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欢迎，欢迎！”
　　当江中蛟夫妇二人穿过走廊，来到仿古装修的酒店雅间门前时，候在那里的国正明夫妇立刻上前迎接，国正明伸出双手热情与江中蛟握手，之后又与蔡芳握手，江中蛟也与苏妍握握手。
　　“嗬，正明部长，不是家宴嘛，怎么到了这里，还搞得蛮隆重，我就那么随意一说，你就认真了，没有必要吧！”江中蛟环视一下雅间说。
　　“很有必要，中蛟书记和蔡局长赏脸聚会，一定要隆重一些，这是我们对中蛟书记的敬重之意，本来还真想在家里，可是，我和苏妍都不会做菜，弄点毛菜自己吃还可以，招待人就拿不出手了，更何况是中蛟书记夫妻呢！”平素不善于应酬辞令的国正明此时表述居然十分流畅。
　　这是国际酒店，是全市唯一一座五星级酒店，建在南山风景区旁，依山傍水，幽静怡人。江中蛟来过多次，但都是接待外宾和港澳台商界人士。省以上领导视察，一般都下榻在胜利宾馆或者西山宾馆，相对僻静一些。
　　“感谢中蛟书记和蔡局长百忙中抽出时间光临！”落座之后，苏妍略微欠身，笑意盈盈说。
　　“别叫局长，我可是副局长，既然是两家聚会，就别太正规了，我看你比我小吧，就叫我姐吧！至于他们之间怎么称呼，我们就不管了，对吧？”蔡芳一边打量年轻美貌的苏妍一边笑着说。
　　“好啊，那以后我可就叫你姐姐了！”苏妍爽快答应。
　　“咦，对了，苏妍可是这次聚会的最初发起人，她对蔡局长可是崇拜得五体投地，一直想要见见你呢！”国正明对蔡芳说。
　　“我有什么好崇拜的，就一个妇道人家，可别这么说，羞得我快坐不住了！”蔡芳一边摆手，一边微微蹙蹙鼻子。
　　这时，一个身材苗条的女服务员捧着一本大红色的菜谱簿出现在桌旁，脸上带着一种十分标准的微笑。
　　国正明说：“我安排了几个，但不知中蛟书记夫妻二人都喜欢什么，所以，请你们自己点！”
　　江中蛟摆摆手，“我们都不忌口，客随主便，就按你安排的吧！不过，要简洁呦，就四个人，别搞太多！”
　　“也好，”国正明转向女服务员，“那就按原来安排的上吧！”
　　女服务员转身而去，她走路的背影煞是窈窕迷人。
　　蔡芳一边侧脸注视，一边赞叹说：“还是年轻好，美得像朵花儿！”
　　“蔡芳姐也美呀！”苏妍不失时机地奉承。
　　“妹子又来羞我，我一个黄脸婆，跟你比，可不敢说美！”
　　“看看这女同志，到了一起三句话就离不开美！”国正明笑着说。
　　“我看，谈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女人不爱美，这个世界还真就黯然失色，毫无美感可言了！”江中蛟说。
　　“是啊，回想那段历史，走到街上男人女人都清一色的一片绿或者一片蓝，枯燥啊！”国正明颇为感慨。
　　“所以回过头来看，那也是一种历史的枯燥，文化的枯燥，中国人爱美，也是一种传统嘛，在世界上也是著名的，可以称得上一个追求美丽的民族！”江中蛟笑着说。
　　“江书记说的真好！很艺术，很历史，也很哲学！”苏妍及时插话。
　　“那当然了，知道吗？中蛟书记大学学的就是哲学，哲学可是最智慧的学问，讲话自然深刻！”国正明对苏妍说。
　　“是吗？”苏妍惊讶地张开嘴巴，“什么时候江书记有时间，给我们文艺团体讲讲课，谈谈美学、哲学，也让大家提高一下艺术素质！”
　　其实，从江中蛟上任之前，苏妍就基本了解了他的履历。因为，这个比自己丈夫还要年轻的男人，居然一跃成为了丈夫的顶头上司。
　　“看你，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江书记日理万机，为全市经济社会发展焚膏继晷，哪里有时间……”国正明埋怨苏妍冒失。
　　“咦，正明部长，我觉得这个提议好啊，”江中蛟忽然有了兴致，“文艺团体也是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歌颂主旋律的重要力量之一，我想，我市文艺团体为什么没有拿出可以到人民大会堂汇报演出的优秀歌舞戏剧，不是因为我们没有优秀演员，而是我们的创作思路还没有植根于这个时代，植根于中华传统文化，这就提醒我们，需要在提高创作水平和能力上下功夫，需要加强学习，所以，这种课还真的要讲，但不一定是我，可以聘请外省市，乃至国家级的一些专家学者、主创人员、演员等来讲讲课，很有必要！”
　　苏妍听完，立刻拍手鼓掌。她兴奋地说：“江书记讲得太好了！高屋建瓴，也十分契合我市文艺团体的实际，令人欢欣鼓舞，只是……具体操作起来却很困难，哦，经费不足，是文艺团体最为困惑的问题。”说到这个问题，苏妍眼中兴奋的火焰慢慢熄灭，变得黯然沮丧。
　　“是的，中蛟书记，这是个问题。中央开展的‘五个一’工程，我们每年只能上一些文学作品，歌舞戏曲类拿不出像样的产品来，我了解过，主要症结就是经费问题！”国正明也不由得叹息一声。
　　江中蛟知道，“五个一”工程归宣传部主抓，每年评选一次，优秀曲目都会进京演出。他不禁紧锁眉头。
　　一辆送餐车推进雅间，女服务员开始摆菜。
　　酒菜上齐，国正明说：“中蛟书记，你来讲几句！”
　　江中蛟摆摆手说：“还是你来吧，今天你是东家，我可不能喧宾夺主，谁讲谁算账，我和蔡芳可没带钱呦！”
　　说完，几个人都大笑起来。
　　国正明端起酒杯，“既然如此，却之不恭，我讲，欢迎中蛟书记和蔡局长赏光，让我们两家人得以欢聚一堂，让我们为友谊和事业干杯！”
　　四只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两个男人一饮而尽，两个女人浅尝辄止。
　　江中蛟夹了一口菜尝尝，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就放下筷子问：“你们文艺团体搞项目，可以立项申请财政拨款嘛！”
　　“是的，可是给的少不够用不说，还不能及时到位，总归无济于事！”
　　“哦，那你们明年做预算的时候提前多做一些，到时候，财政那方面我给他们打个招呼！”
　　“谢谢江书记！”苏妍笑不拢口。本意是与江家加深感情，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
　　蔡芳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看看来电显示之后揿下接听键，说了几句后，向国正明夫妇示意一下，然后走出雅间。
　　“正明部长，冯德谨这个人怎么样？”江中蛟突然问。
　　“哦……这个人嘛……”江中蛟问得突兀，国正明一时语噎，沉吟片刻后才说，“很谨慎，也很势利，中蛟书记可能也有耳闻，去年，他曾因为拖延一笔马书记签字的拨款，被马书记狠狠训斥一通，谁都清楚他是谁的人，市委这一块，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对他颇有微词。”
　　冯德谨是市财政局局长，市长罗天明的得力亲信，罗天明曾一度想把他拽上副市长的位置，但没有过马运筹这一关，就搁浅了。
　　“我是听说过，他分得倒清，这样不好，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也摆不清政府和市委的关系，他这样做很令人痛心啊！”江中蛟说。
　　“是的，所以，我们这一块都叫他‘封得紧’，好像市委这边是和他要饭吃，确实令人气愤！”国正明说。他心里想，看来，这个冯德谨应该快干到头了。
　　“对了，中蛟书记，安排援藏回来的郭家栋到财政局当书记还是很有远见的，这个人颇有正气！”
　　“哦，是的，我比较了解这个人，在莲山区他做过我的副手，原则性很强，也很有全局观念，经过援藏锻炼更加成熟，而且，他的专业也是学财经的，到财政部门工作应该很适合他。”江中蛟不动声色地介绍。
　　国正明明白，接替冯德谨的人选也有了。看来，江中蛟果然在一些重要部门领导的调整上作了周密的谋划，而且，不动声色，步步稳健。自己及时靠近江中蛟可谓明智之举，罗天明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仅在政治背景上落下风，而且在政治韬略上也是输了很多。幸亏苏妍及时从省里得到消息，让自己迅速做出调整靠近江中蛟，否则，江中蛟一旦主政莲城市，自己在这个城市就没有什么发展了。现在看来，他能跟自己谈这些，说明还是信任自己，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蔡芳接过电话回来，见两个男人低语，便知趣地坐到苏妍身边，一边吃菜，一边聊天。
　　国正明又和江中蛟喝了一口，他对两个女人说：“我们也不劝你们酒，你们随意吧！”
　　苏妍说：“女人有女人的话题，你们说你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对了，中蛟书记，有个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国正明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们部里办的那个《莲城宣传》获得了全国十佳优秀党刊，全国党刊协会准备在我市召开年会，估计有近百家地市级以上党刊参加，我想，花几个钱宣传一下我市，扩大政治影响也是好事，就批准搞了，到时候准备请你讲几句话，也能提高会议的档次！”
　　“哦，是沙默主编的那本杂志吧？每期都给我一本呢，有时看看，还真不错，这个沙默还是挺有作为的啊！”江中蛟说。
　　“嗯，确实不错，能干大事，我们就是需要这样的宣传干部，有远见，有魄力，工作既干到点子上，也能干出成绩来！”国正明由衷地赞许。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当时果断同意承办会议是一个英明之举。
　　“看看吧，到时候我争取过去，咦，对了，提到沙默，我想起一件事，我准备让他去参加本期省委党校培训，充实学习一下！”江中蛟说。
　　“好事啊，我们支持！”国正明心里一惊，看来，沙默的安排也指日可待了，只是不知道他任职哪个部门。
　　“中蛟书记，我不知道你准备安排他去哪里，不过我还是要说，我也需要这个人，我有个建议，能不能留给我，学习回来后马上提拔，按照他现在的级别，可以做部长助理，然后晋副部长。”国正明投石问路。
　　“我理解你，爱才心切，不过，他有更适合和更需要的地方……”江中蛟呷了口酒，继续说，“对了，正明部长，你看哪里更适合他呢？”他扭脸注视国正明。
　　关于沙默的去向，江中蛟本不想告诉任何人，但考虑到国正明现在比较靠近自己，他又是市委常委，将来在常委会讨论通过的时候，还需要他的支持，而且，常委中基本没几个人认识和了解沙默，所以，作为沙默的领导，国正明的表态就显得至关重要。因此，向他透露，不失为上策。
　　“哦……这个嘛，还真不好推测，卫生、文化、体育、教育……不过，我觉得只要是个人才，到哪里都会有作为的。”国正明托着下颌说。
　　“我准备让他去搞教育！你看怎么样？”江中蛟果断说出他的安排。
　　“哦……”国正明点点头，他知道，教委主任目前是空缺，由王旗代理。而且他也知道，关于教委主任这个职位，不仅王旗一直在努力争取，而且至少有不下十几人在觊觎这个空缺。甚至有人找到他谋取推荐，他自知自己尚无这个能力，便委婉回绝了。
　　官员的委婉，意在表述不是自己没有能力，而是时机不太成熟，抑或再考虑考虑等等，其效果是不让拜谒者彻底失望。如果你断然拒绝，那么，以后人家就不会再来求你办事，你手中的权柄就会因不经常使用而生锈，某种意义上也会贬值。对于官员来说，门庭冷落车马稀是一种痛苦。
　　“中蛟书记果然英明，这个位置适合他，很适合！现在我市教育确实有点乱，群众舆论也较大，应该有个人去整治一下，只是……”国正明沉吟片刻，不无忧虑地说，“只是怕会有不同意见啊！”
　　“是的，我也有点担心，对于这个沙默，很多常委还不了解，估计要有难度……”江中蛟点头称是。
　　“中蛟书记，这个不必过虑，”国正明立刻明白了江中蛟的意思，“你的提议多数常委还是会支持的，尤其是我，作为沙默的领导，一定做好必要的推荐和介绍，嗯……也会协助中蛟书记去做其他一些常委的工作。”
　　国正明的表态，正是江中蛟所需要的。他拍拍国正明的肩膀说：“正明部长识大体顾全局，积极主动配合我工作，我个人表示感谢，来，碰一下！”说完举起酒杯。
　　两人碰杯，之后各饮一口，又吃了几口菜。
　　“正明部长，关于你个人，你有什么想法？”江中蛟放下筷子关切地问。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是尽人皆知的道理。既然人家如此态度鲜明地站在你一边，你就要有所表示。
　　这不是一种交换，也不是一种相互利用，而是一种协作，一种干事业的人的博大胸怀和合作精神。至少，江中蛟是这样认为的。
　　他觉得，人类之所以伟大，就在于有一种协作精神，从最初的原始初民开始，人类就学会了协作，共同狩猎，共同培养孩子等等，而后来产生的一切社会形态，诸如部落、首领、纪律等，都是协作的产物。所以可以说，没有协作就没有文明，没有人类。现代史上，中国共产党之所以成功，也在于协作精神，譬如国共合作、统一战线、以至后来的政治协商制度等，注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都是共产党人协作精神的集中体现。基于这种认识，江中蛟格外注重协调关系，团结同志，共谋大业。
　　“我嘛……怎么说呢，虽然有动的想法，但如果中蛟书记信任我……就协助你干！”国正明脸色微红。但不是酒精的作用，而是情绪使然。
　　国正明觉得江中蛟的思维跳跃性太快，常常陡然转化话题，他往往跟不上节奏，当然，这仅仅需要一个瞬间的适应，他很快便明白了江中蛟的用意。所以，也很委婉但明确表述了自己的意向。作为宣传部长，还没有协助市委书记的资格，只有副手，才能谈到协助。所以，国正明的表述可谓准确清楚。同时也透露出另外一层含义，就是，你不用我我就走。
　　“我喜欢正明部长这种坦率，你可能也知道，省里有人提议你任市委副书记，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很符合我们莲城市目前的实际情况，班子大动，有想法的人很多，不过，我觉得真正适合这个位置的寥寥无几，我所希望的是一个既懂政治工作，又懂经济的人，而你恰恰就是这样的人，你很清楚原来市委和政府的不正常关系，把政治与经济割裂开来，抓政治的不问经济，抓经济的不问政治，使党对经济工作的领导成为一句空话。所以，我们必须扭转这种状况，而且，省委领导也是这个意思。你说，在这种背景下，我能考虑别人吗？不过呢，我倒觉得正明部长应该主抓经济工作，只是目前的情况……我倒建议，将来有机会你去西楼！”
　　“谢谢中蛟书记的信任！”国正明沉声回答。
　　西楼就是政府大楼，在市委西侧。政府方面简称市委为东楼，市委方面简称政府为西楼。由此也可见，似乎有些对峙的意味。国正明理解，江中蛟的意思是将来让他做市长，虽然这件事江中蛟说了不算，但他的推荐还是很重要的。作为同级干部，市委书记对市长没有决定权，但有必须的选择权和推荐权。因为得到市委书记的认可，是维护班子团结，形成一个强有力班子的重要因素。省委从这个角度出发，也很尊重市委书记的意见。正常情况下，如果市委书记因此而不满意市长人选，省委也不好强硬安排。所以，搭班子是一个十分微妙和复杂的事情。
　　“马书记回来后，这些问题都将摆上案头，到时候我会向省委推荐你，不过，我所能做到的只是推荐呦！”
　　“中蛟书记，有你的鼎力推荐，这就足够了！”国正明端起酒杯，“中蛟书记，来，我们走一个！”
　　“正明部长，你的身体……”江中蛟知道国正明酒量浅，怕他吃不消。
　　“没问题，不是说，人生能有几回醉嘛，我姑且醉它一回！”
　　“豪爽！”
　　两人碰杯，碰得有些重，也很突然，响声悠长。
　　两个咬耳朵的女人惊得抬起头来，先是愕然，继而掩口而笑。男人合作的深入，也让女人更加亲密，她们继续咬耳朵，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酒宴结束后，国正明握着江中蛟的手来到雅间门口，他说：“中蛟书记，您先走，我就不远送了！”
　　江中蛟会意地点点头，和蔡芳离开酒店。
　　大凡领导私人聚会，总是尽量避开众人眼目，这是一种政治需要。
　　倘若两个人并肩走出国际酒店，那么，其他市领导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并对此进行分析、推测，忖度其中的意味，更有甚者，会出现某种不负责任的谣言，影响班子团结和稳定。
　　回家之后，蔡芳想了想，犹豫片刻，才把刚才韦伟和沙默的电话内容告诉江中蛟。江中蛟听后沉吟片刻说，这两个人倒是挺有正义感。蔡芳提醒说，他们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才给我挂电话。江中蛟说，我明白他们的小心思，不会问他们的。蔡芳说，这个王旗做事有些阴狠，排除异己过于明显，不择手段，刘作平也是，不应该插手这种事。江中蛟说，是的，丧失了最起码的组织原则。江中蛟想，适当的时候，应该把刘作平调整一下，让他离开组织部门。
　　蔡芳觉得有些疲乏，就回卧室休息。江中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水，一边思考。
　　他觉得与国正明加深关系很有意义。这段时间，他同大多数常委谈话交心，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他们都表示支持江中蛟的工作，在重大是非问题和人事安排上，旗帜鲜明站在江中蛟一边。他想，有必要还要和罗天明市长谈谈，不管他将来是留是走，都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姿态。一旦他留下来，还要协作共事，尽管在原则问题上绝不迁就，但在搭班子关系上还要善以待人，讲究和睦。
　　另外，最近也要去一趟省委，向主要领导汇报一下近期工作，尽可能了解他们对莲城市班子建构以及未来发展的看法和要求，这样可以有针对性地开展工作，避免走弯路。
　　想到这里，便又回忆起那次在省城被陶冶召见的情景。
　　他本以为，陶冶与他谈话，不过是了解一下省里各方面的情况而已，时间不会很长。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陶冶居然和他谈了三个多小时，内容不仅涉及省里情况，还包括征询他对全市乃至全省，甚至还有一些涉及国家层面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方面的看法。开始，他还有些忐忑，不敢展开来讲，怕耽误领导时间。因为秘书几次进来汇报有人来拜见领导。但发现陶冶每次都说，告诉他我正在谈话，让他候一候。所以，他也渐渐坦然自若，娓娓谈来，表述自己的理念和思路。而每一次陶冶微微点头，都给他注入继续讲述的勇气。就这样，三个小时很快过去了。临走时，陶冶紧紧握住他的手说，你很有思想，我喜欢，好好干！
　　秘书把江中蛟送到电梯前，悄悄说，你真幸运，领导很少这样与人长谈。
　　当然，他也从陶冶的谈话中得到很多启示和信息。这些少为人知的内容，对于他做好基层工作无疑大有裨益。那些高屋建瓴的思想让他耳目一新，不仅让他有了明确的工作方向，也增添了他做好工作的信心和力量。
　　耿中华说，陶冶很快就会来本省主政，这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可以在他的领导下大干一番事业。想到这些，江中蛟就兴奋不已。他深知，一个人要成就事业，大展宏图，没有领导的支持不可能，没有一个高瞻远瞩、思想弘远的领导更不可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