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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作品名称:丹江英魂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9-10-21 09:06:43      字数:11184

  剧情梗概:韩小乐和黄玉生对近阶段一系列怪事进行了推测和推理,但都缺乏一目了然的证据;秦芬娟的形象在何大林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刘大狗等人在何大林处被尊为上宾,反倒使刘大狗等人感到不自然。大头带着刘大狗等人外出,苟司机给他们透露了国军活动的消息,刘大狗等人为了找部队,挨了黑枪,是谁背后捣鬼呢?何大林气势汹汹开始来找八路军算账,经过分析,原来是有人在挑拨离间,制造摩擦。刘天一的拙劣表演让韩小乐、刘大狗及何大林认清了他的本来面目。
  1、①、白天,韩小乐、黄玉生和张天鼠在一起。
  黄玉生:“张天鼠,营长私下里夸你近来表现得不错。”
  张天鼠:“真的?我时时刻刻追求进步,你们该给我扶正了吧,别让我永远当偏房。”
  韩小乐忍住笑:“那你还想当正宫?”
  张天鼠翻翻白眼:“要是我不想当正房,我还不如当太监去!”
  韩小乐:“准!”
  黄玉生也笑了:“我为营长这样回答叫好。”
  张天鼠:“好在哪里?”
  黄玉生:“就是说无论你当特使还是当正宫,还是当太监,他都批准!”
  “谢谢首长,我现在找通讯员夸夸去!”张天鼠说完,没等韩小乐和黄玉生表态,敬了一个礼,一闪身,没见影了!
  ②、韩小乐冲着张天鼠的背影,笑着说:“这个张天鼠,连‘偏房’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懂,还要去乱说一通,有意思!”
  黄玉生:“他这个‘偏房’,还真偏到点子上了!”
  韩小乐:“什么意思?”
  黄玉生:“看来迷雾就要被拨开了。我记得刘天一说过哑女叫小芬。你把‘芬’字拆开看看,草字头,中间是个人,刺刀的刀。”
  “草人刀,刀草人!黄玉生,把你的想法继续说下去!”韩小乐来劲了。
  黄玉生:“我们不妨来个假设,哑女并不哑,是装的!俗话说,‘十哑九聋’,但是我们去拜访刘天一的时候,刘天一吩咐她倒茶的声音并不大,她就从走廊那边赶过来为我们倒茶,当然,也许这样她干这种活已经顺手了,成了习惯。但是,你还记得刚来时,那位战士小声说了一句她是哑巴后她的表情吗?这就很难解释她没有听到战士所说的话。”
  韩小乐:“有道理,我们来了以后,哑女引起了李大个子的注意,不久,这位战场上的钢铁战士被哑女的美貌所俘虏,哑女为他提供色情服务,他为哑女搞情报,所以引来了杀身之祸。”
  “李大个子毛病不少,”黄玉生接着分析,“他爱吸烟、喝酒,而且又是洋烟好酒,这些东西哪里来的?都知道他是战场上的一只虎,所以出出进进比较随便。据了解他出过村,到过镇上,刘天一曾介绍龟田一郎很有神通,李大个子会不会被龟田一郎收买就很难下结论了。张天鼠第一次行动,李大个子向李硕果打听过,李硕果没说,但他和老鼠子斗嘴时觉得柴垛后边有人偷听,那人很可能就是李大个子,很可能就是李大个子把情报送出去的,张天鼠第二次行动,李大个子并没有把情报送出去,那天也没有人到树洞取情报,说明有人已经在暗中窥视着,而且已经发现了所发生的一切,这个人就是哑女。因为张天鼠说过那天他还偷过她篮子中的两根黄瓜,李大个子那根线断了,她有所警觉。她的听觉和判断力特别好,我们在会上所设套的内容她已经全部掌握,于是她把情报送给了龟田一郎,所以我们可以这样假设:从杨月蓉到哑女再到龟田一郎是一条线;从李大个子到哑女再到龟田一郎是另一条线。”
  韩小乐接口道:“张天鼠处理李大个子时,她就在暗中观察,并及时把情况反馈给她主子,难怪刘天一说‘我怀疑,你们内部还有内鬼’,他无意露出来的这个‘还’字,大有文章啊!由此看来,哑女只是中转站的一个人物,操纵这条线的还有幕后黑手,这个幕后操纵者只可能有一人!”
  黄玉生:“他就是刘天一!他说过他曾在日本留过学!”
  韩小乐:“杨月蓉来后搅乱了我们平静的生活,她缠上了由二宝,但她非凡的魅力和活泼开朗、热情主动的性格,吸引了八路军的很多战士,对司务长她更是若即若离;以至于让意志不坚的司务长想入非非甚至违反纪律,同时也让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由二宝产生妒忌。目的达到后,哑女时刻注意着由二宝的一举一动,由二宝和李大毛的密谋她暗中听得清清楚楚,她溜进张连长的房间,掌握了由二宝便条的内容,利用了由二宝为避人耳目躲躲闪闪所耽误的时间差,暗中安排人伪装成国民党;在杀害张连长的同时,还要让我们知道是国民党在搞摩擦,企图造成这一地区国共两党势不两立的局面,能够指挥这一局面的就是刘天一!”
  黄玉生:“没想到他所派出去的杀手被由二宝伏击了。”
  韩小乐:“他怕暴露,就让安排在草丛中的心腹击毙了最后一个歹徒!”
  黄玉生:“可是,还有一些疑问搞不懂,来成说那个女的是齐耳短发,哑女可有两根又黑又粗的头发辫子呢!”
  韩小乐分析:“这个不难解释!由二宝说过,他们逃难时何大林就用演戏用的假胡子蒙混过关,只要伪装,长发变短发,短发变长发,那是小菜一碟。说实话,当来成说出一个女人进了张富汗的帐篷后,我脑子里也晃动过哑女的影子,但受刘天一那番慷慨的言辞的蒙蔽,咱们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刘会丽和孙靓丽、郑先凤、张丽等村里人的身上。我敢打赌,哑女还会出现,到时候让来成从侧面看看她的个头、背影,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黄玉生:“那很难解释刘天一为什么要抛出龟田一郎呢?”
  韩小乐:“有两种可能:一、刘天一这样做是为了取得我们信任,保护他自己,他好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因为他知道即便他不抛出这条线,我们也会自己掌握的;第二、就是日本情报机关在这里不止一个,一条明的,一条暗的!后一种可能性最大!”
  黄玉生:“老大,你分析的在理,你能不能再说明白一点儿?”
  韩小乐:“我敢说,龟田一郎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演戏给我们看的!”
  黄玉生:“我觉得那个杨月蓉比较单纯,通过几次来回看她胆小怕事、容易上当、易动感情。咱这样一分析,可见她也是特务们表演魔术的道具,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把杨月蓉放到这里;虽然她对一切毫不知情,但她的正常生活却无时不刻不在扰乱着我们的视线。”
  韩小乐:“我也同意你的看法,今天老鼠子笨拙的表演都迷糊住她了,更别说别人,充其量她只是一个摆设!”
  黄玉生:“有道理,弄不好我们的仓库基地建设、这里的地形以及国民党的行踪路线都在这只狐狸的掌控之内。他们敢冒充国民党残害我们的战士,当然也就敢冒充我们去打国民党和何大林,下一步怎么办?”
  韩小乐:“让他们继续表演,我们现在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派出张天鼠和李硕果去打听打听老蒋的部队在什么位置!”
  黄玉生:“可是这两个家伙碰到一起总是掐!”
  韩小乐笑笑:“那也是配合。特务们擅长玩魔术,咱给他来个对台戏,让他俩唱双簧,唱戏的只有红脸没有白脸不行!”
  黄玉生:“老大,我小看你了,我总以为你办事比较草率,但现在我才看出来,你是相当理智的。”
  韩小乐:“我的毛病我知道,很多时候冲动要超过理智。老伙计,以后一旦我遇到不冷静的时候,你要多多提醒啊。”
  2、①、月明星稀,何大林工地的工棚内。
  何大林在小床上辗转反侧。
  【睡梦镜头特写:秦芬娟玉树琼花的影子,由朦胧到清晰,何大林听到了她那银铃古筝的嗓音:“林,你有能力、有魄力,如果能够有自己的势力,就不会看日本人的脸色行事了,我相信我的眼睛,我会看到你成功的……”
  何大林扑上去紧紧搂住了秦芬娟:“娟,你的话就是一种动力,带着磁性,迫使我一心一意发展咱们的势力,又像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迫使我不敢停下来喘息,你到我身边来,我再也不让你走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看我的能力。”
  秦芬娟娇滴滴的:“林,我愿陪你一起浪迹天涯海角,永远永远!”
  何大林牵上了秦芬娟的手,漫步在家乡的田埂上,很多村民投来羡慕的目光。前面何丽丽朝他们走来,天真地问:“哥,这是谁啊?是嫂子吧!”
  “你猜!”何大林看看身边的秦芬娟,“她就是你嫂子,怎么样?比你个黄毛丫头长得美吧?”
  “哎呀呀,真是美若天仙了,哥哥,你真有眼光!”何丽丽走过来,搀住了秦芬娟的胳膊,“嫂子,走,我领你看戏去!咱不搭理我哥哥了!”
  何大林无奈地看着秦芬娟和妹妹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听着她们穿着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心都要碎了……他朝着远方大喊,“秦芬娟,快回来,快回来……”
  梦醒了,何大林揉揉眼。
  ②、晨曦弥漫山林和村庄。何大林起床后到小河沟里洗一把脸,然后一溜儿小跑到工地上,这儿看看,那儿转转……
  何丽丽走了过来:“哥,想嫂子了?”
  何大林:“去,谁像你天天没个正经样。”
  何丽丽:“我就是来找你说说我的正经样。哥,你的基地场房基础设施基本完工,我想教书,吴先生也想干点正事,你选个地址让我们做学校吧!”
  何大林两手一摊,说:“没有资金了,再说,国难当头,建了学校谁来上学,划不来!”
  何丽丽噘起了嘴:“何大林,你自私!你口口声声抗日抗日,你知道不知道,教孩子们知识也是抗日,你只顾你自己,根本不考虑别人!”
  “好妹妹,”何大林笑眯眯地说,“等抗战胜利了,哥亲自为你建一所学校,哥当校长,你当老师;但现在是困难时期,你就别为难哥了!”
  何丽丽噘着嘴走了,边走边说:“正人君子假惺惺!喂不熟的狗!”
  ③、大白天,刘大狗、曹富贵和赵毅走在一起。
  曹富贵:“你看,咱来何大林这里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再不然就是在村里转来转去,没意思。”
  刘大狗:“早知道咱跟着由二宝回去,在八路那里更自由些!哪像在这儿,总有一种压抑感和空虚感。”
  曹富贵:“咱再找找何大林,看他能不能给咱吩咐点活儿干干?咱这样混下去,还不如当时壮烈了!”
  赵毅:“反正还得打听咱的部队,咱没有立足点不行!要不,咱跟着大头出去逛逛?”
  刘大狗:“也行,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就憋出毛病来了,明天咱们就和大头一起去!”
  曹富贵:“不知道大头同意不同意?”
  刘大狗:“大头可不比何大林,直性子。”
  ④、亮灯时分,大头所住的工棚内,屋里亮着蜡烛,大头、刘大狗、曹富贵坐在床沿上,赵毅靠墙立着。
  大头大大咧咧:“跟兄弟一起出去散心,是看得起兄弟,明儿个,早一点,咱坐汽车去!”
  “你们这儿有了汽车?”曹富贵惊讶。
  大头:“征的,何大林有办法,他到了湖北一趟,用高价觅了一辆汽车。那司机也爽快,一听说是抗日,劲儿来了,就把车开来了;司机的姓很奇特,姓苟,当着他的面你别喊他老苟、小苟,谁喊他跟谁急!”
  赵毅说:“可不是,猛一听,老狗、小狗,听着是不顺耳,谁让他老祖先随这个姓呢?”
  刘大狗满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我叫大狗,人们喊来喊去,我见怪吗?”
  曹富贵接口道:“人不跟人同,木不和木同,你是你,人家是人家,咱们注意点就是了!”
  ⑤、清晨,何大林的工地上。
  刘大狗等三人兴致勃勃地找到了何大林,刘大狗说:“何司令,我们今天想和大头一起出去走走。”
  何大林不假思索地说:“可以啊,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人家的抗日热情。我是没空,我要有空,我就同你们一起出去看看。”
  刘大狗三人来到了汽车旁边,何大林追了过来,说:“你们去时容易,是空车,能坐大车蓬里,回来的时候怎么办?驾驶室只能容纳一人啊!”
  大头:“大哥,他们去能帮忙给咱们装东西,人多力量大,回来的时候跟咱们去的人一起挤车篷,你就让他们去吧!”
  何大林:“只是货一多,再多加几个人,怕委屈了兄弟!”
  大头又打圆场说:“没关系,这不必咱们逃难享福多了?”
  何大林欲言又止:“可是,可是,人一多,这车……”
  徐新杰老远就喊:“何司令,何司令,你过来看一下!”
  大头扭身对其余三人说:“我去换双鞋,别和这个主儿在这儿闲磨牙,就他爱疑神疑鬼的!咱拍拍屁股走了,看他还咸吃萝卜淡操心不?”
  ⑥、刘大狗、曹富贵、赵毅站在汽车边上,大头匆匆走了过来。
  刘大狗:“何大公子好像不高兴,他是怕我们去添乱,还是怕我们占用汽车的空间呢?”
  曹富贵:“看你是个粗粗鲁鲁的人,你咋这样多心呢?你没听何大林是担心咱们坐车篷,他脸上挂不住。”
  大头说:“管他呢,他我还不知道,口蜜腹剑,肚里的弯弯肠子也不知道多了几根,走,咱们去,他一会儿折过来保不住又有啥想法了!”
  大头热情地让刘大狗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刘大狗谦让,苟司机说:“兄弟,让你坐你就坐呗,你没看大头也是个性情中人,你不坐,他反而见怪呢!”
  ⑦、刘大狗和苟司机并排坐着,一路上他眼睛不够使地看着田野里忙忙碌碌割麦的人群,看着远山和村庄,感慨道:“这要在家里,也要磨镰割麦了。”
  苟新:“是啊,谁不想摸摸镰把看丰收呢?可是小鬼子让你平心静气吃白面馍馍吗?这一截路不好走,你坐稳点。”
  汽车在土路上颠簸着,一起一伏,好不容易过了两个土坡之后,路平整了些,苟司机又和刘大狗聊了起来。
  苟司机:“兄弟,我听大头说了,说你们是从鬼子的屠刀下面逃出来的,不简单啊!”
  刘大狗:“哪里话?若不是日本小儿横行霸道,你能受这份洋罪?给你介绍一下,后面那两位,黑脸大个子叫曹富贵,那个娃娃脸的叫赵毅,我叫刘大狗。”
  苟司机:“我叫苟新,我们这个姓不好听。”
  刘大狗:“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姓。”
  苟司机:“其实,我们应该姓敬,受人尊敬的敬,没想到这个听起来不错的‘敬’姓,在过去的时候却大大的倒霉。听老辈子说,过去有个混蛋皇帝叫石敬瑭,他不让老百姓和他重名,一个字也不行,他就特别对我们‘敬’姓人家找刁难,动不动就格杀勿论。宰相为了救我们,就出主意把‘敬’拆成‘苟’和‘文’,以黄河为界,黄河以南姓文,黄河以北姓苟,就这样,我们祖祖辈辈被侮辱。唉,可悲啊!”
  刘大狗:“新鲜,我第一次听说。苟老兄,你是怎样弄的这玩意儿?”
  苟司机:“前年在山东,我被鬼子抓去为他们修汽车,有一次趁他们外出清剿,我拉上货物就逃,就这样偷偷儿弄了鬼子一辆汽车,出来混口饭吃!”
  刘大狗大惊,问:“没有押车的吗?”
  苟司机:“几个伪军押车,我们逃离鬼子的封锁线以后,把车上的东西三下五去二地分了,结果,我得了一辆汽车。”
  “那你这汽车是吃什么的?”刘大狗好奇地问。
  苟司机笑了:“它什么也不吃,靠喝汽油,汽油没了,它也就睡大觉了!”
  刘大狗:“那你们逃跑时带有汽油吗?”
  苟司机:“看你说的,你猜,鬼子的汽车上运的是什么?军用物资!那能少得了汽油吗?不瞒你说,其中一个兄弟把东西藏在山洞里,风平浪静以后,他把东西作为见面礼交到了国民党的一支部队上,用于打鬼子呢!”
  “苟兄,你知道附近有国军部队吗?”刘大狗接口问。
  苟司机:“有啊,在寺湾的一个大山里休整,和我一起逃难的那位兄弟也在那里吃粮。”
  刘大狗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扭过头,对苟司机说:“哥儿们,帮帮忙,替我们引荐一下我们的部队,我们找部队找得好苦啊!”
  苟司机:“好说,好说,他们的团长叫郑寿光,是个很正派的军人。过两天我给你个准信,不过兄弟,这话可不能让何氏兄妹知道。”
  刘大狗:“放心,我嘴上贴着封条呢!”
  苟司机:“他妈的,这鬼路,越走越难走。”
  刘大狗:“咱们今天到哪里?”
  苟司机:“哈哈,咱已经出省了,现在是陕西商南地界,前两天大头联系了过风楼镇上的一个商会会长,在那里筹集了一些粮食和棉花。”
  刘大狗:“那这些东西是怎样弄的呢?”
  苟司机:“我也说不清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3、①、过凤楼镇,车水马龙。
  大头下车,让苟司机和曹富贵几个人在街上等着,大头拿上褡裢,约刘大狗一同进了一个四合院。
  一个戴眼镜穿长衫的男人走出来,把他们领进了屋里,屋子里古色古香,窗明几净,非一般人家所能拥有。寒喧之后,大头从褡裢里哗啦啦倒出一堆银元,对戴眼镜的人说:“朱先生,咱们有言在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的好处费也在里面!”
  戴眼镜的人笑得像弥勒佛,他说:“兄弟痛快,你们为了抗日,到处征集军用物资,精神可嘉。不过,这两天我为了征集这些东西可是挨了不少骂,有人说我是喝血阎王,有人说我吃肉不吐骨头;还有人骂我是汉奸。为弄这些东西,我跑了富春、青山、魏家台等好几个镇呢!你们要的货在大院里,你们去装车吧。”
  大头和大狗出来,大狗问大头:“兄弟,你说何大林在哪儿弄那么多银子?”
  大头神秘地笑笑,说:“为了抗日,何大林偷偷摸摸当起刀客来了,这话可别让他知道,他知道了,不把我嘴撕下来他就不姓何。走,帮忙装车去!”
  刘大狗:“刀客?什么意思?”
  大头神秘地说:“坑蒙拐骗,拦路抢劫,只差杀人越货了!”
  ②、早饭时,工地上的工匠们正在用餐,有的蹲在石墙下,有的蹲在树阴下,刘大狗、曹富贵和赵毅在一个平台处。
  何大林在不远处对周老二说:“让你做督工是对你的信任,你督查紧一点儿,这里不是请爷的,让那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家伙给我早点滚蛋!”
  刘大狗看了看曹富贵,低声说:“你听听,何大林话里有话。”
  曹富贵:“我咋听不出来呢?他这是指桑骂槐,是在含沙射影撵咱走呢!”
  赵毅:“那咱们现在能去哪儿?”
  刘大狗:“要不是看他冒死救下咱的份儿上,看我不把他舌头割下来喂狗吃。”
  曹富贵:“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咱去找苟司机问问?”
  赵毅:“等等我,让我把这两口饭吃了。”
  刘大狗夺过赵毅的碗,把半碗玉米糊糊倒到了地上:“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走!”
  ③、刘大狗、曹富贵、赵毅和大头站在汽车边上,苟司机剔着牙走了过来。
  苟司机:“大狗兄弟,有下落了!我也是刚刚才打听到的,我已经找我兄弟给你们接上了头,明天我就给你们指路。”
  刘大狗一阵惊喜:“真的?你真够哥儿们!曹富贵,来,咱们把兄弟抬起来。”
  苟新笑着挣扎着,但还是被刘大狗等三人举过了头顶。
  ④、早饭后,工地上。
  刘大狗、曹富贵和赵毅笑眯眯地到何大林跟前说:“何司令,我们找到部队了,现在我们就动身,我们特来向你告辞的!”
  何大林:“不能再住两天吗?我何大林可没把你们当外人。”
  刘大狗:“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再在这里吃人饭不干人事就对不住你了。大恩不言谢,咱们后会有期!”
  何大林:“抽时间我去看你们!”
  刘大狗:“等我们站稳脚跟,我亲自来接何司令和令妹!”
  何大林:“可是,队伍上的人抓了你们怎么办?比如把你们当探子给处理了怎么办?”
  曹富贵肯定地说:“没关系,我们已经接上头了!他们在寺湾一带活动!”
  正说着,大头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何司令,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几人惊问。
  大头:“八路和国民党打起来了,在西河滩!”
  何大林:“不可能!八路到这里干什么?绝对不可能!”
  大头:“真的,五个八路打三个国民党,两个被打死,一个逃了!回来的探子刚刚报告的。”
  刘大狗:“这就怪了!咱们刚从八路那边过来,人家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怎么擅自行动来这里袭击我们国军呢?”
  “斗争形势复杂啊,我们不能不多做准备!大狗兄弟,你们还是在这里住下吧,外面不太平!”何大林诚恳地说。
  刘大狗:“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归心似箭,巴不得现在就找到队伍!”
  何大林:“我会派人暗中护送你们!”
  何大林亲自把刘大狗等人送到大路上,递给了刘大狗几块银元,说:“送你们点盘缠,也许路上用得着。”
  刘大狗:“还是何司令考虑得周到,有机会我会还你的!”
  ⑤、几个人大步流星,一路向东北走来,为了安全,何大林派了五位便衣沿路护送他们。他们在前,便衣分散在后,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他们听见有枪声,便迅速四下散开,见五位八路和何大林的便衣交上了火,双方势均力敌,不停地打枪,但都没有露面。
  “怎么办?”曹富贵悄声问。
  刘大狗果断地说:“抄那几个龟孙的后路,一人对准一个,从我开始向右一对一挨个儿瞄准,干掉多少是多少!”
  “可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曹富贵担心。
  刘大狗:“是他们先袭击咱们的,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咱不能吃哑巴亏!”
  他们悄悄绕到八路背后,干掉了三个八路。赵毅的一枪打偏了,打中了一个八路的屁股,那人睡在地下直叫唤。
  “别打了!我们缴枪!”一个八路喊。
  没想到“啪”“啪”两声枪响正中两个八路的要害,几人起身四下搜索,没见一个人影。他们返回原地想弄一个活口,见那个屁股受伤的八路胸前被一把飞镖击中要害,见他们过来,只翻了翻眼,就断气了。
  刘大狗喘着气说:“快!看看还有没有活的,赶紧保护起来!”
  曹富贵对便衣说:“撕下他们身上的徽章,找八路算账!你们回去两个人报告何司令,弄两副担架过来。”
  ⑥、何大林的两个便衣像一阵风似的向回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刚好这时一辆马车过来朝基地的方向走去,他们拦下马车,没等车主同意,就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当两个便衣连滚带爬回到工地的时候,都一下子跌倒在地,语无伦次地报告:“刘大狗在……蒋……家沟遭暗算,担架的……”
  何大林两眼喷火,等不到两个便衣缓过气来,就动身去找苟司机。苟司机两手一摊,无奈地笑笑说:“何司令,那段路你也知道车能不能过去,骑马会更快!”
  何大林喊来王丕,回老家牵了几匹马,几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出事地点,这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奶奶的,八路军忘恩负义,老子跟他们没完!”何大林怒不可遏,“想给我玩阴的,咱们看谁阴过谁!”
  刘大狗:“何司令,咱们赚了,你生气什么?依我看,这里面有文章!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要杀人灭口,这里是你的防区,难道他们不知道?再说了,即便是八路干的,也不一定就是韩小乐的部队;如果他们想收拾我们,早就下手了,不一定要在这里下手,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大林:“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找八路问清楚,即便真是他们的人,问问他们想干什么?那时咱再动手也不晚!”刘大狗坚定地说。
  “我看也只有这样了。”何大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4、①、八路军营部,韩小乐在用针线钉扣子,黄玉生进入。
  黄玉生:“不下连队不知道,一下连队,一大堆问题出来了,基层无小事啊!”
  韩小乐:“你先委屈点,三连的事儿看看再说,盲目指派一个连长,我不太放心!”
  黄玉生:“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包括一连在内,都面临着一个重要问题。”
  韩小乐:“什么问题?”
  黄玉生:“战士们的头发胡须都长了,原来李大个子能对付两下子,后来刘振国也能应付一下子;但咱这里人多,刘振国应付不下来,战士们不得不到村里的理发匠那里理发,得掏钱,身上扣子掉了,得掏钱买,针头线脑一样也离不了。尽管这都是些生活细节问题,但咱们不得不去面对,你说是不是?”
  韩小乐:“焦头烂额啊,脑袋快要变成地雷了。”
  黄玉生:“就是变成炸药包咱也不能不去面对,这就涉及到连队的活动经费和战士们的军饷。”
  韩小乐:“我不是撒手不管,而是已经管了,我已经给上级写了信,只是还没有考虑好合适的送信人。”
  外面有嘈杂声,韩小乐起身把军装放到了椅背上,不小心针尖扎住了手,看着黄玉生朝外努努嘴,低声道:“小小的针尖也来凑热闹?”
  黄玉生意味深长:“那不光是针尖,是针尖加麦芒!”
  ②、何大林、刘大狗等人马不停蹄,怒气冲冲来到八路军营部,韩小乐热情地请他们喝茶。
  “茶里放着迷魂药吧?姓韩的,不够意思啊!”刘大狗先发火。
  “兄弟说到哪里了?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了几位兄弟?”韩小乐一直陪着笑。
  何大林一脸严肃,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八路军徽章,气呼呼地扔到了桌子上,说:“韩小乐,背后打黑枪是什么意思?”
  “你们说的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韩小乐惊问,“我不明白!”
  “你别装糊涂,好汉做事好汉当,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够不够朋友?”何大林逼问。
  韩小乐:“何先生息怒,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大狗义愤填膺:“你别装迷瞪僧,是不是你指示你的手下背后向我们开黑枪?”
  黄玉生开始发话了:“这从何说起?我们八路军在何处与你们发生过摩擦?你们是由二宝的生死兄弟,我们凭什么去耍那些下三烂的手段?”
  “这是不是你们八路军的徽章?”刘大狗指着桌子上的八路徽章说。
  黄玉生拿起徽章看了看,问:“徽章怎么了?”
  何大林:“对不起,人我已经打死了!这个徽章就是从你们八路尸体身上撕下来的,你们还有什么说的?你们可以去领尸,但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韩小乐拿着徽章晃了晃,笑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这是徽章不假,但它不是八路军的!请各位仔细瞧瞧我们身上的徽章!”
  韩小乐把徽章递给何大林,何大林又传给刘大狗,他们从字体、颜色等方都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何大林和刘大狗都摇摇头。
  “何司令,”韩小乐提醒,“你们仔细看看徽章上‘八路军’三个字的次序。我们部队徽章上使用的是过去文体的读法,而这些徽章用的却都是现在文体的读法!所以这些徽章是伪造的!”
  他们仔细看,黄玉生身上的徽章从左到右读作“军路八”,何大林所拿的徽章上从左到右的读法是“八路军”,不仔细看一般是看不出问题的。
  韩小乐又从椅背上拿过自己的军装,用牙咬着撕掉了徽章,然后又向何大林递过来:“何司令,你再看看,我们的徽章的后面都有编号,你看看这些徽章有没有!”
  “原来是这样!”何大林猛然醒悟,“难道有人在后面故意设陷阱?”
  韩小乐爽朗地笑了起来:“各位一来,我就猜到了八九不离十,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来兴师问罪的。不瞒各位说,前几天,就在前几天,我发誓不消灭国民党反动派我不姓韩,为什么?我们的一位八路军连长,多好的一位同志啊,就牺牲在国民党的屠刀下。多亏了我的黄参谋及时提醒,才没有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刘大狗:“你说国民党袭击八路?不可能!国共合作时期,我们国民党不会干这种蠢事!”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我还让你们看看,”韩小乐对站在一边的黄玉生说:“去临时仓库把那几套皮拿来,在这儿给各位弟兄展览展览!”
  很快,黄玉生抱来了几套血渍已经凝固的国民党服装,放到刘大狗跟前:“兄弟,这不是国军服装又是什么?就是这群丧心病狂的歹徒杀死了我们的张连长!”
  “有人在挑拨离间,制造摩擦?”何大林、刘大狗愤愤地说,“歹毒啊!”
  韩营长:“刘天一再狡猾,还是露出了一丝破绽。他让他的管家来我们这里求取八路军服装的样式,还拿走了一套八路军的服装,幸亏当时我没有给他八路军的徽章!”
  何大林:“原来是这个魔鬼在操纵着一切!”
  刘大狗:“这龟孙子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韩小乐:“狐狸再狡猾它永远是狐狸!从这一系列的情况来看,魔鬼采用种种卑鄙下流的手段,企图制造混乱,干扰我们抗日根据地大后方的建设。不砸掉这块石头,我们走路都会被绊倒!”
  黄玉生接过话茬:“何司令,八路军不会平白无故诬陷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是在复杂的斗争中,每走一步,我们都是小心翼翼的。当你们逃难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各个游击区都接到了我党秘密办事处的通知,我估计日本的各个情报机关也掌握了你们的动向,所以有人派一个妙龄少女混到你们身边。你们也知道她就是杨月蓉,现在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她到这里的目的是利用她的姿色在我们的部队里制造争风吃醋的混乱。当由二宝和李大毛被蒙蔽而要逃跑的时候,有人及时掌握了这条信息,指派几个歹徒化装成国军战士,打死了我八路军的一个连长。你们的情况估计也和我们一样,有人暗地已把你们掌握得一清二楚,为了让你们把枪口对准八路军,他们化装成我方战士对你们进行袭击,其用心昭然若揭;就是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让中国各类抗日武装自相残杀,一切情况足以证明刘天一就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铁杆汉奸!”
  何大林:“原来如此!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这个民族败类!”
  韩小乐:“对!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国军部队,以免他们上当!”
  刘大狗:“我已经和部队联系上了,郑团长也掌握了我们从虎口中逃出的情报,派人四下打听我们的下落,终于我们接上头了!”
  黄玉生:“由此看来,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你们法场事变以来,日本人、中共地下党和国民党情报机关都掌握了你们的行动路线,你们每走一步,各类情报站都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何大林:“下一步怎么办?收拾刘天一总得个理由吧?”
  黄玉生笑笑:“他自己会制造理由的!有句古成语叫‘狗急跳墙’,他是要跳出来的,即使他狡兔三窟,他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让他好好狂一狂吧,这样老百姓们才能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的!”
  何大林:“你怎么知道他会狗急跳墙?”
  韩小乐:“他派出的两拨人马都被袭击,他甘心吗?目的没达到,他会再发邪功的!”
  何大林:“依我说,别瞻前顾后,免得夜长梦多,我看咱们立即统一行动,整掉这个狗日的,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黄玉生接过话茬:“问题是他是个刺猬,难以下口,整掉他,举手之劳,尽管他有蝎子领着的一班人马;但是,他是远近闻名的抗日积极分子,咱们不掌握好他当汉奸的事实,就会引起豫西地区抗日民众的误解,咱就是长千张口万张嘴也说不清啊!”
  “那就让我们一同努力,看看这个土财主是如何表演的!”何大林说着,伸出了右手。
  何大林、韩小乐、刘大狗的手紧紧地叠放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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