怪我当时没沉住气，我可以换种方法抓他。　　
　　 爸爸拉着金佳音坐上了沙发，苦着脸说：爸理解你的心情，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就是这个受不了。”金佳音一边擦眼泪一边接过了妈妈递来的冰袋敷眼睛。　　
　　 妈妈叫爸爸去厨房里看着锅，爸爸放下一包烟去了厨房。　　
　　 妈妈坐在了金佳音身边说：廖凡、孔森、康灵对你是真好，给你爸打了一上午电话关心你。牛姨今天不能来看你，李春娇今天陪她过一天。妈认为你还要接着干，你必须给王海山和翟永清争脸。牛姨昨晚跟我妈说翟永清护着你李革平撤掉你有难度。李革平其实是看好你的，主要是因为你沉不住气李革平有些不放心。牛姨说李革平也有私心，他已经认了李青春是女婿。牛姨叫你抓紧把赛天案破了，李青春就能娶到李春娇。
　　 金佳音叫道：我能破我都不破我气死他。　　
　　 妈妈恼了脸：你跟李春娇还没扯清对不对。　　
　　 金佳音呵呵一笑：我没病。　　
　　 “你别给妈演，你是从妈肚子里出来的。我不管你那么多，我只认韩启子一个儿媳妇。你给妈把尾巴藏住了，你伤了韩启子妈去死。”　　
　　 金佳音吓了一跳，脑子里全是李春娇对他的警告。　　
　　 妈妈看着金佳音紧张的脸色，笑道：瞧你个熊样儿，全世界只有李春娇能吓住你。那可不，第一政法才女。你是个大局长不能乱搞男女关系，你惹恼了妈妈举报你。　　
　　 金佳音死犟的样子：哎呀烦死了，你是来气我的。我离你远点好，我去洗澡。　　
　　 妈妈看着金佳音走去了卧室，恼了脸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阴魂不散的。　　
　　 爸爸赶来对妈妈说：蛮好的。　　
　　 妈妈吃了一惊！　　
　　 爸爸咬牙说：这才解气呢。　　
　　 “我听牛姨的意思是李青春不是个善茬儿。”　　
　　 “这就对了。”　　
　　 “对什么？”　　
　　 “李春娇嫁给他就把他扶上去了，他上不去儿子就压着他。我看李春娇也是这个意思，李春娇对儿子是真心的。”　　
　　 妈妈从沙发上站起身，手指爸爸叫道：你敢叫儿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你别嘴硬，你有种把李春娇治了。”　　
　　 妈妈说不出话，嘴里憋了口气。　　
　　 “年轻人的世界我们不懂，所以随他们去吧。儿子大不了不干，那才好呢。爸爸走去了厨房，唱起了歌：无所谓，原谅这世界所有的不对，我无所谓，啦啦啦…　　
　　 妈妈苦了脸坐上沙发琢磨对策。　　
　　 爸爸走来对妈妈笑道：别想了没法治，李春娇也是个犟脾气。　　
　　 “这叫什么事，他们是人民的公仆。”　　
　　 “什么公仆啊，都他妈是大爷。”　　
　　 妈妈笑道：你发一威，儿子还是怕你。　　
　　 “我没病。”　　
　　 “你个老不死你想干什么。”　　
　　 “你能拦住吗？”　　
　　 “拦不住也要拦。”　　
　　 “她是政法大学第一才女，她去军校进修成绩还是第一名。你一个农村教师，把你无敌的。”　　
　　 “你说怎么办？”　　
　　 “就这样打李革平的脸我才痛快。”　　
　　 “有什么老子有什么儿子，你们快愁死我了。”　　
　　 “我觉的这样挺好，李春娇就不嫁给他，他就是翻不了身，他翻了身儿子就遭殃了。”　　
　　 妈妈嘴里哎哎叹气，倒也觉的爸爸说的有理。只是站在传统道德的立场，妈妈必须叮嘱金佳音不许和李春娇胡搞。金佳音答应了妈妈，他早想和李春娇扯清了。　　
　　 这时，康志敏在办公室里大动肝火，拳头差点把办公桌砸碎，他对程前咆哮：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你给我说明白。　　
　　 程前在办公桌前站的笔直，却是低着头说：我是看看您。　　
　　 康志敏从办公椅上激起身子，手指程前咆哮：你们是不是怀疑我贪污腐败了，那四个市长包括邢云都是我提上来的。是不是，你直说。　　
　　 程前被逼的没招了，只能低着头点了头。　　
　　 “可笑，可耻，可恨，可悲。”康志敏的拳头砸一下桌子，嘴里愤怒的叫一声。一张老脸气的抽扭在一起，只有一双眼睛光大明亮。他看见程前抬了一下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低下了头，他瞬间冷静下来坐上了办公椅。　　
　　 “你接着说。”　　
　　 “这话是王海山叫我转告你的。”　　
　　 “他想坐我的位子他还差了些。”　　
　　 “我相信他对您的提醒是善意的。”　　
　　 康志敏没有表态，恼着脸说：四个市长犯了什么罪？　　
　　 “都接受了成钢公司张艳的行贿，他们利用职权给成钢公司批了三十多块地皮。具体是否牵扯到您，陈宽那里密不透风。顾鑫和张艳都死了，我看这案子更严重了。”　　
　　 “随他们搞，清者自清。”　　
　　 “有个事我跟您汇报一下，吕传龙在今天的会议上，提出叫莫存信担任市局副局长。具体结果，听说还要开会研究。”　　
　　 “你什么意思直说。”　　
　　 “王海山想护着金佳音。”　　
　　 “金佳音不是干的挺好吗？”　　
　　 “廖凡说金佳音昨天打电话骂了吕传龙，王海山想到了吕传龙会修理金佳音，所以他才叫我转告您那话，我认为金佳音是个好兵。”　　
　　 康志敏笑道：金佳音为什么骂吕传龙？　　
　　 “吕传龙为了护着李青春，把李青春犯下的错归在了金佳音头上，金佳音一时没沉住气，我打听了一下这事是真的。”　　
　　 “操之过急必适得其反。他俩都需要历练。”　　
　　 “我看您的意思是静观其变。”　　
　　 “吕传龙早和李革平通了气才在会上提议。用人肯定是用性格稳的对。”　　
　　 “我觉的金佳音和王海山年轻时一样。”　　
　　 “你是个稳如泰山的人怎么会喜欢金佳音？”　　
　　 “他得了老头子真传。”　　
　　 康志敏缓缓的点了头，他明白程前的心意是想金佳音的办案能力还他清白。他到底是白是黑，现在光凭嘴是说不清了，五个市长的倒台，叫他白的也变黑了。程前走后，他叫秘书李岚提醒金佳音尽快侦破赛天案件。
　　 李革平在去往医院路上接到了康志敏的电话，他听后说了声好挂了电话。他叫司机林峰放慢车速打开车窗，他想看看市里的风景。王海山是个经济一把手，市里的风景繁华了许多。他不能叫王海山因为金佳音而分心，可也不想金佳音的势头超过李青春。他不是不爱惜金佳音，而是金佳音性格干不长久。他和苏忠要了根烟抽，他问苏忠怎么看金佳音？　　
　　 苏忠认为金佳音是个好兵，只是性格不稳容易树敌。　　
　　 李革平呛道：你往白了说。　　
　　 苏忠犹豫了一下笑道：我个人认为民心掌控局势。　　
　　 李革平笑道：你这话说的好，我看你挺欣赏金佳音的嘛。是不是娇娇对你说了什么，你实话对我说。　　
　　 “娇娇那么稳的人才不会说什么，我倒觉的李青春有点沉不住气了，该受罚的是他才对，这才顺民心。您本是一身清不能因为李青春叫人说您不对。”　　
　　 李革平想了想叫林峰掉头回去，他心烦刘舒婉无理取闹。　　
　　 苏忠又说：我们似乎已经顺应了官场的这种氛围，越沉的稳越似乎有能力。突然冒出了个金佳音，似乎是在打破这种氛围。金佳音有胆识有魄力，有智慧有才华有情义，我认为他是一把正义之剑，叫官员们胆战心惊。　　
　　 李革平说：你怎么看李青春你说实话？　　
　　 苏忠笑道：李青春身上的包袱太重了这是他自找的，他是一棵大树没必要和一棵小草争风吃醋。金佳音无忧无虑心思都在工作上，即使被人抢了功劳发发牢骚也就过去了。李青春和金佳音比起来，我更欣赏金佳音。他单枪匹马击毙了冯雷，其余的那些人还在家里睡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心是公道的。我从他的书里看到了他的人生理想，他只为人民服务。　　
　　 李革平又想起了那个夜晚金佳音对他喊道，我只为人民服务。他不再犹豫了叫林峰开去公安厅，他有必要和吕传龙认真的谈谈了。　　
　　 李青春和李春娇在牛姨家里，这是李青春唯一见到李春娇的机会。牛姨和保姆在厨房里忙乎饭菜。李青春和李春娇在客厅里聊天。李青春发现李春娇完全是在敷衍他，他说我知道你还爱着金佳音。他看李春娇轻轻的白来一眼，他笑着说：你的痴情会毁了自己。　　
　　 李春娇呵呵一笑：这话是我对你说才对，我和你没有爱情肯定没有婚姻。你别拿我妈说事，她和我不是一个人。　　
　　 李青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拿起苹果和刀削皮。他问李春娇苹果不削皮和削了皮的苹果哪个更美？　　
　　 李春娇又是呵呵一笑说：吃在嘴里的苹果最美。　　
　　 李青春强颜欢笑的点了头，心里是酸苦交加。　　
　　 李春娇接过了李青春递来的苹果，她笑道：我们只适合做知己，再说多了就没味道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我们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一起生活是正确的。”　　
　　 “李青春啊，你真叫我为难，我不忍心伤害你，更不忍心你打一辈子光棍。只是我真的不爱你，这是我的权力。”　　
　　 李青春笑道：“你不怎么爱金佳音，你只是想利用他。”　　
　　 李春娇脸上轻笑一下，算是回答了。　　
　　 “你怎么打算的。”　　
　　 “我遇到我爱的人我会结婚。”　　
　　 李青春只是笑而不语，心里明白李春娇的心思。他接到了吕传龙打来的电话叫他去党校学习一年，他明白吕传龙突然抽走他是想保护他。他的心情更加复杂了，这可不是好兆头。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李春娇没有看出他的心思。或者说，李春娇根本没心思看他。　　
　　 吃饭时，牛姨依然在撮合他们。李春娇只是逢场作戏，李青春也在逢场作戏。　　
　　 李青春笑道：我打算去党校学习一年。　　
　　 “这么久啊！”牛姨发现了什么，吃惊的说。　　
　　 李春娇笑道：这是好事啊，回来就高升了。　　
　　 李青春笑道：你别幸灾乐祸，我是上是下真无所谓。我看过了金佳音的书，我从中看到了一种活跃的人生。我从此对金佳音改变了态度，他比我想象中真实，只是个性强了点，但这正是真实的表现。我决定改变生活态度，去去就来。　　
　　 李春娇说：什么去去就来，你说什么呢。　　
　　 牛姨接道：这正拼政绩的时候把你调走了这不是好事，你小子心里做好准备。　　
　　 李青春点了头，依然笑着。　　
　　 李春娇想了想说：你刚才是接了吕叔的电话吧。　　
　　 李青春点了头。　　
　　 李春娇又想了想说：这只能是翟永清和康志敏的主意，你怎么把他们得罪了。　　
　　 李青春苦笑的说：八死五伤我是该去学习了。　　
　　 李春娇笑道：你活该。　　
　　 牛姨说：警察从冯雷家搜出了四颗遥控炸弹，我看还有四个人在他们杀害的名单上。你们出门把枪带上，这案子越来越严重了。她对李春娇说：你给金佳音打电话叫他来吃晚饭，我有事对他说。　　
　　 李春娇半脑着脸：我和他只谈工作。　　
　　 牛姨抢走了李春娇手里的筷子：离婚了还是朋友别把关系搞僵了。　　
　　 李青春心里畅快了些，他笑道：我叫他来，我家里有瓶好酒。　　
　　 牛姨笑道：把他媳妇叫上，我喜欢韩启子温柔的样子。　　
　　 牛姨把筷子还给了李春娇看见李春娇白来一眼，牛姨笑道：怎么，不服啊，嘿，李春娇，你马上就老了。你别怪这个怨那个，这是你自作自受。只有李青春愿意为你奉献，你别好高骛远了。　　
　　 李春娇叫道：有什么了不起，我嫁个更好的，你们看着，我不会输给他。　　
　　 “我看着你，好好吃饭。”牛姨对李青春说：“我了解金佳音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娶不到她你别扯上金佳音的不对。阿姨不想你们针锋相对，阿姨只想你们团结一心。”　　
　　 李青春微笑的点了头，心里不恨金佳音那才怪呢。这很简单的道理，王海山比他重要的多。王海山保护的人就是三位书记保护的人，一个吕传龙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