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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家族】求升曲(完)

作品名称:求升曲      作者:浦素      发布时间:2008-11-03 15:31:00      字数:6571

琴声突然停止。心竹公主双手扔悬于琴板上空,却不触一弦。众人皆感惊奇,好端端弹着曲子,因何要停下?只有翊钧明白,那无声的准备,其实,也是曲子中的一部分,那段空白,其实奏的是万籁无声……
心竹的手终于落在弦上,柔云摇指,轻盈,细密,从低弦到高弦,挨次摇起,像笼罩旭日的朝霞,越来越红,冉冉升起,猛地一声高亢的筝鸣,伴随着几个婉转的伴音,似一声拂晓思晨的雄鸡,引颈高歌,撕裂了黎明。突然琴声大作,双手翻飞如风卷残云嬉耍着二十一根琴弦,威武雄壮,振奋人心,弹到高潮处,琴弦上八指同时扫摇,听的人惊心动魄意志激昂,一声声自强不息催人奋进!持续良久,琴声渐缓,似乎是又要到了万籁俱静的黑夜,突然,双腕又悬于琴上停止拨弦,片刻,又是当一声脆响划破黑夜,作为夜静更深前最后一次琴声。少顷,琴声再起,不见了中间自强不息的雄壮曲调,只剩下了日升月落周而复始……
翊钧皱眉盯着心竹,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青梅竹马、情窦初开、情人分离、奋发图强……”四组曲子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滚动!这根本就不是蕲人的经历!如果是蕲人所创,奋发图强前必定要有春神含恨那段悲鸣,而不应是分离在前!这四组曲调越来越让翊钧头疼,也越来越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心竹,突然惊呆!何心竹虽失了双目,但怎么看怎么像画像里的秦筝!
“何心竹!何心竹!……”这名字在翊钧脑子里翻来覆去,翊钧突然“啊”一声惊叫,如被热油泼溅一般猛地站起了身子!双手按着凤翼琴的两端,狠狠瞪着“何心竹”,瞪视片刻,缓缓坐了回去……
突然,一声刺耳的琴声,几乎要把高音处的数弦扫断!琴声清脆,伴音全无,琴声几乎是一下一下从身体里炸裂出来,“何心竹”下手极狠!极重!曲调骤然狰狞,凶残,比虎啸多几分阴险,比狼嚎又多几分狂暴,比蛇蝎又多了几分猥琐!翊钧惊愕之余,竟猛然为自己感到了羞愧,他本以为自己不管什么琴声传进耳朵,都能辨认出曲中的含义,这段曲子却怎么听,也听不出所奏何物!偏巧“何心竹”弹完这段狰狞的怪物调又来了两个扫弦刮奏,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为什么?”翊钧更想问!“为什么?”
何心竹这次真的止住了琴声,面容扭曲,浑身战抖。
琴妃看着她,嘴角一撇,终于笑了出来。冷笑,幸灾乐祸的笑!开心的笑!
翊钧数次想脱口而出叫出弹琴人的名字,都忍了回去。他不想破坏这曲“求升”的完整。他不知完完整整的“求升”会奏出什么故事。
只有琴妃和骆聘,能知道这段曲子奏出的是何物。

秋鹊祠上空那朵鸟儿凝聚的云猛的散开了!它们受到了琴声的惊吓!
濮阳庶本没太多心思理会那鸟儿,猛见鸟儿突然飞散也是着实吃了一惊。皱眉看着它们,心想,什么人在弹奏?曲调越变越快,气氛也越来越不对了!二十弦的筝,不管是谁,谁都不可能弹出这么复杂的音色!难道民间又有人能奏二十一弦的筝了?

何心竹又伸出手,拂向琴弦……
“为什么?为什么?娘!娘啊!……”秦筝心中又想起了那十年前八月十四在荒郊野外的一暮,漆黑的世界,炸裂的头颅,流血的双眼……手下运指如飞,一句句,如同呜咽。一声声,血泪交融。琴声撕裂着天空,震撼着天地,弹的人胆寒心碎,痛的人肝肠寸断……
秋鹊祠上空,在哀嚎,在呜咽,在泣血,鸣声凄厉,惨不忍闻,那是黄莺的叫声?百灵的叫声?燕子?麻雀?鸿雁?它们一群群飞过了秋鹊祠,飞过了皇宫,飞向永远听不到这琴声的地方……

濮阳庶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那片鸟儿凝集的云彩滚滚向自己飞来,凄厉的叫声刺人耳根生疼,转眼,光禄府上空阴云密布,又一转眼,云开雾散,众鸟飞过光禄府,叫声飘向南方,越来越远……
“什么人?什么人?”濮阳庶大惊失色,叫了出来。“二十一弦驱鸟,逃这么快?叫这么惨?那心竹公主是什么人?”
丫环见濮阳大人失魂落魄地挣扎着,赶紧过来把他扶住,用尽了力气,却怎么也不能按他躺下,他只是不迭地追问:“什么人?”
丫环只好顺势让他坐稳,“大人不要吓我!你身子吃不消的!”见濮阳大人根本不理睬,还是受了惊吓似的失神呆望。只好随着说:“就是昨天皇上去祭祀先皇,从外面带来的,是个盲女,叫何心竹,是什么春神夫婿的义女,奴婢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春神的义女?好生厉害!天下再也无人能及了!”突然,一口血狂喷了出去,身体剧烈地抖动着,连咳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几经挣扎,丫环终是扶持不住,一头栽倒在病榻上。来人又硬灌下一碗汤药,又是揉胸又是捶背,好一通折腾,好不容易稍微安顿了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把鸟儿都吓成这等模样?”濮阳庶再也不敢剧烈说话,却兀自喃喃自语。“何心竹?哦,何心竹……”正要躺下休息,忽觉胸中郁闷,想记起一些事情,却又有些模糊……
何心竹?禾心竹?心中有禾竹……濮阳庶猛然间目露精光,发出一声长嚎!
“秦……筝!”
不知哪来的力气,濮阳庶翻身跃下床榻,疯了似的夺门而出!服侍他的丫环也疯了似的追了出来,边叫府上侍卫保护大人,边扑向濮阳大人,濮阳大人势同疯狂,却如何追赶的上?
光禄府殿外的侍卫急忙护住大人,见大人势如疯虎,不免吓的纷纷后退。
“快去备马!快!越快越好!”
有人牵来快马,扶濮阳大人跨上去,正待骑上去保护,濮阳庶已夺过缰绳,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大人病重,快保护大人!”不知是谁一声大喝,众侍卫冲向马厩,跨上马风一般追了过去。

琴声由悲伤转为了绝望。
一轮轮双手扫弦刮奏干脆,爽利,由低到高,不带半个伴音,曲调沉稳,和平,却没有一丝生气。声音渐高,逼近了二十一弦。好像,那是生命的终点,距离那里越近,死亡也就越近……
终于,扫弦刮奏的最高音到了第二十一弦。
琴弦上,不可能再有更高的音色。秦筝的两只手停到了同一个位置,在生命的最高弦来回轻扫……
“求升”,已经升到了极限。“求升曲”止,也就是弹琴人结束生命的时候。至尊无上的绝望。这就是二十一弦求生曲的最高境界。
琴妃闭上了眼睛,脸上继续冷笑。但是,冷笑中,搀满了凄凉孤苦。
翊钧也闭着眼睛,他知道秦筝绝对死不了,因为有人再一直保护着她!他只等最后一声结束,听完完整的“求升”。
只有骆聘一直大睁着眼睛,观察着小妹妹和周遭的动静。

那声最高生色,毫无生气的扫弦,已经持续了一百九十八次,迟迟不肯结束……
“濮阳庶!”秦筝抬起头,空望着前面的“光禄府”,平静地问,“你还不肯说句话么?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还有没有一丝同情?如果有,哪怕你向你手下的人眨一下眼睛也好,让他来告诉我!我再数最后十声!一……二……三……”
“十……濮阳庶,你好绝情!”
秦筝右手弹完最后一次刮弦,左手轻轻落到二十一弦上,向上平平推去。在最后的高音上,一个上滑,奏出了世间最高的音色,二十一弦挑起前面的琴弦,稳稳移行,它的声音越来越高,高到极限,“当”一声铮鸣,琴弦断裂,破碎的琴弦在空中闪出一道银光。
二十一弦最高音,死亡的声音,就是弹断二十一弦。“求升曲”终于结束。
秦筝站起身子,拔出发簪,向咽喉刺去……

琴声远远传来,毫无生气。一轮轮扫弦刮奏,飘进濮阳庶的耳朵……
“秦筝!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不要死!秦筝……”濮阳庶在疾驰的马背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唤。
那该死的二十一弦,突然脱离了刮弦,音色升,升,升……“当”一声筝鸣,琴弦断裂。
濮阳庶仰天一声惨叫,一口血箭疾射而出,直挺挺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十四燕南飞

银簪并未刺入秦筝咽喉,刚刚举起,就不知被什么东西击落了。秦筝弯下腰,焦急的在地上摸索着,她知道自己犯了欺君之罪,如果被宫中侍卫抓起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死法,哪如自己结果自己来的干脆?
琴声传来,秦筝突然停住了。她听到了熟悉的“双双燕”。“过春社了,度帘幕中间,去年尘冷。”只有短短三句,但已足够秦筝震惊。
她缓缓站起身子,“您怕是病的有些糊涂了,这曲子不是你能弹的。”
“我可不是你的濮阳大人。我是皇上。”翊钧伸手压住琴弦,目不转睛地盯着秦筝,问:“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也会这曲双双燕?”
“濮阳庶在哪?”秦筝并不理会。
“他根本就不在这里。你的琴声,他一句也听不到!”
秦筝惊的倒退数步,“为什么骗我?”
“谁让你不告诉我,你就是秦筝?”翊钧笑笑。“濮阳大人已经危在旦夕,秦筝不来,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他!你可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得的病?”
“他得什么病,与我何干?”
“我先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弹奏双双燕。我是从濮阳庶那里听来的,他每天都在弹这首曲子!”
“不可能!不可能!”秦筝闻得此言,疯了似的摇着脑袋,完全不敢相信!
“你是巫山神女峰骆家村人氏,被义母养大,自小贫寒孤苦,七岁进巫山琴院碧弦斋学琴,九岁进听香小筑拜孙子靖为师,考试时奏的‘高山流水’,‘劈破玉’,孙子靖问你什么是琴道最高境界,你回答不知道什么是最高,也不知道自己最终能学成什么样子,你喜欢在神女峰顶练琴,平时爱穿白衣。可有一点差错?”
“你怎么知道?”秦筝越发骇然!
“不是濮阳庶天天在我耳边吹捧你,我怎么能知道这么多?当年春神客栈一场大火,你从此音讯全无,你师兄在客栈里找到了你的长命锁,以为你已被烧死,吐血数升,险些丧命!十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想你,相思成疾,现在卧病在床水米难进,已经危在旦夕!”
“不!你骗我!”秦筝形同疯狂,七年来,她受的是何等的苦楚?突然闻得此言,如何接受?
“骗你的不是我,更不是濮阳庶!秦筝我问你,万历十五年八月十四那晚,春神客栈里究竟发生的什么事?”
“他派人来告诉我,他已有新欢,不想再见到我!他怕我入宫考试,还让人取走我双手!”
“那是个什么人?长什么模样?为什么你双手完好,眼睛却瞎了?”
秦筝猛地闭住了口。她绝对不能说!那是她的哥哥,说出来就完了!
骆聘紧张地看着秦筝。
“不说也罢!”翊钧一声冷笑。“赶紧随我去见濮阳庶!你再不去,他真要完了!”
正要启程,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向秋鹊祠冲来,骑马的侍卫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心急火燎地禀奏:“皇上!大事不好!濮阳大人不知何故,突然带病冲出光禄府,听着这里的琴声,喊什么秦筝不要死,突然喷出数口鲜血跌落马下,现在已经气若游丝!”
秦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濮阳庶听到“求升曲”的最后一声断弦,猛然跌落马下。将死之即,突然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双双燕”,睁开眼睛,面露惊喜。“是皇上救我!”
侍卫前来急救,被他止住,一面派人前来报信,一面挣扎着要上马。众侍卫苦劝无效,只好将大人扶在马上,又上马扶住大人,急急赶向秋鹊祠……

“秦筝!”濮阳庶一声锥心刺骨的呼唤,将小师妹紧紧揽在怀里……
“濮阳!濮阳!是你么?真的是你么?”秦筝哭唤着,伸手抚摸着师兄的面颊,“我想看你!我好想看你!”
“是我!”濮阳庶端详着小师妹,笑着,气若游丝。“我没有变!和十年前一样!一模一样!”
“是谁骗了我?是谁骗了咱们?我恨那!我真的好恨那!”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濮阳庶怀抱着小师妹,身形却在微微地摇晃。“从前的什么都不要想了,咱们不是在一起么?咱们重新来过!”
“再也不要分开了!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要分离,除非天做了地;要分离,除非东做了西……”濮阳庶轻轻地说着。他的世界在摇晃,他想再把小师妹抱紧些,却再也用不出一点气力……
“秦筝……我……好想再听你弹奏那首双双燕……”
“濮阳!你不要死!养好病!我天天弹给你听!过春社了!度帘幕中间!去年尘冷!差池欲住!试入旧巢相并!还相雕梁藻井,又软语商量不定!”
濮阳庶含笑看着秦筝,轻轻松开了手臂,缓缓倒了下去……
“濮——阳——”一声凄厉的呜咽,秦筝俯倒在地,紧紧把师兄抱在怀里……

“御医!传御医!”翊钧尖声嘶喊。
高仪高拱等一班文武急围了上去,想扶起濮阳庶急救,濮阳庶被秦筝死死搂住,哪里分的开?
再试濮阳庶,已经是气息皆无,脉搏消失。急急又看秦筝,秦筝也已经是气绝身亡……

翊钧双眼一闭,向身后倒去。早有宫女扶住。
翊钧睁开眼睛,痴痴地看着濮阳庶和秦筝的尸体。
“高拱。”皇上无力地说,“下诏书,册封濮阳庶和秦筝,大明琴师。撤消心竹公主身份,册封春神公主,一品光禄夫人。”
“高仪,为濮阳夫妇准备婚礼,即日完婚,于喜堂停放三日,再将他们夫妻厚葬,所有操办,都按皇亲的礼仪准备。”
翊钧抬起头,看着天,感到一种锥心刺骨的寂寞。
空中,两只小燕子,悲伤的哀鸣着,盘桓飞舞,声声啼血……终于,它们展开翅膀,并肩飞向南方……

“骆聘!”翊钧仍然看着天空,头也不回地说。“从昨天你见到秦筝那一刻起,你就一直在拼命保护。刚才我问秦筝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只有你无动于衷,好像你什么事情都已经知晓。我问秦筝是什么人逼她,她却不肯开口说出那人的样子。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骆聘闭上眼睛。“秦筝是我母亲收养的义妹。那晚,我从她身上发现了我母亲的长命锁。”
“你不忍伤她双手,她却怕你无法交差,为了保你性命,剜去了双目。”
“正是。”
“骆聘,你可知罪?”
“奴才罪该万死。”骆聘冷静地说,面无表情,丝毫不觉得恐惧。
“看在你保护秦筝的面子上,我免掉你的罪。我知道你心疼你的妹妹,等秦筝和濮阳大人的婚礼完成后,我让你下去保护她和濮阳大人,你可愿意?”
“奴才愿意!”
“在下面,你不许再让他们夫妻二人受一点委屈。我在阳间给你们多多的烧纸钱,让你比在阳间还荣华富贵。你就放心的去吧!”
“奴才谢主龙恩!”骆聘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柳月婵。”翊钧回过头,看着琴妃,“天下,除了我,还有谁能把东厂的司礼监总管呼来喝去?”
月婵看着皇宫侍卫抬起濮阳庶的尸体,越走越远……两行晶莹的泪珠缓缓滚了下来。她点点头,“除了我,再也没有别人。”
“濮阳庶,就是那个曾经为你吸毒疗伤,你为他钢刀逼喉,他却又不肯要你的负心人?”
月婵又点点头。
“你分明就一直在喜欢着他,却为什么要对他下如此狠毒的手?”
“都知道世间有‘双双燕’,又有谁知道我的‘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月婵心如刀绞……
翊钧低头。皇帝杀妃,民间就会多出无穷无尽的是非。不杀,她在文武百官面前承认心有所属,视皇帝如无物。何去何从?
“师兄!”月婵颤栗着身子,紧咬着下唇,喃喃自语,“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你为什么就不能要我,而选了秦筝?”月婵闭上眼睛,眼泪接连不断地滚了下来。
“好了。”月婵轻轻呼出一口长气,“你死了,我也不愿独活了。如果有来生,我不要喝下那碗孟婆粥,让我去陪你一生一世!”月婵抽出头上的玉簪,狠狠刺进了胸膛……

濮阳庶死后。万历皇帝再也没有在民间寻求过一个琴道的高手,终日郁郁寡欢,忧伤郁闷无以自拔。
不久,翊钧性情大变,尽情享乐,荒淫无道,连续二十年不上朝,想尽了法子也终究忘不了濮阳庶夫妻。
万历中后期,各地官员横征暴敛鱼肉百姓,锦衣卫也在民间到处搜刮民脂民膏,肆意滥杀忠良,翊钧不闻不问,使得天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宫廷内乱党派相残,更有东瀛倭寇虎视眈眈,大明江山岌岌可危!
万历四十八年,翊钧在内忧外患中病故,葬于定陵,终年五十八岁。
国家动荡,风雨飘摇,钻研琴道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人们忘记了春神,忘记了濮阳庶,也忘记了那曲“求升”……



(姊妹篇《孔雀弦》:夜半更深的飞凤殿,突然传出凄厉的琴声,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二十一弦肝肠断,八篇碎梦泣鬼神,一段跨越阴阳两界的故事再次掀开……下部紧急整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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