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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集

作品名称:丹江英魂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9-10-30 10:57:04      字数:10089

  剧情梗概:地下党送来一份情报,解除了长期困惑在韩小乐心中的很多谜团,豫西隐藏的一个庞大的敌特组织渐渐浮出水面。刘振国给乡邻看病,回来的路上偶遇查岗回来的韩小乐,一颗冒烟的手榴弹飞来,刘振国和村民石头被炸死,一口薄木棺材和一个门板,哪个装八路军,哪个装老百姓,让韩小乐在痛苦的抉择中失去了理智。关键时刻他精神几乎崩溃,面对不可收拾的残局,黄玉生破天荒地召开了三人党小组会议,举手表决对刘振国的后事处理方案。在为刘振国送葬时假惺惺的刘天一也来了,他更重要的是关注着事态的发展。韩小乐振作了精神,开始厉兵秣马,张网以待。哑女在刘天一的密室里和刘天一密谋更大的阴谋并道出了她所操纵的一切的真正目的,刘天一上了贼船,只好一条道走到黑,安排周银坤制造混乱。当哑女得知刘天一所安排好的一切后,这位城府很深的日本特高科美女要逃走了。
  1、营部,韩小乐在使劲儿撕扯自己散乱的头发,显得疲惫、憔悴。
  汪潇进入,交给了韩小乐一份材料:“地下党派人伪装成乞丐,送来一份刚刚截获的情报。”
  韩小乐:“快去喊黄参谋来。”
  外面黄玉生应声:“不用喊,我是不请自到。”
  汪潇转身走出。
  韩小乐把材料递给黄玉生:“国民党军统反馈给咱八路军师部的情报,你看看。”
  黄玉生细细地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这就对上号了,豫西这里隐藏有一个很大的敌特组织。日本特务机关真是无孔不入啊!”
  韩小乐:“让人根本猜不到的是这个组织的分级管理,真可谓滴水不漏。”
  黄玉生:“是啊,情报没说那么细,但可以看到这个庞大的敌特组织分三层管理,第一层是干扰组织,专门干扰、分散、破坏抗日力量;第二层是爆破组织,专门制造摩擦,破坏抗日统一战线的;第三层是囤资组织,为敌人长驱直入豫西囤积弹药和粮草的,控制这一局面的是一个叫‘刀草人’的女子。”
  韩小乐:“嗯,真的对上号了,这里的抗日力量无非是咱八路军,这回哑女该露出真面目了吧!”
  黄玉生:“你说的也有局限性吧,应该还有隐居山林的郑寿光,甚至死命抵抗日军进攻的土匪力量。”
  韩小乐:“军统在对待共产党方面有一套子,在搜集抗日情报方面也有一套子,这个情报太及时了,也太重要了。”
  黄玉生把情报递给了韩小乐:“军统也是中国人,在民族利益面前,他们不会不考虑国家利益。营长,这应该当成重要资料保管好,弄不好这会是你以后送给国民党头子的见面礼。”
  韩小乐:“对,这种塔式的特务组织不会不辐射郑寿光,有机会咱会会他,免得他像咱一样多走了多少弯路。”
  黄玉生:“看来,这第一层是龟田一郎,第二层是刘天一之流,第三层应该就是这个会说话的哑巴!当时在我看来,应该是刘天一是个深层次的人物,他指挥着哑女;现在看来,是我的判断片面,应该是哑女在对刘天一发号施令,敌人的分级管理真是个大网啊,防不胜防!”
  韩小乐:“你的分析在理,但还要再开阔一下视野,我任务这个刘天一和哑女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黄玉生嗟叹:“真是防不胜防啊!即便咱考虑得再周密,也常常误入到敌特预设的圈套里。”
  “防不胜防也得防!”韩小乐斩钉截铁,“不然我们要完蛋。”
  2、白天,刘振国背着药包在村里为庄户人看病。
  村西刘大爷家,刘大爷满脸感激:“唉,你大娘卧床有半个月了,我们没钱抓药,她只有等死了,幸亏遇到你啊。你给她把过脉后,我就去给她挖药,现在她饭量增加了,睡眠也好了,病情在慢慢好转,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刘振国:“大爷,千万别这样说,军民一家亲嘛!我再留几样药,让她接着吃,晚上睡觉前,你在她的肚膝上抹点蜂蜜,然后你给她按摩按摩。”
  刘大爷:“好的,好的,谢谢你!镇上有个肖医生也来招呼过她,人家倒说有钱没钱都给治。可人家是开门诊的啊,不是慈善堂,咱不能老麻烦人家啊!”
  刘振国从刘大爷家出来,刚好遇到了韩小乐。
  韩小乐:“卫生员,干得不错!”
  刘振国:“能得到营长的夸奖,我一定好好干。韩营长,你这是……”
  韩小乐:“我刚查岗回来,遇到这位叫石头的老乡,随便问问村里的情况。”
  石头:“刘军医是好样的,乡亲们常夸你呢!”
  刘振国:“夸我什么?”
  石头:“夸你年纪轻轻,没有架子,待人和气,无论走到谁家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是乡亲们的贴心人啊!”
  刘振国:“我不想让人夸,只要不落下骂名,不让营长批评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韩小乐:“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恶吗?不过,你真的干的不错,战士们和老百姓都说你好,好好干,等抗日胜利了这里的老乡会给你保媒说媳妇的。”
  刘振国憨厚地笑笑:“不知道小日本什么时候完蛋?真要等到那一天,营长会只顾自己,把我忘了!”
  韩小乐自信地说:“快了,快了!小日本一完蛋,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刘振国:“那不是老鼠子吗?他在后面磨蹭什么?”
  韩小乐:“和通讯员贫嘴,一对没修养的货色,走路也占不住嘴。”
  后面的李硕果和张天鼠边走边斗嘴。
  李硕果:“老鼠子,你说,森林中什么最厉害?”
  张天鼠:“当然是老虎了,虎是百兽之王嘛!”
  李硕果:“不对不对!老虎还能被武松打死,他当然不是最厉害的!你重猜。”
  张天鼠:“那不是狮子就是豹子!”
  李硕果:“也不对,还有比狮子豹子更厉害的!”
  张天鼠:“那是什么?我猜不出来!”
  李硕果:“你喊我一声李师傅,我告诉你!”
  张天鼠滑稽地说:“美的你!好,你告诉我,森林中什么最厉害?李师傅同志!”
  李硕果:“当然是熊了!”
  张天鼠:“为什么?”
  李硕果:“因为老笨熊能把天底下的老鼠子全部吃掉!”
  “你小子精!你以为占了我特使的便宜?没门!说什么熊最厉害,屁,熊再厉害,它也死了!”张天鼠又开始发挥了。
  李硕果:“去你的,熊怎样会死?”
  张天鼠自鸣得意:“笨死的!哈哈,笨死的……快,树丛中有动静,追!”
  张天鼠和李硕果刚钻进林子,一颗冒着浓烟的手榴弹就飞了过来,落在韩小乐脚边。刘振国眼疾手快,狠狠推了韩小乐一把,翻身扑了上去。
  响声过后,留下了团团烟尘和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张天鼠和李硕果四下搜索,凶手早已不知去向。
  3、①、韩小乐受了微伤,但也被震昏了,被张天鼠和李硕果抬进了营部。等他醒悟过来时,身边已聚拢了很多村民和战士,大家都在轻声呼唤:“韩营长,韩营长……”
  黄玉生也赶了过来,他指挥战士们用木板把刘振国的尸体和石头的尸体抬到了营部前面,很多战士流下了眼泪。有一个老女人扑过来,嚎啕大哭:“我的儿啊,石头啊,你死的好惨啊!是谁这么缺德,伤天害理,丧尽天良啊!”
  刘大娘扑倒在刘振国身上,泣不成声:“孩子啊,你积了多少福,行了多少善,无缘无故受这样的罪,老天爷,你睁睁眼吧,天打五雷轰那些没肝没肺的!我的娃,我的好娃啊!”
  扶着老伴的刘大爷老泪纵横:“孩子啊,怨我啊,我咋不留你吃杯茶再走啊!”
  柱子指挥张玉峰等人把一口薄木棺材抬进了营部大院,然后走进营房。
  柱子对刚刚醒过来的韩小乐说:“韩营长,这口棺材是一家一户凑钱买的,请八路军收下,安葬卫生员同志。”
  张玉峰补充:“我们还为石头备了一个门板。”
  韩小乐无动于衷,身边的黄玉生起身向乡亲们深施一躬,哽咽着说:“荒乱年代,修筑工事、制造武器、炼钢炼铁,加上灾荒疾病不断死人,木材成了紧销品。你们能够办到这一切已经很不容易了,韩营长身上有伤,我在这里替他谢谢你们了。”
  韩小乐眼圈红红的,上牙紧紧咬着下唇,眼睛瞪着,一眨也不眨一下,黄玉生摇了摇他说:“老韩,你别这样,全营上下都看着你呢!”
  韩小乐:“……”
  黄玉生:“韩营长,你坚强些,千万要想开点,很多事等着你决策呢!”
  韩小乐:“……”
  黄玉生:“韩营长,你冷静些,你乱了方寸,我也没了主心骨了!”
  韩小乐突然直起身,爆吼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我冷静得了吗?我们已经有这么多战士没有死在抗日战场上,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不替他们报仇,他们死能瞑目吗?不替他们报仇,我韩小乐还是人么?”
  黄玉生悲愤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不能感情用事。抓住特务容易,但要有多少像石头一样的无辜百姓陷进去,你想过没有,我们八路的宗旨是什么?老百姓都看着呢!”
  韩小乐:“那你说就这样算了?就这样让死去的战士白白流血?姓黄的,你存心不良!”
  黄玉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早晚有一天……韩营长,你现在情绪有些失控,你先歇歇,下面的事儿我来安排。”
  黄玉生对门外喊:“陈连长,找一套新的军装给刘振国穿上,让他躺在门板上,身上给他盖上鲜花!入土为安吧!”
  韩小乐发疯了:“姓黄的!你歹毒!你是冷血动物!我操你祖宗!亏你说得出口!让我们战士,让我们的兄弟去躺门板,让石头去进棺材,你用心何在?”
  黄玉生也被激怒了:“韩小乐,你还是不是共产党员?看你那点德性,还配领兵吗?”
  韩小乐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暴跳如雷:“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不配领兵了?我不配领兵,你想夺权啊?”
  黄玉生不卑不亢:“一你没有素质,二你没有修养,三你没有觉悟!”
  韩小乐眼里喷火,掏出了手枪:“姓黄的,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觉悟?说不清,老子毙了你!”
  黄玉生面无惧色:“你口口声声军民一家亲,军民鱼水情,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难道你以前说的都是在放屁?我们的战士是人,难道老乡就不是人?你这样做,有没有私心?如果刘振国不是为救你而牺牲的,你还会这样没有原则吗?”
  韩小乐两眼喷血,大吼:“放你娘的狗屁!滚,你滚,滚得远远的,老子不想见你!”
  黄玉生气哄哄地走了:“老子也告诉你,你这是军阀作风!你冷静想想吧!”
  刚进去的柱子推了推张玉峰,慢慢地走了出来,留下的李硕果给韩小乐端了一杯茶。
  ②、黄玉生从营部出来,战士们齐刷刷地站在那里,一个个手握钢枪,眼睛里喷着火。
  黄玉生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到伙房门口又折回来,对由二宝说:“喊上陈月华,咱们到大树下面碰个头。”
  黄玉生率先来到大树下面,由二宝和陈月华也一前一后到了。
  黄玉生:“你们也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我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一团糟。说实话,对于韩小乐刚才的态度,我也有点头昏脑胀,真想拍拍屁股走人,冷风一吹,我冷静了不少,才喊你们来议一议下一步的行动。因为咱三人都是营里的骨干力量,也都是党员,咱得对组织负责。”
  陈月华:“韩营长呢?人家是一家之主,不让他参与意见?”
  黄玉生:“你们没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了?现在他快要疯了,他现在精神就要快崩溃了,一旦倒下来,这台戏就更难收场了!”
  由二宝:“不会这么严重吧?”
  黄玉生:“难道你们没发现韩营长这两天怪怪的?他说话不是颠三倒四,就是模棱两可,什么要给人赔命啊,要进坟墓下地狱啊,什么要进寺院要当和尚啊?动不动就枪毙这个枪毙那个,办事草率,不分主次,说话粗鲁,不分场合,完全没了思路和主见;甚至还没原则地动手打人,你们仔细想想,他以前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陈月华大惊:“我也觉得奇怪,韩营长这两天是咋了?”
  黄玉生:“更严重的是他已经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觉了,我真担心他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由二宝也惊讶:“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现在想起来,他是有些不正常。昨儿晚上二连的伤员牺牲,是多悲伤的事儿,他倒好,把咱们组织起来开碰头会,不讨论怎样抓凶手,倒咬住已经定性的杨月蓉不放,当时我和陈连长都感到纳闷。”
  黄玉生:“显然他是急火攻心,情绪失控,他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损失的不是咱这个营的利益,是整个豫西的抗日大局。”
  由二宝:“坚决不能让他倒下,让敌特在暗中看玩笑。”
  黄玉生:“岂止是看玩笑?你们想想,咱的对手对咱们堵关设卡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引起咱们的内乱,干扰、破坏咱们基地建设的进度。敌人的阴谋几乎得逞了,巴不得再摧垮韩小乐的意志,破咱们的稳定大局,扰乱咱们的行动方寸。同志们,我们要擦亮眼睛啊。”
  陈月华:“从情理上说,把刘振国装进棺材里不过分,但从党的宗旨方面说,你的思路是对的。面对目前一团糟的困境,我看还是按韩营长固执己见的思路进行,再刺激他,就会出现偏激。”
  由二宝:“我也是这个态度,把咱们的同志放到棺材里面,错打错处来!”
  黄玉生:“那好,举手表决,同意这个方案的请举手!”
  三只手高高举起。
  ③、黄玉生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位老女人面前,哽咽着说:“老人家,人死不能复生,你给儿子擦擦脸,我们给他换身新衣服,入土为安吧!”
  战士们有的上前流着泪为刘振国揩拭血迹,有的帮忙为石头整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石头的尸体放在门板上。
  刘大爷、山妹子奶奶、孙家汉子等乡亲扑在刘振国尸体上,哭得肝肠寸断,刘大娘已哭昏死过去。战士们过来一个个强搀着把乡亲们拉开,李大毛等人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抬起刘振国的遗体,要往棺材里放。
  “慢!”韩小乐从营部里走出来,走到刘振国遗体跟前,深情地抚摸了一下战友;然后背过脸,大手一挥,果断地说,“把卫生队长刘振国同志的遗体放到门板上,把石头兄弟装入棺木!”
  “营长,这不妥吧?”黄玉生、由二宝和陈月华面面相觑。
  “这是命令!”韩小乐果断地说,“谁不遵守枪毙谁!”
  “韩营长,”群众喊了起来,“我们凑钱就是为这位年轻的战士买一口棺材的,让刘同志到棺材里休息吧!”
  “乡亲们,”韩小乐哽噎了,“刘振国同志活着也会这样做的,因为他是八路军战士!你们的好意我领了,我替刘振国同志谢谢乡亲们!”
  刘大爷、刘大娘带头跪了下来,乡亲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哭喊:“韩营长,求你了!”
  韩小乐跪到刘大爷身边,哽噎着说:“乡亲们,刘振国是一名共产党员,无论什么时候,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优良传统不能丢,大家总不忍心让刘振国同志带着遗憾进棺材吧?刘大爷,你帮忙劝劝大伙儿。”
  “不,”老妇人大喊起来,“石头他享受不起!他死得屈,那是坏蛋下的毒手!刘同志是俺们的知心人,韩营长,千万不能啊!”
  “老妈妈,”韩小乐深情地说,“石头是你的儿子,刘振国也是你儿子,我也是你儿子,你就别争了!”
  韩小乐“呼”地站起身,大手一挥:“由连长,把石头兄弟装棺入殓,执行命令!”
  韩小乐头也不回进了营部。
  战士们流着泪把石头的尸体装入棺内,把刘振国的尸体放到门板上,全场人大哭起来。很多乡亲跪倒在地,乡亲们往门板上放满了花生、大枣、鸡蛋、土烧酒、布鞋、水壶,身上盖了厚厚的几床新棉被……
  ④、由二宝、陈月华、汪潇等人怀抱钢枪在前开路,张天鼠、李硕果等战士抬着装有石头尸体的棺木走在前,柱子、刘老汉、孙家汉子、张玉峰等乡亲捧着放着刘振国尸体的门板走在后;紧跟着的是韩小乐、黄玉生,韩小乐面无表情,黄玉生一脸肃穆。
  刘天一在魏群宝的陪同下也来送葬,刘天一假惺惺地挤出了几滴眼泪,对韩小乐说:“想不到啊,有的人咋这样的野蛮,土匪,畜生!”
  韩小乐的拳头能挤出水来,黄玉生悄悄拉了拉他,韩小乐目空一切。
  黄玉生对刘天一说:“刘先生,谢谢你!你放心,八路军不会一味忍让,血债要用血来还!”
  刘天一:“那是,那是!”
  战士们把两位死者安葬在一起,墓前用一块木板写下了三个醒目的大字:“亲情墓。”
  韩小乐声如洪钟:“血债要用血来还,鸣枪示威——”
  清脆的枪声响起,刘天一手中的文明棍掉到了地上,魏群宝捡起递过来。
  ⑤、从墓地回来,韩小乐和黄玉生长时间默默无语。最后,还是韩小乐先开了口:“黄参谋,对不起,我气晕头了。”
  黄玉生:“我真怕你一蹶不振,你只要一倒下,敌人的阴谋算是彻底得逞了!”
  韩小乐:“我态度不好,向你道歉!”
  黄玉生苦笑:“你说什么呢?我不是也发脾气了吗?韩营长,我觉得敌人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不单单是要摧毁我们山上的仓库基地,更重要的是要摧垮我们的意志;他接二连三对你采取非常手段,目的就是要引起我们内部混乱,我们要冷静!”
  韩小乐咬着牙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天一今天真是来送葬吗?他是来探风声的,这个狡猾的狐狸,当时我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黄玉生:“你终于清醒了。”
  韩小乐:“往常总是刘天一和周银坤在一起,今天周银坤为什么没来?心里有鬼!我韩小乐要是被敌人吓到吓怕,就不是真正的共产党员!”
  黄玉生:“老大,山里除了正面防范外,还要注意缺口处。”
  韩小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我已经给金连长下了死命令,正面设明岗,侧面的内外都设暗哨,老子要请君入瓮,张网以待。”
  黄玉生竖起大拇指:“你顶天立地,敢于担当,还是我们的老大!”
  韩小乐:“黄参谋,我饿了,也困了,真想美美睡一觉。”
  黄玉生长出一口气:“你终于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我这就给你安排去!”
  4、①、傍晚,刘天一的密室,蜡烛闪烁出柔和的光。
  哑女小鸟依人般地偎依在刘天一身边,手摇蒲扇,轻轻地为刘天一扇风。
  刘天一蜷缩在紫檀木藤椅里,双目紧闭,神情麻木。
  刘天一烦躁地推开了哑女,一声不离一声地长叹,口中喃喃:“魔鬼,魔鬼……”
  哑女开口:“别说那么难听,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呢!”
  刘天一:“现在是一团乱麻,我已经暴露,形势对我越来越不利,这以后让我怎么收场?”
  “收拾烂摊子对你这个财大气粗的大财主来说,那不是小菜一碟?”哑女笑盈盈的,娇滴滴的。
  刘天一凶神恶煞:“你站着说话不腰痛,我损失多少你算过吗?到头来你给我弄的是什么名堂?”
  哑女似笑非笑:“你咋不算算你使了多少皇军的金条银票?你用了皇军的东西,就得为大日本皇军出力!”
  刘天一:“我为你们大日本圣战出的力还少吗?你们可真会得陇望蜀!”
  哑女狂笑起来,这笑声听起来恐怖阴沉:“那都是你的功劳吗?不是我玩弄移花接木的手腕,你能得逞吗?问题是你用人不当,周银坤急躁冒进打乱了咱们的如意算盘。”
  刘天一:“你说,哪一件事你没插手?你弄那是什么破情报,由二宝逃跑,刘大狗归队都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你才提供的,周银坤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到最后功亏一篑那怨得了谁?你自作主张写陷害信,如同石沉大海,我真怀疑你这位特高科的才能,你是聪明过头了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哑女狞笑道:“特高科怎么了?特高科的任务完成得相当不错,你以为皇军是想让你去夺取八路军的后方基地吗?你错了,凭你的力量,那是以卵击石!”
  刘天一:“你既然认为我不自量力,那你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
  哑女阴阳怪气道:“让八路军内乱,让国共摩擦,让支那军队内讧,影响他们的进度,破坏他们的设备,让他们疲于奔命,这就是目的!可以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上级已通知我回总部复命了。”
  刘天一:“你那完成的是什么任务?一样没得逞一样,那也叫完成任务?”
  哑女“咯咯咯”笑起来,有些开心,也有些轻蔑:“你以为让国军袭击八路,让八路袭击国军是拙劣的表演吗?那都是缓兵之计,都是让支那那些兵蛋子们在相互猜忌上下功夫;是在和他们赌时间、赌意志、赌智慧,他们为此疲于奔命,勾心斗角你知道吗?这就是我的成效!”
  刘天一:“原来你为了实施你们的计划,把我也像龟田一样抛出来啊!”
  哑女:“有点不一样,他是第一道屏障,咱们是第二道。”
  刘天一惊讶:“你们还有第三手?”
  哑女:“不知道,干这一行的,不知道的就不能随便打听!”
  刘天一:“我是上了贼船,现在我才看清了你们的嘴脸!”
  哑女:“你现在退出来可以呀,只要八路军不找你后账就行,周银坤安排的那些人杀死了那么多人,血债累累,我看你能脱得了干系!”
  刘天一:“我现在是在刀刃上跳舞,你们坐山观虎斗,我真没了主心骨了!”
  哑女:“你只有孤注一掷,才能重振雄风。你们中国不有个故事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西汉时期,刘邦派大将韩信和张耳率军攻打赵国,赵王歇和大将陈余率大军在井陉口迎战。陈余不听谋士的建议,与韩信硬拼,韩信故意在河边列阵,士兵们背水一战,越战越勇,然后派兵轻取赵军大营,杀死陈余,活捉赵王歇。古之典故,今之借鉴!你召集周银坤,咱们议一议,看下一步怎样走棋。”
  刘天一:“你对中国的历史比我掌握得还多!”
  哑女:“你以为特高科是白吃干饭的?不吃透日中历史、天文地理,就很难在特高科里站稳脚跟的!”
  刘天一无可奈何地说:“去喊魏群宝和周银坤来。”
  哑女走到门口,开了密室的门,朝外招了招手。
  ②、刘天一坐在檀木雕花椅子里,旁边的哑女恢复常态,给他打扇子。魏群宝警惕地站在门口,周银坤则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刘天一:“银坤,你已经暴露了,你知道吗?”
  “知道,那几个家伙吃人饭不办人事,没想到啊!”周银坤哀叹,底气明显不足。
  刘天一喋喋不休地数落:“银坤哪,遇到啥事你长长脑子行不行?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谁知道你的脑子比猪还笨,最近你安排的几件事,哪件事办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还有脸来见我?我早就说过,八路不是憨子也不是瞎子,做事要沉着冷静,这下好了,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说我还怎样保护你们?我平常是怎样教育你们的?要学会用人,善于用人,你看看你都用了些什么人?到现在,梁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肯定是落到了八路的手里,他把你抖出来怎么办?”
  周银坤:“刘掌柜,没想到他们一个个是脓包,他们要有魏先生的身手就好了!”
  刘天一爱抚地看了魏群宝一眼:“魏先生是我的贴心人,干什么事情,办一件成一件,沉稳得很。前年老太太被土匪劫持,他只身一人深入虎穴,和土匪斗智斗勇,结果是救了老太太,又没花掉一文钱,这事办得漂亮得很。放到你身上你能办吗?用人就要用这样的人!”
  周银坤:“刘掌柜,下一次能不能借一借魏先生?”
  刘天一:“混蛋,这些年有多少人在算计你和我,要不是魏先生形影不离跟在咱们身边,咱们的日子会这么安稳吗?”
  周银坤试探着问:“下一步怎么办?你也要想想出路啊!”
  刘天一的眼里射着阴光:“今天八路军安葬卫生员,那阵势你是没见到,八路的长官哪一个脸上不是结着冰?放枪那是一梭子一梭子啊,打得人心都掉了,那哪是为死者送行啊,那是在向咱示威啊!银坤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是千古不变的理儿!反正我们都已经上了八路的黑名单上了,就是现在洗手不干,也已经晚了,那些兵痞们收拾咱们是早晚的事儿,与其让他们给咱过不去,倒不如咱主动给他们上点手段!”
  周银坤不停地用大拇指掐着小拇指,显得极不自然:“现在咱们靠那些乌合之众去对付八路军一个营,如卵击石啊!”
  刘天一咬牙切齿地说:“以卵击石也得击,掐准八路的七寸,即便他是毒蛇,也不能把咱怎么样!”
  周银坤:“七寸?”
  刘天一:“把八路的后方仓库夺过来!这是他们的王牌,控制了这张王牌,你、我、大家都还有退路。那里地形你看好了吗?”
  周银坤:“雷子已经探好了底细。”
  刘天一:“下面的事就看你怎样安排了!舍不下孩子打不下狼,多给穷鬼们点钱,让他们紧紧咬住八路的手。”
  周银坤:“我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啊!”
  刘天一:“柜上的银子你随便用,记着,有钱能使鬼推磨。”
  周银坤:“那好。方圆十来里地方的庄户人好集中,再远的地方恐怕鞭长莫及呀!”
  刘天一:“把咱的家丁都派上,这些年也把他们喂肥了,该亮亮膘的时候了。”
  周银坤:“是,我这就去办!”
  刘天一:“最好先在村里弄点响声,把外部的八路吸引过来。”
  周银坤:“你看什么时候行动最好?”
  刘天一的眼珠子冒起了绿光:“什么时候是老鼠咬东西的最好时间?突袭,明白吗?出其不意,方能克敌制胜!”
  周银坤:“我明白了,半夜时分开始行动,让各路人马准备好火把!”
  刘天一咬着牙说:“火把准备好,但只能在正门用,把圈里的几十匹马和其他庄园里的马全部用上,把咱库里的子弹、飞镖等全拿出来!”
  周银坤:“要不了那么多吧?八路军在山里干活才多久,不会有太多的武器弹药吧?”
  刘天一:“他们每天傍晚让泥腿杆子们用马车拉的什么东西?他们又沿着山路组织了十多次大型运输,都运的是什么?你以为运的都是煤炭?那是遮人耳目哩,八路军把这里当作作战的后方仓库,那些打铁的、木工、炮火工,哪个不是千里挑一的能工巧匠?你吃亏就吃亏在过于低估八路军的力量了!”
  周银坤:“是,我去准备!”
  刘天一:“注意咱还要有看家护院的机动人员,给他们配备好充足的武器弹药!”
  周银坤:“我明白!”
  ③、哑女开口:“周先生,其实你一直干得不错,”
  周银坤和魏群宝惊得瞪大了眼睛,半天喘不过气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吱声。
  哑女:“你们不必惊慌,我是大日本帝国派到刘先生身边的,我的真名叫伊藤美代子。你们所干的一切我看得一清二楚,很好,我会把你们所做的一切如实汇报给大日本帝国长官,等到大日本皇军打过来的时候,就给你们发功勋章。”
  刘天一插言:“大日本皇军的功勋章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那是皇军共荣的最高荣誉象征。”
  哑女:“所以,你们要先下手为强,等到这里实现了共荣,你们就是大日本帝国的功臣,刘先生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到那时,你们想要什么有什么,土地呀、房子呀、金条呀、权利呀都不在话下,就是想让我这样的美女晚上陪着陪你们,我也不敢说个‘不’字,是不是啊,周先生?”
  “是是是!”周银坤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魏先生,你说呢?”美代子妩媚地看了魏群宝一眼,那眼里有火,有水,有情。
  “刘先生的所爱,本人一直不敢垂涎。”魏群宝面无表情。
  刘天一满含深情地看了魏群宝一眼:“你呀,心眼太实了!”
  魏群宝面无表情:“我就是这样的生性脾气!”
  “没什么,都是朋友嘛!”美代子娇艳欲滴,把纤纤玉手放到刘天一的肩膀上,“刘掌柜,周、魏都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尽可以把重任交给他们!”
  刘天一:“只怕是我放心你不放心!”
  哑女:“你最好亲自督队,御驾亲征,定能马到成功,你说是不是,刘先生?”
  刘天一皮笑肉不笑:“是是,包代子小姐放心!只是你不坐镇指挥,恐怕有些事我们考虑不周全啊!你最好留下来。”
  哑女向周银坤飞了一个媚眼:“你说哪里话,周先生和魏先生是很能干的人,大胆干吧,出了事我兜着!去安排吧,周先生!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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