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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大人物牛笔

作品名称:女人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1-19 12:38:58      字数:4851

  “再咋不都还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嘛,比着望春也好不了多少。望春会开汽车,每月的工资比我拿得多多了。”牛笔笑着向望春娘说,“不管咋吧,能混碗饭吃就成。”说着,他又把小米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阵儿,“虽说我还不认识望春他媳妇儿,可名气我已经听说了。听我爹说,她跟望春结婚那天,不光收拾了牛斜眼儿,还把这个大队的大队书记给收拾得够呛。”
  “她不懂事儿,把大队书记给得罪了。倒是以后你见到咱们这个大队的大队书记,多帮着说上几句好话,省得到时候大队有个啥事儿他们记恨这个家,给这个家找难为。”望春娘见牛笔说到这个茬口上,笑着向牛笔求情似的说,“不管咋说,你是大队书记的领导,你说话在他面前好使着呢。你说话了,瞅着你的面子,他们大队里也就不敢给这个家啥子难为了。”
  “放心吧,没事儿的!”牛笔笑着说,“大队那帮子干部也都知道,我跟望春打自小就要好,虽说上次大队书记在这儿出了丑,但他也不会难为这个家啥子。”
  这个时候,小米进了里间的屋子喊了望春,喊了好一阵子,望春才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牛笔听着望春只是迷迷糊糊地应着小米的话,转脸向望春娘说:“今儿他是喝多了,那样吧,我进屋瞅瞅,他要是能说话呢,我就跟他说两句话。要是不能说话呢,就改天我再过来陪着他唠扯,反正他刚接过婚,这段时间也不会出去。”说着,他就进了里间屋子。
  趴在望春头前儿的小米见牛笔进来了,忙直起身子,瞅着牛笔一笑,说:“喊不醒他了。”
  牛笔两手撑着床帮瞅了瞅望春,试着喊了几声,还是没能把望春喊醒了,只好又直起了身子,笑着向小米和望春娘说:“是喝多了,一时半会儿的还醒不了酒。”
  “刚才还给他灌了半瓶子醋呢,要不,就跟死猪没啥两样。”望春娘瞅了瞅床上的望春,回头向牛笔说,“你看他这个没成色儿。”
  “几个人坐到一块儿喝酒都这样。”牛笔向望春娘说,“酒桌子上都相互将军着要喝,很多时候不喝还不行。倒是别喝假酒喝成这样就成,假酒要是喝成这样,那可把身子骨伤大了。以后劝着他别喝这么多酒,现在市场上的假酒也多,假酒都是用工业酒精勾兑出来的,对人体的危害很大,喝不好就会喝出事儿来。”
  小米听牛笔这么一说,心里咯噔又提溜起来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工业酒精对人体会造成啥样的危害,但是,她还是担心着望春别再是喝的假酒。她回头瞅着牛笔,似乎想从牛笔那儿知道喝了假酒之后该咋的一个应对,但是,牛笔并没有说。
  “我这就回了,等望春醒过来之后,你们告诉他我来找他了,让他走之前得闲找我去。”牛笔向望春娘和小米打了个招声,这就抬腿往外走。
  “今儿你不回镇上吧?要不等晚半晌他酒醒了,让他去你爹那儿找你去,今儿晚晌的饭我准备上几个菜,就在这儿陪着望春他爹喝上几盅子,再跟望春唠扯唠扯心里话,你们好几年都没到一块儿了。”望春娘往外送着牛笔,向牛笔说。
  “到晚晌看吧。”牛笔向望春娘说着,就离开了望春家的院子。
  牛笔走出去了,小米倒没有跟在他的身后送他,倒是琢磨起了牛笔这个人,他咋的会忽地到这个家里来了,按说,就算是他念着跟望春小时候的交情,他这个吃着皇粮坐着官位的公家人,也只会让人捎话要望春去找他,这样才显出他的官架子来。今儿他这样来这个家,就不怕别人知道了说他掉官价儿了?是不是他有啥事儿求着望春了?不管咋说,望春是在外面跑世道儿的人,见到的新鲜要比老守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见的多。
  望春娘送走了牛笔,回到屋子里一脸高兴的样子,说:“没想着那边这孩子当官儿了,还念着跟望春小时候的好呢。”
  小米也随着望春娘笑了笑。
  “牛笔这孩子,小时候要比望春淘多了,倒是这孩子念书念出出息了。”望春娘看了一眼小米,仍一脸高兴地说,“念书的时候,他还没望春的学习好呢,就是望春比他下学早了,当时你爹也没咋的管望春,不愿意念就不念了。牛大锤还因为牛笔不愿意上学,把那边吊到门后用树条子抽了一顿,当时那个抽得,谁看了谁心疼,全身没个好地方,都是血檁子。倒好,那一顿抽之后,牛笔这孩子怕上了牛大锤,念书也用心了,这不,出息成镇长了。”
  “小时候你跟爹太娇惯望春了吧。”小米听望春娘这么说着牛笔,笑了一下说。
  “哪儿舍得打他呀!要是当时舍得打他,说不准也出息成个啥官儿了呢。”望春娘瞅着小米,笑着说,“今儿从牛笔和望春这两个孩子身上,我算是琢磨出来了,孩子小的时候不能舍不得打,多少就得给他个怕头儿,要不,长大了就不会有啥子出息。”
  小米瞅着望春娘又笑了笑,没说话。她不由得又回头瞅了一眼睡着的望春,这个已经是自己的男人望春,今儿自己忽地觉出了不像他平日里不言不语那样显得厚道了。难道自己的命真的是这样窝屈吗?不会苦啊累啊的这十来年,眼下又碰上了一个不厚道的主儿吧。
  望春娘瞅着小米,眨巴着两眼不知道小米在想啥子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接着向小米说啥子,但马上又像忘了要说啥子似的怔了怔,脸上的笑模样也显得有些生硬了。她这样瞅着小米看了老半天,才醒过神儿似的问小米:“孩子呀,你在琢磨啥子了?”
  “娘,没琢磨啥儿。”小米笑着回了望春娘,说,“我就是想着牛笔咋的会来咱们家了。”
  “你倒不知道,牛笔和望春小的时候,两个人那个相好,比一个爹娘的两兄弟还热乎呢,一会儿两个人不到一块儿去,就着急得跟屁股着火似的不安生。”望春娘听了小米的话,马上笑着说,“有一年秋上,地里的蝈蝈儿刚有个响声儿,那时候他们两个人刚上小学三年级吧,晌午放学了,两个人家也没回,就去地里逮蝈蝈儿去了。两家人见别的孩子吃过晌午饭都背着书包上学去了,他们两个还没回,就南里北里地找啊。最后你猜咋的,两个人蝈蝈儿没逮到,怕老师责怪,饭也没吃就都回到学校里了。那让两家人那个着急,找到学校里才找到他们两个。”
  “那倒怪不得今儿牛笔会来咱们家了。”小米向望春娘一笑说,“小时候两个人就这么要好。”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在琢磨着今儿发生的这两件事儿。
  “人家说啥子八拜之交,虽说他们两个没有磕头结拜,那也是打自小就好得能两个人穿一条裤子的相好。这个时候几年没能坐到一块儿唠扯了,心里能不互相想着吗?”望春娘听了小米的这句话,心里一下子宽敞了,只要小米不把望春琢磨得咋个一回事儿了就成。她脸上的笑模样马上又生动得像花儿一样,瞅着小米说,“不管他牛笔现在当了多大的官儿,他小时候的很多事儿望春都明明白白儿的,就算是现在有不少人巴结他牛笔,最知根知底儿又知心知情的,还数咱们家望春了。”
  小米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望春娘的说法儿。
  “依着牛笔和望春的这个交情,以后咱们真的有啥事儿找到他牛笔了,想着也应该好使。”望春娘很得意似的说,“不管再咋,他牛笔念着他小时候和望春的相好,也不会撒手不管。”
  小米向望春娘笑了一下说:“娘,咱能有啥事儿呀!”
  “那是,事儿咱不会有啥事儿,我是说万一碰到啥事儿,只要咱找到了他牛笔,他也不会瞪眼儿瞅着不帮忙儿。”望春娘说,“真的碰到啥事儿了,有他跟望春这份儿相好儿,我觉得在他牛笔跟前还是比别人好说话儿一些。”
  小米笑了笑,想对望春娘说不一定,但她瞅着望春娘那一脸对牛笔没啥子疑惑的模样,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望春娘似乎并没有从小米的笑里觉出啥子,依旧很喜眉俏眼儿地说着牛笔和望春之间的长长短短。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望春一个翻身,呼啦一声,整个床前吐了一地。顿时,整个屋子里都是酒味儿搀和着脏器味儿的难闻的气味儿。
  小米一见望春吐酒了,也顾不得铳鼻子的难闻的气味儿,慌忙着两步就奔到床前,抬手给望春轻轻地捶起了后心窝子。
  望春又张着嘴巴吐了一阵儿,可能实在吐不出啥子东西了,这才抬起头来想重新睡回去。
  “等下儿,漱漱嘴再睡。”小米又慌忙着奔窗子下,把桌子上刚才她给望春倒的水端到了望春嘴巴跟前。她没要望春动手,而是自己一手扶着望春的脖子,一手饮着望春喝了两口。
  望春呼呼噜噜地漱了两下嘴巴之后,整个人又睡回到了盖被窝儿里去了。
  “望春,等会儿再睡吧,娘有话要问你呢。”小米见望春闭上了两眼,端着手里的水缸子瞅着望春,商量似的跟望春说。然后,她转过头来瞅了望春娘一眼。
  “望春,你这也出酒了,等会儿再睡,娘想问你今儿咋的会跟牛斜眼儿他们坐到一块儿喝酒了。”望春娘瞅着望春,大声问。
  望春眼也没睁,咕哝着嘴巴说是牛斜眼儿请他喝酒,是想让他把牛斜眼儿带出去找挣钱的轻巧活儿干,他没有答应牛斜眼儿,说是怕带着牛斜眼儿这样的人会给自己找麻烦。
  小米一听望春这么说,心里的堵腾一下子豁亮了,原来望春也不愿意沾染牛斜眼儿这样死了狗都不吃的烂东西。她立马把手里的水缸子往窗下的桌子上一放,冲出屋子,抓起靠在门口儿墙上的铁锨,到灶房的灶下铲出了满满一铁锨的柴草灰,回到堂屋里间把望春吐出来的脏东西给掩上了,这又抓起笤帚小心着把吸湿了的柴草灰往一块儿扫。她一边扫,一边跟望春娘商量着说:“今儿晚上要是牛笔还在村子里,就把他请过来吧。望春这一出酒,就算是晚上不能陪着牛笔喝酒了,也能陪着他牛笔说说话儿了。人家今儿晌午放下了当镇长的架子来找望春,望春一句话也没跟人家说,别再让人家心里有啥子疙瘩。”
  望春娘听了望春的话之后,心里也是一个豁亮。望春知道躲着牛斜眼儿,这是望春懂事儿。要真的顾着一个村子里住着的情分把牛斜眼儿带出去了,那就是给他望春自己带上一个惹事儿的祸害。这个时候她瞅着小米很利索地收拾望春吐出来的脏东西,听着小米的话,马上就向小米点着头说:“晌午饭儿吃过之后就让你爹过去跟牛笔打个招呼,让他晚晌先别回。”
  小米把扫到一块儿的脏东西铲了两大铁锨,才算把这间房子里的地面收拾得干净了。但是,满屋子里的难闻的气味儿并没有因为她把地面收拾干净了就很快散得没了。她来回在屋子里瞅了瞅,忽地想起了过年时家里点的卫生香来,瞅着娘说:“娘,在屋里点几根卫生香吧,撵撵这屋里的气味儿。要不,这气味儿啥时候能散没了呀。”
  “那就点吧。”望春娘向小米点了一下头,说,“你说的还真是,我咋的就没有想到这一步呢?当门儿的抽屉里还剩不少卫生香呢。”说着,她就去当门儿的抽屉里拿过来一袋儿卫生香来,交给小米说,“多点上几根,这样就把这气味儿撵散得快。”
  小米从望春娘的手里接过那袋儿卫生香,抽出一撮子来刚点上,就听到外面的院子里望秋嚷着说:“娘,你快出来看看,看是谁来啦!”
  听着望秋这样喜庆的喊,望春娘心里一个激灵,忙往外奔着要看到底是谁来这个家了。
  “娘!”望春娘还没奔出堂屋,春梅在院子里叫了一声。
  是春梅这闺女回来了!望春娘一下子怔住了,两眼也眨瞪间淌出泪来。
  春梅奔进屋来,把胳膊上的篮子往当门儿前的条几子上一放,回身就搂着了娘。
  小米从里间走出来向春梅打了个招呼,说:“春梅姐,路上该累了吧,先坐着歇会儿喘口气儿。”
  “你跟着望夏和望秋过来了,谷子她们姊妹几个呢?”望春娘老半天才醒过神儿来,瞅着春梅问,“豆子出门儿了,你现在是那个家里的主心骨儿。你这样把她们姊妹三个丢在家里,你就放心了?娘不在乎正月十六吃你送娘的果包子,只要你把她们姊妹几个照顾好了,娘比吃你送的果包子心里都踏实。”
  “娘。”小米笑着接过望春娘的话说,“今儿春梅姐回来给你和爹送果包子是该着的,你也别这样埋怨春梅姐,谷子她们几个没事儿,打自小都学得能照顾自己了。再说了,家里有谷子呢,玉米和麦子就更不会有啥事儿了。”
  “娘,今儿我让玉米也来了,这两天她不是要来这个家里去学校念书识字儿吗,今儿顺便我就让她一道儿来了,省得再过去接她了。”春梅抬头瞅着娘说,“她跟望夏在后面赶着羊呢,不大会儿就该到家了。我着急着见娘,就跟望秋先头前儿回来了。”
  “娘,我春梅姐家的那些羊可怪了,我跟我二哥两个人咋的都赶不走。这不,玉米一牵它们,都突突地跟着玉米走了。”望秋在旁边插话说,“要不让玉米今儿也过来了,我跟我二哥累死也赶不回来那些羊。我春梅姐家的羊认人!”
  “那是,你们没喂一根草,没饮一口水,它们能跟着你们走吗?”望春娘回头看了一眼望秋,笑了一下说,“别看它们是畜生,它们心里也跟人一样。谁喂它们了,谁疼它们了,它们就听谁的话,就跟谁亲。”
  听着望春娘的话,小米一下子想到了上次黄庄子夜里进贼的事儿,心里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家的那些羊为啥没给贼偷走。那些羊知道那些贼不是啥好人,就冲破羊圈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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