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男作家女书记（4）

　　当夜，高明带领三十个同事联合十个武警兵抓捕了九个厨师，把他们送进了看守所，对他们家里进行搜查对家人进行审问。　　
　　赵春风的媳妇交代，赵春风经常往家里带吃的，她提醒过赵春风很多次，可赵春风就是不听她的话。这跟赵春风的性格有关，媳妇说他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　　
　　高明吓唬她：赵春风偷东西的罪名至少够判十年了。　　
　　她忙说赵春风的哥哥是赵春涛，是江阳电视台台长。　　
　　高明连夜赶来看守所提审赵春风，他第一句话是你哥哥赵春涛贪污腐败被抓了。你老实交代罪行，我们会酌情处理。　　
　　赵春风叫道：是他把我卖了？　　
　　高明笑道：这还用问嘛。　　
　　赵春风咬牙切齿：是他叫我联系一些地痞流氓去村里放高利贷，大头全他捞了，他才是最大的黑头目。我交代完了，放了我。　　
　　高明没想到赵春风会交代个更大的罪行，笑道：你把证据交给我们我们就放你，我们说到做到。　　
　　欠条在我爸妈家里。　　
　　欠条上签你的名字还是你哥的名字？　　
　　我爸的名字。　　
　　这个证据不足以放你走，你再好好想想。看在你给我们做了两年饭，我提醒你一句你哥会牢底坐穿。　　
　　别呀小高，我是被他利用了。我明白你们不证据确凿不会这么大动静，你帮帮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不容易，我是个明白人老实人。　　
　　我们只认证据。　　
　　我跟他当面对质。　　
　　有了实际性的证据法官才会相信你说的话。　　
　　这个证据真没有，他比我们精明多了。　　
　　你的钱是怎么来的，或者说他以什么方式把钱交给你。　　
　　他把钱交给我爸妈，具体多少钱我不清楚。　　
　　还有呢？　　
　　真没了。　　
　　你好好说话，机会只给你一次。你哥的案子惊动了牛结实，我们已经握死了证据。我是在帮你，这话其实我不能说。　　
　　赵春风愁眉苦脸的低下头，小声说那他就是杀人了。　　
　　高明和魏猛吃惊的相视一眼，高明对赵春风说：你抬起头说话，莫非是你杀人了？　　
　　赵春风赶紧抬起头说：不是我，我是听说的。　　
　　魏猛叫道：好好说话，别耗着了，大半夜的，你不累我们累。　　
　　赵春风快急哭了：我真是听说的。　　
　　魏猛起身说：不跟他聊了，我们回家睡觉，叫刑警来审他，他立马老实了。　　
　　赵春风急了：别呀小魏，你容我想想，这是七年前的事了，我真的是听说的，但是个真事，就是我哥指使人干的。　　
　　高明拉着魏猛坐下来说：咱跟赵叔是熟人，咱们要帮帮他。他两孩子呢，你忍心啊。　　
　　魏猛对赵春风叫道：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你躲来躲去有意思没，我根本不想审你，是高明非要帮你一把才把我拉来。换做刑警来审你，你试试看。　　
　　赵春风忙说：谢谢你们，我一定坦白从宽。给我抽支烟，我仔细想想。　　
　　高明走来给赵春风递了烟点了烟说：嫂子给我们跪下了，我们实在不忍心不帮你。高明走回坐上了椅子对赵春风说：铁板钉钉的事你心里不要自我斗争了。
　　
　　赵春风叹了口气，抬起头说：我爸当年说这里面牵扯的人多，我爸叫我只管放钱出去其余的与我无关。我听这意思是我哥给了我爸很多钱，我当时心里有些害怕。毕竟咱是个农民，不敢违法乱纪。我哥虽是个领导收入也不高，一个月工资两万撑死了。我一开始拒绝了我爸，是我妈说这些钱不是我哥一个人的钱，我就明白了我爸说这话的意思，我当时认为人多了钱自然就多了。毕竟我哥是当官的，认识有钱人多正常啊。
　　
　　高明说：哪年的事你说清楚了，你交代的和上级领导握的证据一样就能证明你是清白的。你别稀里糊涂的把机会错过了，你想好了再说。
　　
　　赵春风说：我给我哥放高利贷现在算算有八年了。一开始是我爸和我，只在村里放贷。后来，我爸说人手不够，我拉了一些村里的地痞一起放贷。杀人的事是我听文松说的，他说我们县里有个大老板贷款一千万还不上，大老板一家四口人突然失踪了，文松说大老板不可能跑路，因为县政府欠了他两个亿工程款。他借这一千万是给当官的送礼是为了要回工程款。
　　
　　魏猛说：你说的对上了继续说。
　　
　　赵春风说：这一千万是文松借给老板的，这事有七年了，我忘了老板的名字了，我听文松说他在我们县有个大酒店叫青山宾馆早抵押给银行了。
　　
　　高明说：你如何确定老板人死了？
　　
　　赵春风说：不是老板一个人死了，是老板一家四口人全死了。
　　
　　高明笑道：你怎么确定？
　　
　　赵春风说：我们感觉老板一家四口人全死了。
　　
　　高明笑道：你说话不能凭感觉来，你没话说就散了，明天刑警来问你。
　　
　　赵春风看他俩站起身叫道：听我说完。
　　
　　魏猛嘴里打着哈欠说：大半夜的才折腾人呢。
　　
　　高明满脸不耐烦：你说你说快点。
　　
　　赵春风无奈哎了一声：这么说吧，还不上钱的人都要死，除非借的钱少，上了千万没有家产抵押必须死。我可没参与杀人啊，我对天发毒誓我有半句假话我不得好死。
　　
　　魏猛点了点头：对上了继续说。
　　
　　赵春风说：我们六十个人只负责放贷，我哥手里有一群打手负责收钱。就是还不上欠款的人，他们去收。我们从没见过他们，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只是知道他们敢杀人，也知道他们杀过人。
　　
　　高明说：你们放贷赚多少钱？
　　
　　赵春风说：放一百万出去连本带利收回来我哥给我们一万好处费。
　　
　　高明说：你这些年赚了多少钱？
　　
　　赵春风说：我赚了一百万不敢干了，就因文松说老板一家人被杀了，我收手快三年了，我只是放钱这不算违法吧。
　　
　　高明笑道：你有正规借条欠条这是合法的。
　　
　　赵春风笑了：这个全都有。
　　
　　高明笑道：他们怎么杀人了，你怎么听说的，你彻底说清了，我们绝对会放你回家。你说清了是将功赎罪，其实你真没多大点事。
　　
　　赵春风苦笑：这话可长了，这其中手段很高明，我说到天亮未必说完未必说清。
　　
　　魏猛苦笑：赶紧说吧，赵叔，我求你了，我女朋友从老家刚来我家，我饭都没给她吃一口，我把她气跑了我损失就大了，我好不容易谈个对象，我都二十八了。
　　
　　赵春风急了：好好好。
　　
　　李春娇第二天来到办公室拿起水壶浇花，嘴里还哼着小曲。
　　
　　周燕敲门进来说：李书记，没厨师了怎么办？
　　
　　李春娇惊道：厨师哪去了？
　　
　　周燕说：昨天下班时候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单位的火是厨师放的，他们把厨师全抓了。
　　
　　李春娇叫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越权处理事情。
　　
　　周燕说：你当时下班走了，他们私自做主了。
　　
　　李春娇叫道：刑警队调查清楚了是自然起火，你们别没事找事。
　　
　　周燕说：书记，还是查清了好。万一是真的，那我们大家的人身没有安全保障。
　　
　　李春娇想了下：你说的有道理，行，查清他们。
　　
　　周燕笑道：这个办公室风水不好，来一个走一个，都走了三个了。
　　
　　李春娇叫道：我说我的花怎么不开花，原来是风水不好，赶紧给我找个办公室，东西全换新的。
　　
　　周燕说：七楼最好高高在上。
　　
　　李春娇笑道：快去。
　　
　　周燕说：七楼是枪械室和打靶室，私自改动了，万一上级怪罪下来。
　　
　　李春娇说：这里我说了算，快去。
　　
　　周燕说：还有个事，就是被烧毁的那些东西怎么处理，已经没有价值了，就是废品了。
　　
　　李春娇说：找个收废品的卖了。
　　
　　周燕说：这能行吗？
　　
　　李春娇说：我刚对你说了，这里我说了算，把卖的钱交给财务，快去。
　　
　　周燕哦了一声，走出了办公室。
　　
　　李春娇抱怨：这地方是风水不好，养了十盆花八盆不开花，老子上任第一天就发生了火灾。
　　
　　周燕走来财务科要求她们买来新的办公用具，三个女人只看科长兰梅的态度。周燕看出兰梅不答应，笑说：李书记说了这里她说了算。周燕看见兰梅恼了脸，她离开了财务室。
　　
　　牛莉和兰梅关系最好，她说账上没有多余的钱。
　　
　　范薇薇说：挤出来买吧，她这点权力都没有，换做我们也不干。
　　
　　王香说：还是买吧，李春娇毕竟是一把手。
　　
　　兰梅呛道：她买她跟上级打报告，财务科没有这笔款项。
　　
　　牛莉看了一眼墙上的摄像头，叫兰梅说话小点声。
　　
　　兰梅瞥了一眼墙上的摄像头，对牛莉说：我们的声音不会录在里面。
　　
　　范薇薇说兰梅：你公报私仇太明显了，单位有明文规定不许带孩子来单位，姐跟你是好朋友，姐才提醒你一句。
　　
　　兰梅不反对，也不答应。
　　
　　牛莉说兰梅：你别忘了她第一天来给牛结实打过电话，我们账上多了一百万伙食费。
　　
　　兰梅嘴里酸溜溜的说：那是啊，臭老头啊，叫的多亲啊，指不定啥关系呢。
　　
　　王香说兰梅：你可不敢乱说。
　　
　　范薇薇说：爸爸把女儿放身边很正常，这就叫一手提拔。李春娇是全省第一才女，省委肯定重视她。你别仗着你哥是财政厅一把手就能只手遮天，说到底这是纪委部门不归财政厅管。
　　
　　兰梅说：我就看不惯她只手遮天的劲头，我带儿子来单位吃两顿饭怎么了，上任书记从没说过我，她凭什么说我。这回我就跟她较上劲了，我倒要看看她的干爹会怎么疼她。
　　
　　三个女人劝不住她，也不想浪费口舌了。
　　
　　周燕躲在门外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她赶来办公室把此事报告给了李春娇。李春娇给牛结实打了电话，她要求马上撤掉兰梅的科长。
　　
　　财务科很快接到了上级领导的电话，兰梅被撤职了，范薇薇暂时代理科长职务。兰梅不服气给哥哥打电话，被哥哥骂了个狗血淋头。兰梅办了交接手续变成了科员，范薇薇叫她回去休息两天。
　　
　　金佳音乔装成收破烂的，开了一辆小卡车来了纪委大院。他和牛莉、周燕讨价还价一番以八百元价格成交。周燕叫来十几个武警士兵把一堆废品装上了卡车。并给了金佳音一纸证明，证明这是纪委大楼的废品。其中有六十块被烧毁的硬盘，只有一块硬盘来自档案室。他开车来到半路把卡车交给了荣雨泽和曹美美。他收废品的钱和租车的钱是自掏腰包五千块，他叫他们报销七千块。
　　
　　曹美美笑道：等一下给你。
　　
　　荣雨泽和曹美美上了车，曹美美打开了包包。
　　
　　金佳音正得意呢，突见卡车开走了。你们不得好死，金佳音破口大骂。
　　
　　只有一个厨师在厨房忙碌，人手不够，他只能做麻辣火锅将就，这倒蛮合大家的胃口。李春娇看他老实巴交，忙的汗流浃背，叫他一起来吃火锅，他十分腼腆答应了。他叫李清河，今年三十三岁，东北人退伍军人，中等身高，气质很好，他在部队学了八年厨艺，来此做厨师五年了。他问李春娇，赵春风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李春娇说：查清了他们的底细就回来了。李春娇问他，你认为谁有嫌疑？
　　
　　他呵呵一笑，说猜不到。他用筷子夹起一颗小西红柿，他夹着小西红柿在火锅汤里涮了涮接着吃在了嘴里。
　　
　　周燕说他，西红柿还能涮着吃啊。
　　
　　李清河笑道：现在的人没个不可以的，越是年纪小的人越胆子大，什么都敢尝试。
　　
　　李春娇听懂了李清河的话意，意思是厨师的确是凶手。会是谁呢，她想到了是年龄最小的厨师。
　　
　　李清河对他们说：这是黄鳝鱼最难抓了，只要惊动了它，它马上会换地方，把它逼急了它会咬人。
　　
　　周燕说：黄鳝还咬人啊？
　　
　　李清河笑道：你年轻没经验，黄鳝真的咬人。一般情况下抓到一条黄鳝，那么这一带会有不少呢。
　　
　　李春娇听懂了李清河的话意，意思是建议她别打草惊蛇会抓到更大的凶手。她站起身当众宣布，每人一台新手机，吃完饭财务就去买，必须是新款华为大屏手机，这是五一劳动节的福利。李清河厨师也有份，他这几天会很辛苦。
　　
　　大家开心极了，又是掌声又是叫好。
　　
　　范薇薇、牛莉、王香吓了三跳，三个女人同时把吃在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去哪找这笔钱啊，她们快愁哭了。接下来这笔钱就有了，李春娇给牛结实去了电话说了这事。
　　
　　李春娇是这样说的，我们单位账上没有几个钱，逢年过节也没什么福利，应该一次性给我们解决了才对。你别我们要一点你给一点，我们又不是乞丐。这样吧，打五千万到我们账上。你不答应，我走人了。一千万少了，三千万还算行，快点啊。
　　
　　大家听呆了，鸦雀无声。是范薇薇第一个站起身鼓起掌声，接着大家统一站起身把掌声送给了李春娇。人们此刻终于明白了，李春娇不是等闲之辈。
　　
　　吃过饭后，她叫周燕拿来了十个厨师的资料。她从中发现年龄最小的厨师名叫黄善明，二十五岁，本市人，本市厨师学校毕业，他是财务室兰梅的亲戚。只是，李清河怎么知道凶手是黄善明？她一个下午在办公室里做瑜伽思考这个问题，直到周燕敲开门说新办公室收拾好了她才停止了思考。
　　
　　李春娇到了七楼办公室看了一圈，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周燕说：这是武警收拾出来的，办公用品也是武警亲自去买的。
　　
　　李春娇打消了心里的担心，坐上了办公椅说：高明他们审的怎么样了？
　　
　　周燕说：抓到了一只老虎，电视台台长赵春涛，他是省委常委，他叫家人和亲戚们给他放高利贷，他犯了不止一起命案。
　　
　　李春娇说：春风春涛，他是赵春风的哥哥还是弟弟？
　　
　　周燕说：是亲大哥。赵春涛是王海山书记一手提拔的。我认为他们之间没那么简单。
　　
　　李春娇说：我们必须用证据证实。
　　
　　周燕说：高明他们请求书记指示。
　　
　　李春娇说：逮捕赵春风。你把李清河叫来，我问问他有没有线索。
　　
　　很快，李清河敲开了李春娇的办公室门。李清河说发生火灾那天，他去地下车库取三轮车，他发现黄善明去了储物室，黄善明当时没有看见他。他认为储物室里没有厨师想要的东西，他因此怀疑黄善明是凶手。
　　
　　李春娇说：你想我放了他不打草惊蛇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李清河说：我了解黄善明是个骨头硬的人，他宁愿死都不会承认，我一个人发现他去了储物室这算不上十足的证据，他只是个小厨师按理说与纪委的人无冤无仇，他肯定是被人指示的，我当过兵我懂一点刑侦。
　　
　　李春娇说：我把他放回来，你把他盯紧了。
　　
　　李清河乐意干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